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的雙眼空洞,渾身僵硬,生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下去。
在九幽冥火的眼裡,林霄跟死人無異。
或者說,它已經將林霄當成了死人,正要從死人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待我吞噬了這道天火,很快就能恢復全盛時期,到那時,我定能東山再起!」
「林霄,你所統攝的北境之地,我會全盤接下,乃至整個天界,都將歸我所有!」
一個個荒謬念頭,在九幽冥火的腦海中浮起,臉上之笑,愈發顯得猙獰。
身後,北宮雪凝目而立。
她沒有出手阻止,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宛若看待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唯獨林霄,雙手緊握成拳,透出強烈的憤怒之意。
因此,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懸浮在混沌中的萬星古門,再度釋放出了重重星光……
滅空舟,頂部。
莫凡正在全神貫注的操縱著,蘇煙柔則是坐在不遠處,進入了修煉狀態。
咔嚓咔嚓咔嚓……
忽然之間,一道怪異的清脆聲音,清晰迴蕩在房間內,讓莫凡和蘇煙柔都愣了下,下意識朝著聲源處望去。
只見發出聲響的,居然是冥蓮玉盒!
「怎麼回事?」
莫凡和蘇煙柔同時發問,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倏地,冥蓮玉盒又是一顫。
一股璀璨星芒從天而降,將其完全籠罩住,宛若星河渡空般,奔向了林霄所在的密室。
莫凡和蘇煙柔,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裡,大眼瞪小眼,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心情。
「莫凡,剛才是怎麼回事?」蘇煙柔終於回過神,悻悻出聲道。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莫凡也是滿臉苦笑。
隨後他清了清嗓子,仰起頭,故作鎮定的說道:「不過,但凡跟老大有關的,無論如何古怪,甚至是荒謬,那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所以說……習慣就好!」
說罷,莫凡保持著鎮定模樣,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操縱滅空舟。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異象出現的那一刻,手臂上的冥蓮印記,開始變得模糊。
直到剛才,已經完全消失!
這一刻,心魔劫內。
九幽冥火走到了林霄的面前,全身焰光搖曳,瀰漫出駭人的幽冥之氣。
「林霄,你終於死在了我的手裡!」
一道囂張話音,從九幽冥火的嘴中吐出,手掌抬起,火焰熊熊綻放。
轟隆隆!
眼看就要動手的剎那,虛空之中,一條匹練星河陡然浮現。
冥蓮玉盒裹挾著璀璨星芒,緩緩降臨下來,上面的冥蓮印記,早已不見了蹤影,傾瀉出一絲古老氣息。
「冥蓮玉盒?!」
林霄的面龐上,同樣是充滿了疑惑。
他立即凝望過去,卻見冥蓮玉盒內部,一件充斥著寒光的霜白霓裳,隨風飄蕩而出。
也正在這時,空間的溫度驟降。
霓裳上,寒光漫空,化為一枚枚精緻冰晶,紛紛灑灑,將空間染上了一抹寒意。
北宮雪的目光,也望向了霜白霓裳。
頃刻,那張毫無表情的面龐上,一絲驚愕浮現開來,漆黑眼眸內,千萬縷精芒閃爍,似乎勾起了某段回憶。
「哪來的鬼東西,給我滾!」九幽冥火發出一聲冷喝,十指張開,冥火沖天而起,就要將霜白霓裳焚毀。
轟!
刺耳的爆鳴聲炸裂。
霜白霓裳,依舊懸浮在虛空中,反倒是九幽冥火,被震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滿臉都是錯愕表情。
「主人,你這是何意?」
九幽冥火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剛才,北宮雪突然出手,不僅攔下了冥火,還將它隨手震飛。
「這件霓裳,你沒有資格碰。」北宮雪背對著九幽冥火,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人違抗的強硬態度。
隨即,她輕輕伸出手,將霜白霓裳托在手心,眼眸內,一縷柔情似水。
「沒想到,我居然還能看到你,只可惜,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北宮雪搖了搖頭,聲音夾雜自嘲。
緊接著,她將目光看向林霄,帶有幾分痛苦的說道:「林霄,當年你為何要殺我,為何當著我的面,將幽冥王族屠戮一空?」
「你當初說過,你會親自降臨幽冥王宮,讓我成為你的女人,最後,你的確來了,卻是帶著殺戮而來!」
「一切都是謊言,恐怕連這件冷月霓裳,也是逢場作戲吧?」
這件冷月霓裳,乃是兩人墜入九重淵的時候,林霄親手贈予冷心月。
冷月,取自冷心月的名字。
象徵著專屬,獨一無二。
自從得到此物,冷心月一直很愛惜,將它封存於冥蓮玉盒,任何人不得觸碰。
但此時此刻,北宮雪再度看到了冷月霓裳,竟然覺得有幾分刺眼!
林霄的意識未散,始終懸浮於虛空。
他聽到北宮雪的這番話,心中的疑惑,終於得到了回答。
北宮雪,果然就是冷心月!
也唯有冷心月,才知道林霄當初的承諾,以及這件冷月霓裳。
「九幽冥火剛才說過,北宮雪是幽冥墟界的世界之靈,難怪她可以通過吞食世界碎片,從而提升修為,恢復原來的記憶。」
林霄深吸一口氣,徹底恍然。
每一處秘境,都是一個小世界,其核心,乃是世界碎片。
無數秘境凝聚在一起,就能夠形成一個獨立的世界,其核心,也會凝聚為世界之靈。
只是,林霄萬萬沒想到,北宮雪,居然是幽冥墟界的世界之靈,而且早就衍生出靈智,言行舉止,跟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在感慨之餘,林霄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北宮雪說過的話。
遽然間,他微眯著雙眼,身上散發出陰冷氣息。
「北宮剛才說,當年,我親自降臨幽冥王宮,當著她的面,將幽冥王族屠戮一空,最後還將她殺死。」
「奇怪,屠戮幽冥王族之人,不是她自己嗎,為何變成了我?」
「最重要的是,這些事,我絲毫不記得,腦海中沒有半點記憶!」
林霄的雙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細縫,心神陰沉到冰點。
他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是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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