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家傲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語言,面對了大風大浪的他,在看見死而復生的禾汀的瞬間,大腦是一片空白。
相對於眾人的錯愕與吃驚,雲秀琴的反應反倒是最為合情合理。
「禾汀,你不是死了嗎?!」雲秀琴雙手捧著臉頰,防止自己的下巴用力過猛會掉下來。
「讓阿姨失望了,我沒死。」禾汀笑容滿面,可是她雙眸冰冷,而且話裡有話。
雲秀琴一臉的豬肝色,禾汀話裡有話,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立刻澄清道:「你這是什麼話,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哦?」禾汀淡淡一笑,神色如冰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如果你是真的關心,這訂婚宴怎麼會定在我的忌日呢?」
「可是你不是沒死嗎?」雲秀琴有些惱,禾汀一回來就找彆扭,這讓她非常的生氣。
而且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說這些,顯然是不給她面子。
禾汀冷冷一笑,「阿姨,如果我真的死了呢,你就不怕我大晚上的來找你……探討一下這件事情嗎?」
雲秀琴被禾汀沉冷的目光看得全身發麻,她本就喜歡打嘴仗,立刻回嘴道:「這件事情也是徵求你爸爸同意的。」
言外之意,訂婚日期不是她一人做主,禾家傲也是有責任的。
禾家傲一聽,黑眉倒豎,嗔道:「胡說什麼呢!」
雲秀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畢竟若是一家之主都同意在這麼敏感的日子訂婚,看熱鬧的人指不定心中會怎麼腹誹呢。
禾汀眸光沉沉,她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清冷的目光落在了禾清的身上,這算是她們二人第一次正式見面。
禾汀心中暗忖,禾清的容貌與自己著實相似,只不過給人的感覺不同罷了。
「姐姐。」禾雲如不想看著事態惡化,畢竟今天是自己的訂婚宴。
其實,她的心裡也非常的忐忑,不知道禾汀會不會在這裡就揭穿什麼。
「妹妹,好久不見。」然而,禾汀卻表現的落落大方,她面容含笑,卻讓人看不出情緒。
禾雲如沒有想到五年後的禾汀反倒是更難對付了,從前她還覺得禾汀雖然性子冷,可是卻非常的好控制。
然而現在卻覺得,自己的思想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被禾汀一個凜冽的眼神逼迫下變得混亂。
禾雲如心中忐忑不安,現在強顏歡笑的她,其實笑得非常的難看。
顧洵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禾汀,他曾經預想過禾汀會在這天回來,而且她的身邊居然還跟著冷君池。
同樣是一個棘手的男人,而且非常的難對付。
眾人也是一臉的幸災樂禍,都在心中暗想這次算是來對了,怕是明天禾家長女強勢回歸的新聞就會傳遍全國。
雲秀琴比誰都緊張,她埋怨禾汀什麼時候出現不好,偏偏是在快要簽字的時候。
明明就差一步了,真是一個掃把星!
禾汀眸光銳利又豈瞧不出雲秀琴的眼神,她淡淡一笑,轉身對手裡還握著筆的禾雲如說道:「別光站著了,你們不是要簽字嗎?」
眾人聽她這麼說便開始嘀咕,大概的意思都是在說禾汀是不是傻了,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根本是她的,她居然讓給了一個外人。
可是這裡面的貓膩也只有禾汀、冷君池和禾家傲三人知道。
原本禾家傲還有些擔心,擔心禾汀會阻止這次的簽約,沒有想到禾汀居然還在努力促成此事,這倒是讓他頗為費解。
禾汀卻意味深長的側首笑著看禾家傲,禾家傲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發現了什麼。
「禾汀啊,你能回來就太好了,有些事情過去就過了。」禾家傲勸慰道。
禾汀語氣輕鬆,「爸爸說得對,有些事情就讓它過去,過不去的就裝進心裡好了。」
禾家傲神色微怔,看來禾汀是根本不打算原諒他們這些人了。
「行啦行啦,一會兒訂婚宴結束了咱們一家人慢慢聊,快讓雲如簽字吧。」雲秀琴是真的急了,她總不能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
禾雲如臉色稍緩,她維持著得體的微笑,然而手心裡全是冷汗。
原本顧洵也想著看一看股份轉讓書的,可是到最後他也沒心思看,拖下去只會對自己不利。
他一手摟住禾雲如的腰,一邊低聲在她的耳邊道:「快簽字吧,這麼多人看著,自家的事還是要關起門來說的。」
禾雲如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她也不想再外人面前難堪,她在轉讓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禾家傲的助理確定之後,就將轉讓書收起,明日要拿到律師事務所進行公證。
然,禾雲如感覺身體越發的不適,頭昏昏的不說,全身都在感覺痒痒的,非常的難受。
她用手抓了抓另一隻胳膊,然後她卻感覺胳膊上有些粗糙,低頭一看,大驚失色,不知道自己的手臂上何時已經爬滿了紅色的小疙瘩,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呀!禾雲如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得了什麼傳染病了吧?」禾汀目光幽幽,語氣卻格外的雲淡風輕。
禾雲如原本想要掩飾,可是被禾汀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擁著她的顧洵也嚇了一跳,他一臉吃驚的看著禾雲如,指著她的脖子說道:「你的脖子上也有,你這是怎麼了?」
因為禾汀的話先入為主,眾人皆以為禾雲如是得了什麼傳染病。
冷君池知道是禾汀搞的鬼,他見狀將禾汀往後拉退半步,故意大聲道:「小心,萬一有傳染性怎麼辦?」
冷君池的話一下子就提醒了眾人,此時大家紛紛後退,紛紛告辭,火速的離開了禾家。
禾雲如不知道冷君池是誰,可是他的話卻讓大家對自己退避三舍,以後想要解釋都不好解釋。
不過,禾雲如卻被剛剛顧洵的動作有些傷心,她望著顧洵,努力的解釋著,「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這真的沒有傳染性。」
可是禾雲如的解釋稍顯蒼白,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
「媽,我真的沒事。」禾雲如只能求救雲秀琴,一開始雲秀琴心裡也是害怕,可是想著那是自己女兒,她立刻走了上去。
「華叔,請醫生過來。」雲秀琴高聲嚷道,「我這一定是濕疹什麼的,我就是要堵住小人的嘴,讓他們胡說八道!」
雲秀琴的話明顯是說給禾汀和冷君池說道。
禾汀笑容淡淡,「阿姨,傷風感冒請個家庭醫生還可以,這可是全身出紅疹,我奉勸你還是去醫院吧,拿到一份證明,證明禾雲如沒有裝染病,將來解釋起來也能有說服力。」
「你……」雲秀琴也是擔心萬一去醫院真的查出來什麼,會落人話柄。
「行了!」禾家傲見狀如此爭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他對華叔道:「讓人備車送大小……送二小姐去醫院。」
很明顯,禾家傲將禾雲如將回原籍,依舊是禾家二小姐,而禾汀才是禾家大小姐。
華叔很快就備了車,雲秀琴陪著禾雲如前往醫院,顧洵自然是跟著一同前往。
偌大的禾家變得非常的安靜,大廳里只剩下禾汀,冷君池,禾家傲還有禾清四人。
「你好,第一次見面我是禾汀,應該是你的姐姐。」禾汀主動向禾清問好。
禾清卻有些受寵若驚,可是她也知道禾汀和禾雲如根本就是死對頭,她自然是要小心應對,小心兩邊都是費力不討好。
「你好,我是禾清,是你的……妹妹。」禾清天生自卑,她最後的兩個字甚至都讓人聽不清。
「你今年多大,幾月份的?」禾汀忽然開口問道。
禾清再次怔然,這是她來到禾家五年第一次有人問她年紀,「二十二,四月份的。」
「只比我小一歲,比禾雲如大五個月,這麼說你是禾家二小姐了。」禾汀笑眯眯的說道。
禾清雙眸微怔,她在禾家根本沒有任何的地位,說白了就是禾雲如的小班跟,根本沒有人那她當做真正的和家人。
禾汀一回來就論資排輩,很明顯,禾汀讓她成為二小姐,禾雲如再將一級,成為了禾家的三小姐。
等到禾雲如回來以後,指不定要怎麼發脾氣。
禾汀這麼做就是想要破壞她和禾雲如之間的關係。
禾清暗中暗嘆,禾汀果然了解禾雲如,知道她在乎什麼,所以對症下藥。
看來自己今後在禾家的日子怕是更加難了,不過她很清楚,自己是禾雲如這一邊的,畢竟沒有禾雲如,她是進不了禾家的大門的。
「華叔,給我準備房間吧,順便給冷先生準備一間。」禾汀端出禾家大小姐的架子對著華叔說道。
華叔自然是不會介意,而且禾汀這麼說目的非常的明顯,她原本的房間被禾雲如霸占了,她就是要看禾家傲會怎麼反應。
禾家傲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道:「把三樓的兩間客房收拾出來吧。」
「為什麼?」禾汀很不給面子的反問道:「冷先生是我朋友,他住客房自然沒什麼,可是我是禾家人為什麼要住客房?」
禾家傲臉色難看,沒有想到五年後的禾汀,變得更加凌厲,反倒是讓他措手不及。
這讓他有種惶恐不安,總感覺煩惱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你的房間現在是雲如在住,你這麼堂皇的住進去,不太合適。」禾家傲自己都感覺這話說出來有些難為情。
可是今日若是順了禾汀的心把房間讓出,雲秀琴回來一定會炸毛的,說不定會鬧個雞犬不寧。
禾汀卻冷冷道:「堂皇?我的房間我進去住是堂皇,當初你們以為我死了,就把我的房間給了禾雲如,你們怎麼不覺得堂皇,她禾雲如也是住的心安理得,不知道半夜有沒有做過噩夢啊。」
禾家傲卻覺得如梗在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禾汀是不依不饒,而禾雲如和雲秀琴那裡是不好交代,夾在她們的中間真的是很難做人。
禾家傲心中微微感慨,虧得自己還是一家之主。
不過,他可以隨時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震懾雲秀琴,可是面對禾汀,他始終拿不出來。
說到底,禾家真正的繼承權是她的,就算給了禾雲如股份與如何,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已然是禾汀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若是把禾汀惹急了,拿出當初他和沈道元簽訂的協議,自己可就要早早的退位了。
不行,時機還不成熟,他怎麼能甘心。
禾汀見禾家傲在掙扎糾結著,她暗暗冷笑,卻語氣平淡道:「我已經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讓給了禾雲如,我讓她把房間讓給我就不行嗎?」
禾家傲喉嚨一緊,完全找不到反駁的語言,他沉吟了半晌才道:「這樣吧,現在天色已晚,也來不及換了,你先去客房休息,等到明天天亮了再換吧。」
禾家傲只能暫時先穩住禾汀了,畢竟她言之有理。
「可以。」禾汀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畢竟好戲還在後面。
華叔早就料到禾汀今天會住在禾家,他早就讓人收拾了兩間房間,雖然是客房可是都是最寬敞的。
禾汀和冷君池所住的房間都是挨著的,只要跨過一個陽台就能潛入對方的房間。
而禾汀房間的對面就是禾雲如的房間。
她望著緊閉的房門,心中冷然,從今天晚上開始,她就是要讓禾雲如不舒坦!
——
雲秀琴是半夜兩點鐘回來的,她一回來就讓僕人準備夜宵送入房間。
禾汀聽見雲秀琴上樓的腳步聲,而後翻身而起,走出了房間。
冷君池也是假寐,一聽見隔壁房間有動靜,立刻起床,推門而出。
禾汀見他出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對著他招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
冷君池知道禾汀這是要去偷聽,立刻就跟在她的身後,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卻是禾汀居然走入了禾雲如的房間。
他雖然心中很有疑問,可是還是跟了上去。
禾汀來到衣帽間,找到開關將通往暗道的門打開。
冷君池看見衣帽間的衣櫥慢慢向外打開,一條深不見底的暗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真是打開眼界。
「走。」禾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打火機點燃,第一個走入。
冷君池邁步跟上,不由得打趣道:「你們禾家的人是不是看地道戰看多了。」
「錯,我們禾家人都是鼴鼠。」禾汀難得的和冷君池開了一個玩笑。
冷君池嘴角一彎,他上前一步勾住禾汀的肩膀,低聲道:「你把禾家這麼重要的秘密讓我知道,就不怕我動了歪心思?」
禾汀冷冷一笑,她頓下腳步,另一隻手拿出匕首抵在冷君池的腰上,沉聲道:「你可以試試,這裡正好可以成為你的葬身之地!」
冷君池邪魅一笑,「能死在你住的地方,我甘之如飴。」
禾汀黛眉微蹙,冷聲道:「滾!把手拿開!」說著,她手上的手術刀加大了力道。
冷君池卻不正經的一笑,他抽回自己的手,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害羞。」
禾汀覺得冷君池不可理喻,腦洞大開!
不知不覺的,暗道似乎走到了盡頭,一條樓梯出現在二人面前。
樓梯向下,看來是下樓。
走下樓梯後,又前行了一會兒,禾汀停下腳步,冷君池也跟著停下。
禾汀將耳朵貼在牆面,示意冷君池跟著自己做,冷君池非常聽話將耳朵貼在牆面,沒有想到非常清晰的聽到了一牆之隔的禾家傲和雲秀琴的對話。
「什麼?!」雲秀琴忽然吼了一聲,「她居然要雲如的房間?」
「你激動什麼?」禾家傲瞪了雲秀琴一眼。
雲秀琴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大,她坐到禾家傲的身邊,撒嬌道:「家中的房間那麼多,你就讓禾汀挑一間別的吧,那間房都收拾了給雲如當婚房了,哪裡有讓出來的道理。」
「禾汀連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給了雲如,一間房間就不捨得了嗎?」禾家傲端出一家之主的模樣,神色嚴厲。
雲秀琴也知道這話無力反駁,可是她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本來是她的女兒享受著禾家一切最好最優的待遇,可是禾汀一回來,似乎什麼都回到了五年前。
「眼下雲如還在醫院,她一回來要是聽到了這個消息,一定會不開心的。」雲秀琴開始裝委屈,想要博同情。
可是這一次,禾家傲的態度卻有些強硬,若是自己不答應禾汀的要求,事情傳出去被人說三道四,他這張臉沒法見人。
雲秀琴還想著一哭二鬧三上吊,可是明顯禾家傲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現如今,她也明白自己和禾家傲的感覺大不如前,這也是因為她為了討要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引來禾家傲的反感和猜疑。
而且禾汀回來了,她就更加不能侍寵生驕,所以只能暫時選擇隱忍。
「好吧,這五年禾汀在外也是受了委屈,耍些小孩子脾氣也沒什麼。」雲秀琴一副寬宏大量的表情。
「嗯,你知道就好。」禾家傲點點頭。
另一邊偷聽的禾汀,簡直是無語,沒有想到雲秀琴居然黑了自己一把。
很好,就讓她繼續黑,看自己是怎麼整這對母女的!
「對了,雲如怎麼樣了?」禾家傲終於想起來問道。
雲秀琴一聽提到了自己的女兒,眼眶泛淚,「醫生就說是過敏,讓她在醫院裡觀察一晚,不過她全身都癢,又不能撓,太痛苦了。」
「沒關係,只要不是傳染病,一定能治好的。」禾家傲安慰著,似乎對雲秀琴的傷心沒有什麼太多的觸動。
說到底,禾雲如不是他的女兒,更不是禾家人。
禾汀悄悄打了一個哈欠,感覺再聽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一對老男女談情說愛,實在是沒有什麼營養。
她打著冷君池往回走,冷君池好奇的問道:「禾汀,你給禾雲如用的什麼藥?」
「就是普通的癢身粉,只要洗個澡就沒事了。」禾汀若無其事的說道,反正不管她的事情,就算禾雲如癢死了又能如何。
她目的就是要讓禾雲如痛苦,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痛苦,這樣她才會開心。
她本性不善,自然不會仁慈!
「聽完你爸爸和你阿姨的話,你有什麼想法?」冷君池知道禾汀是不會平白無故的來聽他們說話的。
他雙眸明亮,心中暗想不知道禾汀是否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禾家傲和雲秀琴的感情生疏了。」若是換做從前,禾家傲一定會義憤填膺,現如今卻這樣冷淡了。
時間真是強大,無形中改變了很多事情。
看來禾家變得越來越有趣,禾汀忍不住嘴角上翹,真是越來越好玩兒了。
冷君池雙眸凜然,果然禾汀和自己的想法一樣,禾家傲和雲秀琴的感情似乎並不深。
他對這兩個人沒有了解,不過他卻可以從雙方的話里探究出一二,他陰測測的笑道:「你爸爸一定出軌了。」
「何以見得?」禾汀問道。
「禾家資產過百億,你覺得你爸爸會把一生的心血給個外人嗎?」冷君池一副非常懂得的樣子,繼續道:「你母親沒有給他生下兒子,他出軌找雲秀琴不就是為了要個兒子嗎,可是雲秀琴卻一個蛋也沒有生下,你爸眼看著就要五十了,你覺得他會不急嗎?」
禾汀茅塞頓開,她一直覺得哪裡想不通,冷君池的一句話卻提醒了她。
是啊,當初禾家傲就是這麼埋怨自己母親的,沒有給他生下一個兒子,所以他就理直氣壯的出軌了。
她冷眸微斜,「看來你很懂啊?」
冷君池心中一凜,立刻澄清,「我雖然也是男人,但是絕對不是渣男!」
「可是我看渣男的心理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啊?」禾汀冷笑著看著他,一雙冷眸像是刀刃划過冷君池的臉頰。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是你的合伙人,自然是要彌補你的不足了。」冷君池笑眯眯的解釋道。
禾汀嘴角微微一抽,他居然還有理了。
「將來你要是成了渣男,可別說是我害得!」禾汀不悅道。
「怎麼會,我只忠心你一人,絕對不會渣的。」冷君池拍著胸脯道。
禾汀卻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她才不要他的忠心!
有些時候,忠心也會累死人的。
而且冷君池的忠心,似乎隱藏著另一層含義。
冷君池見禾汀沉默不語,他粲然一笑,「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啊,我可是沒有其他的意思。」
禾汀幽幽的凝望著他,滿眸殺意。
冷君池嘴角彎彎,「難道你會覺得我的忠心別有深意?」
可惡!
禾汀雙眸凌厲,她居然又被騙了!
冷君池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望著禾汀纖瘦的背影,希望這樣的解釋讓她不要有壓力,他不想再什麼都沒有明確之前,就讓禾汀對自己產生了抗拒的心理。
——
翌日,清晨。
禾汀起得很早,她本就不是喜歡貪睡賴床的人,只要不是特別的累或者熬夜,她每天七點半準時起床。
她來到餐廳,華叔正在準備早飯,見到她笑容滿面,「大小姐,吃些什麼?」
「煎蛋培根和麵包。」禾汀淡淡一笑回答道。
「還是要咖啡嗎?」華叔又問道。
「是的。」
華叔抽出椅子讓禾汀坐下,而後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加了兩塊糖還有牛奶。
禾汀安靜的吃著飯,須臾,冷君池也起得很早從樓上下來。
「冷先生,你早。」因為知道冷君池是禾汀的朋友,華叔對他也對了很多好感。
而且冷君池和禾汀站在一起的時候,非常的相配,不過這也只是華叔心裡想想而已。
「要吃早飯嗎?」華叔問道。
「不用了,謝謝華叔,我還要去公司開會,車已經在外面了。」冷君池一早就聯繫了車,昨晚留在這裡也是不放心禾汀。
雖然禾汀在隔離山五年,他擔心禾汀不順心就會卸胳膊卸腿,現在看來,禾汀在折磨人的手法上更上一層樓了,他完全不用擔心。
「拜拜!」禾汀卻毫無挽留之意。
「無情的女人。」冷君池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整理著衣服,笑道:「有事就來冷氏找我。」
禾汀卻瀟灑的擺擺手,她根本不需要,他只要做好自己那份就夠了。
冷君池離開沒多久,禾清是第三個下樓的人,她看見禾汀安穩的坐在飯桌前享用著早飯,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禾汀卻波瀾不驚,安靜優雅的吃著麵包,品著咖啡。
禾清覺得她給人一種非常冷艷的感覺,可是卻又不能忽略她與生俱來的貴氣。
看來所謂氣質這種東西,真的是天生的。
這樣一對比,禾雲如就顯得小家碧玉了。
「早。」禾清打著招呼,在禾雲如沒有給她任何的指示前,她都會選擇不與禾汀對立。
禾汀微微頷首,算是問了好。
禾清坐下來,華叔端上來煎蛋培根,問道:「喝什麼?」
「果汁。」禾清的回答顯得有些沒底氣,因為這是華叔第一次給她服務。
要知道,她在禾家這五年從來沒有見過華叔給誰服務過,就算禾家傲都未必能夠得此殊榮。
果然,禾汀回來以後,整個禾家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就是所謂的氣場,果然是可以影響很多東西。
又過了片刻,禾家傲和雲秀琴一同下樓。
家中突然多了一個人,還是死而復生的人,他們都有些不適應。
禾家傲和雲秀琴落座,華叔親自給禾家傲端上了早餐,卻故意忽略了雲秀琴。
一瞬間,餐廳的氣氛降至到了冰點。
雲秀琴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可是當著禾汀的面卻又不敢說些什麼。
華叔在從前的沈家地位非同一般,現在更有禾汀撐腰,她自然不敢像從前那樣冷言冷語了。
「華叔,給我一份早餐。」雲秀琴故作平靜道。
誰知,華叔沒有說什麼,禾汀卻不緊不慢道:「阿姨,別忘了你只是填房,這做早餐伺候一家老小可都是你的本分。」
雲秀琴一聽就不樂意了,「這話說得,又不是老過去,哪裡還有什麼填房?」
她可是禾家傲的正牌妻子!
禾汀悠悠一笑,「族譜沒有你的名字,我想我爸身份證明的配偶欄依舊寫著喪偶吧。」
雲秀琴臉色大變,當初為了面子,她逢人就說自己已經嫁給了禾家傲領了結婚證,可是只有她和禾家傲知道,事情並非如此。
當初是她放棄了領結婚證的機會,要求將來禾家傲可以給禾雲如一些股份。
禾汀嘴角勾笑,卻顯得陰冷,「所以啊,雲如為何要稱自己為禾雲如我真的很奇怪啊。」
雲秀琴險些嘔出一口老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而且她也不知道禾汀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難道是禾家傲自己說出去的。
她看向禾家傲,可是禾家傲卻低頭看著報紙,完全不理會餐桌上的無硝煙的戰爭。
雲秀琴是又氣又惱,「我跟了你爸爸,這麼多年了,名分早就不重要了。」
「阿姨,既然這麼說了就把自己的戶口本拿出來去民政局改一下吧,把禾雲如改回雲如。」禾汀滿眸悠然,她一臉愜意的對禾家傲說道:「爸,把咱家那份戶口本也拿出來吧,我帶著禾清去立戶籍,順便把我自己也加回去。」
「你的也就算了,幹嘛要讓禾清入戶籍?」雲秀琴簡直是要氣炸了,她一直看不起禾清,而且禾清根本就是一條他們養的狗,憑什麼她可以入戶籍而自己的女兒卻不行!
禾汀雙眸含著冷笑,「因為她的身上流著禾家的血啊,可是雲如卻沒有啊。」
「家傲!」雲秀琴說不過禾汀,只能搬救兵。
禾家傲對於禾清入戶籍的事情,也有些反感,「入戶籍的事情可以暫緩。」
「我覺得順便辦了得了。」禾汀卻非常的堅持,畢竟她是不會放過任何給雲秀琴添堵的機會。
禾家傲臉色有些難看,他對禾清的身份一直存疑,更不想因為一個禾清惹得雲秀琴不快。
禾汀瞧出了禾家傲的心思,直言不諱道:「爸,當年你讓禾清回到禾家,是做過親子鑑定的吧,有那麼硬的證據,你為什麼不讓她入戶籍?莫非……」
她故意將話說一半,禾家傲是個非常注重面子的人,自然知道禾汀是在嘲笑他,怕女人。
禾家傲咳了兩聲,沉聲道:「好吧。」
不過是入戶籍,財產又拿不走。
雲秀琴不依不饒,「家傲……」
禾汀淡淡一笑,她冷眸望向雲秀琴,挑釁道:「阿姨,這就是有血緣和無血緣的差別,而且親生骨肉不能入戶籍被傳出去多難看啊,禾家是大門大戶,丟不起那個人。」
雲秀琴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她幽怨的看著禾家傲,眼神里滿是怒意。
吃完早飯,禾家傲不情不願的將戶口本交給禾汀,禾汀帶著禾清去了民政局。
他們一走,雲秀琴就開始發飆。
「家傲,你怎麼能答應呢?」雲秀琴不滿道。
禾家傲臉色沉鬱,不悅道:「不然呢,禾汀那麼堅持,而且她說的有道理。我給雲如那麼多的股份,讓自己的女兒入戶籍不過分吧?」
雲秀琴一聽禾家傲的語氣不對勁,她的語氣立刻就軟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秀琴,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做知足。」禾家傲語氣淡漠,似乎失去了耐性。
雲秀琴知道禾家傲對自己很有意見,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懷上禾家傲的孩子,最好是一個兒子。
禾家傲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無名無分成為私生子,到時候一定會堅持娶自己,就算禾汀也不能阻攔。
這幾年她一直注重保養,為的就是可以再次懷孕。
看來最近,她只能安分一些了。
——
禾汀開著車子載著禾清前往民政局。
禾汀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禾清,語氣淡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就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呢。」
禾清心中微凜,她佯裝一臉的慌張,「姐姐,說什麼呢?」
禾汀抿唇淺笑,「我說的是真的,我的樣貌有百分之八十是隨我母親的,你的樣貌和我又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你說我能不這麼想嗎?」
禾清稍顯緊張,「我想我們還是很像爸爸的。」
禾汀笑容清淺,「是嗎,我不覺得。」
禾清雙眸微暗,不知道禾汀是否察覺了什麼。
可是她若是真的察覺了什麼,應該不會讓自己入戶籍的。
禾汀的每一步都太讓人費解了,她根本捉摸不透。
民政局內,禾汀拿出戶口本亮出了證明文件,這些都是臨出門前禾家傲交給她的。
而且辦理戶籍登記的人,又是禾家的熟人,一切都非常的順利。
禾清看著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戶口本上,生平第一次有一種歸屬感。
她不再是一個孤兒了,不再是雲秀琴領養的孩子了,而是禾家真正的小姐。
走出民政局,禾汀仰頭一笑,語氣中透著一股清冷,「以後多多指教了,往後在禾家咱們要彼此照應啊。」
禾清心中一緊,禾汀話裡有話,她聽得出。
她知道禾汀讓自己入戶籍並不是真心,而是想要羞辱禾雲如和雲秀琴,還要挑撥自己和她們的關係。
禾清知道自己是依賴誰而生,所以當禾汀問她要去哪裡送她的時候,她搖頭拒絕了。
她想要儘快回到醫院,找到禾雲如說清此事,不讓她誤會。
第八十章正式入職
醫院,病房。
自從昨天被送到了醫院,禾雲如一直都沒有休息好,她全身瘙癢卻又不敢抓撓,醫生給她開了塗抹的藥,也絲毫不見效。
她被癢得心情愈發的煩躁,可是當著顧洵的面前,卻又不敢說些什麼,只能忍住。
而且,女為悅己者容,萬一真的因此而破了相,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禾雲如和顧洵之間似乎變得有些微妙。
兩人之間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愁雲籠罩,他們心中明白,這份壓抑的感覺是來自禾汀的。
只不過二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出來。
昨晚的訂婚宴雖然不順利,可是到底是將股份書籤完了,也總算是有讓人開心的事情。
「天亮了,洵,你回家洗漱一下然後去公司吧。」不知為何,從昨天晚上開始禾雲如的心裡就一直惴惴不安。
禾汀的回歸無疑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壓力,很有可能他們五年的辛苦付之東流。
如果禾汀搶奪家產,他們就什麼都不剩了。
所以,現在必須讓顧洵坐穩禾氏集團總裁的位子才行。
顧洵一直沉思,沒有想到已經天亮,經禾雲如提醒,這才抬起頭看向窗外。
「你感覺怎麼樣了?」顧洵關心問道。
「還好。」其實一點也不好,她現在還是癢得很,可是卻不能說。
她只是鬱結,不知道這紅疹子是怎麼冒出來的,一點預兆都沒有。
「嗯,那你在醫院好好待著,我先去上班,下班後再來看你。」顧洵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以示安慰。
咚咚!
禾清站在門外敲了敲門,顧洵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請進。」
禾清推門而入,禾雲如一見是她,臉上立刻揚起虛假熱絡的笑容,「禾清,你來啦,正好洵要去上班,你留下來陪我吧。」
「嗯,好。」禾清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
顧洵見有人可以照顧禾雲如,這才放了心,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禾清來到禾雲如的身邊,她坐在床邊,眼神卻有些閃躲,「雲如,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
禾雲如見她臉色微暗,就知道她要說的事情和禾汀有關。
「什麼事情,說吧。」禾雲如原形畢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今天禾清帶我去民政局了,讓我入了戶籍。」說真的,其實禾清還是很高興的,奈何在禾雲如的面前,她也不敢袒露太多的心情。
「什麼?!」禾雲如柳眉倒豎,她氣得不輕,聲音也有幾分尖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死的!
禾汀居然讓禾清入戶籍?
這樣以後,禾家的家產必然有禾清一份,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而且禾清明明是她的人,禾汀這麼做很明顯是在拉攏。
禾雲如哂笑,「哼,怎麼了,禾家大小姐回來了,你就覺得有人給你撐腰了?」
「雲如,你誤會我了。」禾清知道禾雲如猜疑心強,她頭皮一麻,解釋道:「我也不想的,不信你可以問夫人,可是是禾沐自己堅持這麼做的。」
禾雲如冷笑,「得了吧,你一下子從養女變成了親生女,能不對她感激涕零?」
禾清深吸一口氣,面對禾雲如的冷嘲熱諷,她繼續道:「不是的,我知道是誰把我帶進禾家的,我是不會忘恩負義的。」
禾雲如聽她這麼說,心裡舒坦了很多,不過她的怒氣還沒有消減,不悅道:「漂亮話誰不會說啊,關鍵還是要看實際行動。」
「我知道的,將來若是禾汀給我什麼好處,我會拒絕的。」禾清表明立場。
「你傻啊,她給你你就要,不要白不要!」禾雲如自然也不是白痴,禾汀若是真的有心收買禾清,一定會大手筆的。
「嗯,我懂了。」禾清點點頭,雖然受制於人可是也沒有辦法。
「去給我打些水,我要洗臉。」禾雲如侍寵生驕,不想下床。
禾清認命,自己不就是她的小跟班嗎,她自嘲一笑,禾雲如就是在暗示她,入了戶籍又如何,自己依然還是她的奴僕。
——
另一邊,顧洵離開病房,他下到二樓的時候,正好陳婷去醫院的食堂給小風取早飯。
陳婷剛要開口和顧洵說話,卻發現顧洵瞥了她一眼,眼瞳中帶著深深的警告。
她立刻明了,淡然道:「顧總。」
「嗯。」顧洵微微頷首,「小風怎麼樣了?」
「這幾天都在吃藥好了很多,醫生說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陳婷邁步跟著顧洵走下樓梯。
「那就好。」顧洵這幾日沒有顧得上小風,心裡還有些歉疚。
「顧總,你怎麼來醫院了?」陳婷好奇的問道,昨天是他的訂婚宴,今天不是該去旅行嗎?
「雲如住院了,在三樓。」顧洵平靜的回答道,他想了想說道:「雲如敏感,你這幾天注意點,別讓小風……接近她。」
禾雲如身上的疹子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是怎麼引起的,他不想小風出意外,雖然他們根本接觸不到。
「我知道了。」陳婷乖巧道。
二人走出住院部,顧洵朝著停車場走去,而陳婷向食堂走去。
而禾汀驅車來到醫院,她剛下車正巧碰到顧洵。
這是二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禾……禾汀?」顧洵對於禾汀出現在這裡有些怔然。
禾汀目光幽冷,皮笑肉不笑,「我以為你看見我會逃跑呢?」
顧洵知道禾汀話裡有話,他語氣淡淡,「怎麼會,你還活著,又不是……鬼魂。」
「呵!」禾汀嗤笑,「我倒覺得你真心希望我是鬼,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對吧?」
顧洵面色一暗,沉聲道:「禾汀,我是真心的,你還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
禾汀冷冷一笑,「顧洵,你真是虛偽啊。」
當初明明是他下令殺死自己的,他現在居然裝出一副情意長久的模樣,真是噁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顧洵似乎有些心虛,而且不願意再與禾汀進行這個話題,「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洵!」禾汀的聲音陡然一冷,「記住,誰的錯誰買單。」
顧洵伸出去開車門的手懸在半空,他眸色一冷,卻沒有說話,跳上車驅車離去。
禾汀幽冷輕笑,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然,陳婷一直都沒有走遠,她在一個轉彎的地方,一直偷偷的看著顧洵和禾汀談話的樣子。
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可是二人的神色特別的凝重,一看就是水火不容。
她心中隱隱好奇,禾汀她有些印象,就是上次小風撞到了的女人,可是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呢?
——
禾汀直接去了醫院的人事部報到,按照她的要求,院長將她安排到了急診部。
原因無它,禾汀喜歡應對突發事件,感覺非常的刺激。
不過,門診部的幾個資歷深厚的醫生對她有些不滿。
不就是哈佛大學畢業嗎,不就是有埃德爾教授的推薦信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年紀輕輕,資歷尚欠,他們用瞧不起的眼神打量著她,滿是不屑。
禾汀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她神色如常,自我介紹道:「我是禾汀。」
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似乎是急診部的主任,他身材頎長,容貌英俊,鼻樑上架著無框眼鏡,整個人倒是斯斯文文的,只不過對禾汀的態度有些不好。
「我是蕭騰,是急診部的主任,你先熟讀急診部的規定,然後再出來幫忙。」語畢,蕭騰帶著眾人離開了辦公室。
禾汀雙眸幽暗,拽什麼拽!
這時,走在最後的一個小姑娘笑眯眯的拿著一份文件過來,「禾汀,這是規定,你先看著。」
「多謝。」她語氣淡淡,伸手接過。
「蕭醫生面冷心熱,你別在意啊。」小姑娘替蕭騰解釋著。
禾汀冷眸微眯,「嗯。」
小姑娘微微有些尷尬,禾汀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太冷了,她笑了笑,抓起椅子上的白大褂追了出去。
禾汀走到一張空的辦公桌前坐下,她隨手翻開規定,認真的看著。
都是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項,禾汀其實並不反感學習這些,不過對方的態度太過惡劣,讓她反感。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她合上手裡的文件,準備去食堂吃些東西。
這時,外面的警報響起,『砰』的一聲,剛剛那個和禾汀說話的小姑娘沖了進來。
「禾醫生,不好了,大型交通事故,有十名病患送來,急診的大夫不夠,蕭醫生讓你出去幫忙。」小姑娘氣喘吁吁的說道。
禾汀立刻起身,她正覺得無聊呢。
小姑娘立刻從一旁的衣櫥里找出一件新的白大褂還有聽診器交給禾汀,「我叫梁爽,你和我一組。」
禾汀脫下西裝外套快速的換好白大褂,將聽診器掛在脖子上,跟著梁爽來到了急診部。
須臾,陸陸續續的有病人送來,護士們將他們推入急診部。
此時的急診部亂成一團,其實如果只有十名傷者也不算什麼,關鍵是這些人身邊還跟著很多的人。
他們穿著正式,似乎是公職人員。
梁爽做好了準備,她低聲道:「這些人是本市的退休幹部,原本是坐大巴去機場的,沒有想到才上高速就發生了車禍,你小心應對著,凡是送到咱們醫院來的,身份都不一般。」
禾汀微微頷首,原來是搞特權,不喜歡公立醫院,來私立醫院凸顯身份來了。
梁爽接了一個傷者,對禾汀點點頭,「我先走了,有什麼問題你就找我。」
片刻,另一名傷者被送入,禾汀看著陪同的人,心中冷笑,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找茬的呢。
一名傷者,居然有十幾名人員陪同,而且他們均穿著正裝,似乎來自不同的政府部門。
其中一名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紀,一臉的火急火燎,他看到禾汀走向他們,吼道:「你快點,磨蹭什麼!」
禾汀冷冷的瞥了男子一眼,她看向推床上的病人,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頭髮雪白卻滿是血色。
她檢查了一下,發現是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有鮮血溢出,她黛眉深蹙,看來情況不是很好。
她讓護士直接將人推入手術室,「很有可能是肝臟破裂,立刻準備手術。」
男子見禾汀根本不理會自己,他大手一抓按住禾汀的肩膀,暴躁道:「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和你說話呢,你居然不理我,信不信我……」
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禾汀一個轉身,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扯,只聽咔嚓一聲,男子的手臂就和肩膀分了家。
「哎呦!」男子怎麼也沒有想到禾汀居然敢動手。
其餘的人一看這還得了,紛紛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動手。
這時,一個穿著軍裝的器宇不凡的男人,沉聲道:「行了,爺爺的傷勢要緊!」
果然,男子的話一出口這些人都敢怒而不敢言。
軍裝男子走到禾汀的面前,帶著軍人特有的低沉口吻,「對不起,我弟弟容易衝動,希望你不要計較。」
禾汀冷眸微挑,斜了一眼剛剛那個男子,轉身離去。
男人不依不饒,他忍著手臂的劇痛還想要和禾汀理論。
軍裝男子瞪了他一眼,「看清楚這是什麼場合!」
男子訕訕的閉上了嘴巴,心裡非常的鬱悶,他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教訓了,胳膊還脫臼了,說出去就丟人!
那個女人算是惹到他了!
禾汀換好手術服,她來到手術室,護士們已經準備完畢。
她們都知道禾汀是新來的醫生,也都想看看她有什麼能耐,可以進入b市最好的私人醫院。
禾汀拿過護士長送來的報告,果然傷者是肝膽破裂,情況非常的不妙。
她讓護士給傷者輸血和注射點滴,穩定血壓和心跳。
這場手術並不難做,只要確定肝臟劈裂損害的程度,再選擇手術方式即可。
禾汀面色沉著,她來到手術台前,伸手,護士立刻遞上手術刀。
她先清除了傷口的碎片和淤血,露出裡面的肝臟。
經斷定,肝臟破損嚴重,還有一點,傷者的肝上居然有兩顆肉瘤。
禾汀瞥了一眼x光片,眸色一暗,「傷者只有一個肝,看樣子是曾經做過肝臟摘除手術,唯一的肝臟上有肉瘤,雖然不大,看樣子是毒細胞轉移。」
另外一旁的護士長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妙,她立刻聯繫了還在另一台手術的蕭騰。
蕭騰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怎麼回事?」
「傷者肝臟破裂嚴重,需要切除部分損害的肝臟進行止血,可是他只有一個肝臟,而且還長有肉瘤。現在無法確定肉瘤是良性還是惡性,需要家屬簽字,才能手術。」禾汀語氣沉沉,不過她的心裡已經有了解決方案。
「如果覺得手術有難度,你可以退下來,我讓其他的醫生頂上。」蕭騰毫不留情的說道:「我們急診部從來不養廢人。」
禾汀聞言,看來這個蕭騰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冷冷一笑,「我想你會失望的,因為我一定會留下來的!」
護士長沒有想到二人劍拔弩張到了這種程度,而蕭騰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禾汀面不改色,「立刻讓傷者家屬再簽一次字,我們繼續手術。」
護士長有些擔心,「在沒有確定肉瘤的屬性前,是不是只進切除手術?」
禾汀淡淡搖頭,「傷者的血壓久高不下,這就說明這次手術後,他根本無法再進行大型手術,到時候想要去除肉瘤都難了,那麼我們現在救他有什麼用。」
護士長輕輕頷首,禾汀說得自然是有道理,可是蕭騰那邊似乎是有意為難禾汀,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餘的人也跟著著急起來,若是傷者死在手術台上,他們也是受到牽連。
禾汀神色篤定,她銳利的雙眸掃了一眼傷者的肉瘤,沉聲道:「以我的經驗,這只是普通的肉瘤,我們切除手術和摘除手術一起進行。」
「不進行切片化驗可以嗎?」護士長隱隱有些擔憂,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如果禾汀的手術技術不過關,刺破了肉瘤,那後果不堪設想。
禾汀冷眸掃了她一眼,不悅道:「你再發牢騷,這個人就要死在手術台上了,準備手術,立刻再去血庫調的血。」
「是!」護士長被禾汀一個冷眼看得全身寒毛直豎,哪裡還敢和她頂撞,立刻安排手術去了。
禾汀的沉著冷靜,讓手術室里的人,慌亂的心都漸漸到了平復。
因為她的沉穩,讓所有人也都冷靜下來。
他們都面不改色,他們清楚自己的職責,操刀的是禾汀,而他們只需要輔助就行。
禾汀先是將破損嚴重的肝臟進行切除止血,現如今病人只剩下一隻肝臟,她必須保證不能切下多餘的肝臟,這樣會影響病人以後的正常生理機能。
眾人屏息凝神,一顆想都懸在半空。
然,禾汀非常順利的給傷者切除止血,剩下的只要摘除肉瘤就行。
禾汀暗暗慶幸,在隔離山的五年,她解刨過那麼多的屍體,各種各樣的腫瘤她都見過,所以一眼就能分辨腫瘤的良惡性。
一場手術下來,禾汀雖然精疲力竭,可是精神卻是興奮的。
等她做完最後的縫合,這場手術一共進行了八個小時,外面早就是黑透了。
而蕭騰等人透過一旁的觀察室,目睹了她手術的全過程。
她走出手術室,摘下口罩,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微笑,「蕭醫生會不會很失望啊。」
「醫者父母心,沒有一個醫生希望病人死在手術台上。」蕭騰語氣嚴肅,「而你也不過是做了一個醫生該盡的義務。」
禾汀幽幽冷笑,這個男人居然裝糊塗,他忘記剛才是怎麼說的了。
來到外面,傷者的家屬已經走了很多,就留下了今天看見的兩個男人。
軍裝男人走到禾汀的面前,一臉的感激,「謝謝你,禾醫生,多謝你救了我的爺爺,手術的經過我已經聽說了。」
「不必言謝。」禾汀一點也不會因為他們的感激而沾沾自喜,因為這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叫胡言,今天我弟弟胡語冒犯了,對不起。」胡言覺得禾汀救了自己的爺爺,可是胡宇卻對人家動粗,被教訓也是活該。
胡語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他的手已經接回去了,但是禾汀在動手的時候力氣極大,造成了骨骼磨損,需要靜養三個月,所以他的手臂還打著石膏。
胡語又氣又惱,可是他嘗過禾汀的厲害,又不敢冒犯。
「我還有事,先走了。」禾汀也懶得和這種人打交道,交代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胡語還有些氣憤,吹鬍子瞪眼道:「大哥,你看看,一個小小醫生,居然這麼大的脾氣。」
胡言卻瞪了他一眼,語氣沉沉,「你是白痴嗎,能在這家醫院工作的醫生,不是技術過硬,要麼就是背景強大,你再敢胡言亂語得罪了人,我可不管你!」
胡語一臉的驚愕,「大哥,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那個女人來歷不小?」
「她姓禾,你覺得在b市有幾個人姓這個姓?」而且,禾家大小姐禾汀死而復生的消息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他又見過禾家的其他人,所以走遠的禾汀是誰,他非常的清楚。
胡語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胡言的話,原來那個女人就是禾家大小姐啊。
還有些本事,長相嘛……勉強看得過去。
胡言沒有胡語那麼膚淺,他細細咀嚼著禾汀的名字,一雙漆黑的眸中閃過精明之色。
禾汀換下白大褂,走出醫院。
她抬頭迎面一臉非常熟悉的車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冷君池搖下車窗,笑容邪魅,「禾大醫生,賞臉吃個飯吧。」
禾汀冷哼一聲,「沒興趣。」
冷君池就知道會是這樣,他淡淡一笑,「容兒來了,她要見你,是關於鹽虎幫轉型的事情。」
「嗯。」禾汀點點頭,既然是正事,她自然不會拒絕。
冷君池推開副駕駛的車門,禾汀坐了進去,系好安全帶後,命令他開車。
冷君池帶著禾汀來到了自己居住的酒店梵蒂斯。
一走進大門,容兒就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衝著禾汀打招呼。
自從上次容厲的事情,二人的關係出現了裂痕,容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一直想要彌補,可是禾汀卻突然回國,這件事也就耽擱了下來。
鹽虎幫轉型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容兒覺得有必要來一趟中國,見見禾汀。
陪著容兒回來的還有雷翰,他是冷君池的人,自然是信得過。
四個人坐在餐桌前,仿佛又回到了在m國的日子。
「姐姐,上次的事情……」容兒有些著急想要對禾汀說對不起,可是禾汀面色如常,卻不想再提。
「廢話就不用說了,告訴我,鹽虎幫轉型的事情做得如何了?」這才是禾汀最關心的地方。
容兒面露尷尬之色,不過很快她就緩過來,禾汀就是這樣的人,她應該習慣才對。
「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後天是星期一,我回去後就會遞交申請書,轉型不是問題。」容兒信心滿滿,這裡面大部分是冷君池的功勞,畢竟在m國,冷家的勢力實在是強悍。
禾汀也明白其中緣由,光是自己的那份身份證明,m國其實隨意就給的。
「嗯,我的要求,鹽虎幫轉型後,就轉戰國內。」禾汀語氣沉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口一口的吞掉禾雲如手中的股份,還要做到滴水不漏。」
畢竟她最終的目標是整個禾氏集團,絕對不能引起禾家傲的懷疑。
所以禾雲如這邊就必須要做到順其自然。
「嗯,好,我知道了。」容兒一下子覺得和禾汀疏遠了很多,心裡有些彆扭。
冷君池見禾汀眼眶有血絲,有些心疼,「要不要吃些東西再走?」
「不了,我還要回去。」禾汀起身就要走。
冷君池微微一嘆,難得有獨處的機會,他也跟著起身,對容兒和雷翰說道:「你們隨意吃些東西,我去送她。」
酒店門外,冷君池取了車,禾汀上車後,她並沒有讓冷君池直接送自己會禾家,而是去了家具店。
冷君池有些好奇,「你這又是打算做什麼?」
禾汀一邊接下安全帶一邊笑道,「強勢添堵。」
冷君池有些不解,可是後來一想就明白了。
她來選家具不就是為了把禾雲如趕出自己的房間嗎,看來她是一刻也不閒著。
導購小姐非常熱情的迎了上來,她看見禾汀和冷君池,俊男美女很是養眼,笑眯眯的道:「二位是來挑選結婚用的家具的嗎?」
禾汀眸色一凜,「不是,你看我和他像是夫妻嗎?」
導購小姐的笑容有些尷尬,可是他們不是情侶難道是朋友嗎?
冷君池笑容邪魅,他摟住禾汀的肩膀,「別賭氣嘛,你想買什麼都依你。」
禾汀嘴角扯了扯,只要在外人面前,冷君池就演戲上癮!
她用手肘懟了冷君池一下,低聲怒道:「滾蛋!」
冷君池知道她是個有教養的人,雖然性子冷可是卻不會在外人面前亂發脾氣。
他笑吟吟的追了上去,沉聲道:「我覺得我們扮演夫妻或者情侶,會給我們折扣。」
禾汀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冷君池,你很窮嗎?要是窮就滾遠點,我不和窮人做朋友!」
冷君池笑嘻嘻道:「嗯,我窮,窮得就剩錢了,不過你願意和我做朋友的話,我可以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禾汀實在是受不了他的死皮賴臉,怎麼在別人的面前,他都是一副高冷模樣,到了自己就這麼招人煩呢!
禾汀決定不再理他,安心的挑選家具。
禾汀其實對家具沒有什麼了解,更沒有什麼特別的品味,她就是喜歡簡潔大方的,不喜歡歐式那種繁瑣的或者田園風格的。
看來看去,也只有現代感設計的比較適合自己。
她挑選的都是整套家具,顏色偏素,以乳白為主。
冷君池見她挑選的自己看著也賞心悅目,就對導購小姐說道:「也給我準備一套。」
「好的。」導購小姐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遇上這麼大方的人,所以更加的熱情張羅著。
禾汀頓下腳步,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買家具幹什麼?」
冷君池淡淡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禾汀微微蹙眉,不就是搬出酒店了嗎,至於這麼神秘嗎?
禾汀選好家具後,她想也沒想的就拿出了上次冷君池給她的副卡,刷卡付錢。
冷君池斜倚在吧檯前,眼角細細,看著禾汀不矯情的花著自己的錢,心裡十分的舒坦。
這是否說明,自己在禾汀的心裡不一般,不然她早就拿自己的卡了。
「你的那份我也順便付了,反正都是你的錢,不花白不花。」禾汀突然冒出一句話,冷君池嘴角抽了抽,看來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導購小姐快速結算,一共是一百五十萬,禾汀簽了字,然後說道:「把我的那些家具送到了湄公路的禾家,就說是禾汀送的,有一個叫華叔的人,他知道怎麼處理。」
「現在嗎?」導購小姐有些怔然,現在已經快要十點了。
「不可以嗎?」禾汀才不管現在是幾點,她要的就是這麼晚送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導購小姐哪裡敢說不,立刻聯繫了司機和工人,將家具搬上了卡車,按照禾汀給的地址送了過去。
冷君池覺得禾汀的腹黑,一般人是比不上的。
——
家具才送到,禾汀也回到了家中,她讓冷君池回去,沒必要參與禾家的家務事。
冷君池聳聳肩,反正禾汀也不會吃虧,就任由她去了。
果然,正要準備入睡的禾家傲和雲秀琴聽見外面的響動,披著衣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而從醫院回來的顧洵和禾雲如更是不解的從房間裡走出,禾清也好奇的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向下看著。
「這是怎麼回事?」禾家傲看著工人將家具搬進來,腦子一熱,心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華叔不慌不忙的解釋道,「這是大小姐訂的家具,是要換掉房間裡的家具。」
禾雲如已經聽禾清提起過,禾汀要要回自己房間的事情,她原本想著自己就是不讓,禾汀也拿自己沒辦法。
可是她居然買來了新家具,一個房間自然是不算什麼,可是她這樣分明是給她添堵!
顧洵臉色難看,他知道禾汀想要幹什麼。
「都這麼晚了……」禾家傲偏袒禾雲如,他若是不站出來說話,怕是會被雲秀琴嘮叨死。
怎麼說也要先過了今晚再說,而且禾汀簡直是亂來。
誰知,他話才說了一半,禾汀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臉上掛著寡淡的笑容,沉聲道:「爸,作為一個商人要言而有信,你說過的房間今天會給我騰出來的。」
說著,她眼角瞥了一眼禾雲如,冷眸如冰。
「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禾家傲自然是拗不過禾汀的。
「不用,反正也不用你們費心,有這些工人和僕人在呢。」禾汀雲淡風輕的說道,「就是麻煩雲如和顧洵暫時先住到客房了。」
「姐姐,我才出院……。」禾雲如一臉的哀切委屈。
禾汀聳聳肩,不以為意的問道:「所以呢?」
禾雲如臉色微變,她沒有想到禾汀會反問自己。
她咬著唇瓣,一臉的不情願。
雖然她在心中安慰著自己,不過就是一間房間,可是整個禾家除了禾家傲和雲秀琴的房間,就只有這間房間是最大的。
而且論資排輩,只有禾家真正的小姐才能住。
禾汀就是吃准了禾雲如的小心眼,所以才會故意為之。
顧洵有些看不下去,「禾汀,雲如的病還沒有好,不能折騰,這幾天先這麼住著吧。」
「咳咳!」禾汀故意清了清嗓子,以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說道:「顧洵,這裡是禾家,不是顧家,你是禾家的女婿不是禾家的兒子,你覺得你有資格要求我嗎?」
此言一出,眾人啞口無言,大廳陷入一片寂靜。
顧洵被禾汀說得面紅耳赤,可是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反駁。
他暗暗咬牙,禾汀口齒伶俐變得越來越厲害了。
禾汀驀地一笑,「所以就請二位移駕客房吧,我收拾完也要休息,畢竟我不想雲如那麼清閒。」
禾雲如氣得全身發抖,若不是礙著面子,她一定會衝下去和禾汀拼個你死我活。
「你太欺負人了。」禾雲如有火不能撒,所以轉變策略,開始裝可憐。
禾汀不以為意的一笑,對華叔道:「先把房間搬空,然後這些東西搬進去。」
「是。」華叔才不會在意禾雲如是怎麼想的,帶著幾個僕人直往三樓的房間,開始整理東西。
生平第一次,顧洵覺得自己非常的狼狽,而禾雲如更是怒不可遏,可是為了維持在顧洵面前的溫柔形象,她只能端著。
禾汀冷冷的笑著,這些人終究被名利所累。
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靜靜的等著。
禾雲如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她發誓一定要出掉禾汀,一定要!
華叔指揮著僕人們將房間騰了出來,而顧洵和禾雲如被迫只能住進了客房。
禾雲如氣得全身發抖,臉色發青。
而顧洵,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抽著煙。
禾汀的回歸讓所有人的心裡非常不舒服,或者說,她的回歸擾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一切都偏離了自己的預想。
他雙眸如墨,望著山腳下璀璨燈火,一道銳利的光芒在眸中一閃而逝。
禾汀站在門邊,看著華叔指揮著眾人將房間原有的家具搬出,騰空,又將自己買來的重新歸置。
對於華叔這種接受過管家培訓的人來說,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小case。
而且他指揮起來得心應手,不亦樂乎。
十五分鐘之後,房間整理完畢,華叔讓女僕將窗簾被單全部換了新的,然後轉身對禾汀笑道:「大小姐,可以休息了。」
禾汀嘴角微微一抿,淡然道:「我不住。」
「啊?」華叔有些愕然,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禾汀淡淡一笑,「華叔明天把房間的地板壁紙地毯,還有浴室的瓷磚浴盆全部換掉。」
那兩個人用過的東西,她是不會用的。
華叔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我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禾汀卻輕輕地擺手,「不用,我去酒店住,什麼時候房間收拾好了再給我打電話。」
「可是這麼晚了。」華叔有些擔心,畢竟禾汀是女孩子,這麼晚還出去會有危險。
禾汀輕聲笑道,「華叔,我已經不是從前的禾汀了。」
在暗夜,她才是主人。
華叔看著禾汀幽冷的眸,心中一片凜然。
他從禾汀回來就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卻獨獨忽略了禾汀的神色,如今留意才發現,她確實是變了。
從前的她,那雙眸清澈明亮,如今卻帶著深深的寒意,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華叔微微有些心疼,明明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姑娘,身上卻背負著常人所不能及的仇恨,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好,我去叫車。」華叔無可奈何地說道。
「不用。」禾汀搖頭拒絕,她習慣了**,不想再像從前把自己當成一個大小姐。
她不要做大小姐,也不要做小公主,她要做女王!
一個強悍到讓所有人畏懼的女王!
禾汀離開禾家,半路攔了計程車。
她坐上車子,對計程車司機說道:「去梵蒂斯。」
計程車司機點點頭,立刻發動了車子,用了三十分鐘將她送到了梵蒂斯酒店。
她來到梵蒂斯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她直接來到最高層的總統套房門前,伸手按了門鈴。
房間內,冷君池剛剛洗完澡,他圍著浴巾去開門。
當他看見正在門口的禾汀的時候,神色微微一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才過了三個小時,又看見了禾汀。
而禾汀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只圍著浴巾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身材頎長肌肉線條明顯,八塊腹肌很是傲然。
他的頭髮還沒有干,發梢還有掛著水珠,從前他都是把前額的劉海往後梳,整個人看起來冷傲不馴,可是當他把劉海放下來的時候,卻給人一種軟萌軟萌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揉揉他的頭髮。
「禾汀?」冷君池被禾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禾汀被冷君池一喚,這才回神,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她這是怎麼了,居然真的伸出手去摸冷君池的頭。
「咳咳,我想……」禾汀想要解釋自己為何來這裡,輕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然,冷君池卻一把抓住了禾汀手,而後彎下自己的身子,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笑吟吟道:「喜歡摸就摸吧。」
生平第一次,禾汀窘了。
她看著自己被冷君池按在他頭頂的手,抽回來也不是,繼續放著也不是。
沉思良久,她微微一嘆,胡亂的揉了揉,低聲道:「我只是想要擦擦手,找不到合適的……東西而已。」
冷君池撲哧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齒,兩顆小兔牙很是可愛,笑容中帶著一抹天真,讓人別不開眼睛。
他知道禾汀這是在害羞,不過害羞的反應還真是獨特。
「進來吧。」冷君池給她讓開了路,等到禾汀走了進來,他隨手關上了房門。
禾汀轉過身對他說道:「我在你這裡借住幾天,等家裡那邊裝修好,我再搬回去。」
「沒關係,你打算長住都可以,省得咱們午夜寂寞不是?」冷君池衝著她挑了挑劍眉,邪魅一笑。
禾汀冷哼一聲,「抱歉,我午夜寂寞只想解刨人,怎麼你想要無私奉獻?」
冷君池嘴角抽了抽,笑道:「這個沒法無私,不過暖床什麼的,我可以。」
「滾!」禾汀就知道冷君池會沒個正經,隨手甩出手術刀。
冷君池反應更快,他抄起沙發上的靠枕擋住。
冰冷的手術刀直直的插入靠枕,刀刃穿出靠枕,刀尖對準了冷君池的鼻尖。
冷君池輕輕的放下靠枕,深吸一口氣,好險。
「我去睡了,你若是午夜寂寞可以打電話叫客房服務,不用顧及我,晚安。」禾汀邪邪一笑,轉身走入之前用過的房間。
冷君池額角有青筋暴起,他才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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