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從名可頭頂移開,對上南宮烈冰冷的視線,北冥夜神色依舊淡然:「怎麼樣?要不要打?要打就快點,打完了還要做事。」
南宮烈拳頭又繃緊了起來,眼底怒火依然燒得猛烈。
只是在下一秒,那個一直躲在祈默背後的小丫頭卻忽然跑了出來,一把抱上了他,急道:「不要打大夜哥哥,你要打就打我,是我自己不懂事,也不要怪可可姐姐,是我逼她的。」
用力抱上他的腰,生怕他真的會過去揍她的大夜哥哥,南宮雪兒說什麼都不放手,聲音有幾分沙啞,裡頭藏著說不清的晦暗:「烈哥哥,那批病毒的事情也許真的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做些什麼」
「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南宮烈沉聲打斷她的話,只是在她抱上自己的一刻,緊握的拳心還是鬆開了點點。
南宮雪兒不敢反駁,但卻依然試著與他講道理:「烈哥哥,你應該很清楚,在我之前從來沒有人做過這方面的正式研究,更沒有公開發表過什麼報告。不管事情是不是因我而起,至少,我脫不了干係。如果不讓我做些什麼去彌補,我一輩子都會不安我這份報告到底害了多少人?我心裡真的很慌。」
「我說了,事情與你無關。」南宮烈臉色又沉了沉,聲音更是冷得叫人不寒而慄。
南宮雪兒還是忍不住被他嚇了一跳,單薄的身子微微抖了下,但,緊抱著他的兩臂卻始終沒有放鬆半點力道:「至少現在俞霏煙好了,不是嗎?我能做貢獻的,烈哥哥,我能幫忙的事情,為什麼不讓我去做?」
「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人是你救回來的,以後得要有多少人對你虎視眈眈?」
南宮烈氣的是這一點,他不是不給她去做事,可是,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
製造那批病毒的人知道她想出了解救的辦法,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她帶回去,要麼好好利用,要麼殺人滅口,畢竟,她的存在於他們來說沒什麼好處。
至於飛鷹另一批人,他們一直在尋找鬼醫,可卻找了那麼久還是沒有鬼醫的消息,甚至,他們已經有八成的把握,鬼醫不是被廢了就是死了。
現在,出現一個可以解決這批病毒的人,連鬼醫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她的價值豈不是比鬼醫還要大?
如果這件事情曝光出去,接下來會有多少人暗中來找她,想要把她綁回去好好利用,可想而知。
這件事情一旦傳開,危險便接踵而來,小丫頭不懂事,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可他在聽到這件事之後,怕得連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她到底懂不懂?
丫丫不是不懂,可是,她始終認為自己沒有做錯,所以,她不願意說太多違心的話語去安撫他的怒火,只能一個勁用力抱緊他。
小丫頭很倔,不僅南宮烈,就是北冥夜和北冥連城也清楚,大家認識她也有好些年頭,別看她瘦瘦小小的年紀也不大,但,一旦倔起來,也不是別人可以輕易把她的觀念扭轉過來的。
更何況其實這件事丫丫沒有做錯,她現在研究出來這個方法,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天大的驚喜,至少,大家不用擔心他們那些兄弟救不活了。
只是,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小丫頭陷入危險的漩渦中,誰也不忍心,更別說南宮烈了,丫丫少一根頭髮他都會發瘋,他怎麼能看著她掉入危險而不管?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就算再追究誰是誰非,意義也不大。」有北冥夜在身邊護著,名可的膽子總算又大了些,拋開昨天晚上被嚇的經歷不說,現在,很嚴峻的事情擺在面前總得要先解決。
她看著南宮烈,知道他現在看她不順眼,所以她說話的時候也一直不怎麼敢對上他的視線,那道視線確實冰冷得叫人畏懼不安:「如果南宮先生已經發泄完,不如大家坐下來一起商量商量,看看事情要怎麼解決,你們說好不好?」
最後那句問話說出口的時候,她看著的人是北冥夜。
這丫頭總算還知道在闖了禍之後,先找自己墊背。
北冥夜不是不生氣,只是,和她說的一樣,這個時候來生氣,真的於事無補。
名可這些話雖然不怎麼有分量,畢竟,很多事情不是她一個小丫頭可以做主的,但至少,南宮烈的怒火還是慢慢控制下來了。
各自冷靜了下,十分鐘之後,敞開的房門再一次被關上,這次,東離依舊在外頭,只是祈默也和他一眼,出了門守著,沒有進來。
房間裡便只剩下他們幾個人,北冥夜站在門邊,修長的身軀倚在一旁,不說話的時候,人始終是那麼冷,冷冽中透著致命的誘惑力。
南宮烈坐在一旁,南宮雪兒就坐在他身邊,揪著自己的手指頭,低頭不說話。
名可從南宮雪兒那裡要了些藥酒,讓北冥連城在身旁坐下,她自己拿了面前給他一點一點拭擦著。
至於這房間裡頭唯一一個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的人,她躺在那裡,偶爾會忍不住看門邊的男人一眼,膽,能忍得住的時候,便一直閉著眼休息,不說話。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北冥夜習慣性冰冷的聲音響起:「現在,確定她腦袋裡的病毒已經被徹底清除了嗎?」
「不能百分之百保證,還得要觀察三個月。」見他明明看著淡然,可卻冷冽無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南宮雪兒下意識縮了縮身子,往南宮烈身後縮去。
她自己這件事情很嚴重,可是,她是學醫的,學醫的人怎麼可以給人誇下海口?他們更多的是需要實踐和事例來說話,手術成不成功,煉製的藥是不是有用,不是醫生自己隨便說兩句都可以的。
「機率。」北冥夜盯著她,口吻有幾分僵硬。
南宮雪兒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在他冷冽的目光之下找回自己的聲音:「九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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