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一個小時前。
剛剛收兵回營的施瓦岑貝格親王心情非常的不好。
「今天的進攻,完全沒有進展!」他怒道。
參謀長立刻安撫道:「敵人躲在工事裡面開槍,像個懦夫一樣,這樣他們最大的劣勢——部隊缺乏訓練——就被迴避了。這不是我軍無能,是敵人太狡滑!」
施瓦岑貝格親王重複著剛剛參謀的話:「狡猾,狡猾!」
這要是弗羅斯特聽到了,非得樂出聲不可,因為他鐵定會聯想到某個大佐。
但是弗羅斯特不在這裡。
施瓦岑貝格:「讓部隊今天吃好睡好,明天我們要投入更加堅決的進攻。」
就在這時候,一名傳令兵進入營帳,大聲報告:「殿下,有一隊法國民眾跟著補給的輜重隊上來了!」
施瓦岑貝格親王:「什麼?法國民眾,誰讓他們來的?」
傳令兵:「這個,您自己出來看看吧。」
親王皺著眉頭,推開傳令兵,掀開門帘出了營帳,然後看見一大幫花枝招展的法國女人正在下車。
「這是怎麼回事?」他大聲問。
馬上有一位貴族打扮的法國人上前來,畢恭畢敬的鞠躬:「將軍,我們來犒勞為了恢復法國奮戰的戰士們了!」
親王疑惑的看著這位:「你是?」
「我是比埃爾·德·艾恩里希,聽我的名字您就知道我是個貴族。革命毀了我的一切,我不得不隱姓埋名,才逃過一劫!為了支持聯軍恢復法國正統,我自掏腰包,請來了這些姑娘,給你們準備了美酒!」
施瓦岑貝格親王扭頭看著長長的車隊:「這些全是酒?」
「是的,我把全城的酒莊都買空了。這可是埃佩爾奈生產的香檳,是好東西啊,本來是要用船運到巴黎去,便宜那幫泥腿子的!」
施瓦岑貝格還在尋思呢,一名漂亮的法國女郎湊上前來,嬌嗔道:「將軍閣下,戰鬥了一天了,就讓士兵們好好休息嘛!」
親王本人見多識廣,完全保持了定力,但是他身後的參謀長就有點把持不住了:「殿下,適當的放鬆一下,有助於恢復士氣,可以抵消今天失敗的影響!」
親王想了想,終於點頭,對那法國人說:「讓你帶來的妓女和美酒,好好的愉悅一下我軍士兵!」
法國人脫帽點頭:「交給我吧,一定會讓聯軍的士氣恢復到最佳狀態。」
普奧聯軍是一隻舊軍隊,沒有民族主義這種東西維持士氣。
至於這些平民們可能意圖不軌,親王壓根沒往這個方向想。因為民族主義這東西是個新事物,以前歐洲沒有,親王的經驗就是,甭管在哪個國家打仗,平民都是一副「關我吊事」的態度。
對親王來說,軍隊打生打死,平民卻毫不在意的出工幫敵人才是常態。
因為平民毫無榮譽感可言,也沒有忠誠心。
親王還不知道,在法國,時代已經變了。
**
一個小時後,整個聯軍的營地,一片歡聲笑語。
夜幕剛剛降臨,聯軍士兵們就沉浸在美酒和法國女人的溫柔中了。
就在這時候,那位「比埃爾·德·艾恩里希」悄悄的溜到他帶來的運酒的車子旁邊,爬上去輕輕敲了敲酒桶的外殼。
他敲得很有規律,先兩下連敲,再一下單獨的。
於是酒桶的蓋子自己被頂開了,露出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法國貴族」。
「妥了,快出來,行動!」
於是酒桶里的人掀開蓋子,直接鑽出酒桶,然後對著停放在聯軍軍營里的酒車吹了兩聲口哨。
下一刻,酒桶的蓋子一個個被掀開,精壯的男人鑽出酒桶,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
就在這時候,來巡視的聯軍哨兵發現了異常,大聲用德語問:「什麼人?」
話音剛落,幾個壯漢就向他衝去,首先堵嘴,然後壓倒在地上掐住脖子,讓他迅速的昏死過去。
最先出來的人命令:「拿火把!快!」
於是一個又一個沒裝人的酒桶被打開,裡面的火把被拿出來,然後用聯軍的火把點燃。
很快,幾十個法國人全都拿上了明晃晃的火把。
「我們只點火,不殺人!為了法蘭西!」
眾人低聲呼應:「為了法蘭西!」
然後他們扭頭奔向四面八方。
**
回到現在,安寧隔河看著敵營那邊燃起的大火。
而且著火點還在越來越多。
法軍士兵們也全都從營帳里湧出來,疑惑的看著對面越來越大的火光。
有人猜測道:「是不是敵人要撤退了在燒營帳啊?」
馬上就有人反駁:「燒營帳也不會剛入夜就燒啊,睡一晚明早在燒才是正常的呀!難道敵人要連夜撤退嗎?」
安寧心想對啊,連普通士兵都知道,這時候燒營帳就不合理。
不管怎麼樣,先回司令部再說,也許貝爾蒂埃知道發生了什麼。
於是安寧迅速找到自己的馬,翻身上馬往司令部的方向跑去。
跑了半路就遇到兩個傳令兵,迎面就大聲問:「是將軍閣下嗎?」
安寧:「沒錯,就是老子我。怎麼回事?貝爾蒂埃派你們來嗎?」
「是的,參謀長閣下要我們來找您回司令部。」
「參謀長知道對面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道,他還想問您怎麼回事呢?」
我不造啊,我只是號稱「戰場的魔術師」,又不是真的魔術師,不能一個魔法隔著河把敵人軍營給點了啊!
安寧也懶得吐槽了,縱馬往司令部狂奔。
到了司令部,他就看見拉薩勒站在司令部營帳前面來迴轉悠,便問道:「拉薩勒,你知道對面什麼情況嗎?」
「我不知道啊。不過……有沒有可能是民眾把奧地利人的營地給點了?」
安寧:「民眾?」
「是啊,我在敵人占領區轉悠的時候,民眾對我都異常的支持,走到哪裡都有給養,有地方住。有很多人想跟我們走來著。
「所以我想,他們付諸行動,把奧地利人的營帳點了,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安寧挑了挑眉毛,突然覺得有這個可能。
畢竟人民戰爭這東西,安寧已經見識過了。
這時候貝爾蒂埃聽到聲音出來了,參謀長一臉嚴肅的看著安寧:「是您做了什麼嗎?為什麼不事先通知我?」
安寧:「別啊,這真不是我做的。不過,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組織一隻敢死隊,過河去瞧瞧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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