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許雲依去美國之後,再回來還從未跟蘇婉清有過正面交集。畢竟中間有過不愉快,許雲依是愛恨分明的人,蘇婉清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當街對罵不可能,所以,能不見就不見了。
只是到了現在許雲依也不想斤斤計較什麼了,蘇婉清跟林啟賢和吳雪比起來,終歸還是太嫩了,所以才會被當槍使。
走過去時,還是喚了一聲:「蘇律師,來看病嗎?」
從她的臉色能看出,她一定是生了什麼病。
蘇婉清明顯沒想到會碰到熟人,抬頭的一剎神色慌張,但很快又安穩下來。
「許總,你好。是啊,感冒了,來看一看。」
許雲依點點頭說:「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蘇婉清整個人有氣無力的,對於許雲依的適時走開,讓她感覺鬆了口氣。今天的自己真是被嚇到了,只以為是胃出了問題,沒想到竟然懷孕了。
當她捏著那張化驗單的時候整個人都傻掉了。這個時候得知懷了林飛的孩子,等同老天跟她開了一個無比巨大的玩笑。
可是,蘇婉清笑不出,卻有了種想要痛哭流涕的衝動。
這個孩子一定是不能要的,除了拿掉沒有第二種選擇。所以,在她拿到化驗單的時候就做了這樣的決定。並且跟醫生約好了做手術的時間,只等著到時候過來就好。
她按了按發脹的心口,真的是太難耐了。
許雲依從醫院直接去的國森。
據中午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坐在車裡猶豫著要不要給韓霽風打電話。
正想著,韓霽風的電話反倒先打來了,問她:「起床了沒有?」
許雲依仰面向上,望向韓霽風辦公室的那一層,想像他俯瞰世界的模樣。此時一手摸著電話,定是一臉悠閒。
「我已經你樓下了,沒想到來早了,我等一會兒不要緊。」
韓霽風說:「你上來吧。」
「我還是在這裡等一會兒吧。」
畢竟已經辭職了,而且她與韓霽風的關係在旁人看來還有很多蹩腳之處,實在不想引人遐想
。思來想去就只有低調。
但韓霽風明顯不這麼想,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許雲依仍舊是他的老婆,她又回到他的懷裡來了。
「你不上來,我就叫肖秘書下去請你。」
許雲依靠在椅背上不理他那一套:「你怎麼不親自下來請我啊?」
拿秘書威脅她。
那邊韓霽風「啪」一聲掛了電話。
許雲依盯著屏幕想,這就生氣了?
沒兩分鐘的時間,韓霽風就已經從國森大廈里走了出來,鎖定她所以在的方位後,大步走了過來。
許雲依還沒發現,直到韓霽風伸手拉她的車門,她才注意到,驚了一下:「你怎麼下來了?」
「你不是讓我下來請你。」
「韓霽風,你是來搞笑的吧?」她明擺著是在開玩笑。
但韓霽風是認真的,拉著她的手腕說:「上去等我,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幹嘛要偷偷摸摸的?」
許雲依穿著短裙,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動作稍大一點兒就會走光。所以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他拖著走。
韓霽風拿眼風掃她的大長腿,嘴角一歪:「還挺白。」
許雲依罵他:「你流氓。」
韓霽風笑著:「說過了,不會換句詞。」
許雲依哼聲:「跟你真是沒話說。」
進了大廳反倒順從起來,這樣拉拉扯扯的反倒讓人看笑話。不如大大方方的跟韓霽風走進去,其實真踏上這片領土了,就覺得沒什麼好畏懼的了。她許雲依本來就不是那種看別人眼光過日子的人,況且這裡是韓霽風的王國,她相信他,既然肯將她帶到眾目睽睽之下,讓所有人知道兩人重歸舊好,他就一定有辦法排除眾議。
電梯扶搖而上。
許雲依望著電梯壁上的影,只見兩人唇角有相同的弧度。
韓霽風望著她轉而的一臉灑脫相,仿佛十分滿意:「這才是我的女人。」
許雲依側首看他,只覺得那表情讓人一陣心動,這樣想著,已經傾身湊近他,一踮腳在他唇上烙下一吻。一臉的媚笑如斯,像只妖精似的。
韓霽風微一愣神,電梯門打開。
許雲依率先走下去,提醒他:「到了,發什麼呆。」
韓霽風笑笑,加大步伐過來攬上她的腰身,大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妖精。」
肖秘書已經迎面走過來。
許雲依輕微的動了下肩膀,示意韓霽風安份。
肖秘書還是叫許雲依「許總」,笑著說:「許總,你來了
。」
許雲依點點頭:「來陪你們韓總吃飯。」
她坦誠的承認自己現在是韓霽風的專屬物。
進去等他的時候,肖秘書給她端來一杯咖啡,告訴她:「有什麼事再叫我。」
許雲依說:「謝謝。」
韓霽風一進來就接到一個電話,這會兒正在打電話。聽意思是林飛打來的,因為韓霽風接起來的時候喚了句他的名字。
許雲依沒去在意,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看手機上的新聞資訊。
韓霽風同林飛說了幾句掛斷。
又去給其他人打電話,明顯是在解決問題。
等到忙完這一陣,已經下班近半個小時了。
許雲依提議說;「去公司的餐廳吃吧。」
韓霽風一邊整理文件,一邊抬眸說:「吃了這麼久你還吃不膩?」
「你吃夠了?」
韓霽風飄飄說:「除了你,我吃什麼都有夠。」
他的嗓音輕淡撩人。
許雲依心頭一顫,連臉都紅了。
罵他:「不要臉。」這是這樣不要臉的韓霽風她喜歡。
最後還是去了外面吃。
林飛去餐廳的時候給付謠打電話。
告訴她說:「付姐,啟中那邊出了點兒問題。」
付謠問他:「出什麼問題了?」
林飛說:「今天從公司拉了十二噸的紙過去,可能是貨車出了點兒問題,在啟中的北廠爆炸了,火勢很大,那一車的紙都毀了。」
付謠吃了一驚,她知道啟中購買的都是高檔紙。現在這一車的紙都毀損了,如果能找不出對方的責任,損失就要公司自己承擔了。
不由問;「找相關人員去解決了嗎?」
「現在往啟中運貨的司機都是韓總找的,說實話付姐,真出了問題找相關負責人也沒人真敢擅自處理。問題一反饋我就給韓總打電話了。連他也說這事他會處理。」
付謠心裡嘀咕,韓霽風一個大總裁,貨運的事情卻要管。顯然這幾個拉貨的司機跟他有點兒關係,沒準就是「皇親國戚」,難怪相關責任人不敢自作主張。
「既然這事韓總說他找人處理了,你還憂心什麼?」
林飛叫苦:「可是,付姐,那批貨我得張羅著給啟中先補上啊。否則耽誤人家用,他們不告我們國森違約啊。現在倉庫里沒貨了,生產這種紙的一個車間的機器出了問題這兩天在檢修。我正愁怎麼搞出這麼一大批紙呢
。」
付謠笑著說:「原來是這樣,那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林飛笑起來:「付姐,我知道你在銷售部幹了這麼多年,一直神通廣大,能給我聯繫一下其他廠家,看看有沒有生產這種紙的,我先給啟中補上,回頭再還他們。」
付謠說:「這事你找我不如去找許總,那才是真正的神通廣大。以前我們也出過類似的問題,都是求她幫忙解決的。我跟你說,許雲依的本事了得,幾乎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問題。當時整個銷售部把她奉為神明,這都是有道理的。」
林飛抓了抓頭髮:「許總的神話我一早就聽說過,可是,她現在辭職了啊,我還怎麼找她幫忙。」
付謠給他出主意說:「以朋友的身份去求她,她那個人不過表面冷淡,實則很好說話的。」
經她這樣一說,林飛也有些蠢蠢欲動了。
都說韓霽風和許雲依和好了,既然貨運那邊跟韓霽風有關係,求到許雲依的頭上,她該不會袖手旁觀才是。
林飛馬上高興起來:「我知道了,付姐。」
說著掛了電話。
蘇婉清老遠就看到林飛臉上明快的笑,就像有什麼難題解決了,整個人瞬間輕鬆起來。也或許是在給女朋友打電話,說到了高興處,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她僵麻的坐在那裡,一點兒胃口都沒有。握著筷子戳了兩下,驟然又有了反胃的衝動。被她硬生生的壓了回去,於是只得端著盤子匆匆離開,不想過道上撞到人,這樣不巧。
蘇婉清忙說:「對不起。」抬頭一看,是林飛,整個人僵了一下。
她一手端著餐盤,一手捂著嘴巴。隱忍的原因,臉色難看。
林飛問她:「生病了?」
蘇婉清含糊說:「有點兒感冒。」說完越過他離開了。
林飛轉頭看過去,蘇婉清的步伐很快,整個人像要飛起來了似的。
他沒有多想,坐下來吃東西。
晚上照樣約了姚靜一起吃飯,下班後林飛準時過去接她,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館。
林飛讓她點菜。
姚靜拿過菜單,點之前還是先問他:「你喜歡吃什麼?」
林飛笑笑;「我這個人不挑食,你喜歡吃的我都喜歡吃。」
在認識林飛之前,姚靜總有一種認知,覺得豪門裡的公子哥不好相處。如果不是現實所迫,她也想找個門當戶對的把自己嫁了。可是,跟林飛相處下來發現,他這人其實相當隨和。
姚靜笑了笑:「那好,我點了。」
林飛看到她臉頰兩側的梨窩深陷下去,異常可愛。
吃飯的時候跟她說起來:「我父母想請你去家裡作客,先徵求下你的意見,我還沒答應他們俱體是哪一天
。不過你放心,我父母都很好說話。」
姚靜驀然緊張起來,握著筷子的手指收了收。看來這是要見家長了。
想了下說:「只要是休息日我都可以。」
林飛問她;「那這周六怎麼樣?」
姚靜說:「好。」
林飛笑了下:「今晚我回家跟我媽說一聲。」
姚靜問他:「去見叔叔阿姨,我穿什麼好?」
林飛看了她一眼說:「穿你平時的衣服就好,得體大方。我媽不喜歡花里胡哨的女孩子,所以你不用太緊張了。」
轉而一想,自兩個人在一起,除了一起吃飯還沒送過她什麼禮物,未免有些太不上心了。
就說:「你先吃,我出去打個電話。」
姚靜抬頭;「嗯,你去吧。」
林飛記得這家菜館的附近就有花店,從裡面衝出去,直奔花店。
老闆馬上問:「先生,想要什麼花?」
林飛看了看,店裡的鬱金香還很新鮮,花也開得正好,比玫瑰更合適。就讓老闆包了一束。
前後也沒有多長時間,所以當林飛抱著一大束鮮紅進來的時候,姚靜就感覺跟變戲法似的,驚喜都寫在臉上。
「你是怎麼辦到的?」
林飛將花送到她懷裡說:「附近就有花店,想著女孩子一定喜歡花,就去買一束給你。」
姚靜喜歡的不得了。女孩子哪有幾個不喜歡花的,上大學的時候宿舍里有一個女生長的特別漂亮,追捧的男孩子很多,一到情人節的時候除了巧克力外,還能收到鮮花,當時她們幾個人看著,真是無比羨慕。就期待有一天自己也能收到心儀男生送的花。
姚靜想,她現在是夢想成真了。
「謝謝你。」
林飛反倒一臉歉意:「是我這個做男朋友的不夠細心,其實早該送你的。這幾天太忙了,就把這事忘記了。」
姚靜說:「工作最重要。」
吃過飯林飛照常送她回去。
抵達的時候,姚靜問他:「要不要上樓喝杯茶?」
當晚的月色很好,照在姚靜乾淨的臉上,一派純真。
林飛想,這個女孩子怎麼一點兒防備意識都沒有。仿佛是刻意嚇她,低頭親在她的嘴上。只見姚靜兩隻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他放開她說:「你知道一般這個時候請男朋友上去喝茶的結果嗎?」
姚靜怔愣的看著他,臉已經紅透了。好在天黑,什麼也看不到。
她搖了搖頭,不是不知,是沒有想到。
林飛彎了下唇角:「快上去吧,早點兒休息
。」
姚靜沖他擺了擺手,轉身向里走。不斷暗暗調整自己的呼吸,她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仿佛到了現在林飛身上的香水味還輕輕的將她纏繞。姚靜覺得自己這一回是掉進了一個漩渦里,永遠跳不出來了。
吃過飯韓霽風不工作也不去洗澡,許雲依看電視他就枕著她的腿躺在沙發上。
許雲依看了一會兒電視,推了推他:「困了去床上睡。」
韓霽風「嗯」了聲沒動彈。
許雲依又要推他,那手剛一抬起被韓霽風攥到掌心裡,狀似安撫的放在嘴邊親了親。
「讓我再躺一會兒。」
許雲依低頭,他還閉著眼睛,眼睫毛很長,濃密似小扇子。而他的衣服還沒換掉,黑長褲白襯衣,襯有下擺扯在皮帶外面,整個人在沙發上微微蜷著身子。
她看了一會兒,抬起另外一隻手來輕輕撫摸他的短髮。
「霽風……」
「嗯?」韓霽風懶洋洋的。
許雲依盯著不知名某處說:「我們儘快安排做手術吧。」
韓霽風驀然睜開眼睛。
半晌:「我不想做手術。」
「為什麼?」
韓霽風從沙發上下來,去冰箱裡找水喝。
許雲依關掉電視跟過來,她知道他很排斥做手術,連蔣承宇都這樣說。
「可是,霽風,如果你不做手術,就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在她看來,他不是那種畏手畏腳,不敢冒險的人。
許雲依抑制不住心裡的好奇:「不然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現在不肯做手術?」
韓霽風背對她,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咕咚咕咚的灌下去,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她說:「我現在還不能有事。」
「那你以後就可以有事了嗎?」許雲依情緒有些激動,所以說話時聲音很大:「你出了事,我和鬧鬧怎麼辦?你覺得我們就可以被你扔下不管是不是?」
韓霽風微微一怔:「雲依,我不是那個意思……」
許雲依打斷他的話:「你夠了,我現在就問你要不要做手術?不然你告訴我不做手術的理由是什麼?到底還有什麼未完的事要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不等說完,茶几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許雲依未完的話驟然止息,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接電話。
是林飛打來的,許雲依一邊握著電話一邊去陽台。
「林飛,有什麼事嗎?」
林飛有些不好意思:「許總,實在對不住,打擾你休息了
。我想求你點兒事……」
許雲依問他:「什麼事?你說吧。」
林飛將產品損毀的事跟她說了一遍,然後說:「我想你負責市場這麼多年,肯定比我有辦法。付經理也說這方面的人脈在國森沒幾個能及上你的,哪個廠家都會給你幾分面子。所以許總,你幫我想想法子。我這一時也是實在拿不出那麼多的貨了……」
許雲依聽她這樣說,實則肺腑中有很多疑問,放到一邊先不去想。只說:「啟中那邊要的是什麼紙?一會兒你給我發過來,我再發給幾個公司,問問他們哪家現在正生產這種紙。」
林飛連忙說:「好的,許總,實在太感謝了。」
許雲依笑了下:「不用客氣。」
她掛了電話等著接收簡訊。
今天思維的轉換不比平日快,總覺得腦子木木的,本來一門心思都在韓霽風的身上,林飛一個電話硬生生的將思緒都打亂了。倒也冷靜了下來,覺得先前對韓霽風的態度太過激了。本來想著是勸說他,可是,一看到他排斥的樣子,許雲依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反倒先炸毛了。這會兒後悔不已,慶幸林飛打來電話。
韓霽風來到陽台,從身後攬住她。
「給誰打電話呢?還要背著我。」
他猜是秦漠,所以有點兒吃醋。
許雲依說:「是林飛。」用臉頰蹭了蹭他:「對不起,剛才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韓霽風低聲說:「是我該說對不起。雲依,改天我們去把鬧鬧接回來吧。」
許雲依說:「不行。在你手術做完之前,都不能見鬧鬧。」她轉過身來,捧起他的臉:「所以,你一定要做手術,而且一定要好起來,這樣你才能見到女兒,在這個世界上她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韓霽風眸光一深,一時間竟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許雲依繼而說:「我相信手術一定能夠成功,你一定可以好起來。」
韓霽風抱緊她,下巴蹭著她的發頂,感嘆:「雲依,這輩子我對不起你。如果有下輩子,做牛做馬我都跟著你。」
許雲依偎在他的胸口上:「我不要下輩子,我只要這一輩子。」
於平常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從小到大無所不能的韓霽風卻感覺束手無策。
原來簡單的事情一旦變難,竟難於上青天。
韓霽風不敢再將話題深入一寸,故意轉移話題:「林飛找你做什麼?」
「今天不是運去啟中的貨物出了問題,現在國森倉庫里的紙不足以交付啟中的,林飛想讓我幫著問問哪家現在有這種紙先解一下燃眉之急,等這兩天檢修過了,生產出這種紙再還回去。」其實她更好奇的是韓霽風怎麼會插手啟中貨運的問題,據她了解,韓霽風在這方面並沒什麼朋友。不由問:「我聽林飛說這回啟中的貨運完全是你在負責,怎麼,是朋友委託你辦的事情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73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