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微生家幾房的人都到了。
微生德直接把刁丹鳳的文檔內容拋出來,所有的矛頭自然指向了三房。
「三哥,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解決?」問話的是微生文海。
這種事,自然是長輩出面,更何況,或許還要和刁家那邊接觸。
「這是刁丹鳳的個人行為,她已經不是我們三房的人了。」微生文睿也很憋屈,刁丹鳳死都死了,還弄出個這麼大的麻煩。
「這件事影響的可不止是六房,」微生文海大義凜然地說道,「她這是誹謗,是誣陷,是針對我們整個家族的!」
「就是,」微生文海的話得到了眾人的附和,「雖說清者自清,可我們這麼不聲不響的,外面的人還以為我們心虛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做點什麼。」
可是,能做什麼呢?
刁丹鳳已經死了,他們找誰去?
豪門世家的醜聞,總是百姓津津樂道的。
接收到微生德的眼色,華靜芸對柔寧說道:「小九啊,你母親的事,嬸嬸會給你一個交代。嬸嬸先聯繫你母親的主治醫生,具體的情況,他來和你說明是最好的。」
柔寧理解地點頭,「這個嬸嬸安排吧。」
華靜芸心裡不舒服了。
向瘋子解釋是一回事,可瘋子答應得這麼爽快是什麼意思?
不是應該客氣的說,相信她,不用多此一舉了嗎?
壓住心裡的不耐煩,華靜芸繼續說道:「當年,你父親畏罪自殺,你母親很心痛,卻也曾說過,為了你,她要堅強。你父母的感情很好,你父親的過世,對你母親的打擊很大,那段時間,你母親一邊要忙著處理你父親的後事,一邊要照顧你,還要分出精力處理集團的事,身心疲憊,我也勸過你母親很多次,可那個時候,你母親傷心過度,誰的話也不聽。我和你叔叔想著,讓你母親找點事情做,轉移注意力也是好的,所以也沒強行要你母親停止操勞。我以為只要我們看著點,就會沒事。說到底,是嬸嬸疏忽了。」
嘆氣,華靜芸的臉色也變成了自責,「當我們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你母親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身體嚴重超負荷不說,也有了抑鬱症的徵兆。雖說送到了醫院,可那個時候你父親下葬,集團一團亂麻,你母親的病情非但沒得到控制,反而加重了。那天正好是我和你叔叔要去見一名重要的客戶,負責照顧你母親的護工去拿午飯,結果」
哽咽地深吸一口氣,華靜芸拉著柔寧的小手,說道:「你母親的事,是嬸嬸對不起你。」
「嬸嬸不必自責,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叔叔和嬸嬸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畢竟非常時期,很多未知的意外是我們無法預知的。叔叔和嬸嬸有正事要做,分身無暇我能理解,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否則,叔叔和嬸嬸也不會在疏忽了我母親的病情後,又疏忽了我的精神問題。」
一次是意外,那兩次呢?
微生德和華靜芸尷尬不已。
「小九,我知道你是埋怨我的,」華靜芸臉色一黯,「你母親的去世,我要負很大的責任。你從小就敏感,那段時間你父母接二連三地出事,以至於你的情緒和心理發生了變化,造成了後面無法挽救的遺憾,嬸嬸愧對你母親和你。這樣的錯誤,嬸嬸連著犯了兩次,真要說起來,外面的人還以為嬸嬸是故意的。」
等了半天,也不見柔寧主動安慰一句,華靜芸快說不下去了。
瘋子果然是瘋子,腦迴路一點也不正常,連點基本的人情往來也不懂。
這種時候,瘋子不是應該站出來,比她還內疚地安慰她別在意嗎?
這般理所當然,是什麼意思?
氣氛頓時尷尬了。
其他幾房的人默默地看著華靜芸演戲。
要微生德充當集團的代言人,已經是他們最大的讓步了,憑什麼好處都被六房的人得了?
到最後集團是誰的,還不知道呢。
今天發生的事,其實眾人是樂見其成的。
微生德拍著華靜芸的肩,安撫道:「小九最貼心,不會被人挑撥,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大嫂的主治醫生,到時候,清者自清。」
瘋子最好糊弄,所以對她的解釋也就到此為止了。
至於刁丹鳳那邊如何解決,微生德的意思是三房的人和刁家接觸,不管怎樣,都應該由刁家的人出面澄清一下。
「七叔、七嬸,我有事想問你們。」一直安靜坐在一邊的微生佳突然開口。
華靜芸皺眉,她隱約知道微生佳要問什麼,被一個晚輩質疑,任誰都不會舒服。
「說吧。」不管心裡怎麼想,華靜芸面上依舊是慈祥的長輩。
「我想問問我母親的那份遺囑。」
「佳佳。」微生文睿出言警告。
微生佳固執地看向華靜芸。
華靜芸嘆氣,「我和你母親我想,你也知道我們的關係並不融洽,同是微生家的兒媳婦,我們嫡脈這邊在家族裡並不討好。佳佳,你是世家小姐,自然知道大家族裡的明爭暗鬥。我也不是針對你的母親,這些年,我一直想和你母親好好相處,可說句實話,我們各房其實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只要大的方向不影響集團,我們都默許了這種小爭端的存在。她是我三嫂,我很尊敬她,我想,這點也你知道。」
做了這麼多鋪墊,華靜芸終於說道:「你母親的那份文檔,誰知道是不是有心人借用你母親的名義發出來,詆毀我們微生家,挑撥我們幾房關係的?畢竟,你母親沒有親自承認,而且,我想你也知道你母親的為人,不會做這種無恥的事,哪怕她已經不是微生家的人了,也不會做任何針對微生家的事。那上面的內容,我說是假的,你肯定不信,所以等我聯繫上醫生,到時會給你們一個真相。佳佳,你要知道,不管怎樣,我們是一家人,你可以不相信七嬸,可你要相信證據。」
柔寧挑眉。
不得不說,華靜芸很會說話。
只是這個證據是誰的證據,那就只有華靜芸自己清楚了。
微生佳也不是好糊弄的,對華靜芸說道:「七嬸,可以把四嬸主治醫生的電話給我嗎?」
華靜芸面露難色,「這麼多年了,我哪還有主治醫生的電話,我把醫院的地址給你,你去問問,也不知他還在不在那裡。」
微生文睿一直冷眼看著自己的孫女和華靜芸周旋,對於微生佳的執著,他是樂見其成的,倒不是說他有多在乎刁丹鳳,而是這件事牽扯到華靜芸,牽扯到六房,那就有意思了。
微生佳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到醫院去了,只不過在找人的過程中有點曲折,那人早已辭職,回老家自己開診所了。
柔寧得到消息後,只覺得好笑。
她和舒雅的心理醫生是有多厲害,一個兩個的都開私人診所了,而且發展還不錯。
坐在咖啡廳里,柔寧無聊地攪著手裡的咖啡。
「暖暖,我們真的不做點什麼?」儘管苗寶極力掩飾,可臉上的興奮和眼底的灼熱比柔寧還要濃郁。
「你想做什麼?」柔寧白眼,「以華靜芸的手段,你覺得她會留下後患?這些都是該微生佳去折騰的,我們等最後的結果就行了。」
「可惜了。」苗寶一臉遺憾,「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這些資源。」
這些都是他們好不容易查到的蛛絲馬跡,依照他的意思,應該用在最有利的地方,暖暖倒好,二話不說就這麼輕飄飄地,還如此直接地拋了出去,一點水花都沒有不說,還給了華靜芸等人遮掩的機會。
「你不認為,華靜芸遮掩得越多,漏洞越多嗎?」
「我沒看出來。」苗寶老實地搖頭。
漏洞?
漏洞在這些疑問被拋出來後,就被華靜芸堵上了,他們從哪裡下手?
比起苗寶的思慮,柔寧想得顯然就不一樣。
她就是要用這些有的沒的,所謂的漏洞砸死華靜芸。
堵?
哪有那麼容易。
只要是人做的事,就有痕跡。
當年買通這些人,不過是給了足夠的利益,現在這些人的胃口大了,沒事找上他們也就罷了,華靜芸真要求到這些人面前,當年那點利益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了。
想想就很興奮。
微生佳的進展很快,不過幾天的時間,就找到醫生,並請到了老宅。
照例是以家庭會議的形式。
「小九,這位就是你母親當年的主治醫生,陳醫生。陳醫生現在開了自己的診所,你堂姐花了很多時間才找到的,具體的事情,陳醫生和你說。」華靜芸臉色疲憊。
雖說發布會上的鬧劇逐漸淡下去了,可終究對她的名譽造成了影響,危機公關還在做補救,可華靜芸心裡藏著的秘密如同被潘多拉打開的魔盒,不知道什麼就會展現在世人面前,這些「詛咒」,甚至連微生德都不知道,她只能自己去處理。
「你好,我是陳斌。」陳斌禮貌地對柔寧打了招呼。
「你好。」柔寧粗略打量了陳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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