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宗三個霸聖境中天位的護法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眼眸森寒得仿佛能將人凍住。
他們的宗門,那可是翰州頂級勢力!
身為宗門護法,身份地位自是非同尋常,霸聖境界中天位的修為,就算在翰州都是大高手了。
不曾想,來到這青州大乾的邊城,居然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一個疑似最多只有大聖初期的青年,竟當著他們三人的面前信口雌黃,那狂妄的姿態,雲淡風輕的言行舉止,無疑不充滿了挑釁,全完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血鬃獅犬獸王,出來吧,不要躲著了!」
三個霸聖強者對著山谷深處大吼,聲音如驚雷,在山谷之中不斷迴蕩。
但是並沒有得到血鬃獅犬獸王的回應。
他們的眼裡露出驚疑之色,隨即盯著君無邪,道:「小子,你究竟是誰?突然出現在這座山谷中,仗著有血鬃獅犬獸王撐腰,你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你真是不知死活!你需知,即便是血鬃獅犬獸王,若敢囂狂,也得死!」
「血鬃獅犬獸王,既然你不現身,那我們便現在便鎮壓這個小子,看你能不能沉得住氣!」
他們自是不相信這些都是面前這個青年做的,因為這根本不可能。
哪個年輕修行者能這樣擊殺霸聖境界中天位的強者?
就算是傳說中那些步入神話領域的天驕之王恐怕都是很難做到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血鬃獅犬獸王出手了,而且多半是利用姚護法看到費巒被掛在樹上時,心神失守時出手偷襲。
話音落下,當中一位太一宗霸聖中天位的護法一步向前,踏在深坑上空,探手便向著君無邪抓來,要將他擒住。
那動作,那姿態,可謂強勢無匹!
就這樣立身在深坑上空,左手背負,右手往前伸出,掌指變大,覆蓋君無邪上空,往下抓落。
眼看那隻手掌就要落下,君無邪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他的身上有混沌金血氣瀰漫出來,形成領域結界,將婧雅護在其中。
同時,他並指往上點去,速度奇快。
噗的一聲,血液飛灑,伴隨著太一宗護法的痛哼,手掌驟然回縮。
在其手掌縮回的同一時間,君無邪的掌指攤開,往前探出,突破空間的距離限制,混沌金光盛烈如驕陽,在那護法驚悚的眼神中,當空蓋落。
轟隆!
深坑之上,虛空猛烈震顫,變形的空間扭曲著,如同波紋般擴散,深坑上空區域,甚至浮現出了好幾條虛空裂縫。
那個護法身軀巨震,任憑他如何施展秘術來抵擋與反擊,皆無法撼動那隻混沌金手掌。
他的所有秘術全都被那可怕的手掌碾壓到崩滅,可怕血氣的神力貫體,令他在剎那間感到五臟六腑全都碎裂,劇痛無比,大腦嗡嗡作響,骨頭都裂開了。
他的身體極速下墜,重重砸在了深坑底部,濺起大量的塵土。
這樣的畫面,震驚了剩下的兩個站在深坑前的太一宗護法。
他們嘴角顫動,雙目充滿驚駭地盯著深坑對面那個始終坐在玉石桌前端著茶杯飲茶的青年,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一個最多初入大聖境界的人,怎麼可能用這樣的姿態,在頃刻間重創霸聖中天位的強者!
這種事情,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們都不敢相信!
「我說過,我家門前有大坑,你們偏不信,這下又摔殘一個。」
君無邪面帶惋惜之色,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輕輕搖頭嘆息,將手裡空掉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中央。
婧雅微笑,端起茶壺為他斟上熱茶。
「小子,你休要囂狂!」
太一宗兩個護法回過神來,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了,並沒有因此被嚇到驚慌失措。
他們皆冷笑起來,道:「你以為你有這樣的實力就能在我們面前囂張了?你要搞明白,我們代表的不是個人,代表的是背後的宗門!你是什麼東西,難不成還想跟我們背後的宗門斗?那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雞蛋碰石頭,找死!」
「小子,奉勸你不要太愚蠢,留點智商給自己!現在,玄冰門、血煞盟兩宗的護法強者正在來這裡的路上。你覺得就憑你,能跟這麼多強者作對嗎?」
他們的神念已經感知到玄冰與血煞兩宗的強者正在趕來。
到時候,這個小子就算再強都得跪著!
「還有,我們三宗的第二批強者已經在來的路上,此番有霸聖大天位與極天位的長老帶隊。你若不想這座城池被屠城,便給我老老實實跪下懺悔,等候我太一宗對你進行裁決!」
他們看到君無邪不說話,越說越起勁,還以為真的令他忌憚了。
「婧姨,他們有沒有吵到你?」
君無邪看都沒有看太一宗的兩個護法,只是端著茶水看著婧雅,臉上是那令人如沐春風的溫暖笑容。
「嗯,有點。」
婧雅斜睨了深坑對面的兩人一眼,隨即便收回目光。
「我也覺得他們很聒噪。」君無邪對她點了點頭,緩緩放下左手的茶杯,也沒有轉身,那隻騰出來的左手驟然伸出,吭的一聲龍吟,震徹山谷。
混沌金血氣凝聚的五指堅逾聖金,瞬息便覆蓋了太一宗兩位護法的上空。
「你敢!」
他們怒吼聲聲,聯手反擊,各種秘術盡出,但是所有的秘術,在那掌指下都被輕易磨滅,根本無法撼動。
這時,五指驟然收攏,瞬間傳出一聲龍吟,如同擒龍之手,將太一宗兩位護法強者牢牢拘在手裡。
啊!!
太一宗兩位護法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在混沌金光繚繞的掌指內,他們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內臟不斷崩碎的劇痛,能聽到自己的骨骼與關節碎裂的聲音,卻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等待死亡的來臨。
痛苦、恐懼、絕望、不甘,是他們此時最真實的內心感受。
隨即,那隻手掌鬆開,如遮天之幕般壓落,將他們震入深坑底部,渾身筋脈寸斷,內臟與骨骼盡碎,真氣紊亂,難以凝聚,便是稍微動彈下,便痛不欲生,喉嚨更像是被卡住了似的,難以發出聲音。
「現在安靜了,擾了我婧姨,罪不可恕。」
君無邪飲著清香怡人的茶水,冷冷開口。
婧雅抿嘴淺笑,用美麗的眸子看著他,略帶些許平日很難看到的嬌俏之色,道:「你呀,越來越會哄婧姨開心了,都不像在下界時的那個君神了。」
「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時間越長,相處的模式也會逐漸發生改變的。我還是下界那個君神,只是婧姨以前沒有看到我這樣的一面罷了。對了,婧姨你的道果要如何才能覺醒,有沒有捷徑之法?」
「此事你幫不到婧姨的,道果只能靠婧姨自己覺醒,所以就不要操心了。」
婧雅說著從對面站起,來到他身旁,挨著他坐下來,挽著他的手臂,親昵地說道:「等婧姨治癒隱疾,恢復境界,你便不要再操心婧姨。你該多為你的自己的未來謀劃,心思應該用在你自己的成長上面。婧姨不想總是拖累你,你知道麼?」
「怎麼又說拖累這樣的話?」君無邪皺眉,抓著她的手,嚴肅地說道:「很早之前就說了,不許再有這樣的心思,沒想到婧姨還有這樣的想法!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我,這些年你何至於這樣?以你的天資與悟性,又身在拉開序幕的大世,這幾年時間,你恐怕突破不少境界了。如果要說拖累,是我拖累」
「婧姨不許你責怪自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瀰漫著幽香的蔥白縴手掩住了他的嘴唇。
婧雅凝視著他,美麗的眼眸中瀰漫著水汽,「答應婧姨,以後都不要再這樣想了,婧姨不要你因此而自責。」
「那婧姨也答應我,以後不許再有拖累了我的想法了。」
君無邪將她掩著自己嘴的縴手挪開,非常認真與嚴肅地說道。
「好,婧姨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這次是真的,任何事情。」
她這般說道,擔心君無邪不信,以為她以前說過好幾次這樣的話了,可有時候還是會說出些讓他不高興的話來。
君無邪會心一笑。
他知道婧姨的心結應該是徹底打開了。
要說來婧姨這樣的奇女子,曾經為上界天道,看慣蒼茫沉浮,文明興衰,俯視時空漫漫長河。
世間之事有什麼是她看不透徹的?當不應該會因某事而糾結。
但是婧姨如今身在紅塵之中,便很難以為天道時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那時的她是旁觀者的身份,上蒼的視角,現在的她是當事者的身份。
尤其是在有關他的事情上,她特別的容易糾結,特別容易自責。
「費巒!」
一聲驚雷般的聲音自谷口上空傳來,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那是太一宗在邊城的最後一個護法強者。
他來到這座山谷,與之同行的還有玄冰門與血煞盟的強者各兩人,共五人。
或許是仗著自己人多,便不再忌憚血鬃獅犬獸王,所以他們並未步行入谷,而是直接御空進入。
由於身在高空,剛入谷,便看到了被掛在山谷中央那棵大樹上,血肉模糊,連親媽都認不出的費巒,頓時目眥欲裂!
居然敢如此!
在這青州,有人敢這樣虐殺他們太一宗上長老的嫡孫!
這樣的畫面不僅令太一宗的那個護法驚怒無比,就是玄冰門與血煞盟的護法都瞳孔收縮,眼露驚色。
之前那麼長時間,這座山谷裡面的人都很老實,實力強如血鬃獅犬獸王亦是在克制與隱忍,從未有過激行為。
沒有想到,今日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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