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神朝之主沒有想到君月皇朝會突然發起全面反攻。
一點徵兆都沒有,甚至沒有刺探到關於君月皇朝兵團集結的情報。
剛才邊疆傳來急報,進攻君月皇朝的大軍已經潰敗,退守邊疆城池。
他已經讓人調遣其他地方的軍隊前去支援,恐怕也撐不住多長時間。
現在,君無邪竟然帶著幾個女人直接殺到了皇城。
大衍皇主很清楚,自己的神朝正面臨皇權崩塌,宗室覆滅的危機。
對方不是單純的想要攻城略地,也是來報仇的。
數百年前,這筆血仇就註定了無法化解,沒有任何迴旋餘地。
今日之局,已經身陷絕境,唯一的希望就是仙域上宗強者何時會到來。
如果來得及時的話,或許還能保住一切,絕境翻盤。
投降求饒?
那是不可能的。
縱使投降跪地求饒,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己。
何況,自己堂堂神朝之主,神古頂尖勢力的掌權者,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
當年,還殺到這個君無邪差點形神俱滅,怎麼可能跪地求饒?
「三軍將士聽著,本皇主命令你們,撿起地上的武器,與君無邪決一死戰!
我大衍神朝的將士,只可戰死,不可投降,否則全部以叛國罪論處,誅滅九族!」
大衍皇主硬撐著,聲色俱厲。
眾將士聽到他的話,皆不由渾身一顫,心裡惶恐,看著地上的兵器,卻始終沒有選擇將其撿起。
他們不傻,今日這等局面,已經註定了無法與君月皇朝對抗。
何況還是君神親自降臨!
那可是能擊殺仙域上宗的強者的存在,縱橫之間無可匹敵,沒有人能攖其鋒,所向披靡!
神朝與君神之間的恩怨,他們也都了解。
本來就是皇族宗室當年與君神結下的仇怨,一直延續到了如今。
眼下,皇權將崩,大衍即將不存。
可是,皇主竟然還下令讓自己等人去送死。
他根本沒有將自己這些將士的生死放在眼裡!
「你們要抗旨嗎?」
大衍皇主聲如雷鳴,在皇城上空迴蕩。
「陛下,如果您覺得我們此舉是抗旨不遵!
那請恕臣今日抗旨了!」
有一個將領高聲回應,態度堅決,話語鏗鏘。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帶的兵去送死。
而且,這樣的送死毫無意義!
儘管是君神的君月皇朝來進攻自己的神朝。
但是,君神並不是為了擴張領土。
對於他這樣的存在,根本不在乎什麼皇權。
儘管是敵對陣營,但他很清楚,君神才是真正為神古蒼生謀生路、謀福祉的人。
他做這些,只是要凝聚世間力量去對抗黑暗入侵!
「反了,你們都反了不成!」
大衍皇主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眼神陰冷無比,面色鐵青。
「我等願歸順君神,歸順君月皇朝,在君神的帶領下對抗黑暗生靈,為神古世界貢獻一分綿薄之力!」
「我等願歸順君神!」
「我等願歸順君神!」
一時間,大衍皇城四方,數不清的將士在自己的將軍的帶領下,齊齊跪地,表示臣服與歸順。
「很好,以往你們無法自主選擇。
今日,是你們做出選擇的機會,你們把握住了。
自今日起,你們便是我君月皇朝的將士,過往之事非但既往不咎,我為反而會為你們提供資源,幫助你們提升實力。」
「我等叩謝君神隆恩!」
大衍皇城內的將士們神情有些激動,有部分將士甚至紅了眼眶。
這一刻,他們的心裡從未有過的輕鬆。
這種感覺,如同掙脫了束縛自己的枷鎖,解脫了被困鎖的靈魂!
在這樣一個時代,有多少將士心裡甘願與君神的勢力為敵?
這樣的人有,但是占比很低。
他們無比清楚,這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生在這樣的時代,自己應該肩負怎樣的責任與使命。
可是神朝做的事情,卻是與對抗黑暗相悖,反而要去對付一心對抗黑暗的君神。
他們心裡不願,但又無法反抗。
對於神朝來說,他們這樣的將士毫無分量,根本沒有話語權,更沒有選擇權。
今日,終於可以自己做出選擇了。
這是自從軍以來,唯一一次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與未來做出選擇!
「大衍皇主,你看到了嗎?
看看你們大衍神朝的將士們,他們此時遵從自己的內心做出的選擇。
你倒行逆施,在如此特殊的時代,不思對抗黑暗,守護母界山河,反而與異界勾結,破壞對抗黑暗的大計。
如今,你們大衍神朝皇室已經眾叛親離。」
「哈哈哈!」
大衍皇主仰天狂笑,怒道:「君無邪,你休要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義正辭嚴的模樣來教訓本皇主!
何必那麼虛偽!
你今日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是因為當年我皇室曾參與圍殺你,從而來報仇罷了!
非要將自己說的那麼偉大,什麼對抗黑暗!」
「不管站在大世大局的層面上,還是站在私仇的層面上,我都會滅你皇族宗室,兩者並不衝突,我亦從來未曾否認。
當年,你們設局圍獵我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確實沒有想到會有今日。
但是,如果時光倒流,讓本皇主重新選擇一次,本皇主依然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並且只會更猛烈!
本皇主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未能將你滅殺得更徹底,給了你母親將你救活的機會!」
君無邪面無表情,眼神冷漠,舉步向著皇宮走去。
他從來沒有指望大衍皇室會為自己做的事情而感到悔恨,也並不需要他們的懺悔。
他今日來此,目的十分純粹,只是要滅了大衍皇室而已。
這片天空在搖顫。
一縷縷混沌金血氣波紋,在君無邪行走時踏在虛空的腳下綻放,如同漣漪般擴散。
令人窒息的威壓向著皇宮覆蓋而去。
大衍皇主等人面色微變,但態度依然強硬,「你以為來到我皇城便能殺得了我們嗎?
本皇主只能說你是痴心妄想!
什麼叫做井底之蛙,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自以為有強大的實力,殊不知在仙域上宗眼裡,不過只是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我皇宮有來自仙域上宗的器陣守護,你今日只要敢踏入皇宮一步,必被器陣所困,寸步難行!
屆時,你只有自保之力,還想殺本皇主等人?」
大衍皇主非常自信。
器陣極強,可困等同於永生之境的大羅金仙強者。
雖然不知道器陣可以維持多長時間,反正短時間內君無邪是不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
器陣再不濟,最少也能支撐個十天八個月。
在這十天半個月內,只要仙域上宗有強者到來,一切就還有逆風翻盤的機會!
君無邪並不言語,一步踏入皇宮地界。
頓時之間,皇宮內,各地騰起璀璨道紋,仙光刺目,殺氣沖霄。
皇宮上方的天穹,風雲色變,裡面的空間扭曲了,一切場景都無法看清。
此時,君無邪看到四周突然昏天暗地,在視線的盡頭,隱約可見器的影子浮現。
驚世殺伐自四面八方而來,呈現出天崩地裂般的可怕場景。
他眼神冷漠,撐起混沌金血氣圓,任由器陣殺伐臨身。
混沌金血氣圓在殺伐攻擊下鏗鏘作響,火星四濺。
不管器陣的殺伐之力如何攻擊,都破不了他的血氣防禦。
如此器陣的確很強,但那是對於一般的永生之境強者而言。
在他面前還不夠看。
他眼裡寒光一閃,身體瞬息劃破長空,如瞬移般突進到那隱約可見的器影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盛烈的拳印,如混沌中的一輪驕陽當空。
開天闢地的異象隨之浮現,混沌翻湧,浩瀚神力震碎虛空,令前方炸開。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衍皇宮都跟著猛烈搖顫了起來。
器陣構建的領域,破開一個大窟窿。
刺目的混沌金光,自那大窟窿內透射出來。
如此畫面,令滿臉自信的大衍皇主等皇室強者,以及身在皇宮內的大臣們面色驟然一僵,瞳孔劇烈收縮,身體隨之一顫。
下一刻,皇宮再次劇烈搖動,另一個方向炸開一個窟窿。
轟隆隆!
皇宮持續搖顫,一個又一個大窟窿,在皇宮四周扭曲的虛空壁壘上浮現。
隨即,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器陣領域徹底崩開。
崩斷的道紋沖向天穹,化為絢爛的光雨。
皇宮四周,陣器光芒暗淡,扭曲的虛空剎那恢復正常。
虛空不再扭曲,君無邪的身影呈現在了人們的視線里。
他立身在皇宮內的高空,濃密黑髮飛揚,正舉步向著大衍皇主等人走去。
「不!不可能!
這是仙域上宗布下的器陣,可困永生之境的強者!
你才什麼境界,怎能破了得這等殺陣!」
大衍皇主驚駭莫名。
此時的他,渾身顫抖得厲害,滿臉惶恐與慌亂,再也沒有了之前那強硬的模樣。
「大衍皇主,有句話你說的很對,你們的確是一群見識淺薄的井底之蛙。」
花憐月懸浮在皇宮外面的高空,冷漠聲音自她嫵媚的紅唇間傳出。
「不!本皇主不信!本皇主不甘心!
怎能如此!
器陣怎會如此輕易崩開!
它明明應該可以支撐到仙域上宗強者來援!!」
之前還有希望,他心存僥倖。
可是現在,唯一的希望徹底破滅,取而代之的絕望,而絕望的處境,令他心裡滋生對死亡的恐懼。
看著君無邪越來越近,如同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這種感覺,讓大衍皇主等人如同正在墜入深淵,身體一點一點往下墜落,整個世界正在迅速變得黑暗,再也不見光明。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跟他拼了!」
「君無邪,我們當年能殺你一次,今日就能再殺你第二次!」
大衍皇室的強者們都瘋了一樣,大聲叫囂著為自己壯膽,齊齊沖向君無邪,並率先發起了攻擊。
君無邪止步,抬腳在虛空一踏。
轟隆一聲。
混沌金血氣如狂濤般席捲而出。
頓時,大衍皇室強者們的秘術紛紛湮滅。
他們一聲驚叫,身體被震上高空。
緊接著,一束束混沌金血氣衝擊在他們身上,令他們發出慘叫,身體一弓,從高空以極速墜落,重重砸在皇宮大地上。
皇宮地面震顫,被砸出上千個深坑。
深坑裡面傳來慘叫聲。
大衍皇室強者與一群大臣,已經是骨斷筋折,渾身肌體崩開,鮮血淋漓,內臟破碎移位,大口吐血,難以爬起。
不管他們什麼境界,縱使輪迴恆神之境的老祖亦是如此。
君無邪伸手隔空一抓。
上千人驚叫著從深坑內飛了起來,被禁錮在空中,任憑他們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他們驚恐萬狀,有的已經嚇到幾近崩潰,大聲求饒,痛哭流涕。
不想死啊,這麼多年來,付出多少,好不容易在這個大世環境裡修煉到如此境界。
擁有了那麼悠長的壽命,未來還有漫長的璀璨人生可以享受。
可是一切都要在今日終結了。
往後,再多的精彩都將與自己無緣,過往的所有,也將化為夢幻泡影。
「不許求饒!」
大衍皇主撕心裂肺地怒吼著,「我們與此人的恩怨早已不可化解!
他對我們有必殺意志,求饒哭啼有何用,只會令世人恥笑!」
不得不說,大衍皇主心志堅定,到了此時,縱使面對絕境,面對死亡,他依然保持著冷靜。
君無邪並不言語,一道血氣從他體內衝出,凝聚成一柄混沌金戰刀。
戰刀揚起,在大衍皇室某個強者肝膽俱裂的驚叫聲中,噗的將之頭顱斬落下來。
刀氣自切口貫入其識海,將之元神一併斬殺。
那頭顱與無頭屍身同時從空中墜落,斷裂的脖頸內,鮮血如同噴泉,在空中形成大片血霧。
幾乎同時,戰刀再度揚起,噗的將另一個大衍皇室強者斬殺,令其身首異處。
君無邪下手果斷,戰刀頻頻斬落。
片刻之間,上百顆頭顱落地。
空中瀰漫著血霧,血腥味刺鼻,地面橫七豎八躺滿了無頭屍身,到處散落著雙眼圓瞪,死不瞑目的頭顱。
「君無邪!你不得好死,你這個惡魔,你喪心病狂!」
大衍皇主眼睜睜看著自己皇室宗親,一個個被斬殺,如此血腥的畫面深深刺激了他。
他在這一刻徹底破防了,發出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怒吼聲,雙目赤紅,眼球布滿了血絲。
「呵呵,大衍皇主,原來你也會破防。
本皇主還以為你能面不改色地欣賞你的皇室宗親被殺光的整個過程。
現在不過才斬百餘人,你就支撐不住了麼?」
花憐月的聲音帶著嘲諷,如同尖刀般扎入大衍皇主的心裡,令他氣血逆沖,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鬍鬚與大片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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