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香 第11章 交心

    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茗香走進屋子，道：「二小姐，蜜餞已經取回來了。」

    蘇紫菀早已躺下，悶悶的道：「恩，知道了，現下我有些乏了，你且下去，這裡有青瓷守著。」

    茗香不疑有他，將蜜餞放在一旁桌上，道：「那奴婢就先下去了，二小姐您且好好歇著吧。」

    確定茗香是真的離開後，青瓷道：「二小姐，您想怎麼辦？」

    蘇紫菀轉身看向青瓷，緩緩的道：「等！」

    ……

    日候一天天的熱了，前些個或許是因為大夫人吩咐了不讓人來打擾她養病的緣故，一直沒有人來，蘇紫菀也樂得清靜。

    身體恢復沒多久，三姨娘等卻有意無意的湊上前了。

    蘇紫菀心裡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二姨娘的財產麼？

    娘畢竟曾經是和大夫人站在一條線上的人，手下的財產不說多，那也絕對不少，招人眼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

    「呼~」

    送走了過來哭窮的八姨娘，蘇紫菀鬆了一口氣。

    青瓷站在蘇紫菀的後面，見蘇紫菀這副摸樣，會心一笑，道：「奴婢從來不知道二小姐這麼能說會道，八姨娘說的話聽得奴婢都想將自己身上不值錢的東西都給了去，偏偏您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

    蘇紫菀聞言轉過身，看著青瓷，戲謔道：「你聽到了八姨娘說的那麼可憐就想將東西都給了去，那之後呢？」

    青瓷嘻嘻一笑，道：「之後聽到了您說的那些，就想偷了八姨娘的東西，轉而給您。」

    蘇紫菀噗嗤一聲笑了，道：「壞丫頭，居然還取笑我！」

    青瓷有些委屈的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您自己想啊，您說話的時候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又說的那麼悽慘，不然八姨娘怎能輕易離開？不過也幸好大夫人沒有來向您要這些二姨娘留下的。」

    蘇紫菀的神色轉冷，她哪裡是不跟她要，她是等著自己被逼急了主動上去將東西給她。

    前世的時候就是這樣，府里的每雙眼睛都盯著她，每個人都逼著她，直到她無法子，主動將二姨奶的財產都交給了大夫人。

    青瓷見蘇紫菀的臉色微冷，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道：「二小姐，奴婢說錯了什麼嗎？」

    蘇紫菀略帶嘲諷的道：「她哪裡是不想跟我要，只是，她是大夫人，人前人後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肯定是不好開口，想必是在等著我被逼急了，主動將財產交給她。」

    青瓷不說話了，確實，以大夫人的心性的確有可能這麼打算。

    「不過，你剛剛說到偷，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

    青瓷不解的看向了蘇紫菀。

    偷？不過是一個字而已，二小姐能想到什麼？難不成說二姨娘留下的財產都被人偷去了嗎？

    蘇紫菀一見青瓷的摸樣就知道青瓷在想什麼，搖搖頭，坐了下，道：「我說的不是財產的事，若是我不想，除非他們敢將我弄死，否則的話娘的財產誰也別想動。」

    青瓷聞言連忙道：「呸呸，二小姐，您不要老是將死不死的掛在嘴邊，很不吉利的。」

    「沒事兒。」

    蘇紫菀擺擺手，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些話也沒什麼可避諱的了。

    「我指的是茗香。」

    本來還等著機會，現在有了法子，可以直接創造機會了。

    青瓷猛然看向蘇紫菀。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她還是小看二小姐了，二小姐的心性真的是變了，不才似以前那般柔弱可欺，輕易地被人蒙蔽。

    八姨太那會兒，她還以為二小姐是早早想好了話，現在聽著根本不是，現在又將『偷』這個字用到了茗香的頭上。

    大戶人家的家教特別嚴，特別是對下人，一絲一毫的逾越都不能有，根本不可能容下手腳不乾淨的下人，若是真的發現，棒殺都是可行的。

    青瓷這時才真正的審視起蘇紫菀，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受到了二姨娘的打擊，二小姐才變得這般狠嗎？

    蘇紫菀非常認真的看向青瓷，道：「青瓷，娘的手段我是知道的，這些年你一直跟在娘身邊，有些話我不說你心裡應該也是清楚。」

    「我不信你真的沒法對付茗香，或許認為我受不了才不說，或許是怕我厭惡，像開始那般疏遠你不說。」

    「青瓷，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能將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告訴你，就是因為我信任你，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我不僅僅要報娘的仇，還有我的仇要報，生活在侯府里，你有沒有想過未來我的路會是怎樣？被逼嫁給年花甲的人了此終生？還是被大夫人她們設計誣了我清白，從此名聲盡，只噹噹棋子一般的被未來的夫家暗中害死？」

    聽著蘇紫菀如泣如訴的一番話，青瓷呆呆的立在原地。

    她從未想過二小姐會和她說這些，她確實是怕二小姐像一開始般疏遠，才不敢說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倆，如今……

    青瓷跪下來，顯得有些沉默，道：「二小姐說出這些肯定是想好了的，奴婢早已做好打算，二小姐想要報仇，奴婢就算粉身碎骨也會護得二小姐您安全。」

    蘇紫菀聽青瓷的話鬆了一口氣，起身，上前將青瓷扶了起來，道：「青瓷，你不用在我面前偽裝，我早已想通，在這個侯府中，不爭不搶就是無能，無勇不謀就是等死。」

    青瓷看著目光深沉的蘇紫菀，突然，揚唇笑了，道：「二姨娘曾經說過一句話，奴婢印象深刻，『我狄小茹這輩子就是沒能遇上好人，若是遇上了好人，我定比好人更好，若是遇上了壞人，我定比壞人更壞。』」

    蘇紫菀一怔，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果真是不愧為母女嗎？

    她們都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只是對著她們好的人好罷了。

    青瓷認真的看著蘇紫菀，道：「二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也知道日後該怎麼辦了。」

    蘇紫菀和青瓷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