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城到處都是流亡的難民,有一些不過是普通百姓沒了生計,又沒有糧食,最後出來乞討要飯,逃難從一個地方到了另一個地方吃不上一口飽飯穿的衣衫襤褸,就差一點衣不蔽體……
慕容瓊從太子府出來的時候,那些小丫鬟也沒有客氣,只有彩兒跟著自己,還有星兒跟著自己。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自己換上了一套小丫頭的裙子,雖然破了一些,但是可以不那麼引人注目。
「小姐,你身子一向不好,這樣顛沛流離不會傷著吧?」
「我沒事。倒是這些百姓危在旦夕,那邊茶樓的封印是怎麼回事?」
慕容瓊遠遠的看見有一些張貼著官府的白色的封印,似乎是因為裡邊有感染的百姓……
「小姐,那些應該都是感染的百姓,不過現在已經不確定還能不能有回天之力,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好。」
慕容瓊先到的第一家茶樓敲門也沒有人回應,後來從後院繞了進去,卻看見了滿屋的屍體,只有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蹲在屍體的旁邊。
「你,你們是……」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但是你要告訴我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家人和你的親人是怎麼去世的!」
「嗚嗚嗚……」
出於一個孩子的本能,穿著破爛衣服的小姑娘立刻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突然擦乾了眼淚不敢上前,大概是害怕,一不小心將自己感染,便坐在了地上開口道。
「大姐姐和二姐姐那天出去上街上玩,後來就吃了幾串糖葫蘆,回來的時候便出了事,不會動了,我娘好心做了幾杯水,然後就一直的吐。後來我娘也不動了,我爹也不動了。樓里有好多叔叔們,還有幾位伯伯,後來就都這樣了。」
慕容瓊雖然聽得有些糊塗,不過這場瘟疫的起源似乎是來源於各種吃的東西。
按照這姑娘所做的描述,當時的病人是喝了很多的糖水,吃了很多甜的東西,後來就可以一傳十十傳百,一樣鋪天蓋地的,全部都感染。
「那你有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沒有,娘親那幾日把我送去舅舅家裡玩,我才剛剛回城,回到家裡還沒有來得及吃東西,家裡就已經這樣子了。後來我要吃我娘不動了的時候,告訴我什麼都不能吃。」
慕容瓊眼圈一紅,這孩子聽話,懂事的很,便隨身拿出了兩片乾糧遞給了孩子。
「小姑娘姐姐可以幫你們救人,但是你要答應姐姐一個條件,你要帶姐姐去看那些病重的叔叔,還有鄰居們。但是不可以讓那些外面巡查的官兵看到,知道嗎?」
「好。」
小姑娘接過乾糧之後,先是狼吞虎咽吃了起來,後來將另一個揣在了懷裡。
「姐姐,你能讓我娘動嗎?」
慕容瓊幾乎已經有一些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強行的忍下了悲痛,蹲下身子看向孩子那雙純真的眼睛。
「小姑娘,你的這些親人都不能再動了,但是如果你帶姐姐去找更多的大人們,姐姐可以救他們,以後你就跟著姐姐好不好?」
「好。姐姐。我都聽你的。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那些人來。」
小姑娘畢竟是小姑娘,吃了一個餅便已經好轉了起來有了力氣就立刻跑開了。
星竹早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小姐,這些百姓們太可憐了,沒有任何一致的辦法,完全就是在等死。」
「是啊,對了,你帶著彩兒去上後面的山上幫我去采幾種藥材,雖然這幾種藥材並不是十分常見,但是或許一會兒還用得上。」
「好。」
慕容瓊知道幾個人之間只有分工明確,才能快速的幫這些百姓治好。
眼下沒有任何懷疑和猶豫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就帶來了幾位看似十分病重的人,有的是家裡還有健壯的男丁抬過來的,有的是由子女們扶著過來的,老人都坐在了那裡。
「啊,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們這些人,只要你能救了我們,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再造菩薩,我們給你供奉,餵你吃香火,求求你了!」
那些百姓們已經不管來的是善人還是惡人,全體都跪了下來,只期盼著自己能救救他們,有的甚至躺下來時,嘴角都已經滲出了一些血絲。
慕容瓊見這場面也跪了下來。
「叔叔伯伯們你們折煞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而已,只能盡其所能,不過還需要你們再仔細說一說你們的症狀。」
「好。」
為首的一位老大娘放開了手裡的籃子,從一個包著幾層布的包裹裡邊拿出了一個水囊。
「我們兩口子都是土生土長蘭州城的人,前幾日蘭州城造了幾口水井,喝著水就有一些不對,我和老伴商量著過幾日去別的城去打水,不行就喝村裡的水也是可以的,卻沒想到這幾日接二連三的這水就出了問題,凡是喝了水的人用這水做了別的東西的人,後來慢慢的就都得了這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夜之間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慕容瓊掏出一塊手帕,墊著一層紗,將那水囊拿出來,輕輕地擰開。
倒在了茶碗裡一杯。
「神仙姑娘,這東西絕對喝不得,我們這裡喝了水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沒了,有的只是喝了這水製成的東西也全部的沒了,而且這水只要沾了皮膚,八成也是要死去活來的。」
慕容瓊仔仔細細看了看,那水似乎沒有問題。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私下向來將那茶碗裡的水倒在了栓門的門閥的鏽鐵上,而那鐵鏽卻突然之間刷刷的掉了下來,看樣子這種水裡被放了強性質的一種東西。
有可能是一種毒,否則不會連鐵都害怕。
「這水囊也算是精緻的很,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慕容瓊總覺得那上面的圖案自己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卻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了。
「神仙姑娘,這東西是當時一位當官的留下來的,說是賜給守城的士兵喝的,都說是好酒,卻喝著像水,一般後來這水沒什麼問題,我們就一直喝著。這麼多日來也沒有出過錯……」
慕容瓊將那東西放在一塊點燃的蠟燭上,卻發現蠟燭一下子就滅了。
「這東西不是水也不算是一種毒,但是卻可讓人頃刻間致命,那就是劇毒無遺。只是能把劇毒做得像水一樣的,天下間沒有幾人。只是我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如何害死你們的,難以知道解毒之法。」
「我們剛開始有症狀的時候,便是一趟趟的去茅廁,後來便頻繁起來有的最開始的症狀是吐,越吐越多。還有的只是一直額頭滾燙罷了。」
慕容瓊皺了皺眉頭,有這麼多症狀的劇毒之物,看樣子比自己想像的還有困難百倍,如今只能先試一下自己隨身帶來的這些藥到底有沒有作用了。
慕容瓊從自己的白玉丹里拿出來一顆。
「這東西是我的解毒聖丸,只是這麼久以來到底有多大作用,我自己也不確定能否解這毒,我也不確定,只能先拿你們每個人做一下試驗。你們有誰願意做第1個嘗試的嗎?」
「我願意。」
「我也願意。」
慕容瓊看著這麼多人都想要做第一個試驗的,心裡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我知道你們都怕死,可是如果萬一吃了這顆藥你們會死……你們也願意嗎?」
「這……」
一時之間屋子裡的人漸漸的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去拿生命來賭這一次。
慕容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從古至今,每一個解讀之人必先重讀才能知道解讀之法,既然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們症狀發作的樣子,那就只能拿我自己來做你們第一個的試驗的人。」
慕容瓊話音剛落,拿出了那碗自己倒好的水,一飲而盡。
「神仙姑娘不要啊!」
「姑娘!」
屋子裡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慕容瓊鎮定自若的將那白玉丹吃了下去。
「我知道父老鄉親們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我是誰,醫者仁心,我只是希望如果我若是真的能有一個好方子,大家能安安心心的好好活下來就好……」
一位老大娘本來就有一些情緒激動,聽到這裡立刻就跪了下來,哭得不成樣子。
「姑娘啊,你我素昧平生,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為了就我們這些生命如同螻蟻一般的草芥百姓,要是把你的命搭上了,我們這輩子都是寢食難安啊。你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整個蘭州城的人,就是姑娘堅實的後盾,無論神仙姑娘以後出了什麼事,我們整個蘭州城的人都聽姑娘的指揮。」
這時人群中突然衝出來一個少年,見到自己已經將東西吃下去,跪了下來,狠狠的磕了幾個無比響亮的頭。
慕容瓊皺了皺眉頭,這不是早上自己救的那個孩子嗎?
「蘭州城城主是我父親因感染這次瘟疫已經不在了,我是蘭州城的少數民族蘭斯,王姑娘相救一命感恩不盡。」
慕容瓊有些驚呆的,不敢置信,一個群主的孩子竟然會穿得那麼破舊,看來整個蘭州城早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資源。
「時不相瞞,神仙姐姐,我們整個蘭州城的糧食都已經沒有了,我父親多次向朝廷催糧,希望朝廷能發糧食過來,卻沒想到朝廷一次次的回絕,我們已經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整個水源都已經不敢碰,馬上就要餓死,渴死了。」
「怎麼會這樣?」
慕容瓊絕對想不到整個朝廷的作風就是將這蘭州城拋棄了。
「我也知道古人有云,瘟疫者當殺。可是我們這裡大部分的百姓根本就沒有得了這個瘟疫,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人都殺掉啊?我們實在是撐不住了,蘭州城的糧倉已經被我私自打開,犯了重罪的,我自知時日不多,可是即便如此,也是難以救濟這麼多的難民,維持不了幾天。神仙姐姐若是能救得這些人,我願將整個蘭州城拱手相讓。此生為姐姐做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慕容瓊想要去扶他,卻不敢碰到他的手,只好也要作勢跪下來,他這才站起來。
「姐姐是我的恩人,我在路上差點餓死,姐姐,從太子府而來,是來自我們的神仙。受我一拜,理所當然。」
蘭斯這個少年雖然還沒有到15歲的年紀,說出來的話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並不像是一個凡夫俗子。
果然是城主養出來的好孩子。
「給大家添麻煩了,我不過是太子府被遺棄的一個女子罷了。幸得學了些醫術,只想救你們的性命,不求任何的回報。」
慕容瓊並沒有打算讓這些人有任何酬勞的想法。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兩個小丫頭也從山上帶了許多草藥回來,自己仔細的分類,配了幾個方子,暫時先讓這些已經感染的所有的百姓先服用。
「蘭斯,城主府可有方幾百里?」
「有。」
「那正好。你們若信我就把所有的病人都送到城主府,將城主府的所有人轉移到各自的家裡。我們首先要把這些人隔離開來,不要讓其他人接近這些病人,然後我再選一些身強力壯的小伙子,過來照顧這些病人,其他的大家就不用擔心了,在我沒有找到方子之前,我不會讓你們出這裡一步。希望大家一定要積極配合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們所有人都救過來……」
「好。」
蘭斯男兒有淚雖不輕彈,但是此時已經是熱淚盈眶,含在眼眶裡卻不能流下來。
在場的所有的百姓已經是群情激昂,只要自己說的話,他們一定會照辦。
不出半日,所有的人就已經自覺隔離開來,自己分配了這兩個小丫頭,又讓蘭斯開始學習簡單的分發方子。
自己想要用各種方子先治療一下這些病人,看哪一種更為有效。
如果自己三日內沒有發現任何異狀,那麼白玉丹就是一種解毒聖藥。
白玉丹並不是十分昂貴的丹藥,只不過是配方如此奇特,貨後十分難掌握,若是真有效的話,自己可以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人全部救活。
深夜,慕容瓊只覺得口乾舌燥,體內就像是有一股火一般將自己燒得厲害。
「小姐,你快讓我進去,你一定十分不舒服,讓我來進去照顧你吧。」
星竹心裡十分難受,好想去照顧小姐,可是小姐生怕自己傳染了,大家把自己關在房裡,已經整整一個晚上了。
慕容瓊剛開始只是覺得渴,喝了幾口桌子上乾淨的水,卻覺得又十分悶熱,身體就像是被人放在蒸籠里烤著蒸著一樣難受。
看來那東西的確是一種劇毒,雖然暫時不知是用何種毒提煉而來,但是其效果自己已經親自體會到了。
「小姐,快點讓我進去,好歹讓你喝一口水也好呀……」
星竹在外面急得要命,自己卻不願意讓她牽涉其中,只一個人在床榻上縮成團一樣。
就在這時,一團黑影從房梁之上飛了下來,嚇了自己一跳。
「噓。」
一雙大手幾下點了自己的穴道。
淳于楓十分熟練的抱住了她。
「別動。我知道你很難受。」
「淳于……楓……」
「嗯。」
「你怎麼……來了?」
「我攔不住你。乖,不要亂動了。你體內的毒性正在發作。我雖然不知道你對自己用了什麼藥,但是藥效的作用應該不會來的特別快。你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吧。門閥是拴好的,不會有人進來,你現在特別疲憊。」
淳于楓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氣生個夠,可是仔細想想卻依舊不敢相信,那些人看到的是真實的,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親自來一趟,卻沒想到讓自自己看到了那麼揪心的畫面,這丫頭為了離開太子府,什麼辦法都用上了……
自己在那個時候已經心痛的要死,可是看到這丫頭正在生死的徘徊線上,自己怎麼可能不現身。
最後還是忍不住地抱住了他,就算是能傳染給自己又如何?
「你,別碰我……」
「別怕,我不怕那病,我怕你有事。」
淳于楓看著那張倔強而蒼白的小臉兒。
最後還是克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唔唔……唔」
慕容瓊難受的緊丁點不敢動彈,卻一直直直的忍不住咬傷了他的唇瓣。
淳于楓卻忍不住地輕輕地笑了起來,莞爾一笑十分好看。
「不讓你喝水,你倒是喝血了,等你好起來讓你喝個夠。」
月色下照的餘地,朦朦朧朧,斑斑點點。外面的人是如何焦急,慕容瓊已經顧不得了。
屋子裡,應當只看得出地上的兩個身影,深情纏綿於床榻。
「唔唔唔……」
慕容瓊恍惚間意識到兩個人正在做什麼,身上一涼,拼命地向那暖的地方嗖了過去。
淳于楓只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心裡樂個不停,厚厚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裹了又裹,最後還是抓住了她的小爪子。
「不要動。冷,靠在我懷裡。」
「嗯。」
慕容瓊就像是在地下生長的一棵小芽兒一樣,感受到了太陽的溫暖,拼命地吸收著更多,後來就失去了意識,腦海中最後留下那張莞爾一笑的俊俏的臉。
清晨。慕容瓊才意識到昨天晚上似乎發生了什麼嗖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嚇了一跳,看自己的身上已空無一物。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淳于楓早就已經醒來,只是看著丫頭還沒有睡醒便沒有吵醒她了。
倒了一杯清水。轉過頭來看了看她,視線移了下去。
慕容瓊立刻羞紅的臉鑽回了被子裡。
淳于楓只覺得好笑,走了過來。
「丫頭,哪裡我沒看過嗎?」
「你……」
慕容瓊背對著他緊咬著唇瓣,說不出來一個字,只覺得是要丟死人了。
淳于楓笑了笑,這丫頭害羞的很,便沒有再逗弄。
「把你藥的配方寫好。回頭我派人加急給你送過來,否則以蘭州城的這些人還是撐不了多久。」
「是。」
慕容瓊忽然之間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如此信賴這個男人,他的一句話自己就乖乖照辦,而不像師傅所說的,秘方不傳於其他人之手……
「哈哈哈……」
淳于楓有幾分好笑的輕輕伸入了一隻大手伸到了她的脖子那裡摟了過來。
「過來。」
「干,幹什麼。」
慕容瓊似乎是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十分害怕的樣子。低著頭又不敢說話,害羞的一張小臉兒通紅通紅。
淳于楓看著是越來越喜歡,卻知道她身子不好,沒敢再有別的動作。
狠狠的咬了咬牙,吞了口口水。
「沒事。」
「你轉過去我要起來。」
「好。」
淳于楓撒開了這個小丫頭背過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看上去還是那麼的正經,誰又能想到昨天晚上已經發生的這一切。
「淳于楓,我……我們……」
慕容瓊整理了好自己的衣裙,起身後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人家是有婦之夫已經成了婚,已經有了正經的幽王側妃,而自己呢……
「等你回京之後我就要了你。不過怕是要委屈你做妾了……」淳于楓忽然之間,提起這件事不好起口。
慕容瓊只覺得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
自己入太子府,身份卑微,做妾是自己認了,對於那個男人自己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無愛亦無恨恩怨罷了,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對他的愛已經在無形之中越陷越深,甚至在昨晚最難受的時候,自己都有一些想讓他飛過來的打算。
可是在他的眼裡,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妾嗎?
慕容瓊轉過頭來,眼睛裡含著淚水,沒有說話只是倔強的行了個禮。
「那就多謝幽王殿下臨幸了。」
回過頭來拿出筆墨紙硯將那藥方寫了一份放在了桌子上,鬆開手去拉開門閥便走了出去。
淳于楓忽然之間有些想不通,這丫頭氣的是什麼,又想起了自己剛剛說的話,不僅有一些懊悔。
只不過要委屈這丫頭一段時間,自己現在還沒有想好對於那個位置到底是要還是不想要。
淳于楓只是自己沒有做好決定而猶豫了一些罷了,並不是不夠愛這丫頭,但顯然這丫頭已經誤會了。
而且在自己的印象中,自己的這位正妻必須是與自己恩愛到白頭的自然非慕容瓊不可之人選了。
只是眼下若是讓這丫頭跟著自己,那就只能作妾了,顯然這丫頭也是動了怒才會跟自己這般客氣。
淳于楓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己願意包容這丫頭所有的任性,包括這一點也可以。
慕容瓊出了門那兩個丫頭見她無事,立刻歡歡喜喜地蹦了起來。
「小姐無事就好。可是讓人擔心死了!」
星竹鬆了一口氣,這一晚上可把自己擔心的夠嗆。
「看來白玉丹的解毒功效首屈一指。我把房子給你,去抓緊配置吧。」
「好……彩兒,我們走。」
慕容瓊這邊忙得不亦樂乎,卻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你,你還活著!」
赫連驚鴻心裡的驚訝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曾經他多麼想找到這個人,哪怕動用他僅剩的力量,哪怕會引起老皇帝的懷疑,他也不怕,關鍵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不敢去頂撞自己的母后,如果強行的去知道一些事情,那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徒勞無功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卻看到了活著的她,關鍵是就在他的眼前這麼久,而他卻沒有發現!
他激動的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來,試圖要挽回他最後的失敗。
慕容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一絲波瀾。卻在他向前走那一步的同時,猛然之間開了口,卻略顯生疏。
「臣女拜見太子殿下。」
「瓊兒,你還活著對不對?你千方百計的回到我身邊,為什麼還要走呢?」
赫連驚鴻似乎一時之間有千言萬語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卻不知不覺說了一句最蠢的問題。
「為什麼?」慕容瓊冰冷的眼神。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凍住一樣。
「殿下是要讓我感謝皇后娘娘所賜的無果,還是感謝大內高手連日來不停的追殺?其實殿下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沒有做,或許在你眼裡我這樣的女子本就如曇花一現,有第1個就有第2個。」
「不,沒有。我知道,我知道母后做了很多事情,或許在方式上過於殘忍,但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我……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你先和我回去好不好?」
赫連驚鴻在試圖抓緊了她的手,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時候卻突然被慕容瓊狠狠的掙脫了。
「我不會回去了。太子殿下現在想讓我回去是因為瘟疫蔓延整個蘭州城,殿下想的,只不過是想用最短的時間去了結這場瘟疫,哪怕這中間會犧牲很多無辜人的生命……你根本就沒有打算救人,或許說你不過是看了一眼就走了而已。按照你的計劃,沒有救人的這一步,只有棄城的這一說。這個時候我出手救了這些人,你正好回去可以撿一個功勞,說是你太子府的親眷救了這些人的生命,讓世人對於你太子殿下的膜拜,再更上一層樓。
或者去歌頌一些太子殿下力挽狂瀾,拯救百姓於水火的歌功頌德。」
「不,我只是來看你的。」
赫連驚鴻辯解著的時候卻自己已經無力的垂下了雙手,再多蒼白的謊言在這個時候說了再多也沒有用了。
因為他本身確實是這樣想的。
只是沒有想到就差那麼一點點,哪怕自己再耐心的等一等。
「我一直以為你是花瓊,你們只是長得像而已,但是你們截然不同……我沒有辦法去辨別你們兩個的區別,或許這就是我還不夠了解你的原因。」
「不。你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那個你了。兩年前,即便你沒有坐上這個位置,你還是詩人眼裡從小文質無光,才貌雙全,又擁有著過人智慧讓人景仰的,赫連驚鴻。
但是現在的你不會像以前一樣慈愛,那樣去愛你的百姓,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去反省什麼。你已經開始變得冰冷和殘忍,我還知道南山寺的事情不是狗皇帝做的,而是你做的。
因為狗皇帝那個時候約了易王,兩個人在亭子裡喝酒,平時沒有那個時間去緊急調動儲備的王軍,更沒有時間去殘害手足……」
「夠了!你不知道我經歷的是什麼,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慕容瓊,我救不了你的時候我是一個懦夫,可我現在已經有能力了,即便那些人想要害我也害不成!」
「你的能力不是用來自保!而是用來攻擊別人,你比赫連驚,更加可怕,即便他想殺你,但是他還是顧及手足之情,最後沒有動手才會任由那些羽箭射在他的身上,而你正是利用了兄弟之間骨肉相殘,他卻不忍心動手的這一特點……反而想利用那次的事情去射殺他,把他認定為刺殺了皇帝的兇手!」
慕容瓊本來想揣著明白裝糊塗,不願意把這些再揭露出來。
卻沒想到他還大言不慚說起這些。
一下子就被赫連驚鴻激怒了。
赫連驚鴻面色一白,猛然之間倒退了一步。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是不是又是他?赫連驚瀾一定是騙你的,你要相信我!」
慕容瓊恍惚之下心裡只覺得有一些悲哀。幾年前動手的人是他的母親,他那樣的懦弱無法反抗,自己可以理解,幾年之後動手的卻是他本人,可是如今他再多的狡辯只能讓自己更加覺得他殘忍。
慕容瓊絲毫沒有畏懼的贏了上去看著他給予解釋,辯白兒認真看上自己的眼睛,忽然笑了。
「你想知道為什麼?那我告訴你,因為劍上有毒,大內高手所用的弓箭箭長在70公分,而追殺你的那些人貌似是殺你,實則用的是短羽箭!你不過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因為我被你母后追殺的時候受過傷!
自己知道傷在何處,也自然知道箭有多長,你演戲沒有演全,是你害怕那些人一不小心真的射中了你,你就沒命了,也正是因為你怕死,所以刺殺的事,根本就不是驚瀾做的!而是你喪心病狂的想利用這一點,把你的親弟弟認成一個兇手,讓老皇帝殺了他出氣,而自己坐上漁翁之利,再慢慢除掉那個母后!」
「閉嘴!我讓你閉嘴,聽到沒有?」
赫連驚鴻發瘋一樣的撲了過來,卻最後跪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想這樣的,但是如果我不動手,他也會殺了我!因為在他眼裡是我害慘了你也是我的母親,害慘了你,我們這一對母子都不是好人,都是罪人!」
赫連驚鴻終於把這兩年來藏在內心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只覺得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的力氣一般,猛然間趴在了地上,哭卻哭不出聲音,想恨卻恨不起來。
慕容瓊居高臨下看著那張曾經讓無數女子傾心相隨的那張臉。
忽然之間卻釋懷了。
「你手段越來越殘忍,不惜拿親兄弟的命作為你自己最大的利器,以後難保你會不會為了你自己的那個位置,拿我的命也當成是墊腳石,我說過了我不會回去了,也不想再見到你……我們之間早就已經在無瓜葛,無論我是誰,都與你沒有一點的關係!只希望太子殿下以後見了我,高抬貴手。否則,我下黃泉之日,便是要你全家陪葬之時!你還有你母后,還有你父皇,欠我的命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我還沒有來得及討齊……」
快要入冬的蘭州城總是突如其來下起大雨,就像現在這樣,剛剛落了一樹的楓葉,還沒來得及掉在地上,就被雨點給打到了地上飄飄灑灑的,所有的空中的雨水,就像是為某些人譜寫了一道哀傷的歌。
慕容瓊這一走就沒有回頭過,已經不在乎他會不會離開他會不會走,他什麼時候才能回頭,都與自己沒有半點瓜葛了……
唯一讓自己鬆了一口氣的,就是第二天以太子的名義下的命令取消了封城。
「怎麼淋了一場雨這麼不小心?」
淳于楓拿著一把油紙傘,看著丫頭在院子裡似乎一個人淋著雨,望著那一地的楓葉發呆,不由得有一些好奇走了過去。
「我沒事。」
慕容瓊一想到這幾日來的成果,慢慢的開始好起來,便什麼都不顧了,只是恍惚間忽然想起了師兄臨走前對自己說的話。
「在想太子?」
淳于楓不敢在一個人太安靜的時候去打擾,似乎是養成了這樣的品性。
只是輕輕地將大手伸了出來。裹緊了冰涼的小爪子。
「喔。沒什麼。我還記得,那日你來救我時說的話。」
「我說過什麼?」
「你說讓我照顧好自己不要費盡心思,別管這些無法挽救的人。」
淳于楓皺了皺眉頭,感覺到這丫頭似乎心不在焉。
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想那麼多做什麼。」
「我擔心那兩兄弟還會繼續打。」
「為什麼會這樣想?」
「太子殿下,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對所有人的怨念越來越深!驚瀾越來越執著,這一對兄弟怕是以後還會打起來!」
「哈哈哈,打起來正好,我正樂得看熱鬧。」
「這件事還要感謝你,若沒有你提供的那些藥材,即便是這兩個丫頭上山上刨壞了爪子,也挖不了那麼多的草藥。」
「謝我就不必了,只是出來這一遭活動範圍太大,回宮怕是有罪受了。」
「那個老東西對你還是不是很放心嗎?」
「你以為呢?」
淳于楓難得在她面前臉色如此不好,看樣子確實遇到了麻煩事兒。
「說來聽聽,若是我能幫你解決,一定幫你。」
「我這點小事就不勞你這位神仙去操心了。」淳于楓打去的笑出了聲,只覺得那少年叫她姐姐的樣子十分有趣。
慕容瓊一想到這裡,便心頭一暖。
「難道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免除了一場大難,在朝廷那裡,你不該是頭等的功臣?」
淳于楓卻淡然地笑了笑。
「我寧願挨一頓板子,或者發配到邊疆去。這等子事,等於給我戴帽子,處理的好,人家會說我越級辦事,蓋住了太子殿下的功勞。處理的不好,我就是罪魁禍首。即便在所有的百姓眼裡,我現在如一個功臣一般。回了朝廷還是夾著尾巴做人的好。」
「這兩年來老皇帝處處對你打壓,恨不得讓你做一個手裡只有一點封地的閒散王爺,不願意讓你去掌握更大的軍權。
看樣子是打算讓你繼續如此了。」
「那個老東西不過是仗著有我姐姐在宮裡,不敢拿我怎麼樣三分色心只有一分膽子。我最擔心的是上官這個老狐狸。」
慕容瓊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來了精神。
「若有時間該幫我好好查一查這個老東西的底細,我總覺得他似乎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自然。這老東西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對他不好。不過對我也不好。我欠上官嫣的這個情,只能慢慢還了。」
慕容瓊還未來得及去解釋另一件事,說明白,當初救他的人是自己就已經被封住了口。
淳于楓用了好大的力氣吻的她一下子天昏地暗,身子軟了下來。
慕容瓊只好求饒。
「停。這裡好歹是蘭州城。且讓我休息幾日吧。」
「對了。你身上的毒?」
「解了。」
「我說的是……」
「也解了。」
慕容瓊下意識的感覺到一陣不妙,想跑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淳于楓挑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只看著他,慕容瓊便一陣神魂顛倒。
「哎,回頭那些人還要找我呢。」
「不急。」
「大白天的……」
慕容瓊後面就沒有說話的權利了,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被某些人抱回了榻上。
外面的雨滴滴嗒嗒的下著。
屋裡的咯吱咯吱的響。
慕容瓊忽然發現自己應該裝的弱一些,不然下一次突如其來,不知道自己能受的幾分……
「啊……」
「別瞎想,專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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