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大聖 第兩百零九章 盤蛇山中論機緣

    「說起來，龍君陛下似乎還缺少一柄趁手的神兵。」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景峰道人便是出聲道。

    這一塊奇異神金，不論給誰都不適合，那這樣一來，便也只能是作為戰利品，上呈給東海龍君了，正好，東海龍君手中的神兵，在一次與其餘龍君的爭鬥當中，有了損壞。

    「龍君元誕將至，不如便在那時，由我等共同，將這奇異神金，敬獻給龍君陛下如何？」景峰道人的目光，在諸位不朽金仙的臉上一一掃過。

    「善！」聞言，這些不朽金仙們，心中即使有一陣莫名的失望，但也是覺得理所應當——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都不拿這奇異神金，而是將之敬獻給東海龍君，相對而言，這是最好最合適的選擇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天下生靈，概莫若是。

    便是這些不朽金仙們，也都一樣——最多，比起尋常生靈，這些不朽金仙們，心中還多出了一條衡量得失的標準，制衡著他們在這標準之內行事罷了。

    不該要的東西，沒有人會去貪求，但該是他們的，卻是任何人都休想隨意剝奪！

    元誕，是不朽金仙們所特有的一個典禮——慶賀的不是誕辰，而是證得不朽的時間。

    龍宮當中的諸位不朽金仙，沒過萬載，便會舉行一次元誕大會——算起來，再過半載光景，便是東海龍君第十次元誕的時候。

    「既然如此，吾便先將這神金收起了！」目光再次在諸位不朽金仙的身上掃過之後，景峰道人才是上前幾步，伸出手來。

    這奇異的神金已入手，景峰道人便是覺得整個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稍稍之後，才是恢復了過來。

    這奇異神金的重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不過一尺見方的神金，其重量，竟是不下千萬鈞。

    「嗯！」下一個瞬間，景峰道人便是覺得手上一松，掌中的神金，那沉重無比的重量，連同流轉不定的光華，都是收斂起來。

    景峰道人之前所感應到的千萬鈞的重量，便如同是幻覺一般。

    等到景峰道人將掌中的神金，收到了袖中之後，這一方海域之中的光華，也是徹底的消去——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之下，一個模糊的影子，也是在這海域當中，一閃即逝。

    驚鴻一瞥之間，似乎是可以看到，這影子雙手雙足，一身長矛，腰背佝僂——隱隱之間，便仿佛是一頭猿猴的模樣。

    這可惜，這猿猴的身影，只是一閃而過，諸位不朽金仙的心神，又是全部被那奇異神金所吸引，絲毫不曾注意到這一閃即逝的猿影。

    ……

    而在另一邊的龍淵之中，在那蠻獸隕落之時，一道血色的精氣，也是在龍淵當中躁動起來，但只是剎那，一道熾烈如火的血光一閃而過，那躁動起來的精氣，便是再度被鎮壓起來。

    「蠻獸！」低不可聞的聲音，也便是隨之在這龍淵之中迴蕩不休。

    ……

    「嗯？」在景峰道人拿起那奇異神金的時候，遙遠的盤蛇山中，與西王素月相對而坐的佘鈺，也是不由得心頭一跳，目光也稍稍一凝，其雙眼之中，也是有了一絲微微的波瀾。

    「含光陛下，可是有所什麼不妥？」坐在佘鈺對面的西王素月，輕聲笑道。

    「西王道友可知，那裡是什麼地方？」

    「那裡？」西王素月一愣，而後便是順著佘鈺的目光一看，「含光陛下所說的，莫不是龍淵？龍淵，乃是燭龍親自開闢出來，鎮壓龍宮罪人的地方。」

    「龍淵？」佘鈺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了一下，才是沉吟起來。

    「不錯，正是龍淵。含光道友所看的方位，距離那龍淵，也不過是百萬餘里。」

    「對了，方才西王陛下曾言，欲要借本王先天靈寶一用？」將心中那奇異的感覺壓下來之後，佘鈺便是重新對著西王素月道。

    「不說，雖然冒昧，但本王確實是想要借含光陛下靈寶一用。」西王素月重複了一遍之後，這天樞峰中的兩人，便是剎那之間，一片寂然——只有無休無止的山風，在這山巔穿過，捲動無窮雲海，在化作各種模樣的同時，也是發出尖銳的聲音。

    佘鈺不是沒有懷疑過西王素月潛入盤蛇山的目的，但在與西王素月交談過後，佘鈺便是打消了心中的懷疑——尤其是在交手切磋之後。

    西王素月的神通也好，劍術也罷，都是充斥著一種往來無束的堂皇之氣，光明正大，直來直去——法如其人，由此可知，西王素月本身，也必然不是心有鬼祟之人。

    「借靈寶一用。」佘鈺再度的念了一次，然後才是問道，「西王陛下這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打算？」

    「臨時起意罷了！」西王素月展顏一笑，剎那之間，整個天樞峰，都是在這笑容之中，光華四射。

    「就像含光道友不曾知曉本王手中有先天靈寶一樣，在今日之前，本王亦同樣不知曉含光道友手中也有著先天靈寶。」仿佛是擔心佘鈺不信，不等佘鈺追問，西王素月便是解釋道，「既然不知，本王有怎麼早有打算？」

    「本王亦知，先天靈寶，非比尋常，含光陛下不願借出，也是理所應當。」解釋完了之後，西王素月便又是道，「便當本王唐突了吧。」

    意興闌珊之間，西王素月便是有了去意。

    「西王陛下也說過，先天靈寶，非比尋常。」見西王素月心聲去意，佘鈺心中，也是微微一動。「又豈能輕易借出！」

    「當然，若是西王陛下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本王的話，暫時將這靈寶，借予道友，也未嘗不可能！」

    便是在西王素月準備要起身的時候，佘鈺也是笑著，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

    「罷了，想來此事是西王陛下的秘密，本王也不便多問。」

    「這樣吧，方才本王心有所感，那龍淵周遭，有本王一樁機緣。」思慮片刻之後，佘鈺便是道，「若是西王道友能為本王將那機緣取來，這先天靈寶，本王便是借給西王陛下！」

    「機緣？」西王素月也是一愣，隨後便是站起身來，略有薄怒。「含光道友若是不願相借，便請直言！」

    「本王也非小肚雞腸之人，又何必虛言搪塞！」

    「機緣二字，虛無縹緲，便是道友親至，都不一定是能尋得到，更何況是本王代道友而去！」

    「西王陛下還請少安毋躁。」佘鈺提起面前的玉壺，再是給西王素月倒上一杯之後，才是繼續道，「本王既然是請西王陛下代勞，自然便是有把握！」

    「方才，本王感應到那個方位所在，有了兵戈殺伐之事，而本王的機緣，想必便在那兵戈殺伐之中。」

    「西王陛下只需持本王信物，沿此方向而去，到那兵戈殺伐之地，必有所得！」

    若是有其餘人在此，便必然是可以發現，佘鈺所指的地方，便是景峰道人等不朽金仙，合力誅殺那蠻獸的地方。

    畢竟是在上古之時，最負盛名的兵道戰神，在元狩道人竭力激發兵卒戰意殺氣的同時，在遙遠的盤蛇山中，佘鈺便是有所感應！

    「只要西王陛下就此走一遭，無論成與不成，本王都將這靈寶，借予西王陛下！」

    「當真？」

    「自然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