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敕聖城靠南的方向,一座座浮空島嶼正處高空,連成一片密集的網絡,氣勢洶洶。
浮空島的裸露岩石層上,一片片怪異紋路中流轉著某種力量,罡風自生、雷光漸起。
於那一座座島嶼般的戰爭堡壘之中,成千上萬的玄甲衛士陣列而立。
最中心的那座島嶼中,一位禿頂老者的陰翳眸子中,倒映著前方看似宏偉的聖城。
「倒是建造的不錯,可惜沒有混沌境坐鎮,只是待宰羔羊。
我彌山國這些年的新晉聖者不少,已經無地可封了,便借你聖城一用!」
揮手打出一道印訣,禿頂老者的聲音迴蕩在整支軍團上空。
「殺!」
一座座戰爭堡壘之上,成千上萬的虛空神洶湧如潮,結成一座座戰爭沖向前方聖城。
後方,數名氣息圓滿的上位永恆凌空站立,身後是一支支永恆境的戰陣小隊。
而近處的金敕聖城,早已經在如此勢頭下混亂不堪。
面對數十萬虛空神的軍團入侵,城內守軍群龍無首之下,並沒能組成任何有效的抵抗。
常年身著金甲的聖城衛士們,早已失去了蹤跡。
城外,無數遁光、飛行寶物連綿不絕,向北境逃去。
聖城中心,唯一一名上位永恆正絕望的坐在機械天宮之內主殿內,目光恍惚。
半日時間,這支彌山國的軍團便成功攻占了金敕聖城,這還是其中大多時間,都用在了趕路之上。
禿頂老者前方,幾名上位永恆恭賀道著:「恭賀城主,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這座聖城!」
「那金敕隕落的第一時刻,探子便傳遞迴了消息,爾等的情報工作也做得不錯。」
老者陰翳目光在面對得力下屬時,緩和了些。
只是一身的氣勢依舊滿是壓迫感,令幾人不敢怠慢,連忙繼續恭維: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城主力量之下,沒有聖者坐鎮的城池,一場空而已!」
禿頂老者面色如常的看著匯來的戰報,聞言嘴角掛笑的掃視一眼這位下屬:
「你倒是看得清楚,做事也符合本座的口味。」
下屬的吹噓張口就來:「城主謬讚,有城主這等強者坐鎮,骶山聖城必然會為國內打出一片大大的疆土!」
倒是禿頂老者的目光變了,「哪有那麼容易,如今算是在那湛海國沒反應過來之前,遣軍占領了這座無主之城。
雖不知國主的命令是何種深意,但確實是我方先行打破了兩國的邊境約定,率先入侵了這片緩衝之地。
傳令下去,整軍備戰,情報系統暗線也都給我激活,與他們的爭鬥才是正戲!」
「諾!」
「明白!」
幾位下屬接令,雷厲風行的退出這座聖祖的座駕聖島,安排起了後續戰事。
只有禿頂老者目光滿是忌憚的看向另一處方向,森然笑著:
「幸虧本座還邀請了幾位聖境同道前來助拳,否則還真的發現不了,湛海國的聖境居然也到了附近!」
禿頂老者身形變得似真似幻,隨後消失在了這座聖島,氣息快速向遠處趕去。
――
與此同時,遠在與紫發婦人、青衣女子對峙的星辰墨衡犯了難。
雖不知這婦人的具體境界,但其確是實實在能夠催動源世界大道的存在。
不論神力如何,只秘法上就已經不容小覷了。
「無恥惡徒,竟率先打破合約!」婦人的美目突然怒睜,怒喝道。
此舉引得墨衡與青衣女子同時側目。
墨衡瞭然,這一切的緣由他是知曉的,也是他促成的。
『想必,這位雷霆混沌主宰,已經與那位熔岩聖島上的主人對上了吧!』
『賭對了,兩人果真不是同一股勢力。』
墨衡心中正慶幸驅虎吞狼之策的好用時,卻感到一股不適感,抬頭,紫發少婦的美目正怒視自己。
不是吧?歪打正著,撒氣找到罪魁禍首了!
心中暗生不妙,墨衡腳下出現一道時光波動,快速向後方退去。
「跑?!」
婦人的喝聲,與雷霆滾滾之音同時從後方襲來。
這墨衡可太熟悉了,時光遨遊中自己便是多次被此道擊成重傷。
轟隆!
「師尊且留手,此人可以收為己用.」青衣女子的話音戛然而止。
只見墨衡的身形於雷電中停滯,隨後泯滅。
婦人的鳳眉緊促,目露自我懷疑:
「我沒想殺他!」
遠在數十億光年外的墨衡本尊,又一次滿頭大汗的睜開雙眼。
「早知道會遇到聖祖化身,還不如我自己服下那枚造化果!」
不過,自己藉助時光遨遊不斷偏離航線,算是給那位混沌主宰添了些堵。
那婦人在幾刻鐘之前,與另一位混沌主宰在一片死海上空遭遇了。
隨後,爆發了一場大戰。
墨衡還借著上次時光遨遊,臨陣觀戰了片刻。
雖然遨遊中的自己被餘波秒殺了,但並不妨礙墨衡從對話中了解一些訊息:二者分別來自附近的兩座宇宙國。
「看他們戰鬥時狠手,想來這兩國之間的關係,應當不會是表面那麼平和。」
「可惜,這枚窺探未來的造化果效用,已經用完了。」
「罷了,這些大勢力訊息與我無關,還是儘早避開吧,不管怎樣,寶物、資產算是保住了。」
操縱著機械飛船轉向,墨衡向北方飛去湛海國方向而去。
從二人的對話中,彌山國已然大舉入侵此域,附近接下來必然會戒備森嚴。
千萬光年外的一處水域上空,雷霆天幕與火焰隕星的末世景象各占據半片天穹。
紫發婦人素手執一柄細劍,遊刃有餘的引動源世界雷霆大道為己用。
邊關周圍,火焰隕星天幕的上空,一位赤眉青年正面有難色的眺望著紫發美婦。
身周盤旋著七八顆如火焰恆星般的寶物,所有的火域皆是以他為中心,連綿成一片火焰星系。
二者僵持間,雖是紫發婦人的雷域占據優勢,但赤眉青年卻絲毫未有急色,面色從容的操縱著隕星至寶對抗雷劍。
數分鐘之後,赤眉青年的頹勢已經明顯之際,周遭的雷域忽然收縮、散盡。
紫發婦人面帶警惕之色掃視周圍一眼,果斷化作一道電光向遠處飛去。
赤眉青年面露不甘之色,落向那座熔岩浮空島,一邊操縱座駕直追而去,一邊取出一隻土黃色的信符:
「骶山、風逵.諸位,那湛海國的攸霆聖祖,有些謹慎過頭了,已經自行向北方退去。」
話音剛落,青年揮手,信符一分為四道流光,分別向多個方向竄去。
不過半個小時,盤膝恢復神力的青年目光看向周邊,抬手綻出一絲外放神力。
空間一陣波動,一縷信符流光融入青年的神力中,耳邊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無妨,赤韞,勞你先追上去,本座已經先一步攔截而去,諸位同道也會形成合圍!」
片刻,青年低嘆:「本以為這傢伙是多此一舉,未曾想這未雨綢繆還真的撞上了大魚!」
「不愧是國主的得力下屬,被遣到國境坐鎮的骶山城主,想的就是久遠。」
揮手散出打出幾道神力,這座熔岩島嶼的行進速度更快了三成。
――
機械飛船內,墨衡面帶遺憾的低嘆一口氣。
距離擺脫那兩位混沌主宰的定位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三世造化果的最後效果,已經完全消失。
服用這兩枚果實,雖然在現實中只歷經了數年,但在時空遨遊中,已經過去了數千萬載。
三世造化果的效用極為強大,每次在時光遨遊的終點,總能以本身為時間坐標,拉回墨衡的意識。
「那種意識脫離身體在時光線中的遊歷感,可真是恐怖,連分身、化身之間的意識共通都會隔絕。
只有遨遊結束,其它的身體才能共通記憶。
若是其他人,初次進行如此長的時間線遨遊,恐怕會意識迷失!」
意識迷失,並不代表你已經死亡,更有可能會以迷糊的狀態,永遠沉淪在那些永遠不會發生時間支線中。
即使是用分身、化身去探索時光道,遇到此等災難,也會永遠損失這具分身、化身的名額。
「他人只能以極強的意志去苦修時光道,不過我不同,時光道極為適合我!」
墨衡自信的喃喃著,擁有《列元術》,自己的意志註定會比其他人的上限高。
更何況,源世界時光道的力量,只會將【意識模型】之外的主體意識拉入無盡的支線時間。
但【意識模型】內的那部分意識,永遠會為墨衡提供一個時間坐標!
「不過,我現在只是掌握了時間本源奧妙,時光道可還無任何頭緒。」
兩枚三世造化果,不僅令墨衡的時光本源奧妙掌握大大加深,光陰箭與日月梭這兩式秘術也掌握的爐火純青。。
「想要再次復刻造化果的效果,不知究竟需要時光道何等程度的感悟,門檻、大成、還是掌握一脈?」
盤點著近來的收穫,墨衡的手上也沒有閒著,正操縱著機械飛船向遠處趕去。
但下一秒又變了面色,天邊那道雷光,怎生這麼面熟?
「@#¥!」
「陰魂不散,又是你!」
轟隆~
雷鳴中,墨衡這座永恆級機械飛船,還是沒能擺脫被雷劈的命運。
於報廢的飛船中,墨衡無奈的與貝迪對視一眼,正要直接自爆神力,忽然目光一動。
外界,那位混沌主宰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
紫發散亂、氣息不穩,便連袍也有些破損、沾染血跡。
婦人看著眼前報廢的機械飛船,面露遺憾之色:「無法承擔混沌一擊的機械流飛船.看來,天命今日要絕我!」
片刻後,婦人不再搭理前方的飛船,稍作整理了一番亂發,面朝北方跪拜而下:
「弟子攸霆拜見恩師,師尊他日回溯時空之時,若能觀到觀得此處,想必也已知曉非弟子無能,實屬彌山國那幾人自有準備!」
回溯時空!
飛船內的墨衡面色大變,自己千逃萬躲的,甚至不敢加速一座宇宙國,就是為了避開這種事。
即使現在自己故意自爆神力了,那位回溯時空的大能,想必也能追溯時空看到自己初入起源大陸的場景。
不死之血的坐標、自己的變換無形、界獸王者們吞噬本源之力種種秘密,皆有可能暴露。
屆時,自己又怎能躲過一位時光道宇宙神的追蹤?
「弟子不求師尊報仇,只求師尊照拂一番弟子的幾位徒弟」
外界,婦人的臨終遺言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前輩,你可以不用死!」
只要這位宇宙神的高徒不死,那位宇宙神回溯時光查探此處的概率就會小得多。
被打斷遺言,婦人沒有遷怒之色,反倒語氣是更顯無力:
「不妨告訴你,周圍正有五位混沌主宰合圍此地,其中不乏元神宮八重的強人,你我今日都跑不了!」
嘭!
報廢的艙門被蠻力撞開,墨衡的目光看向跪伏在地的紫裙婦人,與對方的美目對視,認真說道:
「晚輩確實有信心助前輩逃過一劫,不過前輩的這具身體,怕是要捨棄了。」
如此鄭重之態,令這位前輩心中滋生了一些渺茫的希望,即使現在依舊是絕望當頭:
「便是這小輩服用了那兩枚造化果?確實有些手段聽聞封宿之言,你來自宇宙海,當真有辦法?」
墨衡沉默了一瞬,看來封宿應該是落到了這位前輩手中,否則不會定位到造化果的位置。
再次與紫發婦人對視,墨衡沉聲:「千真萬確!」
如此斬釘截鐵的語氣,令這位前輩的美目中多了些神采,不住的打量著墨衡。
希望在前,這位前輩的理智似乎又占據了高地:「那麼,代價是什麼?」
墨衡組織了番語言:「僅需前輩以至高規則為媒發下靈魂誓言,對前事既往不咎,並保證那位宇宙神前輩,不會時空回溯我!」
「哦?你有秘密?宇宙神知道後都會覬覦的秘密?」
看著墨衡年輕的面龐,攸霆舔了舔嘴唇:「不過,一命換一個承諾,是我賺了。」
「至高規則為證,湛海國攸霆今日發下誓言若有違背,當靈魂寂滅!」
墨衡這才鬆了口氣,這位前輩不僅發下了誓言,還用是那種懲罰最為嚴厲的靈魂寂滅誓言。
誓言完畢,婦人目光看向天邊,「快來了,你有什麼辦法,快些施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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