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科一驚。
不知為何,看著那張鳥嘴面具上黑洞洞的眼睛,他總覺得對方說的......居然是真的!
對方真的會殺死他們!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歷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黑羽,似乎你們是這麼稱呼我的。」王泉甩了下手,周身開始冒出淡淡的黑紅霧氣,「不過實際上我只是個路過的鳥嘴面具男罷了。」
「你是那個殺了騎士團教士的傢伙?!」
福爾科大驚失色。
這特麼怎麼會遇到本人?
真是李鬼撞上李逵!
或者說,復刻版撞上了元祖版。
「那麼......」王泉嘿嘿一笑,聲音嘶啞,「開始遊戲吧。」
............
凡爾賽宮,國王路易十八正在宴請大臣們。
看著貴族大臣們推杯置盞、鶯歌燕舞的平和樣子,下面坐著的王子路易十九越看越氣,越氣越看,看完更氣。
終於,他忍無可忍,一摔刀叉站了起來,「他媽的!國家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氣氛熱烈的宴會霎時間鴉雀無聲。
長桌上首坐著的路易十八臉上笑容隱去,冷冷道:「坐下!」
「現在是開宴會的時候嗎?」路易十九不聽。
他甚至指著其他大臣指了一圈,痛心疾首道:「陛下!跟這樣的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治理好國家?」
路易十八還沒說話,旁邊坐著的耀日騎士團團長伯德略微皺眉,但依舊一言不發。
有貴族起身駁斥道:「你要造反嗎!」
「造反?」路易十九大聲辯駁,「對我來說,天無二日!只有陛下一個太陽!」
「但是!」
什麼話就怕後面加個「但是」。
「但是皇家軍團的大家都是很單純的,都是為法蘭西盡忠而生的!怎麼能用他們來鎮壓平民?」
「平民?」法蘭西王國皇家騎士團團長,也是王國貴族的奧爾加團長嗤之以鼻,「皇家騎士團已經是我法蘭西王國最精銳的騎士團了。
「可那些傢伙連騎士團都不怕,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平民了!
「這明顯全都是暴徒!」
他轉身對國王路易十八躬身,「陛下!不能再猶豫了!對這群暴徒一定要出重拳!」
亡神教派駐紮在巴黎的耀日騎士團團長伯德冷眼旁觀。
他的選擇是待價而沽,暫時不站隊。
不過路易十九有不同意見,「怎麼能說是暴徒?陛下!人民才是國家的基石!如果沒有他們,誰來給我們交稅?誰來給我們的工廠工作?誰來種糧食?在座諸位吃的珍饈美酒又從何處得來?所以萬萬不能鎮壓!」手機端 一秒記住『→m.\B\iq\u\g\\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那殿下,您說該怎麼辦?」有人開始捧哏。
路易十九掃視四周,意氣風發,「諸位養過狗嗎?
「狗這種動物,只要給它一個球,它就能自己玩兒一整天。
「對待平民也一樣。
「適度減少工廠的工作,給他們多餘的時間來娛樂,那麼他們就會自動去追求快樂幸福,也不會再想什麼暴動了。
「而且工廠生產出來的產品只靠貴族消費是不行的,必須讓平民也開始參與消費!這樣我們國家的經濟才能超過英吉利成為歐羅巴第一的大國!」
「別開玩笑了殿下。」經濟大臣對此嗤之以鼻,「您知道為什麼當初瑞典競爭不過英吉利嗎?正是因為瑞典相比英吉利太過仁慈了!」
「可是如果孩子們都死在工廠里,那國家哪裡來的未來?」路易十九怒道,「就連生孩子的機會都沒有,二十年後讓你去工廠里工作嗎!」
「這......」
經濟大臣無言以對。
皇家騎士團長奧爾加又提出反對意見,「可是要怎麼平緩那些暴民的情緒?有那個鳥嘴面具怪人在,他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團結在了一起!甚至還有不少人模仿行動!
「他媽的!簡直當我們皇家騎士團不存在一樣!」
「對鳥嘴怪人一定要擊斃!絕對不能姑息!而且可以去抹黑他的名聲,各位閣下已經有不少人這麼做了吧。」
路易十九的目光看向坐在後面的莫拉福子爵,「莫拉福卿,你家做的好大事!」
莫拉福子爵臉色一白,訥訥不能言。
路易十九轉頭看向角落裡的拉法子爵,「拉法卿,快回家看看罷。如果回去的早,說不定還有救。」
那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看上去十分儒雅的拉法子爵臉色猛然大變,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狠狠瞪了一眼莫拉福子爵之後,他起身點點頭便轉身快步離去。
「殿下!您怎能如此!」
「有何不可!」
「殿下!您這是要自絕於貴族?難道是覺得大家手中刀兵不利?」
「我劍也未嘗不利!」
「都閉嘴!」
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八終於發火。
他一拍桌子,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他緩緩起身,掃視眾人,爾後緩緩開口:「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凡爾賽宮是暴民聚集地嗎!
「你們這些混蛋眼裡還有沒有我?是想我把你們全送去奧爾良種地嗎!」
無人敢接腔。
他目光掃過在座的各位大臣、資本家、軍方成員,才道:「法蘭西王國內閣九位大臣,朕不得不罷免七位。
「秘書處十八位正副秘書長,朕不得不罷免十四位。
「看看這二十三人罷!哪個不是兩鬢班白?哪個不是王國的棟樑?哪個不是朕的兒女親家?哪個不是世襲的貴族?他們爛了,朕心要碎了!
「祖宗把江山交到朕的手裡,卻搞成了這個樣子,朕是痛心疾首,朕有罪於國家,愧對祖宗,愧對天地,朕恨不得自己罷免了自己!還有你們,雖然個個冠冕堂皇站在凡爾賽宮,你們,就那麼乾淨嗎?朕知道,你們當中有些人,比這二十三個人更腐敗!
「朕勸你們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腸子翻出來,曬一曬,洗一洗,拾掇拾掇!朕剛即位的時候以為法蘭西王國最大的敵人是比利時。
「朕征伐比利時要求對方稱臣納貢,之後又以為最大的敵人是德意志。
「朕配合教廷剿滅了德意志,尼德蘭又成了法蘭西的心頭之患!
「啊?朕與尼德蘭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英吉利又成了法蘭西的心頭之患!
「現在英吉利內部亂象叢生,正是法蘭西大展宏圖的時候,結果又有暴民亂政!
「朕現在是越來越清楚了,法蘭西的心頭之患不在外邊,而是在巴黎,就是在這凡爾賽宮!就在朕的骨肉王子公主和大臣貴族商人們當中!
「咱們這兒爛一點,法蘭西就爛一片,你們要是全爛了,法蘭西各地就會有暴民揭竿而起,讓咱們死無葬身之地呀!」
眾人無言以對。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好脾氣的路易十八發這麼大的火。
就連耀日騎士團團長伯德也不由側目。
如果法蘭西國王過去是為了韜光養晦的話......那此人要小心戒備!這裡的事情之後要傳回教廷去!
他繼續暗中觀察。
路易十八一通發泄,語氣才變得平和起來。
「暴民要鎮壓,尖嘴怪人也要鎮壓,他們已經不是百姓而是匪徒了。匪任何時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你們想想,就在這裡,大家喝著美酒聊著音樂,忽然就收到消息說自己家被尖嘴面具匪徒給滅了,你們能接受嗎?
「所以朕能理解拉法卿。但朕也警告你們,少打著尖嘴面具匪徒的名號去互相攻擊!諸位都是法蘭西的柱石!攘外必先安內!咱們貴族內部都出了問題,又怎麼去對付那群暴民?」
一通苦口婆心,路易十八覺得有些累了。
他招招手,內侍把調動騎士團的徽章恭敬遞了上來。
路易十八看著自己兒子,眼神中全是欣慰滿意。
他這個兒子,讓他很欣慰。
「如果朕把皇家騎士團交給你,你能解決暴民的問題嗎?」
「當然!」
「好,那麼......」
「不好了陛下!」
有凡爾賽宮的守衛沖了進來。
「何事,休得驚慌!」
路易十八臉一沉,別說,還真有點兒國王威嚴的感覺。
那人看了看四周貴族。
「不要緊,在座皆是國家棟樑,任何事都可以說。」
見國王發話,那護衛武官單膝跪地,說道:「莫拉福子爵家被尖嘴面具暴徒潛入,子爵閣下的二公子福爾科·莫拉福與八名暴徒血戰到了最後一刻,最終他們同歸於盡了。」
「什麼?!」
莫拉福子爵猛地站起臉色煞白。
「莫拉福卿,不要慌!要保持貴族風度!你大兒子沒事就好,放心,朕會給你補償的。」
路易十八安慰兩句,又問:「還有什麼事?」
「陛下......」那護衛猶豫半晌,低聲說道,「您在勃艮第的行宮被暴徒衝破,您最喜愛的那三匹馬......全都被暴徒殺了吃肉......」
路易十八怒目圓睜,罵道:「他媽的刁民!敢殺我的馬!」
轉過身,他再也沒有剛才的淡定。
一把奪過侍者手中的徽章,他死死盯著路易十九。
「朕和諸位愛卿可以信任你嗎?」
路易十九站的筆直,左手背後,右手握拳放在左胸,振聲道:「我對法蘭西的情感只有兩個字,忠誠!」
「很好!」
路易十八把徽章放到兒子手裡,勉勵道:「鎮壓暴徒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
路易十九恭敬低頭。
爾後......他抬起頭,抽出腰間別著的燧發槍直接給了老爹胸口一槍。
「你......」路易十八瞪大雙眼,捂著胸口緩緩倒下。
路易十九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能讓我忠誠的之後法蘭西,而你,我的父王,你會毀掉法蘭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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