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軍大營內,火光閃爍似有無數人影騷動,更是時不時的有騷亂發生,但緊閉的營門卻令人無法得知真相。
原丁原主帳內,此時已經搭起了一張簡易的靈棚。
一張案桌充當床榻,丁原的屍體早就躺在了上面,更是蒙了一層白布。
寬大的主帳內,呂布單手握著方天畫戟,一手叉腰威風凜凜的他此時額頭上卻系了一條白巾。
陸陸續續不斷的有軍中的軍司馬被誆騙而來,甚至還有不少軍中以勇武聞名的軍侯都被誆騙而來。
短短片刻間,主帳內已經擠滿了人影,人群中本來還不服氣的將領還有一開始那名文士,在看到所有軍司馬都被誆騙來後,頓時不忍的閉上了眼重重一嘆氣。
完了!全完了!
呂布這匹夫將軍中的軍司馬幾乎都誆騙過來了,甚至還有不少的軍侯都給誆騙進來。
主帳外高順已率刀斧手早已將這裡圍困起來,整座并州軍營三萬兵馬已經是群龍無首了。
「主公!」
作為呂布的親信,更是暗中誆騙軍中諸將的郝萌這時渾身血淋淋的沖入帳內。
一副傲然視其餘將領為無物大步踏入營內,對著呂布直接單膝跪地興奮的大喝道:「主公,軍中的反賊已全部授首!」
頓時帳內有二心的將領聽後頓時臉如死灰,從看到郝萌那一身的鮮血後他們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麼,直至最後聽到稟報後算是徹底死心了。
完了,呂布已經掌控全軍了。
而呂布聽到郝萌的稟報後頓時露出了張狂的笑容,可隨即猛然佯裝大怒狠狠的一哼。
「該死,丁公被害,吾命汝等軍中司馬,速去整備軍中將士,莫要被逆賊奸計得逞。」
單膝跪地的郝萌聽後那張沾滿血跡能嚇死人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的笑容。
「諾!」
興奮下的郝萌直接抱拳走出了大帳,同時魏續手下的親兵也欣喜的急步踏入帳內。
「報~魏將軍已經拿下後軍逆賊,軍中糧草輜重無礙!」
「好!」
若是剛才的事讓呂布高興的話,當聽到魏續已經拿下了并州軍的命脈後,頓時興奮的大叫一個好字。
糧草輜重,一直被丁原的心腹或者說族親丁虎和丁豹掌管著,二人麾下更是有三千兵馬不說,卻管著呂布這位主簿的工作。
此時的并州軍才算是徹底落入他的手中,別以為弒主叛亂是個簡單的活,在軍中也是需要布置的。
你若要弒主叛逃的話,當暗中聯絡親信做好衝殺出營的準備,若是想一鍋端了大營,那麼你必須要嚴密布置不說,還得有威望或者說找一個有威望的人。
做完這一切的呂布猛然哈哈大笑起來,這一次他再也不用掩飾心中的欲望。
頓時虎目一瞪平時丁原老匹夫的十幾名心腹,呂布頓時冷笑連連,直接大手一揮,「來人呢將這些和丁虎、丁豹叛亂之人拿下。」
早就有準備的高順,站在帳外聽後這聲令後直接大手一揮,頓時一個個雄壯的刀斧手踏入帳內。
「呂布!你想幹什麼!」
「逆賊,汝坐視丁虎、丁豹賊子謀害刺史大人,你呂布才是那逆賊!」
「奉先~奉先饒命啊,兄弟我願意尊你為尊啊~」
有人怒目而視,也有人臉色死灰癱軟完全放棄了抵抗,還有的卑躬屈膝討好的求饒,嘩啦啦足足十三名軍中的將領被一擁而上的刀斧手給直接擒拿下。
「奉先~」
當然軍中也有和呂布相熟的將領,一個個為難的抱拳出列求情。
然而呂布卻不管不顧蠻橫的一揮手,制止了諸將的求情,頓時帳外響起了一陣慘叫聲。
在諸將恐懼的目光下,呂布隨即用那雙充滿野心熾熱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其餘諸將。
「丁刺史率我等三萬將士與那董卓兵戎相見,不管是何原因,現如今吾等該何去何從?如何面對朝廷的問罪?」
呂布一雙虎目怒視下,頓時諸將一個個滿臉愁容。
三日前的大戰,他們三萬人在洛陽城外與董卓五萬大軍交戰,雖然威風凜凜的打的董卓倉皇逃回了洛陽。
但同樣,他們趁勢追擊中也算是攻打了大漢王朝的都城『洛陽』,當夜就有朝堂的使者前來問罪。
那個時候還好,最起碼還有丁原在,人家以奉大將軍令能扛住,雖然都知道這是董卓的手筆,但現在呢?
丁原一死,他們所謂的大義就沒了,至於他們中有人率領大軍繼續和董卓槓,這簡直就是扯淡。
沒有大義,現如今的呂布身份根本不夠格,他們更不夠格,別說問罪只需要一封詔書,并州大營直接譁變。
或者詔書胡亂冊封下并州諸將,瞬間分崩離析,皆因曾經扛著大義旗幟的丁原掛了,依靠身份能鎮住場子的人都躺在了這裡。
董卓率先救駕拿下了洛陽,丁原後到之人只能屯兵在外失了先手。
領兵攻打大漢的都城『洛陽』,這造反的罪名一下子令諸將臉色大變。
看著諸將大變的臉色,呂布佯裝出一副悲痛的模樣,雖然有些太過假,但還是側著身對著身後早已冰冷的屍體一拱手。
「丁刺史與吾呂布有知遇之恩,卻被丁虎和丁豹等小人殘害,布痛心不已。」
說道這裡時呂布眼眸中更是透著淡淡的悲傷,轉過頭對著諸將大喝道:「丁刺史雖身死,但布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丁刺史蒙受不白之冤,吾欲降~」
還不待呂布信誓旦旦的說出降董二字時,諸將中那名臉色慘白的文士急忙拱手道:「將軍當率三軍將士速向朝廷請罪啊。」
這名文士說完這句後更是眼巴巴的看著呂布,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對還是錯。
丁原的死太過蹊蹺,甚至說只要事後想想都是漏洞百出,而且還有眼下掌控并州軍的竟然是呂布。
是這個以驍勇聞名的飛將呂布,剛才差點都說出降董二字來。
說難聽點,降董?前面明明才說他們領兵攻打洛陽犯了造反的大罪,結果就說要降董。
這不是前言不搭後語,爐頭不對馬嘴嗎。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事,有些時候是不能說出來的。
看著呂布不滿的目光,這名文士更是苦笑的暗暗搖頭嘆氣,計謀是有些不上檯面,可這一手奪取并州兵權卻是玩的漂亮啊。
當然這種辦事的手段也只有呂布能成,換個人來早就被亂刀砍死了。
這一切還是因為呂布的威望太盛了,軍中的司馬和軍侯一聽到是呂布召集他們去主帳商議軍事,一個個屁顛屁顛的就都來了,根本都不帶懷疑的。
沒錯,就是一個軍中的主簿邀請他們商議軍事。
沒辦法,只要戰事艱難下,丁原都會令呂布召集軍中將領,然後以呂布這位主簿為首和諸將商議作戰布局。
領著主簿的俸祿,幹著卻是三軍主將的事,而原本主簿的權利還被丁原手下的心腹給瓜分了。
「哼~,不錯,布決定率領三軍將士準備請罪。」
呂布聽後卻是不滿的冷哼一聲,請什麼罪!
丁原忌憚他,董卓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眼下情勢先降董,至於三萬并州大軍,哼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董卓不會傻到不分化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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