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風雪女皇華誕日。
君無邪和母親,以及沐慈音、小界樹、琴棋書畫,一同離開了太虛要塞。
一念之間,他們便出現在了漫天風雪的長生大陸北域。
「北域風光,萬里冰封,落雪紛紛似玉蝶。
距離上次來北域,已經百餘年了」
踏上北域土地,君無邪不由感慨。
回想起來,上次來北域,還是當年在神古時。
那時境界才半步至尊神境,正好得知北域某地有天材地寶。
後來能那麼快踏入至尊神境,一定程度上,在北域得到的至寶起了很大的作用。
「還沒到見到風雪女皇,夫君便已經忍不住以她的名字做詩了。
冰心閣在上界,亦是位於冰天雪地的北境,卻從未聽你吟過詩。」
沐慈音清冷的聲音里多少帶著些許酸楚。
這次她是真的吃醋了,只覺得心裡酸酸的。
儘管她知道夫君話里的玉蝶僅僅只是對雪的雅稱,但這玉蝶二字,卻恰好是楚玉蝶的名字,令她莫名酸楚。
君無邪聞言,伸手便將她拉入懷裡,引得沐慈音一聲驚呼。
「故意曲解我的意思,還吃飛醋?」
君無邪勾起沐慈音晶瑩的下巴,當著所有人的面,在她紅唇上親了一下。
沐慈音當場愣住,整張冰肌般的絕世仙顏一片緋紅,羞得無地自容,猛地將他推開,背過身低聲道:「你幹什麼,娘看著呢!」
「還吃醋嗎?」
君無邪根本不管一雙雙看著自己的眼睛,伸手從背後環住了沐慈音柔軟纖細的小蠻腰。
「不不吃了你放開快放開」
她都快要羞死了,這是她前世今生經歷的最羞恥的一次。
這個壞傢伙,怎麼可以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著娘的面親她,還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
矛盾的是,感到羞恥的同時,她的內心卻是極為甜蜜與幸福的。
「乖乖聽話,別鬧性子。」
君無邪鬆開了她,但卻牽住了她的手,五指從她的指縫間穿過。
沐慈音冰心微微一顫,不由自主地與他十指相扣。
「臭小子,對付女人還真直接,也不嫌害臊。」
君語諾輕啐了一口,有點被寶貝兒子的大膽行為給驚到了。
不過看到兒媳婦已經被兒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她心裡滿意極了。
儘管她表面上總是幫著兒媳,但內心深處,卻並不想自己的兒子過於寵溺身邊的女人。
作為男人,應該要鎮得住自己的女人才行。
她這麼強勢,她的兒子當然也應該強勢,若是敢做妻管嚴,她第一個不同意,打死他算了。
當然,她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永遠不可能成為妻管嚴。
他們來時用的是虛空穿梭,此時卻是改為步行。
不多時,一座聳立在冰天雪地里的巨城出現在了視線里。
城池城牆與建築看上去仿佛都由玄冰建造而成,上面能看到不少鏤刻的冰花,非常的美麗。
整座城池在陽光下泛動著冰雪之光,折射的光芒帶著些許冰藍,有種夢幻般的美。
城池外面與裡面,有著許多的冰屬性的草木,這些草木極其耐寒,四季常青,並且不會堆積積雪。
雪花落在那些草木上,很快會自動融化。
那些草木也不會結冰,使得它們成為了北域奇特的綠色風景線。
「風雪神城,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
城池雄偉,城牆高大,城門非常寬闊,有數十米寬,兩邊站著數百身穿風雪戰甲的士兵。
任由風雪呼嘯,士兵們站得筆直,如同雕塑般,目光平視,眼神堅毅。
「早就聽聞風雪神衛營是神古最強的兵團,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君無邪讚嘆風雪神衛營將士的氣勢與意志,他們給人的感覺,如同鋼鐵般。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玄甲軍團。
儘管風雪神衛與玄甲軍團比起來,精氣神上面還有點差距,但已經非常難得了。
比起日暮皇朝的軍團,不知道強了多少。
剛進入城門,君無邪就看到了風雪神國的親王以及幾個大臣。
「戰仙大人駕臨,有失遠迎!」
那親王帶著幾個大臣疾步迎了上來。
同一時間,城門附近,一個空地上,那裡有幾輛輦車,為首的是一輛鏤刻冰凰的皇輦。
皇輦車廂的門帘被掀起,一個身穿冰青皇裙的身影走了出來。
隨著其下車的動作,裙擺飛舞,露出一雙晶瑩如玉的小巧蓮足,如同上天的鬼斧神工雕刻的藝術品。
那雙玉足,每一縷線條都完美至極,沒有任何瑕疵,肌膚嫩白,曲線柔美,足趾晶瑩剔透。
在這極寒環境的冰雪世界,她竟然未著鞋襪。
那女子就這樣赤著晶瑩玉足走來。
她行走之間,赤足並未踩實地面,而是踩在距離地面三寸高的空中。
蓮足每次落下,都有一圈冰青神光綻放,形成一圈漣漪。
君無邪的目光由下而上,看著這位走來的女子。
她身材修長,婀娜多姿,每個部位的曲線都可稱完美。
滿頭銀白的髮絲隨著腳步而微微起伏,鵝蛋型的臉上蛾眉修長,眸子晶瑩剔透,眼角微開,瓊鼻挺巧,紅唇豐潤性感,臉頰滿滿的膠原蛋白,比女童的肌膚都要光滑粉嫩。
行走之間,頭上金步搖流蘇玉墜搖動,更為她增添了幾分美感。
雲鬢花顏金步搖,玉骨仙姿傾凌霄。
只是,她的眼神太過冰冷,整個人的氣質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
冰冷的眉宇間,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高傲與威嚴,身上有種久居上位的氣勢。
兩個女侍衛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君無邪微微一怔,心裡不免有了些許驚艷之感。
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但是他已經嗅到了風雪裡傳來的那個女人身上的特殊幽香,與他的邀請函上面附著的淡淡香味一模一樣。
冰雪女皇楚玉蝶?
他猜到了此女的身份。
久聞其名不見其面,今日一睹其風華,果真是傾世美人,盛世仙顏,難怪能如他娘親那般被譽為各自那個時代星空最美。
「玉蝶,今日可是你的生誕日,你怎麼親自來了。」
君語諾笑著說道。
「戰仙大人駕臨,玉蝶自當親自迎接。」
楚玉蝶來到君語諾面前,說話的聲音很平和,但是表情卻永遠都如冰山一樣。
縱使面對戰仙,依然如此。
可以想到她在其他人面前會是怎樣,恐怕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可能是這般平和。
楚玉蝶說完將目光轉移到君無邪身上,不免看到了與他十指相扣的沐慈音。
一向驕傲的楚玉蝶,冰冷的眼眸有了剎那的恍惚。
她早就聽聞上界君神有一皇妃名沐慈音,乃冰心閣之主,上界人稱冰心仙子,霸榜上界美人榜第一數十萬年。
美麗的女子,對自身的容貌向來都是極其自信的。
縱使面對君語諾這樣的戰仙,曾經一個時代的星空最美。
楚玉蝶都是自信的,自己的容貌並不比她差,兩人在伯仲之間,各有千秋。
但是這一刻,她突然發現,單從容貌上來論,這個沐慈音,居然隱隱還要勝過自己些許。
這是第二個在容貌上令她感到不自信的女人。
第一個是神月城的神女。
她看著沐慈音,沐慈音也看著她。
兩個擁有盛世仙顏,氣質上有部分相似的女人,四目相對,目光碰撞。
無形間,居然較上勁了。
楚玉蝶自己都感到意外,她很驚訝於自己內心潛意識的反應,居然會跟一個霸神之境的女子較勁,這是內心從未有過的一種反應。
甚至於,莫名其妙的對這個首次謀面的冰心仙子有了那麼一絲荒謬的敵意。
沐慈音在她的眼底深處看到了這絲敵意,她的眼裡也有一絲敵意。
兩個女人都感覺到了彼此的敵意。
寒風呼嘯,大雪紛紛。
這裡的氣氛仿佛凍結了。
不過,風雪女皇終究是風雪女皇,恆神巨頭強者,她很自然的將目光重新移到了君無邪的臉上。
這就是那個帶領兩界眾生平末世洪流的青年麼。
倒是英武不凡,更勝當年,只是境界畢竟是太低了。
這個時代,末世洪流徹底爆發之前,他還不知道能成長到什麼階段。
而且,世間修行者,前面的驚艷,並不代表以後還能一直驚艷下去。
「想必這位就是君神了,年少英武,人中真龍。」
「風雪女皇過獎了,在下君無邪,見過女皇。」
君無邪淡淡一笑,給予了回應。
「君神無需多禮。」
風雪女皇楚玉蝶對君無邪還算比較客氣,儘管臉上永遠都是冰冷的表情。
一個能帶領兩界眾生平末世洪流的人,她內心還是比較認可的。
儘管他的境界對於她來說實在太低。
但是她依舊覺得他應該有過人的手段,或許能創造奇蹟。
這也是她深思熟慮之後決定親筆寫下邀請函單獨給他送一張的原因。
皇室遭遇的困境實在太難解決,多一個人或許能多那麼一絲希望。
不管怎麼說,這個青年,曾經在兩界都成為了黑暗入侵的變數。
他的命數或許比較特殊,讓他加入進來,總比不讓他去嘗試的要好。
「戰仙大人、君神,請隨玉蝶上皇輦。君神的女伴與神侍,上後面的輦車吧。」
楚玉蝶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皇陛下,我就不上你的皇輦了,我坐後面的輦車。
女皇陛下今日面向天下招帝夫,生誕宴會尚未開始,我便與女皇同乘一輦,有些不合適。」
「如此也好。」
楚玉蝶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有些驚訝。
這個君無邪竟然會拒絕與自己同乘一輦。
若是換做其他男子,怕是求之不得,定不會拒絕。
她很清楚,天下有多少男人傾慕自己。
此時君無邪拉著沐慈音和菀,帶著四神侍已經走向了皇輦後面的輦車,坐到了車廂內。
楚玉蝶與君語諾也上了輦車。
輦車緩緩向著皇宮而去,一路上,行人皆紛紛避讓,對輦車肅然起敬。
風雪神國的子民都認得女皇的輦車。
心裡忍不住猜想,女皇今日生誕,居然還坐皇輦出來。
看樣子應該是迎接貴客了。
誰能讓女皇親自來迎接?
如此規格,世間怕是沒有幾人有資格吧。
「語諾,你為何不說話,一些年不見生疏了麼?」
楚玉蝶性子冰冷,難與人共情,但並不代表對所有人都是如此。
就如坐在她對面的君語諾。
她很欽佩她能坐鎮邊荒,身為女子卻肩負起守衛神古邊荒對抗黑暗之重任。
她沒有什麼朋友,但在她心裡,君語諾勉強算得上是朋友吧。
只是,君語諾現在的境界比她要高出許多了。
記得當年君語諾來風雪神國找她的時候,她們的境界相當,都是恆神巨頭。
短短數十年,她卻已經踏入輪迴領域,而她依然還在輪迴領域的門檻徘徊。
現在,她們之間的身份其實並不對等了。
不管是境界實力,亦或是名氣威望,她都已經在她之下。
「玉蝶,你我算是舊識,多多少少有些交情。
我知你風雪神國遇到難事,但你不應該生有將無邪拖下水的心思。」
楚玉蝶微微沉默,而後看向君語諾,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為了風雪神國,我必須這麼做。
語諾,你鎮守邊荒多年,如今退守長生,為的不就是抵擋末世洪流?
我風雪神國的位置正在黑暗進攻路線的最前線,如果我神國輪迴恆神難出,對抵擋黑暗之戰必然會有影響。
難道語諾你要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冒險,而置對抗黑暗大局於不顧?」
君語諾冷笑一聲,「你倒會給我扣帽子,你還想讓他參與帝夫之爭不成?
倘若無邪過關斬將,走到了最後,你當如何?」
「招帝夫之事天下皆知,亦有天下之人見證。
他若真能做到,當然是我楚玉蝶之夫。」
「楚玉蝶!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要做我兒媳?」君語諾怒道:「你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此等交易般的婚姻,名不副實。
沒有感情,不過只是個束縛彼此的名分,對我兒子不公平。
再說,倘若無邪真成了你的帝夫,你讓他碰麼?」
「我只是說招帝夫,並未說一定要同房,自是不會讓人碰我。」
「哼!」君語諾氣笑了,道:「你讓天下覬覦你的人來白白為你神國冒險或者送死我不管,但是這般空手套白狼利用我的無邪,我不應答!
你知道無邪為何會來?
你楚玉蝶不會以為是自己的美貌吸引了他吧?
他之所以會來是因為想要幫助你們風雪神國解決困境!」
楚玉蝶沉默,稍許後說道:「那你要我如何?同房是絕無可能的。
你知我風雪神國歷代女皇從不嫁娶,如今招帝夫已經是壞了鐵規。」
君語諾冷笑起來:「我不管你那麼多,什麼規矩不規矩,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君語諾這裡可沒有這些規矩。
我先把話撂下。
如果我兒子真成了你的帝夫,你不想圓房也得圓房。
我會將你扒光了扔他床上!」
楚玉蝶聞言一怔,冷冷說道:「語諾,你想要逼死我麼?」
君語諾並不回應,閉上雙眸假寐。
楚玉蝶盯著她看了好久,最終搖了搖頭,蛾眉微微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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