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過程,四捨五入就相當於梵妮帶著安寧逛巴黎約會。
至少安寧自己是這麼腦補的。
安寧上輩子陪女孩子逛街都是集體行動,像這樣單獨和一個女孩子逛街的經歷基本為零。
畢竟他穿越前還忙著為了自己的未來996奮鬥呢,還沒有時間考慮解決個人問題的事情。
梵妮帶著安寧,到裁縫店買了衣服,又去日常用品店買了皮夾之類的日用品,最後還在路邊的咖啡館喝了一杯咖啡。
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安寧終於坐著梵妮租來的出租馬車,回到了羅亞爾宮附近。
剛下馬車,他就聽見有人正在街上對人群發表演講。
演講者是一名戴著假髮的貴族,他揮舞著雙手,對著人群怒吼道:「在新大陸,人們已經把國王趕走了,然後宣稱人人生而平等!新大陸人可以這樣做,我們自然也可以!貴族和教士們憑什麼生來比我們更高貴?」
安寧略微放慢步伐,因為說話這個人打扮看起來就是個貴族,一個貴族,居然在演說里反對貴族特權……
就在安寧疑惑的當兒,圍觀的人里有人調侃道:「馬布里!你又在哪兒偷來了一卷假髮?」
演講者怒吼道:「我本身就是貴族!但是正因為我本來就是貴族,所以我知道,我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是名字裡面多了個『德』而已!這並不會讓我們更聰明!」
安寧想了想,終於想起來這位是誰了。
加布里埃爾·德·馬布利,啟蒙思想家,空想****者,沒記錯的話他已經七十一歲高齡了,居然還在羅亞爾宮的公共空間演說。
這時候又有圍觀的人喊:「下來吧馬布利,我來這是想聽人講皇后的風流韻事的!」
「還有朗巴勒夫人的風流韻事!」另一個人附和道。
「你們就只知道這些風流韻事!可我在說的是每個人的人權!你們這樣永遠不可能成為盧梭所說的公民!」
老紳士開始罵罵咧咧。
安寧看得正開心呢,梵妮突然咳嗽了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只要住在羅亞爾宮,這樣的景象天天都能看見。巴黎最不缺的就是演講和辯論,以及決鬥。」梵妮說,「還是趕快進去吧,馬上就是晚餐時間了。」
安寧:「這種情況真的很常見嗎?」
「是的,畢竟夜晚將至,長褲佬們下工了都習慣去酒館喝一杯,公爵大人出租的房子裡,開了巴黎最好的幾間酒館。所以這個時候長褲佬們會向這邊聚集,就會有像馬布利先生這樣的人跟他們宣講自己的主張。」
安寧嘟囔道:「長褲佬……」
後世講到法革的書,都喜歡把巴黎的市民階層叫無套褲漢,旨在強調他們和貴族的區別。
估計這個長褲佬,就是「無套褲漢」這個詞的源頭。
梵妮上前推著安寧的背:「快走吧,要吃飯了。」
安寧就這麼被推著一路向自己主的地方走去,這時候幾名貴族打扮的年輕人從羅亞爾宮側門出來,正好和安寧打了個照面。
安寧聽見身後推著自己的梵妮嘟囔了一句:「靠,還是碰上了。」
看來梵妮知道些什麼。
「看看,這位該不會就是克里斯蒂娜說的那位皮匠的兒子吧!」貴族青年之一指著安寧說,「畢竟他身邊跟著克里斯蒂娜的犟嘴小女僕啊。」
——好麼,居然靠著小女僕識別出了自己。
另一名貴族青年點頭:「肯定是他,看他這身不合身的打扮!他還想扮貴族呢,也不想想隔著老遠他身上那顧皮鞋鞋油的味道就出賣了他!」
看來這伙貴族,把皮匠等同於擦皮鞋的人了。
安寧蹙眉,對方這明顯找茬語調,讓他十分不爽。
於是他昂首挺胸,不亢不卑的回應道:「我就是皮匠的兒子安迪·弗羅斯特,幾位有何指教?」
話音剛落,梵妮就壓低聲音說:「別被他們挑釁,他們就喜歡找你這樣的人的茬!」
「指教?」幾個貴族子弟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圍了上來,「是你讓我們指教的啊!我看看,你的套褲看起來不太合身啊!」
「當然不合身!畢竟他從一出生就穿長褲的嘛,突然讓他穿套褲,怎麼可能合身嘛!」
「對對,他就像一個穿了套褲的豬一樣!」
貴族少年們哈哈大笑起來。
不等安寧反唇相譏,貴族少年之一又說:「聽克里斯蒂娜說你的英勇行為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你不是個鼓手嗎?怎麼可能打得過全副武裝的強盜?」
另一個少年立刻接口道:「我看啊,是天太黑,那個強盜自己滑倒了,然後撞到他的刀上了!」
「再不然就是這樣,他其實是想要給強盜擦擦皮鞋,」第三個貴族少年做出哀求狀,「哦強盜大人,讓我給您擦擦鞋子把,瞧啊,您的鞋子已經全是泥巴了,我父親是個皮匠,我的手藝可好了!然後強盜信了,就準備脫鞋子,我們的皮匠英雄就趁機把強盜的腦瓜給砍掉啦!」
少年們又是一陣鬨笑。
安寧怒火中燒,這時候他忽然想起梵妮剛剛說的,整個巴黎最常見的就是演講、辯論和決鬥。
而安寧有系統在身,用西洋劍進行決鬥的話,理論上講永遠不可能輸。
於是安寧掏出剛剛買的手套,準確的扔到剛剛從羅亞爾宮出來的時候走頭一個的貴族少年臉上。
貴族少年們一下子全沉默了。
安寧可算是有了說話的機會,他朗聲道:「你們既然懷疑我的刀法,那親自領教一下不就好了?我聽說巴黎經常會有人決鬥,想必你們也是決鬥老手了。」
這時候梵妮過來拉著安寧的衣服,在他耳邊小聲說:「你在幹什麼啊,和貴族決鬥,輸了你會丟掉性命,贏了你會獲得麻煩!他的父母會記恨你一輩子的!」
安寧心想:不,我贏了以後,小少爺父母最多記恨我九年,然後就該他們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路燈款式了。
大革命一來,什麼貴族都特麼玩兒蛋去。
這時候,被安寧扔手套的那個貴族少爺咬牙切齒的質問道:「好大的膽子啊,你知道我是誰嗎?」
安寧:「我管你是誰,就算你是國王陛下的兒子,我也要跟你決鬥。你敢不敢接我這個皮匠兒子的挑戰吧,不敢就老老實實閉上嘴給我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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