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坐在亭閣內,看似在喝茶,實則他施展了小虛空術與元始化身。
兩種秘術同時施展,使得真身被元始化身替代,但是他人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墨清漓是知道的。
她跟他時間這麼長,對他實在太過熟悉。
縱使元始化身不管是樣貌還是氣質都與他一樣,可她依然能從微小的細節上看出來。
當然,君無邪並未刻意去隱藏那些小細節,畢竟在墨清漓面前沒有必要。
他的真身則潛入了齊府某個大院。
這個大院附近有秘術封著,四周很遠看不到人影。
尚未靠近,便能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陰冷。
此地便是齊家老祖的住所。
齊家老祖出事之後,便無人敢靠近這裡了。
白日,只有幾個主事者敢來,卻也是為了將其束縛。
白天,齊家老祖會陷入昏迷,到了夜晚會醒來,做出各種瘮人的行為。
這些時日,齊家上下都已經被嚇壞了。
他們無比擔心老祖失控。
老祖畢竟是不朽之境的強者,一旦失控對府中之人發起攻擊,那將會帶來可怕的災難,無人能擋。
君無邪來到齊家老祖的房裡時,這裡的陰煞之氣濃烈到了驚人的程度。
這還只是白天而已,到了晚上只會更盛。
齊家老祖躺在床上,整個身體都被法器繩索束縛著。
其臉色呈現暗青色,面部看起來有些扭曲,人也比較枯瘦。
他站在床前觀察了一番。
齊家老祖體內有特殊的陰煞之力,只是很難被發現。
這種力量在其體內流淌,正在從他身體裡面強行匯聚血脈本源。
這種血脈本源,顯然並非屬於其自身的本源,因為呈現不完美融合狀態。
根據了解到的信息來看。
齊家老祖體內的本源應該就是當年從棺中女子體內強行剝離出來的。
其將之據為己有,來改善自己的天賦與血脈。
雖然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所以並不能徹底相融。
「你的意識是清醒的,但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這種感覺很痛苦,也很絕望吧。」
君無邪的神念進入其識海內,與其被壓制的元神進行交流。
他的神念極強,可以輕易穿透陰煞怨力交織的隔離屏障。
「你是誰,你可以與老夫交談,你的神念可以進到這裡來!」
齊家老祖的神念給予了回應,很是激動,「如此說來,你的修為肯定極高,還請高人救我!
我齊家必會重謝!
只要高人救我,不管您需要什麼,我們齊家能拿得出來的,絕不會推辭!」
「我為什麼要救你?
世間之事皆有因果。
你當年種下因,如今承受果,天經地義。」
「您您說什麼?
您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您是我齊府從縉雲仙宗請來的仙師?
既然您是為解決我齊府困境而來,您為何要說因果報應這樣的話?
仙師,您不能這樣!」
齊家老祖急了,好不容易等來了希望,卻依然要如現在這般做個活死人嗎?
「我其實想把當年參與那件事情的人都屠個乾淨。
可惜,為了避免生出其他事端來,我只能放棄這個想法。
但是你,必不可活。」
「不!你不能這樣做,你是縉雲仙宗接了任務來解決事情的仙師,你怎麼可以有私心!
你的職責是解決我齊府的問題,而不是執行你所謂的正義!」
「我們先不談正義與否,這個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你們做的事情我很不喜歡,所以你得死。
修煉界,弱肉強食,這是你們一直奉行的法則,你不會不明白。」
「你怎麼可以這樣!
當年,我們不過是解決了兩個本來就該死去的人而已!
就算我們不那麼做,他們也未必可以復生!
風水寶地,憑什麼只能他們占有!
我齊家發現了,為什麼我們不可以享有?
你這樣做,如果被縉雲仙宗的高層知道了,你必然會受到懲罰!」
君無邪聽到這話,眼神變得更冷了。
他的手掌放在了齊家老祖身上。
頓時之間,齊家老祖體內的血脈本源,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一個地方凝聚。
這種血脈本源被強行剝離的痛苦,令他無法忍受。
可是他的現在的狀態,既無法掙扎也無法叫出聲來。
只有他的元神在被封住的識海內悽厲慘叫。
「除了原本屬於他們的血脈本源,你的這身生命精華倒是還有些用處。」
君無邪話音落下,齊家老祖就感覺到自己生命之精也從四肢百骸,向著心臟匯聚,他的身體都迅速乾癟了下來。
「啊!!你殺了我,這個任務根本完成不了!
你們的任務令牌不會認可的!
你的行為一定會被曝光,你這是違反縉雲仙宗的宗規,你不會有好下場!」
齊家老祖的元神在封閉的識海內瘋狂咆哮。
「你放心,暫時死不了,我會給你留口氣。」
君無邪並沒有完全剝離他的生命之精,最終給他留了一縷生命之火。
畢竟,任務還得完成。
正如齊家老祖所說,需要其醒來,令牌感知到了,這個任務才算是默認完成了。
他從齊家老祖的體內取出一團血脈本源,還有一團生命之精。
隨後,他隨手抹去了齊家老祖體內的陰煞怨力,又施展手段,讓齊家老祖依然保持無法醒來的狀態。
此時的齊家老祖,身體枯瘦如柴,眼眶與臉頰深陷,整個面部瘦到只剩皮包骨頭,活脫脫像個骷髏。
做完這些,君無邪離開了屋子,回到亭閣內,毫無痕跡地用真身替換掉了元始化身。
「君神,我們此次完成了這些任務之後,可能瞞不了多久就會暴露。」
墨清漓想到了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想要一點不暴露實力,長時間以普通弟子的身份在縉雲仙宗修煉下去,這本身就是不現實,也不符合實際情況。
自從我們遇到周護法,跟著他來縉雲仙宗那一刻開始,有些事情就已經註定了。
我們必然會被捲入他們宗門內部鬥爭的漩渦。
而且,適當展露實力,雖然會有不少麻煩,但也會得到好處。
只要不表現得太過耀眼,短時間內不會引起宗門有身份地位之人的過多關注。
畢竟我們現在的境界不過只是傳奇境。
這個境界,存在感很低。」
「倒也是,一個頂級道統,傳奇乃至永生之境,存在感都很低。
我只是想到,按照這般下去,屆時我們的麻煩也會隨之增多。
在宗門內,如果不站隊,想要保持中立,只怕是被針對。
畢竟,我們被莊執事關注的事情若在宗門傳開,會被華飛羽下面的人默認成對立陣營。」
「清漓,你想得很細,只是你可能忽略了一點。
我們隱藏身份,不止是暫時避開你們九天太清宗,還有界外強者。
所以,只要我是君無邪與你是墨清漓的這層身份不暴露,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
混元大世界,頂級道統之間關係微妙,只是一種表面的平衡與和諧。
這種平衡,我不希望被輕易打破,尤其是縉雲仙宗。
在這混元大世界,縉雲仙宗憑藉戮仙大陣,不懼其他任何頂級道統。
一旦有界外勢力參與進來,這個平衡可能就會出現問題。
我們借用縉雲仙宗弟子的身份獲取到相對穩定的修煉環境。
那麼,只要不暴露我們的真實身份,就不會失去這種相對的穩定。
其他的,都不重要,頂多是表現得驚艷了點,被縉雲仙宗高層關注,被華飛羽下面的人關注,然後被針對而已。
就算華飛羽親自來針對,我也自有應對之法。
以他首席真傳大弟子的身份,我們未曾到不朽之境前,應該不會過於關注。
不過,那個華飛羽,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宗門之人皆知,華飛羽行事霸道專橫,會讓人誤以為他胸無城府。
事實上,他絕不是胸無城府之人。
否則,華飛羽也不會讓周護法與其背後的掌教那麼頭疼。
這個華飛羽,我倒是有點好奇。」
「能讓縉雲掌教頭疼的人,肯定不簡單。
在我當年的時代,頂級道統最傑出的首席大弟子,天賦大致如我這般,或是略遜。
這個時代本就特殊,萬古演變至今的璀璨大世,人才輩出。
估計華飛羽的天資,比當年的我要強上不少。
這類人,通常都有大氣運,縱使不如天命之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不知道那華飛羽如今在什麼境界。
畢竟身有大氣運之人,必然得了不少大機緣,加上天資驚艷,其修煉速度不能以常理度之。」
「暫時還無法見到華飛羽,等見到華飛羽的時候,應該可以了解些信息。」
君無邪說著,看了看亭閣外面的天色。
已經是日落黃昏,臨近入夜時分了。
殘陽的餘暉灑落齊府,將齊府染得一片金紅。
本來是很美麗的景色,但是卻偏偏有種森冷感。
隨著與黑夜越來越近,齊府的陰森感也越來越強。
這時,齊家的主事者們來了。
不止齊家兩個家主,還有齊家的幾個長老。
「我等領家族長老見過仙師。」
齊家人上前行禮,態度畢恭畢敬,「仙師,我們已經將府中的人員暫時遣散至小鎮各處。
您說,她什麼時候會來?」
說到她的時候,齊家的兩個家主,不由自主打了冷顫。
顯然,今日的礦洞之行,在他們本就惶恐不安的心裡留下了不少陰影。
「不急,你們且耐心等待,無需恐懼,我自會解決。
不管早晚,今夜她必然會來。」
「仙師,老祖那裡您要去看一眼嗎?」
齊家的主事者們還是不死心,希望能救老祖的性命。
「不用去看了,我之所以說救不了你們老祖,是因為你們的老祖早已斷絕生機。」
「什麼?」
齊家主事者們聞言,當即就要去查看老祖的情況。
只是剛邁出去幾步,突然又猶豫不決了。
這個時間點,進入老祖的院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們不用去看,看了也沒用。
等解決了邪靈怨煞,你們的老祖會有短暫的迴光返照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可能會醒來一段很短的時間。
但那之後,他就會死,沒有人能救得他。
這些時日,他體內的生命之力早已被怨煞之力磨滅殆盡。」
齊家主事者們聽了,臉色蒼白,身體搖晃。
老祖竟然早已生機斷絕了?
雖然仙師早已說過救不了老祖。
但是此時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令他們內心難以接受!
家族唯一的不朽之境啊!
坐鎮家族的最強底蘊沒了,以後齊家必然會面臨許多的挑戰,日子再也不會那麼好過了。
「不要多想了,事已至此,無力回天。
此時,那院子裡陰煞怨力極重。
你們若是靠近,必然會被侵蝕,導致嚴重後果。
待我解決了怨煞邪靈,怨力散去,你們老祖迴光返照時你們再去看一眼吧。」
「好,就依仙師所言。」
齊家的主事者們本來就心有恐懼,聽到這麼一說,更是不敢靠近,徹底放棄了要在此時去看老祖的打算。
天色越漸暗淡。
太陽的餘暉也徹底消失了。
月亮已經清晰可見。
入夜時分到來了。
齊家的主事者們都感到了一陣陰冷襲來,肌膚泛起雞皮疙瘩,心跟著跳了一下。
「無需緊張,有我在此,可保你們無恙。」
君無邪和墨清漓從亭閣內走出,「你們到裡面去,不要出來。」
「哦。」
齊家的主事者們紛紛進入亭閣。
君無邪隨手一划,一片光芒浮現,聚成光幕,將亭閣籠罩。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夜越來越深了。
齊府的陰氣也越來越重,氣氛變得更加的詭異了起來。
齊家主事者們在亭閣內,緊張的手心冒汗,雙目緊緊關注著亭閣之外。
臨近凌晨時分,天地間突然起了風。
風吹過,齊府內的樹木輕輕搖曳。
隨即,風突然變大,使得樹木如同要被吹折了似的,漫天落葉紛飛。
就在這時,齊府內突然響起了歌聲。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唱著童謠,聲音很溫柔,卻令齊府主事者們感到不寒而慄。
聲聲童謠中時而夾雜著孩童的歡笑。
這聲音由遠及近。
不多時,狂風吹來烏雲,遮蔽月亮的光芒,使得整個齊府變得暗了許多。
齊府主事者們就看到,有團陰煞之氣自遠處而來,進入了府邸。
這時,童謠與小孩的歡笑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悲傷的哭泣,女子的哭泣,小孩的哭泣。
聲音皆從那陰煞之氣內傳出。
那陰煞之氣,如龍捲風,一路而過,來到了這個花園內。
它在君無邪前方猛烈旋轉,幾次想要襲擊他身後的亭閣,但每次都被君無邪左右橫移,擋住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幫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助紂為虐!」
高速旋轉如龍捲風般的陰煞之氣迅速停了下來。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一個女子,手裡牽著一個小孩。
女子看起來很年輕,很漂亮,有著傾城的絕色容顏,只是面色慘白,雙目血紅,帶著濃烈的恨意,身上瀰漫著暴戾與凶煞的怨氣,聲音有點尖厲。
小孩看起來大概三四歲的樣子,臉色亦慘白無比。
他們的身上幾乎感覺不到多少生命波動,但卻有一絲生命之火不滅。
「娘親,他們都是壞人嗎?」
小男孩怯怯地躲到女子身後,探出慘白的小臉蛋,害怕地看著君無邪和墨清漓,以及後面亭閣內的齊家主事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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