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岳承歡收到了從奉州傳來的消息,北晏的莊親王委託江南商會的樊公子,要與他洽談一筆關於硝石的買賣。
如果北晏同意出售十船硝石給他,那可解決了他的大問題了。他如今已經與大河國有了合作,那就是他幫助大河國採買礦石物資,而大河國便會為他提供更多的火炮。
有了這些武器在手,他就不愁坐不穩這江山,更不會將岳布塵放在眼裡了,到時候這武安國,再無一人能與他抗衡了。
這奉州,他勢必要親自走一趟!
榮王輕嗅著美人芬芳的髮絲,在他耳際柔聲說道:「若笙,我要離開幾日。」
鄭若笙聽聞後,心頭一動,警覺的閃了閃眸光,隨即抬起一雙柔美的眼眸,望著榮王,說道:「殿下要去哪兒?」
見到了佳人眼中的憂色與不舍,榮王心頭溢滿了溫情,和聲說道:「奉州,去談一件大買賣,不出十日就回來了,你不必憂心。」
聽聞了奉州二字,鄭若笙更是暗自一驚,她已從子岳口中得知,穆王與莊親王的艦隊,便停靠在了奉州附近的一座島嶼。而榮王此行,莫非與他們有關?
鄭若笙打定了主意,此行她勢必要想辦法跟隨著榮王,一同前往奉州。思及此處,鄭若笙一雙盈盈美目,泛起了朦朧,纖長濃密的睫毛上,也掛上了晶光閃閃的淚滴,淒婉的說道:「十日,唉!不知道王爺回來以後,還能不能見到我了!」
鄭若笙悽苦的哀嘆,引得榮王的心頭有些沉悶酸澀,隨後伸手撫了撫佳人垂落而下的青絲,柔聲說著:「別說這些個不吉利的,有岳先生在,你定然不會有事。」
&要,我要跟著王爺,王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鄭若笙有些稚氣的說著,口吻中帶著倔強,也帶著嬌嗔。
&跟著我,怕是不安全,況且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這車馬勞頓的?還是乖乖地等著我回來吧!」雖說嘴上是拒絕,可榮王的心裡,卻是盈滿了柔軟溫情,對於鄭若笙的依賴,他十分的滿意。
鄭若笙立起身姿,緩緩地移身至窗前,抬起一雙悽美如畫的眼眸,望著那遠在天邊的浮雲。半晌後,苦澀的說道:「雖然岳先生將我體內的毒,暫時的壓制住了。但是,我自己深切的明白,如果不能得到解藥,我遲早要面對著那一刻的到來。而我只想在有生之年,盡最大的可能性,待在王爺的身邊。就算是死,也此生無憾了!」
榮王望著面前女子那纖柔蕭寂的身影兒,流雲般的墨發,被窗邊的輕風微微拂動,挽在纖柔臂彎中的淡紫輕紗,如紫霞般的縈繞上香肩藕臂,盈不可握的扶柳腰身,勾勒出一道美麗的倩影,更是如同畫中走來的人兒一般。只此一望,便足已迷亂人心,更令人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聽聞她纏柔淒婉的道著對自己的依依不捨,榮王心頭的悸動與痛楚,也更加的強烈了幾分。鄭若笙所言句句道出了他心底的擔憂與恐懼,雖然他正在四下尋找著解藥,但是至今卻是毫無頭緒。
榮王移身隨到了窗前,從背後將面前的女子深攬入懷,低下頭來移至鄭若笙的耳際,閉合雙眸深嗅著她發間的氤氳芬芳,柔柔低喃著:「好,都依你。」
鄭若笙柔柔的點著頭,心頭卻也泛起了苦楚。那位她日夜思念的人兒,是否能與他在奉州相遇?是否能與他重逢?撕裂般的疼痛襲上心頭,使得她難以抑制的顫抖著身體,扁了扁嘴巴,滑落了清淚兩行。宇文宸旭,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無盡的思念,如同雨滴一般的浸透著宇文宸旭的心,卻不清楚何時才能與她相逢。等待了幾日,終於等到了榮王遣人送來了請柬。邀請江南商會的樊文祿,以及段似錦與祝煜,前去榮王在奉州的別院,參加商談與宴會。
三人稍作修整,換上了得體的服飾,來到了榮王的別院。剛一到大門口兒,只見到薛掌柜已經走下了漢白玉石階,前來迎接了。
&老闆,樊公子,祝公子,裡面請。王爺已經在惠文堂等候了。」薛掌柜行上前來,拱手作揖,招呼著三人進入了院子。
三人一行,隨著薛掌柜的腳步,穿過了一道月亮門兒,順著鵝卵石鋪成的曲徑,來到了一片奇石林立、綠樹茵茵的幽靜花園。兜兜轉轉地進入了一座建在湖畔的三層卷棚歇山頂,碧綠琉璃瓦的樓閣中。
來到了二樓,薛掌柜率先行入堂中,向榮王通稟,片刻後挑簾兒而出,向三位拱手道:「三位,裡面請。」
進入惠文堂中,只見主位上端坐一人,一身松茶色的常服,精繡著金絲福壽安康繡紋兒。身姿清瘦高挑兒,面容俊朗,骨骼分明。
旁邊侍立一人,宇文宸旭定睛一瞧,正是幾日前,在奉州商聯會館見過的洪老闆,隨即與他眸光一碰,頜首點了個頭。
洪老闆向主位上的榮王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後行上前來,為這三人引薦道:「三位,堂上坐的,便是榮王殿下了。」
三人聞言後,立刻行禮:「草民參見榮王千歲。」
榮王連忙回道:「三位都是本王請來的貴客,不必拘禮,快快安坐,來人,看茶。」
在侍從的指引下,三人在堂中的環椅中落了座,侍女們又為這三人奉上了香茗。榮王端坐在主位上,仔細地打量著這進入堂中的三人。片刻後,開口問道:「請問,哪位是來自江南的樊公子?」
宇文宸旭一聽榮王開了口,連忙直起身來,向著榮王一拱手,說道:「回稟殿下,在下正是樊文祿。」
&公子,快快坐下說話。」榮王心頭早有猜測,連忙招呼著樊公子落了座。
待這雍容俊逸,又一表人材的樊公子重新落了座,榮王問道:「不知道樊公子,為莊親王帶來了什麼樣的口信?」
宇文宸旭立直了腰背,面帶著從容說道:「莊親王殿下對這合作的事情,十分的感興趣。」
榮王聞言後,心情大好起來,隨後問道:「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卻不知道,北晏能不能交得出,那十船的量?」
宇文宸旭淺笑了一下,說道:「北晏境內的硝石礦產,蘊藏豐厚,恐怕中土四國,無人能及。這量,榮王殿下不必擔心,只要是價錢談得攏,一切都好說。」
榮王一聽,這北晏果然是物產豐富,心頭的陰雲,也散去了不少,沉思了片刻後,問道:「不知道莊親王開的價錢是?」
停頓了片刻後,宇文宸旭緩緩開口道:「萬兩白銀一船硝礦石。」
此話一出,屋中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對他所開出的天價,表示出十分的意外與不解。
榮王聽聞後,清瘦的面容,也掛上了一層凝重冰冷。沉寂了片刻後,冷冷地說道:「豈有此理,這樣的價格,可以買進十船的貨了。」
宇文宸旭見到了榮王臉上的不悅之色,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兒,答道:「的確,但是,這個價格有著它的道理。」
榮王聽聞後,眸光一閃,隨即問道:「哦?什麼道理?」
宇文宸旭並未被榮王語氣中的冷漠所影響到,依舊不緊不慢的說著:「北晏的硝石礦藏,其純度比中土各國的礦石,都要高出許多倍。所以,雖然說是十船的硝石,卻抵得上別國硝石几十船的量。」
榮王聽聞後,臉上的冷硬稍稍地褪去了幾分,卻依舊沉重著,片刻後說道:「可即便如此,那樣的價格也是過於昂貴了,不知道莊親王給出的價格,能不能再降一些?」
宇文宸旭並不急著回答降與不降的問道,思索了片刻後,說道:「榮王殿下,不知是否有興趣,看一看樣品,再來議價也不遲?」
榮王聽聞後,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請樊公子,將樣品呈上來吧!」
宇文宸旭勾了勾柔美的唇角兒,隨後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支,小拇指般大小的青色竹筒兒來,交給了行上前來的洪老闆。
洪老闆將那竹筒奉給了榮王之後,又立在了一旁侍候著。
榮王伸出一隻修長的手來,將竹筒上的木塞打開,倒出了一些粉末至掌心,輕輕地搓揉一番後,移至鼻尖兒輕嗅著。片刻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這硝石果然上呈。」
隨後抖了抖掌中的粉塵,將竹筒的蓋子蓋好,說道:「這些餘下的樣品,本王能否帶走?」
宇文宸旭抬起頭來,向著榮王淡然一笑,說道:「當然可以,榮王殿下請便。」
榮王將青色竹筒揣入袖中,又取出絲帕,擦拭著掌心。宇文宸旭抬眼望去,只見那絲帕的邊角兒,精繡著幾片紛落的竹葉,宇文宸旭的心頭更是一陣的酸楚騰升而起。
那樣兒的圖樣兒,是他最喜愛的,也是若笙最喜歡繡的一種圖樣兒了。
見到了面前的樊公子,面色凝重地盯著自己的手發怔,榮王有些好奇的問道:「樊公子,有什麼不對嗎?」
宇文宸旭緩緩地收回了眼神,深吸了一口氣道:「只是覺得殿下的絲帕,甚是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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