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少爺不懂事,柔寧小姐,你說,我家少爺這麼大個人,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容泰一臉苦惱,似乎在想一個千古之謎,「可你也知道,我只是個管家,說好聽點,是跟在少爺身邊,照顧他的起居,其實我就是個跑腿的,少爺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有時候提點建議,也得看少爺的心情。」
「好了,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慘,」柔寧沒好氣地瞪了容泰一眼,「走吧。」
「是,是,這邊走。」容泰狗腿地笑了。
容楚似乎沒想到柔寧會來,所以當容泰敲開書房大門的時候,他並沒有回頭,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文件,直到他聽出腳步聲,才欣喜地回頭。
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柔寧。
「暖暖!」起身,朝柔寧走去。
「厲害了啊。」柔寧退了半步,拉開了和容楚的距離。
容楚立即瞪向容泰。
「少爺,我突然想起你早上交代的事我還沒處理,你們慢慢聊,我立即去處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容泰利索地退出了書房。
「我就知道你會來。」容楚把柔寧朝沙發上帶。
「所以你是吃定我了,是吧?」柔寧生氣了。
容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給柔寧倒了杯白開水,坐在她對面。
「怎麼不讓容泰給你換藥?」柔寧乾巴巴地問道。
「不要,你給我包紮的,不能讓別人碰。」容楚答得乾脆。
柔寧哭笑不得,「照你的意思,要是容泰一直沒找到我,你就一直不換藥?」
「其實都好得差不多了。」容楚沒底氣地說道。
不生氣,不生氣,柔寧開始催眠自己。
「既然這樣,那你繼續吧,反正併發症痛苦的又不是我,哦,對了,要是得了敗血症什麼的,那就最好了,我少了麻煩,可以去找小鮮肉了。」
「哪個小鮮肉?」容楚咬著腮幫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管我,反正那個時候你都不在了。」
容楚不說話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柔寧。
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次數多了,柔寧已經有了免疫,心裡的觸動沒有最初那麼大了,卻還是抬手,在容楚的頭頂抓了兩下,享受著手指柔密的觸覺,哄道:「你是我費心救回來的,你不對自己負責,也該對我負責,我本來縫合的手藝就不怎樣,你這樣糟蹋自己,日後,我需要自己給自己治療的時候,會有心理陰影。」
「不會!」容楚突然抬高了音量,眼底有轉瞬即逝的害怕。
「為什麼不會?」柔寧繼續惡趣味地恐嚇著容楚,「我連你都沒治好,我會很懷疑自己的能力,到時候就不敢給自己下針,畢竟,我也怕死。」
「你不會受傷,有我在,你不會受傷!」容楚固執地說道。
「嗯,先不管我會不會受傷,你認為你該不該換藥?」柔寧輕言細語地說道。
「我馬上換藥!」容楚從矮桌下拿出醫藥箱。
柔寧一邊準備幫容楚換藥,一邊用哄小孩的語氣,和容楚商量道:「我這段時間很忙,沒多少時間過來,如果可以的話,你讓容泰幫你換藥,你看」
打斷容楚欲開口的話,柔寧輕柔地說道:「你的傷口是我縫合的,我希望你能早日康復,你能照顧好你自己,我的擔心也少一點。你早點康復,早點幫我,之前你也說過,要幫我對付微生德和華靜芸,你沒有痊癒,我怎麼放心讓你幫我做事,你說,是嗎?」
容楚原本黑沉的臉色漸漸轉明,看向柔寧的目光也越來越亮,「暖暖,你是說真的?」
「比珍珠還真,」柔寧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後面有很多計劃,需要幫手,你可是主動請纓了的,別告訴我,你現在不幹了。」
故意噘嘴,瞪向容楚。
「我干,我干,」容楚興奮地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先養傷。」柔寧邊說邊動作輕柔地給容楚換藥。
腹部傳來涼颼颼的,類似薄荷的感覺,容楚舒服地抽了兩口氣,眼角有意無意地看著柔寧。
屋內的燈光明亮,甚至有些刺眼,容楚眼睛微眯,這讓他的視線帶上了些許迷離,像是喝了陳年老窖,微微的醺,明明意識還在,還如此清晰,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只想靠近,再靠近,渾身的難受,灼熱的溫度和啃噬骨髓的快感,讓他痛並快樂著。
呼吸急促,容楚試著抬了抬手,可酥軟的感覺遍布全身,他沒有一點力氣,渾身癱軟。
他的反常,在柔寧眼裡就是難得的溫順,柔寧很滿意。
處理了傷口,利索地換了藥,柔寧對容楚說道:「接著換兩天藥,我不在的時候,你讓容泰幫你,不能再這樣了,傷口惡化,後果很嚴重。」
容楚下意識地不想答應,看到柔寧不容置疑的神情,再想到他早日康復,可以早點幫柔寧對付微生德和華靜芸,忙點頭道:「我自己會處理。」
笑話,這是暖暖幫他包紮的,旁人不能染指。
眸光一掃,看到矮桌上的文件,柔寧隨口調侃了一句,「你倒是挺忙的。」
她和容楚都是有秘密的人,而且從她的觀察判斷,容楚的身份不低,可以說,容楚身後的家族,絕對是超越微生家的存在。
一個微生家都這麼多齷齪的事,更何況是容楚的家族。
「晚飯吃什麼?」
容楚眼睛一亮,「暖暖想吃什麼,中式還是西式?」
沒想到被人照顧,還有一起吃晚餐的福利。
可他並不知道,柔寧之所以要留下來吃飯,不過是因為老宅的下人都被開除了,她沒地兒吃飯。
晚餐選的是柔寧喜歡的川菜,考慮到容楚身上有傷,沒放那麼多辣椒,味道也偏淡。
容楚自然是不滿意的,對於吃的,他有近似於偏執的挑剔,哪怕是沒有胃口,可對食物,從食材到烹飪的手法、佐料,甚至最後的擺盤,都有苛刻的講究和挑剔。不過看到柔寧吃得滿足,他也莫名地開心,難得跟著多吃了一碗飯。
鮮嫩的玉米排骨湯,柔寧美滋滋地砸吧著嘴,簡直不要太享受。
容楚多吃了一碗飯,一直在門外偷看的容泰差點激動得跳起來,少爺這段時間需要調養身體,可吃飯對少爺而言,簡直是要他的命,好在,現在這個棘手的問題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要吃飯找柔寧,這條定律沒錯。
「微生德那邊,可能要出手了。」容楚沒話找話地說道。
他雖然答應了柔寧不會去查微生德的事,可他會盯著微生德,不給他任何傷害柔寧的機會。
「意料中的事,他要是沒有動靜,我才要擔心了呢。」柔寧無所謂地說道,「微生德就是太過草木皆兵了,只要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緊張地想對策,未雨綢繆是好事,可過於小心翼翼,只會讓自己疲勞,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真的到了關鍵時刻,反倒沒了犀利的警惕。」
美滋滋地抿了一口湯,柔寧享受地半眯起了眼,「有的時候,人就是被自己折騰死的,微生德是一個,華靜芸也是一個,好戲才開始呢。」
咖啡廳。
焦雨靜心神不寧地攪著杯子裡的咖啡,澀口的苦味充斥在鼻下,她明明最不喜歡這種味道,卻一點也沒察覺似的,不停地攪動著勺子,任憑那若有似無的氣息在鼻下縈繞。
微生詣修裝作沒看到,端著面前的咖啡喝了兩口。
「你那邊還沒有進展嗎?」焦雨靜問得乾巴巴的,微生詣修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臉上是勉強的笑容,微生詣修無奈地說道:「依照我爺爺的意思,只要小九一天沒有要我們退出董事會,我們就還是集團的人,要為集團出力。」
「你爺爺倒是忠心。」調侃的語氣。
「畢竟,集團是微生家的,這些年,我們靠著集團的分紅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在圈子裡享受著榮譽和地位。但是,比起其他幾房,甚至是微生德,我們這一房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可以說,我爺爺、我父親和叔叔,都在盡心打理集團的事務,我們是真心希望集團能持續發展。不管是跟在六爺爺身邊,還是跟在四叔身邊,我們家都是最忠心的那個。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比起微生德,我們對集團更上心,那是我們家族的根本,也是凝聚我們家族力量的核心。」
不得不說,微生詣修很會說話,利索地翻著嘴皮子,義正辭嚴的話就丟出來了。
「可惜,很快就沒了。」焦雨靜故意說了一句。
微生詣修眸光一黯,隨即笑著說道:「遲早的事,沒什麼接受不了的,這些年,六爺爺一直照顧著我們,這份親情我會一直感恩。小九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只要開口,我一定盡全力。」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感恩的。」焦雨靜誇張地說道。
微生詣修苦笑著搖頭,「我是小九的五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我都要照顧她,比起六爺爺對我們這一房的照顧,我做的這些又算什麼?」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4s 3.58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