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城,鬼府。
府內幽暗,有微弱白火照亮。
風起時,陰氣陣陣,宋禿子跟在一個閽人後面。
時隔多年,再次踏進鬼府,恍如昨日。
這本是他再也不願回來的地方,卻到了山窮水盡,有求於人的地步。
說來,倒也諷刺的很。
他求的人,還是當年將他打的鼻青臉腫,轟出鬼府的小少爺。
並非他不能求別人,而是這小少爺獨愛珍珠。如今,算是投其所好,只要對方能答應,別說一袋子的大珍珠,就算是十袋子,他也想方設法的弄來。
要說宋禿子為什麼一定要來鬼府找人殺贏塵,那是因為鬼府就是從賞金殺人起家的!
直至今日,但凡在鬼燈城附近,只要出的起價錢,就沒有殺不了的人!
……
半晌。
來到一處庭院前,院外是一片荷塘,在雨落中,漣漪起伏。
庭院裡,坐著一個青年,修的是古法,入聖初期的樣子,相當於三醒初期。
青年正在幾個丫鬟的伺候下,雨夜飲酒。
被窗外的涼風吹著,別有一番滋味。
「小少爺,宋水生到了。」閽人抱拳一拜,恭恭敬敬的開口道。
「進來吧,」青年似有一些醉意,輕聲道。
宋禿子待閽人退去,這才慢吞吞的進了庭院裡。
「左眼瞎了?」青年生的頗為俊俏,穿著一聲棕色的貂皮大衣,臉色通紅,坐在火爐前,半眯著雙眼,掃了一眼宋禿子,意味深長。
「嗯,」宋禿子不敢抬頭,因為這院子裡的丫鬟都美貌的很。
他生怕再次舉動出格,想當年便是如此,他見那蘇暖生的好看,就去調戲,雖然也就言語上輕佻了點。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小少爺喜歡的人,自然被打的死去活來。
若非他不知道此事,否則就算不死也得弄殘。
每每想起,就一陣後怕。
面對鬼府,面對這小少爺,更是升不起絲毫恨意。
若怪,就怪他不應該去調戲蘇暖,哪怕只是一句話。
「瞎了眼,鼻子也塌了,冒雨趕到這,拿出價值不菲的珍珠,特意的來找我?」青年喝了一口酒,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宋禿子。
「回小少爺的話,小的今日在村里遇到一樁晦事……」宋禿子開了口,就把清晨誤傷姜老伯的事情簡短的道了出來。
在他描述到小包子和贏塵的模樣的時候,一旁的丫鬟在小少爺的示意下,立刻取來筆墨紙硯,勾勒出大致的模樣。
倒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看的宋禿子連連點頭。
這鬼府的小少爺看了後,靜靜聽著,待聽完之後,淡淡道:「就當那小鬼一醒巔峰好了。」
他說的小鬼,自然是指贏塵,從宋禿子的敘述中,知曉贏塵修為淺薄,不足為懼。
至於小包子更是不值一提。
不過,宋禿子並不知道贏塵是外界修士,而且是在昨晚剛到。
否則,他絕不會這般急匆匆的想著報仇。
畢竟,外界修士在初入聖界的四十九個時辰內,都沒有修為的。
只是,這也怪不得他,昨晚贏塵一行隨姜老伯回家時,他已然呼呼大睡了。
今早被吵醒,發生了那件事後,更是匆匆離開了村子,哪敢逗留。
對於贏塵的身份,只當知道不是村里人,一個外來的修士罷了。
並未有太多的想法,也想不到那些。
……
既然宋禿子不了解,那這鬼府小少爺同樣不了解,只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價錢上似乎不太樂意。
小少爺豎起食指,搖了搖道:「一顆珍珠,可不夠。」
宋禿子一聽有戲,立馬把提前從布袋裡拿出的十顆大珍珠一一取出,雙手奉上。
小少爺目露精光,讓一個丫鬟取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目中含笑,似乎相當的滿意。
他收起後,喚來庭院外的侍從,把畫像遞了過去,緩緩道:「鮑平,你帶著幾個超凡中期修為的弟子去吧,做的乾淨利索點,別留痕跡。」
這鮑平皮膚黝黑,修為超凡後期,他微微點頭,無聲離去。
對於只具備一醒巔峰的贏塵,卻出動幾個相當於二醒中後期修為的超凡修士。僅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鬼府殺人,向來滴水不漏。
……
與此同時,魚塘村外。
贏塵帶著殺戮分身,早已來到了長明客棧,面對著掌柜大叔的好奇,他點了一些好酒好菜,當然還有一籠玉米餡的包子。
隨後,他便和分身一起,在客棧外的空地上,面對面的盤膝打坐,淋著大雨,閉著雙眸,繼續恢復修為來。
並非是他喜歡淋雨,而是空曠的地方,會讓修為恢復的更快些。
這若是換做兒時的自己,恐怕早已被淋的大病一場。不過自流放的七年後,無論是風吹日曬,還是雨淋雪落,都是家常便飯。
不僅如此,這原本一人的恢復如今變成了兩人,速度自然也翻倍的增長。倒是在贏塵的意料之中,亦是他此番舉動的目的。
然而在那千丈外的鬼燈城裡,蓮花聖殿內,屬於殺戮人格的玉瓶,也隨之晃動的更厲害了些。
讓那個布置陣法的瘦子輕咦了一聲,猛地回頭看去,一臉茫然,似乎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他又看了看睡的如死豬一樣的黑土,皺了皺眉頭,似在糾結要不要起身看看去,可掃了一眼自己布置了一天一夜的陣法,又充滿糾結。
……
同一時間,長明客棧的掌柜,端出了一籠玉米餡的包子,那濃濃的香味立馬讓小包子睜開了眼睛,饞的直流口水。
外界,自鬼府而出,以鮑平為首,帶著五個超凡中期的修士,披著黑袍,帶著面具。
一行六人,化為一道道黑影,出了鬼燈城,直奔魚塘村。
他們的速度很快,順著河流,不多時,便快到了長明客棧。
為首的鮑平,本無瑕關注,只是餘光一掃,卻發現古怪一幕。
這雨勢越來越大,雷鳴電閃,卻見客棧前的空地上,盤坐著兩個少年,兩少年都閉著眼睛,任由大雨傾盆,面對面的盤坐著,似乎在修煉一樣。
這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只是這面對自己的少年模樣,卻是讓他猛地一頓,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更是大袖一揮,讓身後的幾人也無聲無息的停下。
按照之前宋禿子的描述,以及畫像,還有小少爺的囑咐,他一眼就認出來,這盤坐的少年正是贏塵!
正是他等要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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