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你猜他們能僵持多久,誰會先忍不住?」
船艙里,君無邪悠閒地喝著茶,笑著問墨清漓。
「按理來說,應該是其他頂級道統的人吧。
他們多半會先跳出來。
除非他們知道浮世三千還有更強的殺手隱藏著。
而浮世三千那個殺手也不想膠著下去。
如果他想引其他頂級道統的人出現的話,肯定會有動作。
就看周護法能不能及時接住了。
如果周護法反應快,及時接住了,其他頂級道統的人多半就會上當。」
「看著吧,事情很快就會往你說的方向發展。」
君無邪放下茶杯,看向船艙門口的方向。
他的話音落下不過片刻,戰況就有了變化。
周護法的掌力轟碎的虛空內發出了一聲痛哼,雖然不見身影,卻有不少鮮血滴落。
這讓周護法心裡一怔。
不對啊。
他的心思反應很快。
他對自己與幾個殺手的戰況心裡清楚得很。
自己沒有爆發的情況下,不可能就這麼將對方擊傷了。
只有一個可能,對方是故意的。
這麼看來,果真還有更強的殺手隱藏在暗中,是這場刺殺任務的領頭者。
那殺手頭目在指揮圍攻自己的殺手。
如此做,是想引出其他頂級道統的人嗎?
周護法腦子急轉,意識到這點不過瞬息之間心裡有了決定。
既然浮世三千的殺手這麼做,那自己怎麼也得配合。
畢竟目的都是一樣的。
且不管他們是否是如此目的,反正自己也要嘗試一下。
擊傷一個殺手,周護法表情有了一抹興奮之色,臉上的自信大增。
他怒吼著,閃躲殺手的刺殺之時,發起了更猛烈的反擊。
頓時之間,又是兩處虛空破碎,接連傳來痛哼,有鮮血濺射。
同時,他自己也故意被殺手刺中,胸口都被洞穿了,鮮血淋漓。
浮世三千殺手的殺伐之力在他體內瘋狂破壞生機。
不過,他並不擔心,身上有底牌,體內有殺器以及特殊的丹藥。
他急忙煉化丹藥,將體內殘留的殺伐煉化掉,同時裝出虛弱的樣子,臉色蒼白,咳出血跡。
轟隆!
周護法的秘術,如同一片暴動的雲海浮現,震碎了四周的虛空。
三個殺手從中被震出,顯露出了身體。
三人身穿白色嵌著血色的衣衫,目光冷漠,手裡的尖刺般的武器滴著血珠,正冷酷地盯著周護法。
此時,三個殺手身上淌著血,他們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三人身上的傷口有雲霧般的仙力在流淌,那是周護法的仙力殺伐,也在破壞著他們的生機。
浮世三千的殺手能否迅速驅除周護法的仙力?
只有他們自己和周護法最清楚,畢竟他們是交戰的當事人。
在外人看來,這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是戰況持續到現在的一種結果。
「你們終於隱藏不住了嗎?」
周護法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兩個血窟窿,血液還在往外淌。
「姓周的,你已經遭受重創,被我們的血神刺貫穿,你的生命本源能堅持多長時間?
堅持到將你們擊殺不成問題!
你們這些臭名昭著的浮世三千殺手,當年就該滅絕了!
殺!」
周護法暴起,頓時漫天風雲色變,雲海涌動。
一個巨大的道圖在翻滾的雲海里浮現。
轟隆隆!
天穹之上,從那雲海道圖內,突然有一座座仙山浮現,往下鎮壓,覆蓋六合。
浮世三千的殺手身體瞬間幻化出許多的幻影。
一部分沖天而起,對抗鎮壓下來秘術演化的仙山異象,一部分瘋狂沖向周護法,發起猛烈攻擊。
這一輪對攻下來,仙山崩開,幻影崩滅,有鮮血飛濺。
周護法與三個殺手紛紛暴退,每個人的身上都鮮血淋漓。
血液將各自的衣衫染透,順著衣角往下滴落。
他們全都變成了血人。
「你們還有刺殺之力否?」
周護法雖然臉色蒼白,但氣勢很足。
三個殺手看著滿身的裂痕,蒼白的臉上陰沉無比。
「哈哈哈!你們這些浮世三千的殺手,也就是躲在暗中刺殺的時候比較強,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一旦正面對抗,其實你們也就那樣!
今日,你們若繼續,不管本護法受多重的傷,殺你們足矣!」
「大言不慚!
今日,我們暫且放過你,他日定要取你項上人頭!
上了我們浮世三千死亡名單者,誰也逃不掉必死的結局。
當年如是,現在更是如此!」
三個殺手說完同時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隨即就要隱藏身形準備離開。
周護法並沒有追,看著他們離去。
他很清楚,對方這麼做只是做樣子,是想誘導其他頂級道統的人出來。
而他也正是有此目的。
嗡——
就在三個殺手準備隱身的剎那,四周虛空一片嗡鳴。
玄色仙光綻放,照亮山河與天空。
那是幾張秘術道圖,仿佛憑空出現,將這片區域封住。
剛要進入虛空的三個殺手被逼了出來,猛地看向某個方向。
「既然來了,就不要急著走!」
一個自信的聲音在這片天空響起。
就看到一群身影出現,正是玄元仙宗的人。
「唔,浮世三千,時隔萬古,沒想到你們還會捲土重來。
剛才,你們刺殺縉雲仙宗道友的畫面很精彩。
不過,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
縉雲仙宗的道友還是棋高一著,最終是你們退走了。
不過,縉雲仙宗的道友放過你們,並不代表我們玄元仙宗會放過你們。」
「玄元仙宗,你們想與我們浮世三千對立嗎?
可有想過會是什麼後果?」
一個殺手冷冷看向玄元仙宗的護法,冷聲道:「你們此來的目的不過是想搶元初和蘇清淺而已。
這是你們的首要目的!
那元初和蘇清淺此時就在仙舟內,縉雲仙宗的護法身受重傷,正是你們達成目的的好時機。
你們不將力氣用在此事上面,確定要來針對我們?」
「嗯,本護法認為你說得對。」
玄元仙宗的某個護法點了點頭,一副認同的樣子。
他看向周護法,道:「周道友,我們兩個道統向來和諧共處。
今日,你被浮世三千殺手襲擊,生死關頭,我們突然趕來,救你們於危難之中。
如此恩情,你們當回報啊。
我看就將元初和蘇清淺交給我們。
不知道你以為如何?
我們還是不要傷了和氣,本護法可不想與周道友有什麼肢體衝突,畢竟你現在可是重傷在身。」
「你們想趁火打劫?」
周護法怒視他們,心情卻不由暗笑。
玄元仙宗的人每字每句都隱藏威脅之意,一副勢在必得的姿態。
他們以為自己是黃雀,今日能坐收漁利,殊不知自己其實是被捕的蟬。
「周道友,此言差矣。
你怎麼能把話說得如此難聽。
有道是受人點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我們今日解救你們於危難之中,你們難道不應該回報嗎?」
「呵,你們何時對我們有恩過?
浮世三千的殺手已經準備退走,我們的危險已經解除。
現在是你們玄元仙宗的人要來打劫。
我們縉雲仙宗從來不懼任何人。
既然是來打劫的,你們儘管來便是。
不過,你們的目標是我們,那就不要困住浮世三千的殺手了,讓他們走吧。
畢竟有浮世三千的殺手在此,我們都不能安心。」
「走?誰都不能走!」
玄元仙宗的護法笑著說道:「周道友,還是那句話。
你現在便將元初和蘇清淺交給我們,我們可以不用傷了和氣。
屆時,不管是你們還是浮世三千的人,我們都不會為難,盡可離開。
如果,你們非要對抗,那結果可就不同了。」
玄元仙宗的護法說著看向浮世三千的三個殺手,「我們本來對你們沒有什麼想法,但你們的命運還得看周道友怎麼做。
他若交出元初和蘇清淺,你們自可離去。
如果他不肯交出元初和蘇清淺,我們只好動手。
最終的結果,可能就會變成縉雲仙宗的道友遭浮世三千殺手刺殺,我們趕到時已經晚了,只來及擊殺浮世三千的殺手,奪回元初和蘇清淺。」
玄元仙宗的護法滿臉笑容。
他這是在給浮世三千的殺手施壓。
意思是,你們想要活命,就幫著我們玄元仙宗對付縉雲仙宗,不然的話,你們都得死!
「姓周的,他們的態度已經如此明確,你還是識時務好,將元初和蘇清淺喊出來,交給玄元仙宗,如此我們都可以活。
否則的話,我們只怕是只能站在玄元仙宗這邊了!」
浮世三千的殺手這般說道。
他們接到頭領的授意,儘量逼迫姓周的出手,讓他與玄元仙宗的護法激戰。
「好,你們可以來試試。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本護法沒有其他想法,就只會盯著你們浮世三千的人,就算是不要這條命,今日也要拉你們墊背!
至於玄元仙宗的人,雖然可恨,但最終元初和蘇清淺落到他們手裡,怎麼也比落到你們浮世三千手裡強。
我們縉雲仙宗屆時還能去玄元仙宗討個說法,興許還能將人要回來。
若是落入了你們手裡,那將再無希望!」
「你是不是有病?」
浮世三千的雙手怒道:「既然結局一樣,你為何不直接將元初和蘇清淺交給玄元仙宗,非要拼上自己的性命?」
殺手故意滿臉怒火地說道。
「不一樣,至少本護法能拉你們墊背,黃泉路上不寂寞!」
周護法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
船艙里,君無邪微笑著搖了搖頭,墨清漓也很無語。
他們彼此對視,這三波人都有八百個心眼子。
在這裡繞來繞去。
浮世三千的殺手想玄元仙宗的護法與周護法打起來,去逼迫周護法使用底牌。
周護法想留著底牌,所以在這裡拖延時間,想讓浮世三千的殺手頭子等不及了主動出手刺殺玄元仙宗的人。
而玄元仙宗則想兵不血刃,得到自己和清漓,才會用浮世三千殺手的性命為要挾,逼他們站隊,一起給周護法施壓。
三方各懷心思,都是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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