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姜思伊靜靜的看著手上的那份親子鑑定書有些出神:「張家的人,我的父親。」
鄧老爺子也嘆了一口氣,看著姜思伊似乎平淡無波的樣子,心中有一絲心疼,這樣小的一個孩子,明明該死歡笑的年齡,卻如此的沉靜與淡然,都是上一輩發生的那些事情,才讓這孩子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度過了那麼多年!
真是可惜啊,要是小梧桐那孩子要是再世上,看到自己的孩子原來經歷了這麼多,大概也會心疼和後悔吧!後悔當年不應該這麼一意孤行的為了愛情放棄了所有,包括生命!
「我的父親呢?」
姜思伊抬頭看著鄧老爺子認真的問道:「你們能做親自鑑定,是不是因為他還活著?」
「思伊丫頭。」鄧老爺子卻是望著她沉默了一會,並不說話,良久,才抬起蒼老的鋪滿著繭子的手拍了拍姜思伊的肩膀只喚了這麼一聲。
這麼說來……
是,不在了!
姜思伊瞭然,心中除了起了一絲微弱的漣漪,對於這件事情卻是沒有再大的波動。
她一個人活了兩輩子,對於那未知的父母雖然也有好奇,但是卻也出於血緣,卻無太多的執念,剛剛那樣問也是抱了一絲期待,但,如今這期待破了,卻也沒有讓她絕望,歸根到底,也只是讓她認清事實罷了。
鄧老爺子沒有必要騙她,如若那……張家的真的是她的父親,那麼鄧老爺子口中的小梧桐也應該便是自己的母親,而且,他們應該都已經不在了。
她並不知道何嘉上次說的那個關於柳家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但是大抵應該是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了吧!
「他是怎麼去世的?」
姜思伊將手心合十,嘆了一口氣問道。
「一場蓄意的綁架中為了救你的母親而將自己暴露在了世人的眼前,最終被張家內部解決。」鄧老爺子轉身,從身後柜子的上方拿出一個印了華夏國徽的鐵盒子,拿到了姜思伊的眼前:「這件事情在當時鬧得很大,雖然最後消息全被張家封殺,但是依舊有不少的媒體報道了這件事情。」
「你的父親一生作為影子都未有一張照片,唯一能夠讓你看到他的便是這些報紙中一些零碎的側影。」鄧老爺子將那鐵盒子打開說道:「只是可惜的是,那年卻還是沒有將你的母親救出來,當你的父親到達的時候,那裡已經是漫天火海,你的父親也很快被張家派來的人給抓了回去。」
鄧老爺子似乎想起了那段可悲的時光,語氣有些悲愴,繼續說道:「但是——那也許便是你的父親與你的母親最好的結局了。」
一個「影子」是註定要為自己所出生的那個名義上叫做「家」的地方付出一生,這一生絕對不是自己的,沒有親情,沒有溫暖,也一定不會有愛情。
小梧桐就算是有飛蛾撲火的勇氣,但是結局也一定會是同樣的結局。
飛蛾撲火,註定只是兩敗俱傷而已。
兩敗,俱傷,而已。
「你是說——我的母親是因為葬身火海?」姜思伊卻是敏銳的抓住了重點問道:「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如此。」鄧老爺子回答後,搖了搖頭,卻是疑惑的問道:「可你為什麼要多加這後面一句?難道還有其他什麼原因嗎?」
鄧老爺子不愧是當年領兵打仗的將軍,就算是如今,也是老驥伏櫪。寶刀未老,只是一會便已經抓住了話語中值得抓住的話加以分析。
「我想有一個視頻你鄧老爺子你應該看看。」
那個從張家鄭婉柔和張亦竹手中拿到的那個視頻,自從拿到後,姜思伊便將它拷到了自己的u盤上,畢竟,直覺告訴她,這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想不到,如今剛好派上了作用。
將u盤插入一旁的一直沒有被鄧老爺子使用,顯然只是一個擺設的牌子不錯的電腦,姜思伊將那個視頻點擊給鄧老爺子看。
「這是您認識的我的母親嗎?」
將畫面調至最大,姜思伊轉頭問身後帶著老花鏡認真的看著畫面的鄧老爺子問道。
「這確實有些像你的母親。」鄧老爺子點了點頭緩緩道:「只是我年紀已經大了,看這些也已經看不大清了,是不是便讓玉屏來看吧。」
「只是這件事情要是真的,便意義重大,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了我孫女的人。」鄧老爺子凌厲的說道,仿佛當年在戰場上殺敵的氣勢又回來了,這個時候的鄧老爺子散發的氣場縱使是姜思伊也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那鄭婉柔與梧桐當年還是最好的姐妹,原來便都是狼子野心,隱藏了這麼多年,真的差一點便將我也給騙了過去,實在是可惡了些。」鄧老爺子搖了搖頭嘆息道:「真是已經物是人非了,梧桐怎麼會想到,她最愛的閨蜜,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姜思伊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默默的搖了搖頭,聽鄧老爺子描述的她的母親便是一個沒有什麼心機,天真無邪,就算是修仙門派學習了法術也依然與世無爭的豪門大小姐,得了鄧老爺子的喜歡,一生都沒有經歷什麼苦難,是一個好命的女人。
而她的父親則是一個生在黑暗中的人,深陷黑暗的沼澤,明明是張家的嫡長子,卻偏偏成了自己弟弟的影子,見不得光,沒有直接的生活,這是怎麼樣的痛苦!
而兩人的遇見也相愛,也合乎情理,一個黑暗,一個光明,就算是好奇與期望,兩個不同年世界的人總是會因為這兩個理由而走向對方,雖然最後的結局註定是一個悲劇。
而這悲劇除了身處兩個世界外,卻也不僅僅是這兩種原因,她的母親的天真與對待世間一切事物都報以好的態度的生活方式已經註定她會在外面那些危險的環境中被啃得什麼都沒有,鄧老爺子將她保護的太好了,好的讓她的母親變成了那樣說的好聽是天真,說的不好聽卻是沒有性格的性格。
這一點對她來說便已經是致命的了,沒有防禦自己的武器與警醒,如何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家人的保護終歸是不能一輩子的。
而再來說說她的父親,身為影子,身上背負著太多的枷鎖,只是這一點便足以讓他媽的愛情成為一段唯美的——悲劇!
而這些想法並不是姜思伊太過於冷血,畢竟那是她的父母,沒有她的父母的飛蛾撲火也不會有她,她尊重父母的愛情,但是卻不會去贊成這種愛情觀念。
大概是因為她的經歷——她永遠不會成為如她母親那般恬靜溫和的與世無爭的人吧!
鄧玉屏接到鄧老爺子的電話後,便馬上趕了過來,好在她原本便已經要到家了,不然從工作的地方到鄧家老宅便又有一些時間和距離了。
「這是梧桐,一定是她!」
鄧玉屏看著那畫面認真的看了好久,肯定的說道:「那天她失蹤的時候便是穿的這身衣服,也是這個髮型,都還是我幫她挑選的,因為那天是梧桐的生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看來這件事也錯不了了。」鄧老爺子有些氣憤:「那鄭婉柔竟然每年還借著梧桐的名義上門來探訪!簡直是無恥!」
「玉屏,給我準備車子,我立馬就去張家討個說法!」鄧老爺子已經顧及不了上門了,直接衝著鄧玉屏霸氣的說道。
「爺爺,您這樣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嘛!」鄧玉屏雖然也是一位華夏舉足輕重的政治人物,但是在家裡,特別是在鄧老爺子面前都是輕聲慢語的,當然那是在絕大多數,比如在這個時候鄧老爺子犯了倔一定要老頑童似得一意孤行的時候,語氣就變得強硬了起來,:「現在去了,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任何資料,您說人家推了梧桐,人家就會承認了?何況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說不定人家還會以為我們家舊事重提,故意陷害呢!」
「那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小梧桐也是你們的妹妹!」鄧老爺子不甚同意的看著鄧玉屏:「那是絕對不行的!」
「爺爺,您別急嘛,這仇呢是絕對要報的,我鄧玉屏的妹妹是誰想欺負就能夠欺負的麼?」鄧玉屏緩緩說道:「但是絕對不是現在,我們需要緊密的部署,才能將敵人一句殲滅!」
姜思伊看著鄧玉屏與鄧老爺子不禁感慨,不愧是爺孫倆,這說話的方式和方法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放在古時候,鄧玉屏大約也是一個如同花木蘭般的傳奇女將軍吧!
「對了。」鄧玉屏似乎想起了什麼:「鑑定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思伊丫頭是小梧桐的女兒,是我們老鄧家的孩子!」
說到這裡,鄧老爺子有些驕傲,顯然是對於姜思伊十分滿意,且覺得驕傲的:「以後你便是思伊的姑姑了,可得好好照顧思伊。讓老大老二那小子也好好照顧思伊!哈哈!」
說到最後還爽朗一笑,顯然是心情好了不少,不似剛剛那般憤怒了。
「那思伊你同意了嗎?」鄧玉屏卻是沒有符合鄧老爺子,只是深深的看著姜思伊:「當時似乎我們也說了,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姜思伊是一個有主見的孩子,這一點她從一開始見到姜思伊的時候便已經看出來了,且還是一個有本事有能力的孩子,她相信在別人眼中十分有吸引力的鄧家的權利與財富對姜思伊來講卻絲毫沒有任何吸引力,因為這些姜思伊這孩子都已經擁有。
如今,唯一便是看她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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