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凌見狀朝它一伸手,水系真力迸發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隻帶著水波紋的巨手,對著它的腦袋就狠狠打了一巴掌。
然後還沒等金冠鶴回過神來,那帶著水波紋的巨手已經一把抓住了它的長長脖頸,再然後秦子凌帶著左聰飛落它的背上。
金冠鶴見有人騎在背上,張開雙翼便是猛地煽動,沖天而起,然後要在空中做高難度動作,想要將背上的人掀翻下來。
不過秦子凌又哪會如它的意?
一隻水系真力凝聚的巨手依舊抓著它的脖頸,然後握起鐵拳對著它的腦袋就狠狠來回打了幾拳。
金冠鶴吃痛在空中搖搖晃晃,幾次還想反抗,又吃了幾個鐵拳然後就徹底老實了。
山腳下,方長老等人看著空中的一幕,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許久,方長老等人才暗暗吞了一下唾沫,心想,怪不得能跟宗主稱兄道弟的,果然是猛人啊!
金劍峰山巔看起來比秦子凌想像中還要寬廣雄偉。
這個山巔似乎被人用一把巨劍給削平了一般,一座宏偉的宮殿矗立山巔平地上,直插雲霄,四周是空闊的廣場。。
「大門派就是大門派,縱然敗落了,但這底蘊也遠不是方槊城那些家族能比的。」
秦子凌心裡感慨著,正準備將金冠鶴的腦袋往下壓,示意它降落在宮殿前時,突然心有感應,雙目朝宮殿門口俯瞰。
只見宮殿門口站著一矮胖,滿臉皺紋,滿頭白髮,看起來一派老態龍鍾,行將就木的老者。
但落在秦子凌的眼裡,那老者就是一把沒有出鞘的利劍。
一旦劍離鞘,必然是鋒芒萬丈,銳不可擋。
「這是誰?只是隨意站在下面,給我的感覺卻要比龍嘯天還要強大許多!莫非是劍白樓不成?」秦子凌心裡頭猛地一跳。
「師父!」正在這時, 鋒子洛飛身落在老者面前, 微微躬身行禮。
見果然是劍白樓, 秦子凌倒是不敢怠慢,帶著左聰從金冠鶴上縱身而下。
「秦楓攜門下弟子左聰見過劍前輩。」秦子凌躬身行禮,而左聰則已經很懂事地跪在地上對著劍白樓行叩拜之禮。
「怪不得子洛回來之後, 對你念念不忘,多次提起你, 果然是人中龍傑啊!」劍白樓撫須說道, 一雙眼睛望向秦子凌就像兩把利劍, 要將他整個人破開。
「劍前輩過譽了。」秦子凌連忙謙虛道,心裡卻暗自嘀咕, 我可不好那一口,對我念念不忘幹什麼?
「水系真力境界,但真力之雄厚卻還要超過真元初期境界的大鍊氣師, 僅憑這一點, 你就當得起我人中龍傑之贊, 更別說你實際年齡應該比你表面上看起來的還要小。」劍白樓說道, 目中透出一抹欣賞之色。
「前輩果然是火眼金睛。」秦子凌連忙躬身拍馬屁道,暗暗鬆了一口氣。
心想, 看來胸口那圖紋配上我的強大神魂,一旦收攏氣血勁力,就算強大如劍白樓, 也無法看透我最強的其實是武道。木系真力在水系真力遮掩下,再配上神魂相助, 也能躲過他的感知。
「哈哈!你比子洛會講話多了。」劍白樓哈哈一笑,然後道:「進殿中說話吧。」
眾人進了大殿, 分賓主落座。
殿中除了劍白樓師徒,剛才兩位一起迎賓的長老, 又多了兩位長老在場。
這四位長老,除了一位下巴長了一顆黑痣,看起來年齡比鋒子洛小一些,其他的都比他年長。
這四位長老,個個都有真力後期修為,真力雄厚。
「龍脈之地的事情,子洛已經跟我說了, 我們金劍宗欠你一個大恩情!」劍白樓說道。
「劍前輩言重了,說起來多虧了鋒宗主他們的拼殺,才讓我撿了一個大便宜。」秦子凌連忙說道。
「我們金劍宗,素來恩怨分明, 你不必謙讓。」劍白樓擺擺手,然後話鋒一轉道:「想來秦小友你這等人物,不會無緣無故登我金劍山,有什麼事情儘管道來,只要我們金劍宗能做到的,總不會推辭。」
秦子凌見劍白樓說話做事乾脆豪爽,一點都不矯情,不禁對他大生好感,猶豫了下開口道:「晚輩確實是有事相求,不過這事不急,且先放一放,晚輩想先問個問題。」
「你問。」劍白樓點頭道。
「我聽人說前輩早年被魔道高手襲擊,受了重傷,如今年歲又大,所以才迫切需要化螭血肉來療傷和壯大氣血生機。但我看前輩的生機氣息情況似乎不大好,莫非化螭血肉沒用嗎?」秦子凌問道。
劍白樓是金劍宗的定海神針,他在,金劍宗才能繼續屹立不倒。
秦子凌才能放心讓左聰在金劍宗學道修行。
秦子凌此話一出,劍白樓一對白眉抖動了一下,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驚訝之色,而鋒子洛等人則個個面露悲憤之色。
那方長老顯然是個脾氣相對火爆的人,很快就按耐不住悲憤之情,開口道:「還不是碧雲宗和金烈門太陰險無恥,知道師伯有化螭血肉相助,傷勢必然緩和,便聯手欺上門來,逼得師伯出手,以至於師伯舊傷復發,又回到原來的狀態!」
「碧雲宗是目前西雲州兩大鍊氣道門之一,金烈門乃是西雲州三大武道宗門之一,他們莫非不顧自己宗門的名聲威望了嗎?竟然無端聯手上門欺人?」秦子凌眼皮跳了一下,問道。
「碧雲宗和金烈門自詡西雲州鍊氣道門和武道宗門的領袖,自是愛惜名聲羽翼,又豈會不要自己的名聲威望?他們自然是想好了藉口才聯手欺負上門的!」方長老面帶氣憤不屑之色道。
「此話怎講?」秦子凌再度問道。
「哼,秦道友不問還好,你一問我就越發惱火。」方長老面露怒色,鬍子抖個不停,「你可曾聽說過金烈門長老龍嘯天失蹤之事嗎?」
「龍嘯天失蹤?他可是煉骨後期的大武師啊!」秦子凌面露吃驚之色。
這吃驚是真的吃驚,當然不是吃驚龍嘯天失蹤之事,而是吃驚這件事竟然跟劍白樓再度受傷之事聯繫在了一起。
「正因為龍嘯天是煉骨後期的大武師,他的失蹤就很不正常,十有八九是已經被人襲殺了。本來龍嘯天死不死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情,結果這龍嘯天失蹤前剛好騎著血蒼鷹飛過金寮縣,而師伯剛好有鎮殺龍嘯天的實力。」方長老說道。
「所以,他們認為是劍前輩襲殺了龍嘯天?」秦子凌表情變得說不出的微妙複雜。
「其實是不是我師父襲殺龍嘯天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一個把我師父打回原形的藉口罷了。其實說起來也是我們失算,沒算到人心竟然這麼險惡。不過也是,我師父何等人物,他們又怎麼可能給師父機會呢!」鋒子洛說道,身上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呵呵,其實是他們想多了。我就算有化螭血肉相助,也無非就多苟延殘喘幾年,又怎麼可能有機會踏足法元境界呢!」劍白樓臉上泛起一抹嘲諷之色。
「但他們不會給師父任何機會的。一旦師父成為宗師,一劍在手,整個西雲州何人是您的敵手?剛巧龍嘯天失蹤,自然先栽贓在師父頭上再說了!」鋒子洛說道,身上寒意更濃。
「那碧雲宗呢?」秦子凌皺眉問道,心裡倒是微微有些過意不去。
「碧雲宗的理由就更可笑虛偽了。他們說我殺了申衍,但既然事前大家都有約定,也就不追問了。只是要求我歸還申衍生前的東西,好留個念想。」鋒子洛回道。
「申衍生前的東西?」秦子凌臉色微變。
申衍的玄天雲霧旗是被他收取的。
「他們要的不僅有玄天雲霧旗還有一柄莫須有的雲雨劍。」鋒子洛冷笑道。
「確實陰險虛偽!」秦子凌聞言臉色再度微變道。
「只恨我境界太低,被人聯手逼上門來,卻無可奈何,最終逼得師父出手!」鋒子洛一臉自責痛恨道。
「他們就是衝著我來的,又關你何事!」劍白樓擺擺手,然後目光重新落在秦子凌身上,道:「秦小友現在可以說你的事情了。放心,我雖然舊傷復發,但再撐個兩三年還是沒問題的,手中的劍也還是好用的。」
「我這次是為我的弟子左聰而來的。」秦子凌摸了摸左聰的腦袋,然後道:「左聰你上前給劍前輩好好打量打量。」
「是,師父。」左聰起身向秦子凌躬身行禮,然後走到劍白樓面前。
劍白樓目光先是帶著一絲疑惑地落在左聰身上,但很快便變得銳利起來,伸手一把扣住左聰的手腕。
「金系單靈根,而且比起其他四靈根要勝出許多。」劍白樓扣著左聰的手腕微微抖動了一下,沉聲道。
「金系單靈根,而且比其他四靈根勝出許多!」鋒子洛等人聞言都一臉震驚,霍然起身。
每個人身上都是帶有五種靈根,所謂的單靈根是指其中一種靈根一枝獨大,力壓其他四種靈根。
所以單靈根也是有優劣之分,單一靈根勝過其他靈根越多,品質自然就越好,也越容易修煉。
「果然!」鋒子洛等人也都紛紛出手探查,然後很快便有了結論,個個一臉震驚和羨慕。
「你是想讓我們傳給左聰『金蛇庚金訣』?」很快,劍白樓開口道。
「沒錯。」秦子凌點頭道。
「這不行,法不外傳。左聰除非拜在我金劍宗門下,才能傳授『金蛇庚金訣』。」見秦子凌點頭,四位長老臉色微變,紛紛脫口而出。
鋒子洛面露一絲難色,但沒有開口。
「秦小友對我金劍宗有恩,我金劍宗素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所以『金蛇庚金訣』可以傳給左聰,他可以依舊跟著你,無需拜在我金劍宗門下。」劍白樓開口道。
「師伯!」
「師叔!」
眾人紛紛臉色大變,鋒子洛依舊沒有開口。
「你們不要打岔,聽我說完。」劍白樓擺手阻止方長老等人,繼續道:「但金劍宗有祖訓,法不外傳!所以法元境界的法訣不能外傳,我只能傳給左聰法元境界以下的功法!而且此法只到左聰為止,不能再外傳。」
「師伯!」
「師叔!」
方長老等人聞言面帶一絲不甘,紛紛開口,想要勸說。
「秦小友可滿意?不過左聰天賦異稟,將來應該還是有一份踏入法元境界的希望,若秦小友肯割愛,讓他投入我金劍宗門下那是最好。」劍白樓沒有理會方長老等人,而是看著秦子凌說道。
「法不外傳,原來是這麼個說法!怪不得我得到的『碧木長青功』和『黑蛇玄水訣』都沒有法元境界及其後面的功法。看來想要學到法元境界的修行之法,除非強搶,否則就必須得拜入金劍宗門下了。
這金劍宗的處事原則倒是比較合我的心意,劍白樓更是一個恩怨分別,做事乾脆豪爽之輩,而且他說撐個兩三年沒問題。兩三年之後,我就算沒有必勝宗師的把握,但也肯定有匹敵宗師的實力了。」秦子凌看著劍白樓,沉吟不語,腦子卻在快速轉動。
劍白樓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著。
很快,秦子凌就有了決定。
「劍前輩,實不相瞞,我是一名散修,是無意中得了一門水系功法方才走上修道之路,所以左聰的師門問題,其實也就是我個人的問題。既然劍前輩看重左聰,那是他的造化,我自是願意讓他拜入金劍宗門下的。」
神色平靜的劍白樓聞言表情終於起了一絲變化,而方長老等人則已經難掩喜色。
「不過,此趟前來,除了左聰,我自己也想學『金蛇庚金訣』。」秦子凌緊跟著說道。
「你的水系真力已經極為雄厚,恐怕已經到了提升的極限。金生水,藉助金系功法來打破極限,倒不失為一種辦法。
不過就算能打破極限,提升也是有限,反倒要浪費許多時間和資源,以你的情況,倒不如早一日凝鍊真元,只一心修行水系功法。」劍白樓聞言想了想勸說道。
「前輩說的是,不過我總想嘗試一下。」秦子凌說道。
「既然你決意如此,那我可以傳你『金蛇庚金訣』法元境界之前的功法,等你煉成庚金真力之後,也可准你進七殺劍窟,至於能不能參悟到『七殺劍訣』那就看你自己的機緣。」劍白樓很乾脆地說道。
「師伯!」
「師叔!」
眾長老聞言個個臉色大變,就算鋒子洛的眼皮都跳動了好幾下,但依舊沒有開口。
劍白樓抬手阻止方長老等人,雙目如劍地落在秦子凌身上,道:「不過我希望秦小友能答應我三個條件。」
「前輩請講。」秦子凌正色道。
「一,我希望你能做我的記名弟子。」
「這沒問題。」
「二,我希望你能在金劍宗掛個長老之名,當然你只是我的記名弟子,不算金劍宗正式弟子,這長老也只能算是客卿。你來去自由,並不受門規限制。」
「這也沒問題。」秦子凌回道,眼眸深處微微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三,發重誓,除非得到金劍宗允許,否則不得外傳『金蛇庚金訣』給任何人。」
「這是當然!」秦子凌不假思索回道。
「既然秦小友答應了,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就舉行拜師儀式吧。你拜我為老師,做我記名弟子,左聰則拜鋒子洛為師,正式入金劍宗之門。」劍白樓說道。
眾長老聞言忍不住再次紛紛開口想要勸阻。
「你們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劍白樓再度擺手打斷。
見劍白樓態度堅決,眾人也只好無奈服從。
當日,左聰正式拜師,拜金劍宗的列祖牌位,儀式隆重而莊嚴。
秦子凌也拜了師,授了客卿長老之職,但儀式相對就簡單許多。
秦子凌恭敬地給劍白樓敬茶,叫聲老師。劍白樓則贈了秦子凌一柄金光暗斂,小拇指般大小的飛劍,名為烏金劍,是一件法寶級飛劍和一塊代表著客卿長老身份的劍符金牌。
對於左聰拜入金劍宗,方長老等人都表現得很高興,但對於劍白樓收秦子凌為記名弟子,授客卿長老之位,贈烏金劍,接下來還要傳他「金蛇庚金訣」,甚至還准他入「七殺劍窟」參悟劍訣,都是頗有微詞。
只是劍白樓乃是金劍宗太上長老,地位超然至尊,他拍板決定的事情,方長老等人也沒辦法反對。
「你水系道法精深,想必『金蛇庚金訣』入門對你並不難,只是要取真凝鍊真力,卻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金劍山有多條礦脈,五金之氣充盈,你若沒有其他要緊之事,可在金劍山多逗留幾日,對你取真當有不少益處。這是一瓶玄金丸,隔日服用一枚,能助你取真,早日凝鍊勁力。修煉疑惑之處,你可隨時來請教為師。」
後山一古樸木屋,太上長老潛修之地,劍白樓傳了秦子凌「金蛇庚金訣」之後,特意一番叮囑,並給了一瓶丹藥。
「多謝老師,弟子暫時沒有其他要緊事情,會在金劍山多修行一段時日。」秦子凌接過丹瓶,微微躬身道。
「那好,你去吧。有事可來此處尋我。」劍白樓點點頭。
秦子凌再度微微一躬身,便離開了後山木屋,一路繞到半山腰偏上一些的一座古樸庭院。
這是金劍宗給秦子凌這位客卿長老安排的住處。
「秦長老,您回來啦!」秦子凌才剛走到庭院門口,早有一僕役打開門,恭敬地行禮。
金劍山上人數最多的不是內外門弟子,而是雜役僕人。
這些雜役僕人,有些是金劍宗門人弟子帶來的,有些則是金劍宗自己從世俗界挑選的。
秦子凌是客卿長老,金劍宗自然給他安排了看家和使喚的僕役。
「嗯。」秦子凌微微頷首示意,進了門,一路到後院一座涼亭處坐下,然後拿出裝有玄金丸的丹瓶。
「老師做事情果斷有魄力,也有遠見眼力。他如此示好我,既有因為恩情之故,也有拉攏我,為將來多留一條後路之意。
方長老他們就差多了,都這個時候,竟然還一副守財奴的樣子。也不想想,一旦老師倒下,金劍宗的東西還能保留多少?
不過縱然老師有魄力遠見,他也肯定想不到,我現在的實力縱然不敵宗師,但真要全部底牌出盡,宗師想要鎮殺我也是不大可能。
他收了我為記名弟子,又給了我一個客卿長老的身份,其實是給金劍宗找了一個大幫手。他更不可能想到,我身上還收藏有化螭肉,若是拿出來,可再助他一臂之力。
不過,化螭肉非同小可,反正老師還可支撐兩三年,我且再看一段時間。若老師和這金劍宗真值得我信任,便拿出一些化螭肉,真認了這個師父,如此我和老師,一暗一明聯手,就算宗師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秦子凌一邊翻看著丹瓶,一邊轉動著腦子。
如此思索了一番,秦子凌方才打開丹瓶,取出一枚玄金丸服下,然後閉目修行「金蛇庚金訣」。
……
轉眼,秦子凌在金劍宗逗留了十天。
這十天,秦子凌幾乎每天都會去後山請教劍白樓有關鍊氣之道上的一些困惑,收益頗多。
秦子凌跳脫出這個世界框架束縛的奇思怪想,還有來自厲墨老魔頭的一些經驗,在探討鍊氣之道時,也給了劍白樓一些啟發,讓他對秦子凌這位記名弟子越發欣賞和上心。
後來每次秦子凌找他請教時,劍白樓都特意命人去把鋒子洛也請了來旁聽。
一開始鋒子洛不以為然,但後來看秦子凌的眼光就變了樣,甚至私底下跟劍白樓惋惜,秦子凌主修的是水系道法,若是金系道法,成就不會輸給他。
這一日,已經入夜。
後山,古樸的木屋裡還亮著燈火。
「秦師弟,怪不得你的水系真力能修煉得如此純煉雄厚。你在鍊氣一道上的見解委實獨樹一幟,發人深省,我自嘆弗如啊!」木屋後的庭院草地上,鋒子洛盤膝而坐,看著秦子凌大發感慨。
「哈哈,難得子洛你也有自嘆弗如的時候。為師記得你性格最是孤傲自負,誰都不服的!」劍白樓笑指著鋒子洛說道。
「以前年少輕狂,總認為一劍在手,便可仗劍天涯,無人可敵。如今年過不惑,又經歷了這麼多,弟子早已經不敢再那般孤傲自負了,更何況在師父和秦師弟面前,就更不敢了。」鋒子洛說道。
「一名劍修,又豈可沒了一往無前,天下捨我其誰的銳氣!鋒師兄行事做人可收斂鋒芒,但心中鋒芒卻絕對不能磨滅,否則對你修行必然有害無益!」秦子凌神色凜然道。
劍白樓聞言看似渾濁的一對老眼突然精芒電閃,而鋒子洛則渾身一震,整個人猛地挺直,氣勢沖天,如利劍出鞘,鋒芒逼人。
但很快,這鋒芒就黯淡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可是天命弄人,以我如今的情況,就算心中有銳氣又能如何?好在秦師弟送來了左聰,這孩子天賦很高,將來金劍宗恐怕就要看他了!」鋒子洛說道。
劍白樓聞言看了鋒子洛一眼,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深深嘆了一口氣,仰望夜空久久不語。
龍脈之地一戰,鋒子洛全力施展真力,幽冥死氣已經越發深入地侵入經脈臟腑,就算回來後食用了一些化螭血肉,也只能穩住修為,想要再進一步,就跟他想要突破一代宗師一樣。
很難很難!幾無可能!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鍊氣道門走的本就是竊天逆天之舉,本就會遇到萬千艱難,鋒兄又豈可自暴自棄?當以手中之劍披荊斬棘,一往無前!」秦子凌沉聲說道。
說話之間,秦子凌一雙眼眸深處有寒芒一閃而過。
幾乎同時,仰頭望天的劍白樓雙目精芒電閃,身上有強大的氣勢仿若一把利劍刺破夜幕。
「啪!啪!」
有掌聲在木屋外的四周叢林裡響起。
四周叢林不知道何時,有黑色霧氣瀰漫,並且這黑霧正從四面八方不斷湧向木屋,仿若要整個木屋和它的上空完全籠罩起來。
「天無絕人之路,說的真好,說的太好了!」有一道讚嘆聲響起。
接著黑色霧氣起了波動,從中走出來三人。
三人都是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面具。
黑衣上繡著兩個並排的骷髏頭。
骷髏頭一雙黑洞洞的眼睛裡有幽火跳動,在黑夜中不僅十分詭異,而且似乎能勾動人的魂魄,人看上一眼便似乎整個人都要被吸捲入無盡深淵中一般。
「冥使!」劍白樓緩緩站了起來,本朝著木屋方向涌動的黑霧頓時仿若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拍打,紛紛倒卷。
「劍白樓果然名不虛傳啊!」中間的黑衣人陰惻惻說道。
「名不虛傳不敢當。不過你們的殿主沒來嗎?若來的僅僅是你們三位,那似乎也太高估你們自己了。」劍白樓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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