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皮沙發上的兩隻手一點點的收攏,指甲不知不覺鑲嵌進去。
韓霽風倒是有條不紊,穿完一隻,又去幫她穿另外一隻。
正好那店員拿了鞋子過來,看到之後想是誤會了,笑著說:「夏小姐的男朋友可真是貼心。」
越描越黑的道理夏明月很知道,聽了扭曲的話沒去理會。起身時看了韓霽風一眼,男子鬆散的額發低垂,隱隱看不清眼中光色。
她到鏡前左顧右盼的照了照,倒是沒想像中的那樣笨拙不堪,相反,配上身上明艷如玫瑰的禮服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野性散發出。
鏡中與韓霽風的眼睛重合,她微微的頜首示意。
韓霽風動了動唇角:「漂亮。」
夏明月毫不猶豫的選了這一雙,轉身告訴店員:「那一雙不用試了,把我來時穿的鞋子包起來吧。」接著到櫃檯前付帳離開。
抵達的時間不早不晚,正是許多領導隆重登場的時候。
酒店的燈光明快至極,無數反光的鏡面與水晶燈,將整個空間裝綴得好像龍宮。
夏明月挽著韓霽風的手臂進來,銷售部的那些同事們早已經熱烈的鼓起掌來,歡迎自己的領導人。
其他人見了也只是笑,兩人攜手而立,分明一對璧人。
夏明星本來在和別人聊天,聽到這邊的動靜望過來,那臉一下便白了。
畫面宜人得令她暈眩,韓霽風一身西裝,筆挺英俊。不可思議的俊逸臉龐禮貌性的掛著淺笑,襯著深邃如海的眼睛,真真的是朗眉星目。而不可否認,夏明月亦是風度從容。兩個人就像一對金童玉女,成功的走一台盛大華麗的t台秀一樣。
難怪打了幾個電話韓霽風都沒有接,原來是同那個女人在一起。
夏明星呼吸困難起來,灌下一杯香檳,方覺得好了一些。可是心口還是堵得厲害,總覺得那裡被一隻手狠狠的鉗制,煩燥的想要甩開,但無從下手。就像每每跟夏明月發生爭執,都想一下子將她趕出夏家,卻無論如何辦不到一樣,那滋味就跟吞食了蒼蠅一樣。
一等兩人分開,即刻斂神走了過去。
放眼望去,本以為自己是今晚的佼佼者。她用一下午的時間盛裝打扮,只這一身行頭就花了十幾萬塊。花為悅已者容,無非就是想讓韓霽風眼前一亮,一改往日認知,知道她已經不再是個小女孩兒了,正在準備嫁他為妻。不想被人捷足先登,還是她此生最為忌憚的人。
走近來,喚了聲:「霽風哥。」
韓霽風轉首望過來,不吝嗇誇獎:「今晚很漂亮。」
可是,在他的眼中分明少了驚艷。
夏明星勉強笑了下:「我姐姐今晚才叫漂亮。」
韓霽風若有所思的望向場地間旋轉如蝶的夏明月一眼,沒有發表意見。
夏明星近而說:「我這個姐姐啊,漂亮是真的漂亮,只是脾氣太急燥了,誰的話都不肯聽,發起火來還喜歡爆粗口。或許跟她的生長環境有關,不過我們都很理解她,所以也都特別接納她。」
但是只有滿身瑕疵的身才需要人來包容,說到底夏明月是有許多的不足之處。
夏明星想,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韓霽風不會聽不明白。夏明月跟他們分明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韓霽風側首,長睫上映著亮眼光圈,笑一笑,陽光燦爛。
「你這個姐姐看似狂燥,或許正說明了她的魄力。」
夏明星剎那間啞言,竟一時想不出拿什麼樣的話來應答。最後只說:「或許吧。」
音樂響起來,華麗曼妙的華爾茲。
夏明星放下杯子,抬起手來:「霽風哥,你不請我跳一支舞麼?」
她的舞技一直是她的驕傲,舞姿優美在整個學生時代就是出了名的,這跟她小時候學了一段時間的國標有很大的關係。加上天生麗質,生就的美人胚子,那一種亮眼是足以動人心弦。這一支舞早在過來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定要和韓霽風一起跳。
果然,華麗的舞池,曼妙的佳人,到底引來一屋子人的喝彩。
夏明星眼睛發著明亮的光,輕輕的抬起下巴,似一隻優美的白天鵝,華麗的禮服更如漣漪一般微微蕩漾。
若論拼美貌,她贏了。
連夏明月都要表揚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對著鏡中得意洋洋的人說:「今晚的你不僅衣服漂亮,舞姿更漂亮,花瓶做的很成功。」
夏明星頓時表情僵硬,反應過來,惡狠狠的看向她:「夏明月,你什麼意思?」
夏明月一邊抽出紙巾擦手,一邊說:「我就說你這個人空有其表,你那個媽還偏不信。」
她留下一股香風飄散而去。
夏明星忍不住尖叫:「夏明月,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要怎麼清楚?其實已經再清楚不過。今天是銷售部的慶功宴,專為那些銷售英雄高唱凱哥來的。而她卻像一隻花蝴蝶似的大秀舞技,是不是有點兒本末倒置?
可能在其他人看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一從夏明月的口中說出來,足有錐心刺骨的痛楚。
就像夏明星私下裡時不時拿「野種」,「私生女」這樣的詞彙羞辱夏明月一樣。
她們總在用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的踐踏著對方的尊嚴,只看誰的承受能力差,會提早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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