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在這凝滯的沉重空氣中,伏特加看著旁邊看戲的貝爾摩德兩人,終於忍不住開口當其了和事佬。
「愛爾蘭,你看基爾是事出有因,所以大哥他才謹慎了點,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當敵人一樣監視的。」
伏特加乾笑了兩聲勸道:「現在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人物,大家一起行動效率也更高點不是麼。」
「別拿那一套敷衍我。」
愛爾蘭也是頭腦清晰之輩,水無怜奈沒辦法當槍使,但問題的關鍵還是抓的很清楚的:「不能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我沒辦法安心合作。
我想這一點,波本你們也都是同樣的想法吧?
昨天悄悄被別人摸到了家門口,把我們所有的車給炸了,再一起行動恐怕就要被人家設陷阱活捉了!
與其承擔這樣的風險,我寧願自己行動。」
愛爾蘭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條理清晰,也抓住了本次問題的關鍵。
不能解決信任難題,琴酒想要當主事人統合他們一起做事,那就是不現實的事。
而能夠讓眾人四分五裂各自行動,那愛爾蘭一樣可以接受這個結果。
畢竟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爭權奪利,而是給琴酒添堵,現在他就抓著這一點,任誰也不能忽略。
畢竟這件事情切實的關乎每一個人的安危,總得有個說法。
「關於這一點,我倒是有個推測。」一旁默不作聲的安室透聽到這突然開口,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說說看。」
一旁默不作聲琴酒聽到波本的話神色一動,旋即看向對方徑直開口了。
他雖然不喜歡波本那和貝爾摩德一樣的神秘主義,但他並不會就為此否認對方的能力。
不然的話,琴酒也不會在之前車上的時候,當著伏特加和基爾的面,以「偵探」來形容的對方了。
要知道對於一個討厭的人,卻還是用褒義詞形容對方,已經足夠說明琴酒對其能力的認可了。
更何況,對方在這個時候開口,看似是在回答愛爾蘭的問題,但實際上也是一種側面的表態站隊了。
所以面對波本的突然開口,琴酒自然是抱有期待的。
而且除了對方表態站隊之外,更重要的是琴酒想要知道波本的看法。
對於他來說,「那位大人」所下達的任務,才是他最關注的,而之所以要壓服愛爾蘭,只是因為所有人相互提防各自為戰,只會影響「那位大人」任務的進度。
至於什麼爭權奪利之類的,琴酒根本就不在意,因為對於他來說
從這點來看,愛爾蘭和琴酒的針鋒相對也挺有意思。
表面上看兩人是為了爭權奪利,但實際上沒有人在意這點全力。
比如愛爾蘭,他爭奪權利就是為了給琴酒添堵。
而琴酒呢,他是想要統籌眾人的力量,然後快速完成「那位大人」下達的人物。
所以他們在這爭奪後續調查的領導權和調查方式,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兩個無心權勢的人,因為各自的目的在這爭奪權利,而且還是隱性而非正式的權利,而這一切還是唐澤導致的。
只能說世界真是奇妙,換了原本的世界,基安蒂肯定不敢跟琴酒叫板。
而愛爾蘭雖然不爽琴酒,但最多也只是獨自行動,不會和琴酒爆發這麼多的衝突,然後在劇場版中參與調查,最終被琴酒送走見老父親。
而現在,這一切都在唐澤這個蝴蝶悄然煽動的翅膀下,真實的發生著。
而與琴酒相反的,一旁的愛爾蘭見到這一幕則是臉色難看了起來,顯然他也意識到了波本選擇站在琴酒這一方。
但他即便如此,他也對于波本的推理同樣升起了好奇心。
雖然他是在給琴酒添堵,但並不代表他不忠誠於「那位大人」。
所以明知道對方的話可能會讓自己的刁難全部被化解,但他依舊沒有阻止。
他不願意阻止,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和資格阻止。
畢竟這是那位大人的人物,過了線就是死路一條,這是誰也不能夠違背的鐵律。
「實際上,針對這次敵人的襲擊,實在是太快了。」
波本左臂撐著的右手捏著劉海的發梢,思索了片刻後開口道:「我們白天露了頭,晚上回到那處據點就被襲擊了,這似乎有點太巧合了。
如果敵人早就知道我們的據點,為什麼偏偏挑選了我們行動的這一天?
而且別忘了那群瘋狗一樣的傢伙,可是不斷在追蹤我們的足跡,想發設法的追殺我們。
如果他們早就知道了我們的據點,為何又只炸掉我們的車,又為什麼是在今天?」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今天才發現了我們的據點?」
貝爾摩德聞言立刻明白了波本話中的意思:「他們本來想要突襲我們,但卻發現倉庫只是表象,而我們可能是在地下。
所以不甘心空手而歸的那傢伙,炸掉了我們的車,想要引蛇出洞。」
「你說他們是今天發現我們的?!」
基安蒂冷笑質疑道:「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為什麼不從長計議,而是只炸了我們的車?
他既然有能力在我們車上安裝炸彈,就能守著炸死我們。」
「這倒是個問題,但或許是因為不確定性。」
波本想了想道:「我們不在倉庫暴露了地下可能有據點的事實,而對方一旦意識到地點有據點,自然會判斷出下方據點有別的通道。
說到底,倉庫的那些只是一些汽車載具,我們未必會回來再開乘坐這些摩托。
或許明天我們就開著地下的那些車從別的地方離開,所以對於他們來說,守株待兔收穫的幾率太小,而要承擔的風險太大。
而且我們這是在行動,所以才會聚在一個據點之中,這是難得的機會。
所以與其去被動的等明天我們會不會一起上來,還不如直接弄出大動靜,然後在外部設下陷阱。
那樣的話,反而是有能夠將我們全部留下來的可能。
事實上,對方還在外面有一位狙擊手的同伴,貝爾摩德確認對方不是「黃猿」,慣用炸彈追擊愛爾蘭等人的則是「赤犬」。
我們懷疑是新的成員,暫時不知代號。
但不得不說,如果我們的據點沒有那麼多外圍成員,恐怕昨天晚上真要折損人手了。」
波本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實際上從出發點就錯了,畢竟唐澤不想從長計議,完全是因為人手不足。
當然了,站在波本的角度這麼推測也不是沒有道理,唐澤也確實有這方面的考慮。
以波本手上掌握的這點完全的情報,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已經足以說明對方推理的恐怖之處了。
而對于波本的推理,在場的所有人聽完之後也是可以接受的。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有如此才能說明對方為何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針對他們。
「一網打盡,真是好大的胃口。」基爾冷笑一聲開始進入了演戲狀態,但實際上卻是為愛爾蘭搭了一個接話的梯子。
「但事實證明人家有確實有那個底氣不是麼?」
果不其然,聽到水無怜奈的話後,愛爾蘭聞言冷笑一聲譏諷道:「我們設置的伏擊還沒有開始便被對方發現了,說到底最關鍵的問題就一個。
對方倒地是怎麼發現我們的據點的,是不是有內奸存在!?」
愛爾蘭再次將事情挑明,偏偏這確實是眼前最重要的問題,如果不解決,後續的一切都沒辦法進行展開。
所以琴酒心中即便再不耐,卻依舊不能搪塞過去。
而伏特加等人的反應則更加的真實一些,只見眾人在面臨這個問題後不自覺的將目光轉到了波本身上,等著這位被琴酒評價為「偵探」的男人給出答案。
「別忘了,來葉山那一次,他們也有人在場,而且是最有時間確定赤井秀一死亡與否的人。」
黑皮金髮的男人面對眾人投來的視線,沒有絲毫的慌張,而是淡淡的看向愛爾蘭道:
「雖然我非常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福爾摩斯曾經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我想過了所有的可能,但我想至少我們的敵人是這麼認為的,並且做出了布置。」
「你是說,他們確定了赤井秀一真的在來葉山被殺或者活了下來,所以才會在得知波本假扮的赤井秀一出現後,立刻辨認出了對方是組織假扮的?」
貝爾摩德聽出了波本話里的意思,挑了挑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倒是能夠說明了。
對方很可能預見了我們會懷疑基爾是否殺死了赤井秀一,所以在更早之前就在fbi身邊布下了暗子,監視有沒有人假扮赤井秀一來試探。」
「你們是把他們當神了嗎!」
一旁默不作聲的基安蒂聽到貝爾摩德的話,最終還是忍不住嗆聲道:「怎麼可能會有人就提前預見到那麼遠的事物,我們會怎麼行動,又怎麼可能被他們那麼提前就知道!」
「他們或許不能知道組織的任何行動,但在赤井秀一的死亡一事上,只需要看透一個人就可以了。」
波本說著目光看向了琴酒,而所有人面色也均是一變,只有身為當事人的琴酒,依據面色不變的承受著眾人那驚疑不定的目光。
「呵...有意思...」
琴酒猙獰一笑,眸子中冷芒閃過:「波本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看穿了我的想法?
還是說,覺得我是內奸?」
「後一種可能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前一種卻不是不可能,以他們對組織的了解,能夠揣測出一切你的想法,在理論上也是完全可行的不是麼?」
波本面色不變的笑了笑道:「俗話說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而琴酒你在組織中也是深受「那位大人」信賴的人。
自然他們對你的研究會超過我們也不難理解吧?
而只要有這種可能,就有去賭的價值不是麼?
換做是我,也不介意派一兩個人待在沒什麼威脅的fbi身邊,看有沒有共同的敵人接觸試探對方。
如果有那就賺大了還能跟順藤摸瓜,如果沒有也沒有任何損失,只是付出幾個人的時間而已。」
「我個人更傾向於赤井秀一已經死了。」
貝爾摩德雙手抱懷拖住胸前白皙的飽滿:「波本試探那位茱蒂警官的時候,對方的一切反應都是真實的。
這一點我相信波本的洞察力不會連對方是否是演戲都看不出來,我也相信茱蒂那個小女孩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演技。
而且拋開對方感情流露毫無破綻,光是今天的襲擊者沒有fbi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如果有了fbi,以有心算無心,我們今天恐怕真的很難逃跑。
之前在來葉山的時候,fbi可是和那群傢伙合作過的。
以他們瘋狗一樣的作風,能夠剿滅我們,絕對不會吝嗇和fbi合作。
可這次他們只出動了兩個成員,明明人手不足卻還是沒有聯繫fbi,這就說明兩者之間或許已經出現了芥蒂。」
至於芥蒂是什麼,貝爾摩德即便沒說,眾人也都知道是赤井秀一的死。
「這是我不願意接受,但卻又經過情報擺在眼前的結論。」
說到這,波本的臉色陰沉起來:「我一心想要殺掉的赤井秀一或許真的死了。
而或許從我在我假扮赤井秀一在銀行劫案的時候,就已經被早早守株待兔的人發現了。
上次因為銀行劫案,我為了避免被刑事錄口供,所以脫離了人質群,他們或許為了不被發現放棄了對我跟蹤。
但這次不同了,炸彈案件雖然也為我提供了機會, 但也為早以有準備的敵人也提供了良好的跟蹤環境。
如果一人充當遊客在商場內部盯著,而另一人則在遠處對我進行監視,我即便再敏銳也不可能發現的。」
「再說這些沒有依據的事情也沒有用,反正也找不來證據,就當是這個解釋好了。」
愛爾蘭打斷了波本的話道,話音一轉提出了最誅心的那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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