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後的,連續數日的時間,本來作為長安城之中最耀眼的青年,反而一下子寂寂無聲起來了。
執金吾衙門還是空蕩蕩的。
沒有一絲絲想要搭建起來的意思。
關中軍作為長安城之中有資格駐紮的兵馬,如今也依舊在曾經桂宮的宮殿殘址之中紮營安寨,幾個關中將領也是伸長的脖子,也沒有見到這個新主將的出現。
一下子大家的期待值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甚至有人覺得。
這不過就是掛了一個名字的人而已。
長安依舊是混亂。
朝堂繼續爭吵。
又過了三四天,李桓沒有什麼動靜,倒是董卓有些坐不住了,他可就是想要借著李桓這一柄刀,破開如今長安這局勢的。
長安乃是如今的朝都,朝廷依舊還有老一派的實力,不治長安,如何治朝堂,不治朝堂,又如何能增強他這個當朝太師的權柄。
從當初進入雒陽開始,他一步步的,又是太尉,又是自封相國,又是立太師,他只是希望自己保得住這一個運營的朝廷班底,又能一言九鼎
不一定想要謀反。
可生性桀驁的他,可未必願意自己頭上還有一個人壓著自己。
遷都長安是西涼立足中原的最好一步棋子。
事實上謀的很好。
西涼軍退一步,雒陽城焚一把火,天下群雄的野心頓時就膨脹起來了,也顧不上他們被西涼軍挾持的中央,退守關中的事實。
如今人人都想要爭奪更多的地盤的,為自己著想,而不是為了所謂天下著想。
這就是西涼最好的時間。
如果不能在這段時間之內,整理朝政,整理兵力,他們是沒辦法坐穩關中的,朝政好整,兵馬就有些難整了,大多數西涼將領都是桀驁不馴的,整他們,就傷他們的心,這畢竟是自己立足的關鍵,他雖然喜歡讓那些文臣讀書人認可,但是也知道,自己能依賴的,並非這些文臣,這些讀書人,而是自己的西涼軍主力。
如果西涼軍主力出了問題,自己也會立刻出問題。
所以面對長安這種問題,他也是有心無力,李桓親自搏殺了呂布麾下的兵卒,甚至不惜和呂布對了一招,這倒是讓自己看到了不少希望。
只是這個希望,好像不大。
「宗平,這李君臨還是沒什麼動靜嗎?」這一日,正在享受歌舞,招來文人雅客共聚一趟的董卓,忍不住想起來了李桓,問起了身邊的主簿田景。
田景,字宗平,田宗平。
他不是西涼人。
他就是關中人,曾經是京兆世家的一員,只是庶出,自古以來庶出的子弟就只能被嫡出給壓榨,田家的情況更加嚴重一些。
嫡系的長子是一個怎麼說呢,沒什麼能力,但是心胸狹隘,這也就算了,反正嫡出有任性的權利,但是此人卻尤是暴戾。
以虐待家族之中的庶出子弟,來滿足自己嫡系子弟的成就感。
為了家人,他認了,一直到有一天,他的同母姐姐和妹妹都因為自己讀書受到了一些家族長輩的稱讚而遭殃了,被人侮辱,毀壞名節,最後一死一瘋,他承受不住了,手握兇器,心懷殺意,殺心自然而起,當夜殺了嫡出長子的外戚家族,整整二十餘兇徒,一把火燒了一家子人,還把家族嫡子給一刀剁了。
以庶出而逆反嫡系,這是倒反天罡,不管什麼理由,都是不容於世的,國法家規都容不下他,他只能逃亡,逃亡西涼。
在他即將要餓死在西涼那荒蕪的土地之上,是董卓救了他一命。
自此之後,田景就在董卓麾下任命。
主簿,既是謀士,也是大管家,這府邸內外,各種大小事情,他都負責,巨細無遺,他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
他從不立功。
但是他能把事情做的最好,從來不讓任何人失望。
「主公,這李執金吾,好像最近很安靜,聽說是在府中讀書,把李宅安頓好了之後,還大廝的辦了一場,邀請了一些人去鬧宅子,然後就找一些讀書人請教,要專心讀書,最後還專門去高陽侯家請教了一番,借了一些的書籍」田景笑眯眯的回答:「我們這一位李執金吾還真是好讀書啊!」
他更是董卓身邊,執掌情報網的存在。
在董卓身邊的文士,李儒是負責戰略籌劃,但凡大事,必有他,但是過於高調,出入朝廷,讓人盯的很死,但凡風吹草動,都會讓人寢食難安。
劉艾是長史,太師府對外,甚至是朝廷上的謀劃,都是他在負責,誰能用,誰不能用,劉艾心中都有一本賬,也是針對各營的統領問題。
而他作為主簿,大小事情都管,包括太師府的眼睛和鼻子,看到的,聽到的,都會篩一遍,然後挑選重要的,儘快回稟董卓。
「我們西涼人,讀書有什麼用,要讀書人,本太師找不到啊,本太師惜才,珍惜的是他那舉世無雙,勇猛三軍之才」董卓皺眉,微微的冷哼一聲,有些不悅了。
他用李桓,那是看到了李桓的進取,要是李桓也好像那些西涼將一樣,進了關中就不思進取了,他又何必把他提拔起來啊。
這執金吾,長安中郎將,那都是破格提拔的,更是讓朝堂眾臣,包括西涼諸將,都眼熱的不得了的職權。
如此看來,李桓倒是有些辜負了他的期望。
「主公,其實李執金吾剛入長安,長安城都還沒有摸透,毫無動靜也說得過去,主公即使要用他做事情,也得給他時間去了解啊!」田景倒是說了一句公正的話。
「本太師給他時間,又何人給本太師時間啊!」董卓冷哼,搖搖頭,道:「給李君臨下一道令,蓋該上朝了!」
「主公要的敲打一下他?」田景眯眼。
「不應該嗎?」
「應該!」田景笑著說道:「不過已經有人急主公所急了,今日上午,李郎中令已經在大街上把策馬狂奔的李執金吾給攔住了,還邀請去下了一盤棋,至於棋局如何,尚且不知」
「哈哈哈,還是文憂知我也!」董卓大笑,最了解,最能明白自己的,永遠都是李儒,李文憂,當年那個街頭賣身葬母的寒門讀書人。
「主公,還需要他上朝嗎?」
「該上朝的還是要上朝的!」董卓想了想,說道:「他一個執金吾,天天不上朝,成何體統!」
「那屬下這就給李府傳令!」
上午。
章台大街。
每日在城裡面御馬行街,是李桓的工作,執金吾的衙門還沒有搭建起來了,磨刀不誤砍柴工,事情可以壓著,但是該做的必須要做,這長安城,他還是要有實際的了解的。
他還沒有跑出章台大街,就被一轎子給攔住了。
攔住他的,是一個中年文士。
他認識。
太師府見過。
這是李儒,李文憂。
對此人,他還是比較尊敬的,不尊敬也不行,多少也是有些恐懼了,當武力有了自保之後,他最害怕的就是讓這些亂世之中的超級聰明人給算計了。
要打仗,單打獨鬥,還是軍陣對沖,他都不恐懼,作為一個軍人,曾經是,現在是,早已經習慣的戰場上的廝殺了。
可勾心鬥角,他還是比較嫩啊。
「拜見李郎中令!」李桓跳下馬,畢恭畢敬的行禮。
「執金吾大人不用客氣,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弘農王府郎中令而已,當不得這麼大的禮啊,!」李儒微微一笑,他的笑容給李桓壓力很大,李桓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他就坐在自己面前,卻有一種讓自己感覺不到的縹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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