吳氏跟狗子嬸說道了一會,便無趣了,回到陳春花院子裡,瞧著快響午了,打發一人去了廚房整吃食。
廚房裡也沒啥菜,老大昨兒才去的鎮上,這自個在屋裡隨隨便便吃些啥。老二和老三這會子在地里忙活,壓根沒想這事兒。
婆子在廚房裡翻了半響,瞧著缸子裡還有斤把米,臉上一喜,提了出來。瞧著吳氏道。「老夫人,這屋裡可過的真不錯,連大米都買上了!」
吳氏拿過來瞧瞧,真是大米,連忙道。「整了今兒響午吃!」
「唉,倒是廚房沒啥菜,就擱著幾個雞蛋!」
這姨婆來了,屋裡沒個物什招待咋成,吳氏想了想,拿出一角銀錢給了婆子,道。「你擱剛剛串門子那屋裡去買只雞!」
「老夫人,這可不成,這上外甥屋裡自然是客,哪有客人買物什招待自個的!」
吳氏還能不懂呢?她這般做自然有她這般做的道理。「行了,別多話,讓你去買就去買!」
婆子也不說話了,拿著銀錢去了狗子嬸屋裡買了只雞回來。
等老二和老三回來,這響午飯也整好了,老三擱下鋤頭,便要出廚房忙活,吳氏喊了他倆,道。「二娃三娃,快去洗洗手吃響午飯!」
老三這還沒進廚房,瞧著那婆子端著燉好的雞出來,道。「這是?」
「這是老夫人專讓俺去買的雞,屋裡也沒菜。啥玩意也都沒得吃!」婆子是在吳氏身邊待了幾年的老人了,她那點心思自然明白,曉得啥該說啥不該說。
老二也樂得回來有熱乎飯吃,洗了手。便擱桌上坐上了,吳氏就瞧著老二好些,這老大和老三是聽不得她說道的話兒。
老三瞧著老二這般,也沒說道啥,跟著一塊坐了下來,婆子盛了米飯端出來,老三一瞧,道。「這米可是從缸子裡拿出來的?」
「唉,就剩著斤把米了!」
老三聽了,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道。「咋不問俺。這大米是俺媳婦留著往後用的。現兒倒好,給煮了!」
老二這剛想拿筷子扒上一口,他甚少吃得到米飯。擱衙門裡前兒吃上過一回,一直念著,現兒瞧著這白花花的大米,自然想吃的緊,聽了老三的話,這也下不去嘴了,道。「這是媳婦留著的呢?」
「自然是媳婦留著的,不然還能擱到現兒?」老三沒好氣的瞧了一眼老二,那吳氏聽了這話道。「俺瞧著屋裡沒啥吃食,便給整上了。不打緊,等明兒擱鎮上去買些回來便是!」
老三聽了這話還能說道啥,點了點頭,道。「成,這米都煮了總不得倒了,姨婆吃飯罷!」他不是緊著這米,而是媳婦說了留著的物什,自然不能動,這姨婆不聲不響的就給整了,著實惹惱了他,這昨兒打了媳婦的氣兒還沒消呢!
吳氏能說出那般服軟話,著實不容易,從碗裡夾了大雞腿擱到了老二碗裡,道。「二娃你多吃些,三娃你也吃!」她這般舉動,便是偏了心。
「俺吃不得雞,姨婆你多吃些,這來一回也不容易,屋裡沒啥菜,還得勞煩你自個去買!」說完,端著碗進廚房,擱醃菜罈子裡邊夾了醃菜出來下飯。
吳氏瞧著老三這般,怕是曉得老三是不領她的情,這心裡有些氣,瞧著老二道。「二娃,這雞都給你吃,三娃吃不得便不吃!」
老二瞧了瞧老三,道。「老三,你幹啥呢?」說著進去廚房,瞧著老三坐在灶膛邊上吃飯,道。「老三,好好的雞肉不吃,吃這醃菜滋味呢?」
這還真別說,這醃菜可好下飯了,聽了這話,老三道。「二哥,你去吃就成,俺吃不得那雞!」說完也不理會他。
老二曉得他啥意思,這人擱屋裡來了是客人,這做了飯不說,還買了雞給你吃,若是這般做,也不好不是!瞧著老三這樣,老二也不多說啥了,進了堂屋,道。「姨婆,你吃你的,老三這幾日吃不的油膩!」
吳氏哪能不曉得老三那心思,昨兒吃肉可是吃的歡暢,怕是她說道了陳春花,今兒就給她甩臉子。「成,等明兒他吃的油膩了,姨婆再給他買!」
這老二和老三在屋裡沒啥話說,比不得有個女人在屋裡,這吳氏又瞧不得陳春花,心裡想著法兒將自個侄女嫁過來。
等吃過響午飯,吳氏便瞧著老二道。「二娃,過兩日秋兒就過來這邊了,倒時,你給好好瞧瞧!」
老二這手裡拿著鋤頭準備出門,聽了這話,道。「秋兒是哪個?」
吳氏朝老二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來說道,老二瞧著老三出了院子門,喊道。「老三,你先去著!」說完放下手裡的鋤頭坐了下來。
「這秋兒你是沒瞧見過,那是姨婆的侄女,人摸樣長的好,手腳又麻利,身子骨也好,娘家開了鋪子,俺大侄子娶了媳婦,屋裡就擱她這一個閨女疼的緊!」
老二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道。「成,若是她過來,擱屋裡和你住一塊,俺和老三就住著這屋!」
吳氏聽了,連連道。「唉,你這是可是應下了?」
「應了!」老二這說完,便出了門,對吳氏的意思沒聽完全,就曉得是有表妹兒要過來瞧瞧。
吳氏一聽,臉上笑開了花,等老二一走,連忙叫了身邊的婆子去鎮上一趟,讓秋兒趁著這會子就過來。
鋪子生意做完了,陳春花便趕著給老二做衣裳,這練手一陣,針線活兒好了不少。人一忙活,自然沒空去想那些煩心事兒。
「大嫂子,你這趕啥呢,若不得俺給你搭把手趕緊將這衣裳給趕好了!」秋菊這瞧著陳春花那速度都著急。
陳春花動了動發酸的脖子,道。「成了,俺自個當是練手,總不的老是喊人來做這忙活!」
「那倒也是!」秋菊說完便和二嬸子過豆渣去了,老大一聲不吭的磨的豆兒,隨後道。「田裡的秧苗長的不錯,昨兒又去別人屋裡弄了雞屎啥的,是不是得擱一陣撒了?」
「唉,是得擱一陣要撒上!」說到這水稻秧苗,陳春花停下手裡的忙活,道。「光是雞屎怕是不夠,那村長屋裡不是有牛呢,擱他那屋裡是整些牛糞,若是稀的便不用和水了,若是干硬的,得和著水散散,再擱田裡去!」
老大光聽著,這也不曉得回去咋弄,道。「成,俺回頭給村長說聲,若是不夠再擱別人屋裡去討要些,倒是這俺也不會弄,若是你得了空,回去整整!」
「唉,大哥,你說這二哥三哥在屋裡能成不?」那姨婆得住上好幾日,也不曉得她回來幹啥,這瞧也瞧了,又不親厚,倒是還好意思待著!
老大三兄弟屋裡親戚不多,一年到頭也不來往,這姨婆上門自然要招待,總不能將人趕來了,不喜是不喜,這禮數還是得有。
就擱昨兒,陳春花被打了,這老大心裡是不舒坦,話是沒說口罷了。
想著,便瞧著媳婦道。「媳婦,你擱明兒回屋裡,這姨婆雖是不來往,但也難得上一次門!」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成,明兒俺買些傢伙物什回去!」老大都說了這話,她自然得應著,若傳出去可不是鬧笑話呢!
這秋兒是吳氏夫家老弟的閨女,那是打小瞧著長大的,也貼心的很。
婆子腿腳也快,來回一趟,便將秋兒從鎮上帶了過來,本是秋兒隨著吳氏一塊兒的,但昨兒擱鎮上歇,沒去鋪子瞧。
秋兒隨著婆子來村里,好些人都瞧著,這秋兒長的摸樣也清秀,穿著打扮那是一瞧就曉得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大夥都猜想著,這是哪家的親戚。
等到了陳春花屋裡,瞧著那青磚的院子,秋兒心裡鬆了一口氣,路上來問了婆子不少,婆子說道著好的,倒是那三兄弟娶了媳婦,還是共妻,這來了也不曉得咋整,便由得嬸娘做主了。
吳氏這瞧著秋兒,心思便好了,自個生了兩男娃,一直想要個閨女,這閨女沒著落,只得親厚自個的侄女,拉著她進屋裡坐著,道。「秋兒,覺著咋樣?」
秋兒畢竟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自然含蓄些,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道。「嬸娘,那人可是不在屋裡?」
「剛吃了響午飯便去地里忙活了,往後若是你嫁過來,地里的事兒也用不著忙活,你爹娘哪裡捨得你吃這苦!」吳氏說著拍了拍秋兒的手,道。「還是自個屋裡的人瞧著舒坦,那陳春花可別提了,要啥沒啥的!」
秋兒本姓吳,叫吳秋兒。聽了吳氏的話,也不說道啥,這姐姐人還沒見著不好說道,怕是惹了話兒。雖說跟自個嬸娘親厚,那也是隔著心思呢!
陳春花一個下午忙活過來,老二的衣裳坐好了一件,但這心裡總覺著悶的慌,心神不寧的,縫錯了好幾針。
老二和老三在地里忙活,打這邊過的人,瞧了他屋裡來了個姑娘,道。「老二哥,老三哥,你屋裡剛來的那姑娘是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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