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七天了,就算是個神仙也要休息的。」孫世寧見他一臉疲態,如何不心疼,恨不得用手將那些都給揉開,「小唐還順道帶我去見了如姬。」
「有什麼線索?」
「如姬的心智不超過十歲的孩子,她只知道南溪坡的合歡樹底下有給她們每個人的解藥。」
「解藥,紅丸?」
「是,不過她在組織中的地位不高,所以連南溪坡也只去過兩次,再要問具體的上面還有什麼人就再說不清楚了,不過小唐已經部署,在那邊盯梢了。」
「做的很好,這個時候最忌諱打草驚蛇。」話是如此,沈念一也很清楚,香嬪與瑤姬橫死,如姬又落在大理寺,這一條線上算是被盡數剿殺,如果為了安全起見,很可能南溪坡那裡會被徹底的放棄掉。
這就要看南溪坡還有沒有其他的過人之處了,那塊地背坡面水,倒也算是風水寶地,然而他這會兒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分析,到底要占據南溪坡有何用?
他展開手臂,將孫世寧的身體攏過來些,她本來性子就柔順,這會兒更加像只貓兒一般,貼在他的胸口,手指繞在兩人相纏的頭髮處,他竟然先輕輕嘆了口氣:「我方才在想,要是這會兒,這個組織的人蠢蠢欲動起來,六皇子拿什麼來抵擋?」
「那個組織到底想做什麼?」孫世寧知道好些事情都與這個組織有關,從最早的紅丸案,再一連串下來,連帶著沈念一多年前假死的故友都出現過了,宮內宮外也都有其安插的人手眼線,怕是怕,這張網撒的太大,但凡要收攏的話,就是翻天覆地一樣。
「這幾天,在宮中陪著六皇子查看奏章,我忽然想到一件被忽略的事情。」沈念一輕聲問道,「你還記得一言堂嗎?」
孫世寧點點頭,怎麼會不記得,她幾乎也是一言堂的受害人之一,特別是何啟虎一家的滅門慘案,對她的印象何其深刻,還有婁凡白和孫瞎子,怕是再過幾十年,她都忘記不了:「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我發現一言堂失蹤了。」沈念一這句話有些含糊,他一時半會兒的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來描述,一言堂本來就是個極其神秘的組織,與朝廷作對不是三五年的事情,很多破解不開的案子背後,幾乎都有一言堂的觸手。
甚至說,有些地方上的懸案,官員無法破案就盡數歸結在一言堂的頭上,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又沒有留下太明確的線索,一來二去的,一言堂的聲勢越來越大,差不多到了皇上都寢食難安的地步。
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不聲不響的就銷聲匿跡了,沈念一這幾個月都是馬不停蹄,也沒往那方面多想,待到拾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很久沒有任何一言堂的消息,無論是人,還是行事,就好像被人盡數的抹殺掉,不復存在了。
「你懷疑,這個組織與一言堂有關?」孫世寧卻聽懂了他的話。
「或許是上下級,或許就是同一個組織。」沈念一很清楚,這樣龐大的組織絕對不會被全部剿滅,這樣子隱藏起來,只會是故意而為之,如果說,一言堂被指派去做更加重要的任務,不惜傾巢而出的話,會有什麼是值得他們這樣做的!
那麼,只能說是為了一個更加完善,更加事關重要的計劃,這個計劃需要太多的人手,所以將一言堂所有的行家裡手都帶走,與其留下個空殼子被朝廷抓到線索,不如全數湮滅,不復存在,才是最為安全的做法。
「那樣說的話,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孫世寧聽著他他平靜語氣,能夠感受到底下的波瀾起伏,能夠將一言堂全部拆開,那需要多大的手筆,對手的手筆越大,對於他們而言,威脅就越大,危險也會越大。
「沒有發生之前,誰都不能知曉。」沈念一忽然收住了這個話題,很是親昵的在她鬢髮連帶著耳廓處,細細親了幾下,「世寧,我不想你過於操心這些,師父有句話不錯,你不是大理寺的人,就算你是我的內眷,我的妻子,也沒有那個必要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地步。」
「我成天都在家中,哪裡就危險了?」孫世寧當然明白這是他在心疼自己,心口微微發甜,所以就不多加辯解,反而將師父最近的行蹤都一併告知。
「你說師父提起的那個名字是聶思娘?」
「是,這個名字也不是很常見,我聽了師父與柳先生來來回回說了幾次,不會錯的,你也認識這個人?」
沈念一搖了下頭:「不認識,但是聽著有些耳熟,不知是以前在師父那裡聽過,又或者是在大理寺查案時,卷宗里有所記載的。」
這個怕是要回頭讓丘成去案卷裡頭仔細翻翻才是,反正留有印象的,必然不是很小的事情,聽師父那股緊張的態度,又說什麼兩條人命,再加上似乎連雙親都知道有這樣一個人,沈念一不敢怠慢。
「師父要說用多少,你都先給了他,他年輕的時候,出手闊綽,幾千貫還真的沒有放在過眼裡,向你開口,也是當你自己人了。」
「我明白的,你不用擔心,好歹還有個柳先生一起的,師父不會吃虧。」
「是,柳先生肚中便是百條千條的賬都能算得井然有序,想要欺瞞過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沈念一笑笑,鼻中聞到的是世寧髮絲中的馨香,雙眼半開半閉的,「有你操持家中,我必然是放心的。」
孫世寧聽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知道他是真的太累,刻意不說話不作答,才等了半柱香的時間,沈念一的鼻息綿長平穩,明顯是睡著了,她從他懷中輕輕掙脫出來,讓他換個更加舒服的睡姿,然後從背後依偎過去。
他畢竟是習武之人,身體很是溫暖,孫世寧在這種暖意的包圍中,不知不覺的也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真好,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大黑,屋中一角是冬青躡手躡腳進來點亮的一盞小燈,孫世寧揉了揉眼,下意識的摸一下身邊,沈念一還紋絲不動的睡在那裡,想想也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七天七夜不睡,那時候忙得焦頭爛額,也還不覺得,如今躺在自家的床上,熟悉的被褥香氣,還有媳婦貼在身邊,真是想睡多久都成。
不過,孫世寧稍許一動,沈念一還是驚醒過來,他知道身在何處,嗓子微微發啞道:「你先醒了?」
「我也睡多了。」平日裡大多是半個時辰,最多不過一個時辰,這會兒看著天色,怕是要睡兩個半時辰,難怪精神好得不行。
「那就陪我再躺會兒。」沈念一雙手繞過來,扶住她雙臂,微微使力將她的身體翻過,趴在自己的胸口。
這個姿勢委實有些曖昧,孫世寧不明他的舉止,沈念一的手臂已經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她稍許抬起頭,嘴唇擦過他的下巴,不知為何,她心底泛起層層的柔情,明白他也是極為思念著她的,儘管嘴上不說,卻想用最為契合的姿勢,讓兩人緊緊相擁會兒。
於是,孫世寧的嘴唇貼上去,燙了燙他的下巴,還有嘴角,甚是纏綿地喚道:「相公,我想你想得厲害。」
「我也是。」沈念一辦起公務向來專心致志,能夠令他分神的,怕是只有世寧那張清麗的臉容,時不時會在眼前跳一下,讓他忍不住會想,她這會兒在家中做什麼,說什麼,吃的可好,睡得可好,隨即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些許的笑意。
寅迄留意到過一倆次,很快知道他大概在想什麼,將頭輕輕別向另一個方向,那個讓沈少卿牽腸掛肚的女子,也是自己心儀良久的,如果沒有沈念一的話,孫世寧會不會選擇自己?
這個想法很快被他自己一笑而過,沒有沈念一的話,他根本都不會認識孫世寧,連相識的緣分都沒有,更沒有機會聽她軟軟糯糯的喚自己六哥。
寅迄呵寅迄,你可以知足了。
沈念一扣緊她的後腦勺,不讓她的嘴唇離開,反而微微抬頭,加深了這個吻,人才睡醒的時候,意志力格外薄弱,更何況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此生最為傾心戀慕的女子,沈念一的吻漸漸沿著耳根,脖頸,一路而下。
而孫世寧身上穿著的衣裙,也在深吻中,一件一件凋落,灑在床榻前,仿若是輕柔的大片花瓣,而她自身散發出誘人的香氣,讓沈念一挺身埋進最為柔軟馥郁的地方,流連忘返,遲遲不舍地離開。
兩人纏綿半晌,在屋中稍許吃了幾口點心,又相擁而眠,這一覺,孫世寧睡到天亮,身邊的人已經在天不亮的時候,就起身匆匆離開,他睡過的半邊床鋪,已經沒有了熟悉的暖意,她居然有些悵然若失,沒準下一次回來又要再等上七八天。
沒等孫世寧感懷一下,紅桃的大嗓門已經在外頭響起來:「小媳婦,小媳婦,你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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