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夜凌香瞪大眼睛,氣得雙下巴都出來了,半天緩不過神來,憤怒道:「皇帝這是為何,哀家並無過錯,為何要把哀家流放到別宮裡?」
百里碧晨依舊笑容淺淺,仿佛沒有受到影響似的,開口道:「因為母后年老啊,兒臣只是說了幾句話,母后就開始震怒,可見皇宮裡不適合養老。別宮風景秀麗,母后去了一定能安心安神,但願母后能夠在那邊長安。」
夜凌香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說得這麼無辜;他確實就是幾句話,可那幾句話說的是人話嗎?是嗎是嗎?沒事罷了她的權,比殺了她還難受。
「皇帝這是要為那雪國公主騰出位置了嗎?是不是要把皇宮裡的其他嬪妃都送走,這樣才算得上是誠意呢?」夜凌香喉嚨里憋著一口氣,氣得不行。
百里碧晨聞言,還十分認真地歪著頭想了一下,目光清澈透明,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大男孩一般,想完後看著夜凌香,很認真地點頭:「是的。」
夜凌香一口老血到了喉嚨里,又咽了下去,氣哼哼地盯著兒子,奈何不是第一掌權人,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些必要的行李,第二天,即將下朝時,夜凌香坐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後面跟著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出了宮門。
等人和行李都出了宮門的時候,張嬤嬤突然開口,「太后,怡妃娘娘的馬車在前面。」
夜凌香本以為昨天皇帝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做到,抬起那窗簾,看見怡妃穿著淺青色的衣衫在前面,她的後面還跟著一溜嬪妃,頓時臉都黑了。
那些嬪妃全都是夜家培養的,為的是夜家服務的;本以為是不知不覺地安插在宮裡,沒想到皇帝能一個不落下全都揪出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總覺得,這玄國京城的天,似乎要變了呢。不安感襲來,卻只能默默地離開。
心裡不免得怨恨著怡妃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女人。大不了多爬一下皇帝的床,多吹一些枕頭風,也就不必再出來了。
後.宮是什麼地方?那是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虎狼之地啊;不知道這時候出來,何時才能再回去,就算是爭取。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到那時,世界都變了,後.宮哪裡還有怡妃的立身之地?
夜凌香總覺得很生氣,在到達清水宮時,不免得再次把怡妃叫來訓一頓,抒發一下自己鬱郁不得志的,生錯女兒身的悲傷情感。
怡妃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她的能力還沒到達一定的地步,不能保全自己之前。她不能得罪這個強有力的後台,只是,她很憋屈啊。
雖然她深愛著百里碧晨,哦不,應該是深愛著百里碧晨給的榮華富貴;被他當成他和他母親爭吵遷怒的炮灰,她依舊有些傷心,更多的是不甘。
她還沒成為皇后,皇帝又是把聘禮送到了雪國,去迎娶一個小賤人;怎麼能不生氣?自己的肚子又總是沒有動靜,別說會多悲傷了。
「傳信回去給你父兄。讓他們想辦法給皇帝施壓,讓皇帝接我們回去,否則,你一輩子都沒有出路。成為老在深宮,皇帝遺忘的紅顏罷了。」夜凌香冷冷地說道。
怡妃點頭稱是,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否則她確實應該在深宮,哦不,別宮裡老去。皇帝會忘記她的模樣,她的名字,抹去她的痕跡。
只是,兩人在密謀的時候,還不知道夜家準備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不知道夜家將如何覆滅,比之前陷害的李丞相家更慘烈。
夜家大院裡,夜凌香的父親,夜家的真正掌權人皺著眉頭,冷冷地看著兒孫,隨時有爆發的趨勢。
怡妃的父親繃著臉開口:「父親,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到對付我們夜家?」
最近三天內,百里碧晨下令去關閉了夜家絕大部分的店面,理由十分充足;雖然以前夜家確實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欺詐百姓也是常有之事;可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在怎麼會突然襲擊他們?
「帝王之心不可測。你妹妹和玉兒全都被趕到清水宮裡清修。最主要的是,宮裡沒有接應的人了,這才是最擔心的。」夜凌香的父親哀聲說道。
活了幾十載,看到的風浪多得數不勝數,因為每次都能把我第一把資料,倒也能化凶為吉。只是,這次沒了傳信的人,總感覺到夜家在風雨飄搖。
朝中的大臣慣會見風使舵,看到夜家準備倒閉的樣子,皇帝也是聽之任之,漸漸地有些人開始轉移他們的陣地,往別的幫派靠攏了。
樹死獼猴散,到底是大不如前,記得嘴邊的泡泡都長了不少。
「那父親,我們夜家也不能如此下去啊,再如此,不出三天,我們全都該回到老家,解甲歸田了。」怡妃的父親著急地說道。
老者眼裡閃過一絲狠光,淡然地開口:「皇帝還不敢把我們給如何,我們夜家還掌握著十萬兵權。皇帝想要動我們,也該掂量掂量著點。」
話音落,充當透明的怡妃的兄長突然扭曲著臉,糾結地皺著八字眉,怕怕地開口:「那兵符,半個月前,孫兒與人打賭,輸了,那兵符成了賭注。最後孫兒查出來對方的底細時,才知道那是皇帝的衷心屬下……」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如同蚊子一般,可夜家是武將出身,各個的聽力都是十分好的,又怎麼會聽不清他說的話。
頓時,夜老將軍把桌上的茶杯一掃,中氣十足地掀起桌子來,虎目圓瞪,恨不得把這個不成器的孫子給扒了幾層皮。
掄起巴掌,就要落下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的滄桑,都怪他平時太寵這個嫡孫,什麼都為他著想,任由著他胡鬧,現在報應來了。
抑制不住憤怒的心情夜老將軍恨鐵不成鋼地訓斥著孫子:「你年紀輕輕的,平時大家縱容著你,本以為你知道分寸。怎麼會做出這麼沒有底線的事情,虧我夜家還把你培養成下一任家主,依靠你現在的品性,夜家遲早會株連九族的啊。」
說完,搖搖頭,一臉無奈,似乎一下子垮了,滄桑不已,滿頭的白髮,似乎見證了時間的流逝。
夜將軍原本看著父親要打兒子,剛想去阻攔,然而父親的拳頭沒落下,反而說出了這般埋怨的話,心裡也同樣難受不已,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十分地失望。
怡妃的兄長喏喏地不敢開口,縮著脖子準備當烏龜,低下頭既是慚愧又是內疚的,面色時而還出現一些懾人的陰狠。
平時他囂張跋扈,仗的不過是自己是夜家唯一的男丁,家裡的一切全都是他的,即使做錯了事也會有人幫忙收拾爛攤子;可這次情況不一樣,家裡的人並不能庇佑他,心裡也不免得慌了起來。
雖然慌了,卻也埋怨祖父和父親的能力太弱,否則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家裡的鋪子少了很多家,銀兩縮水,以後他怎麼在他的狐朋狗友面前大手大腳地花錢?
這些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命不保夕啊,在生死存亡面前,人都是潛能無限,腦洞大開的,那紈絝子弟腦袋靈光一閃,微微驚喜地說道:「爺爺,我們可以去找姑媽幫忙。皇上再怎麼對付我們,卻也不能對自己的親身母親下手吧?」
夜將軍被這麼一提醒,也是腦洞大開,於是和夜老將軍商量:「對啊,妹妹在宮裡也是有著一定的勢力,加上玉兒在身邊幫襯著,一定能把我們夜家度過這次難關的。我們夜家還會依舊是京城裡的第一大家族。」
夜老將軍聽到這麼一說,也是微微心動,老謀深算地摸著自己的長鬍子,微微地點頭,只要夜凌香這么女兒不倒,夜家都不會有事。這麼一想,看孫子的眼神里不再是憤怒,而是有著淡淡的讚賞。
這時,門外的一下人急急忙忙地不顧禮儀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嘴裡還喊著「老爺,老爺……」的話。 夜將軍臉一黑,下人這麼不懂得禮儀,傳出去就是他治理無妨,以後如何在軍中立下聲望?正想著開口訓斥,這下人倒是先不怕死地開口了。
「老太爺,老爺,這是怡妃娘娘傳來的急信,讓主子們務必早點看,早些回復。」下人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著汗說道。
夜老將軍伸手接過,粗略地看著信上的內容,看完頓時倒地不起,嚇得他的兒孫一陣著急,都急急忙忙地接住他,順便看信上的內容,各個都是一臉的菜色。
在夜家兵荒馬亂的時候,單婧媛正糾結地捧著從玄國的禮官那邊偷來的聘禮單,眼神里冒著一種叫做金子般的光芒。
話說,這玄國倒是個寶庫啊,這麼豐富的,這麼土豪的聘禮,僅僅是看名字都覺得自己的節.操不保的樣子,這是準備動手去偷,哦不,去拿的節奏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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