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一輪紅日越過了天邊的海平線,緩緩升起來了,陽光如火,驅散了天地之間一切的黑暗,照亮了整個長安城。
一日之計在於晨。
長安城的百姓開始忙碌起來了,人都是善忘的,動亂,傷痕,甚至家破人亡的痛楚,都會隨著時間而慢慢過去,活著的人,依舊是往前走的。
所以當大將軍府能鎮壓整個長安的秩序,長安城也開始恢復了繁榮,城外的耕地,甚至荒廢的土地,都開始爭先恐後的耕種起來了,城中的小販,店鋪,坊市,商隊,也開始動起來了。
乍一看,繁榮的坊市,人頭涌涌的街道,吆喝聲,大笑省仿佛這一座長安城的動亂和苦難,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的。
章台街上。
大將軍府。
這裡已經是長安,甚至是整個關中的核心了,所以一大早進進出出的官吏就很多。
大將軍府雖然沒有徹底架空朝廷,但是說一句小朝廷,不為過了。
很多事情,即使朝廷上甚至都拿不了主意,但是得到了大將軍府的批文,就能幹起來了,這是京兆府,甚至關中各郡的一些共識了,最少在這長安城,大將軍印比傳國玉璽的印鑑,還能讓人相信。
大將軍府的班子也是一擴再擴的,長史,主簿,麾下更是立十三曹,各曹主事的地位不在尚書台之下。
「前日,涼州牧張溫的奏報回來了,一份上了朝廷,一份送來了大將軍府,看來這廝還是對大將軍府有些尊重的,武毅營在涼州剿匪也有一段時間了,暫時來說,算是穩住了涼州,接下來,我們需要全力的恢復和涼州的貿易,關中和涼州之間的商道,必須要保證安全!」
蔡琰批下了一份奏本,遞出去,對著左右說道:「以大將軍府上奏朝廷,然後以朝廷的名義,下令左馮翊的郡兵保證關隴道的安全,曾經那些落草為寇的盜賊團伙,不管是黃巾軍,還是其他什麼盜賊,能收編就收編,收編不了,儘快剿滅!」
「諾!」
有人把奏本送出去了。
這時候,賈詡從學而書齋外面走進來,越過屏風,直入蔡琰的辦公區域,他拱手行禮:「見過蔡先生!」
「不知道司隸校尉有什麼事情?」蔡琰問。
如今繼續已經是司隸校尉了,在朝廷上,也算是一號人物了,但是在蔡琰心中,也就那樣,司隸校尉這樣的虛職,還真沒有太大的用處。
「益州傳來一些消息!」
賈詡遞上一個竹筒。
「絕密?」
「嗯,甲等絕密!」
賈詡沉聲的說道。
李桓訂下了一些規矩,不管是黑烏衛,還是東廠,傳回來的消息,會分檔次的,首先是不同顏色的竹筒裝著,顏色不一樣,代表不一樣的檔次,目前分為甲乙丙丁四等,甲等最高,竹筒都是紫色的,一般人看了,死罪。
「那留給主公看吧,我就不逾越了!」
蔡琰是很有規矩了,或許她也知道,很多人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她以前不懂,但是深陷其中之後,她卻明白了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
大將軍府麾下,也不是一團和氣的,只是李桓的手段相對於太師而言,更加的厲害很多,能在鎮得住一個個桀驁不馴的手下,規矩嚴明,哪怕想要鬧,也鬧不出多大事情。
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她乃李桓會麾下的第一謀士,更是能讓李桓言聽計從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踩著他來上位啊。
「我去後院找了,但是沒找到主公!」
「主公今日應該先去了岐黃學館,針灸療傷,這會,約莫回來了」
「蔡先生乃是主公心腹之臣,主公說過,可觀甲等情報!」賈詡面無表情的說道。
「呵呵!」
蔡琰嘲笑了兩聲:「文和先生不會是想要請君入甕,讓某犯錯,然後趁著這個機會來收拾我吧!」
「豈敢!」賈詡惶恐的說道。
「不必試探,文和先生,我們從來都不是敵人!」蔡琰嘆了一口氣,還是讓李桓說對了,既然瞞不住李儒,那早晚也瞞不住賈詡,賈詡這只是試探,下次恐怕就是算計了。
「那當然!」
賈詡咧嘴一笑,那烏黑的瞳孔之中閃閃發亮,也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東廠和黑烏衛,得相輔相成!」蔡琰繼續說道:「之前我疑惑,主公為什麼既然有了黑烏衛,還要建立東廠,後來我懂了,你我不過是唇亡齒寒而已!」
「主公自有主公的斟酌,屬下不敢貿貿然猜測!」
賈詡面色平靜,滴水不漏的回答。
蔡琰卻聽明白了,這廝恐怕是要蓄力來和自己斗一鬥了,當然,這肯定是壓在規矩裡面的,不管是他,還是賈詡,都不敢跳出李桓畫的圈圈。
「你們聊什麼?」這時候李桓從外面走進來,一大早去岐黃學館讓華佗和岳郎中聯手針灸,打通了體內最後閉塞的經脈,真氣內勁徹底的運轉起來,實力恢復不說,更上一層樓了。
當然,這不代表他的內傷就好了,傷筋動骨一百年,而上了內府經脈,那是最少一年,甚至你數年調養,才能慢慢康復起來的。
「主公,益州的消息!」賈詡趕緊承奏上放在桌面上的紫色竹筒。
「益州?」
李桓跪坐下來了,打開了竹筒的封泥,拿出裡面捲起來了一個小布條,布條上寫著來自益州牧府邸的消息,要知道,能打進益州牧府邸的暗樁間子,那是黑烏衛前身,黑烏營的暗子的功勞,那是絕對絕密的。
「這劉君郎還真是好算計啊!」
李桓咧嘴一笑,把布條遞給了蔡琰和賈詡兩人:「你們看看!」
「劉焉想要突襲長安?」
賈詡和蔡琰都被這消息給嚇著了,要知道,賈詡之前都沒有看到這消息,傳回來就立刻送到大將軍府來了,這上面的消息,還真讓他們有些吃驚。
「這消息,真不真啊劉君郞有實力突襲長安嗎?」賈詡直接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我相信黑烏暗子傳回來的消息!」
李桓想了想,說道:「消息應該沒錯,至於實力,某倒是認為,益州還是有能進入京兆的兵力,甚至只要有人能內外聯合起來了,就能打到長安城下了!」
能打到長安城下,已經是極限了,就長安城的規模,加上李桓的兵力,想要在李桓面前奪取長安,那就有些異想天開了。
「為什麼呢?」
蔡琰有些想不明白:「益州未安,他劉君郎能有多少實力,長途奔襲長安,先不說他能不能拿下長安,即使拿下長安,他也坐不穩關中,而且這一仗,要是打輸了,他在益州的那點威望,也就名譽掃地了!」
這風險多大啊。
要是劉焉經營了益州十年八年,有了底氣,倒是可以出兵北伐,可劉焉屁股蛋子都沒有坐穩,就氣勢洶洶的想要出兵討伐長安朝廷,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自然是有目的的!」
李桓沉默了一下,他倒是能猜測到劉焉的一些目的:「首先,他只要敢出兵,那麼肯定一點,他在關中是有接應的,不然他不敢出兵,另外,他出兵的目的,我倒是有些猜測,他劉君郎孤身南下益州,卻把家小都留下來了,從雒陽到長安,他的家小,一直都在,他出兵北上,應該是沒有占領長安的想法,但是趁亂把兒子接回去,徹底割據益州,那是肯定的。」
劉焉有四子,三個在長安,只有一個,第三個兒子劉瑁在自己身邊,據所知,這劉瑁是一個不爭氣的,不堪大用的,在益州就已經聲名狼藉了。
所以劉焉面臨益州繼承權的問題。
「而且」
李桓嘴角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這世界可沒有巧合,咱們才出兵河東,益州就想要北上長安,時機抓了這麼准,外人是做不到了,但是朝廷的人就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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