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虎緩緩閉上雙眼,哼道:「說吧,什麼事!」
「行雲因風而變,流水遇阻則繞!」驢頭狼望著紫虎,口中緩緩說出一句話來。
紫虎龐大的身子一震,陡然站起,呼吸也頓時緊促起來:「這是…鵬王大人逍遙之道的逍遙意念,你怎麼得到的?」
驢頭狼嘿嘿笑道:「鵬王大人交代的那小娃子闖陣了,這話是我無意間在他口中聽到的。」
紫虎一愣:「他闖陣了?現在到哪了?」
驢頭狼狼頭一擺:「那,上來了!」
紫虎眼中露出猶豫神色,道:「那我先去……跟他玩玩?」
驢頭狼忙攔住他,笑道:「虎老哥,您覺得有必要嗎?」
紫虎嘿嘿笑道:「對啊,沒必要啊,這句話重要,這句話重要,難不成還指望他破了這封妖大陣?」
驢頭狼哈哈大笑:「對,沒必要,咱們快點研究這句話吧,鵬王大人的意志咱們若能夠悟出其中一二,雖然真身走不出去,但……嘿嘿!」
一狼一虎完全忽略了樊劍鋒,一個閃身便已消失不見。
樊劍鋒提心弔膽的走上山頂,等待他的,只是淡淡的月亮清輝以及一絲絲微不可查的腥風。
「呀,沒有大妖?」
樊劍鋒掃了眼四周,大喜之下放開腳步狂奔下山,直到奔到山腳下,除了遇見了一些小妖獸之外,連大妖的一根毛都沒遇到。
抬頭看向眼前連綿不絕的群山,目光遙指那白雪皚皚的最高峰,樊劍鋒再無所慮,祭出萬壑松風扇踏入群山,昂然而去。
十天之後,在那最高峰的山腳下,渾身浴血的樊劍鋒從一處石林中踉踉蹌蹌鑽了出來。
他模樣雖然狼狽,但眼中精光閃爍不定,整個人的氣息卻變得異常凌厲,仿佛殺神降世。
這三日來,樊劍鋒幾乎沒有一刻停頓的在戰鬥。
所遇妖獸,低至赤級一層,高至橙級九層,樊劍鋒一路浴血奮戰,九死一生,但卻愣是在這群山之中走了出來,此刻的他全身密密麻麻的傷痕,尤其是腹部一條長達半尺長的傷口,依舊有鮮血滲出。
石林之外,妖獸蹤跡全無,唯有冰雪。
樊劍鋒查探了一番四周的情況,眼見再無妖獸觸摸,這才癱軟在雪地之中,顫抖著沾滿鮮血的雙手,拍開儲物袋,摸出一隻竹筒,向口中滴了兩滴沸騰之血。靜坐半晌,又摸出一大堆光彩照人的妖獸內丹,一咬牙,直接服下三顆,閉上眼陷入長時間的修煉。
這一番靜坐,又是整整三天。
第三天早晨,萬籟俱寂的冰雪之地,忽然傳來一陣陣低沉的海潮咆哮之聲,仔細一聽,這聲音竟然是從樊劍鋒體內傳出。
而此時此刻,樊劍鋒丹田之中,橙色的靈力瘋狂海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隨著漩渦高速旋轉,靈力開始變得粘稠起來,某一刻,在一聲輕微的『叮』之後,靈力漩渦瞬間停頓,緊接著在密集的咔嚓聲中凝結。
「畢竟不是在黑潭中,靈氣太少。」
樊劍鋒暗嘆一聲,毫不猶豫拿出一隻竹筒,手掌輕拍竹筒,五滴沸騰之血飛出竹筒,竄入他口中,浩瀚的能量瞬間席捲全身而後百川灌海般匯入凝固的丹田之中。
隨著沸騰之血中的能量加入,原本凍結的靈力再次瓦解,『轟』的一聲聚攏,眨眼間便已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球體。
球體在沸騰之血的能量中緩緩旋轉,隨著旋轉,其表面漸漸變得平滑,體積也在漸漸變小。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最終化為一顆明珠大小的橙色珠子,光滑晶瑩,表面平滑如鏡,沒有任何凹凸,沒有任何裂痕,正是一枚完美基珠。
隨之『叮』的一聲與那顆赤色完美基珠貼在了一起,兩顆基珠交輝相印,一紅一橙,緊緊靠在一起,其內浩瀚的靈力隱約間彼此交流,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更無一絲靈力從中外泄。
「呼…」
樊劍鋒長舒了口氣,橙級的第一顆完美基珠沒有任何異常凝聚而成,隨著這枚完美子基珠的凝聚成功,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暴增,仿佛一頭含蓄待發的上古凶獸,但也只是一息時間,隨之內斂,整個人又恢復了風輕雲淡,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狂野只是幻覺。
睜開眼來,樊劍鋒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再看他身體之上,原本觸目驚心的傷口早已癒合,一塊塊結痂撲簌簌跌落,露出白裡透紅的血肉。
站起身來,樊劍鋒輕輕抖動身子,心念略動,靈力橫掃而出,全身上下,無論結痂還是污垢像是一層蟬蛻般跌落在地。
這一刻的樊劍鋒,又恢復了那北冥荒藥材世家樊家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形象,完全沒有了經過半月廝殺的狼狽。
自信,飄逸,彷如行雲流水。
「靈力雖然沒有增加,但凝結成完美基珠之後,靈力的凝練程度卻遠非之前可比,如果現在遇到那隻頭狼,我不用依靠身法,正面也可擊敗它!」
樊劍鋒自信一笑,隨即抬頭望向眼前白茫茫的高山,眼中露出堅定不移的神色。
「封妖陣,我倒要看看,封印了這麼多大妖,究竟有何強大之處!」
餵了竹筒中小老鼠一滴沸騰之血,樊劍鋒微微一笑,抬腳走上高山。
山上並無妖獸,可樊劍鋒越往上走,無形中的壓力越來越大,這種無形的壓力就像是某種排斥力,樊劍鋒感覺自己不像是在上山,而是在深海中強行下潛。
到後來他不得不使用靈力奮力而上,而且隨著不斷上山,他使用的靈力也越來越多,到了半山腰,樊劍鋒已是滿頭大汗,不得不停下腳步。
懷中忽然傳來『嘰嘰』的叫聲,樊劍鋒低頭一看,只見懷中竹筒里的小玲瓏鼠眼中露出奇怪之色,一雙小爪子攀在竹筒口上,正好奇地看著他。
樊劍鋒一怔,這小傢伙難道沒感受到壓力?
但望著小傢伙那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他不禁一樂,微微一笑,樊劍鋒向小老鼠遞上一個鼓勵的眼神,抬頭看了眼山頂,深吸一口氣,腳下再度邁出。山頂的壓力像是一面無形的牆壁,似要將上山之人活生生推下去,樊劍鋒緊咬著牙,艱難的邁出腳步,一步,兩步……每一步邁出,下一步要隔上許久才能邁出。
直到邁出十步,樊劍鋒身子一顫,悶哼一聲,像斷線的風箏倒飛而出,身在半空,樊劍鋒大吼一聲,身子頓時下墜,穩穩落在了山坡上。但這一後退,又退回了數十步之遙。
深吸一口氣,樊劍鋒眼露執著之色,再度買不上山,不過這一次,他邁出一步的同時,身子輕微扭動,竟然變得虛幻起來,只是眨眼間,便已跨出數步,腳下一跺,像鋼釘一樣釘在岩石之上。
如此兩次,眼看又到了剛才登上的地方,樊劍鋒身子一晃,準備以行雲流水身法前進,熟料剛剛施展,猛然覺得迎面而來的壓力似乎忽然變得強大了許多,身子只是微微一晃動,竟然像一頁敗絮被掀飛,狠狠砸在了山腰上的積雪之中。
樊劍鋒一躍而起,目露驚異,怎麼會這樣?
「嘰嘰」
懷中傳來小老鼠的叫聲,樊劍鋒不禁低頭看去,小傢伙同樣滿眼疑惑,似乎這山頂上的壓力對它沒有任何作用。
樊劍鋒大奇,不再施展行雲流水身法,老老實實一步步往上走去,壓力越來越強,可他低頭看時,竹筒中的小老鼠竟似毫無所覺,眼中露出奇怪的光芒,似乎在納悶樊劍鋒為何走的這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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