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英雄傳 第十五章:何去何從

    清晨的大山里空氣清新，到處都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山上的泉水匯成潺潺的小溪順著蜿蜒的河道靜靜的流淌著。忽然在小溪旁邊的樹林裡閃出幾個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三娃子。雖然他的胳膊在戰鬥中受了傷纏著厚厚的紗布，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他那靈活的身手，此刻他正帶著兩個和他一樣年輕的戰士在前面探路。

    剛走出樹林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的小溪，激動的他手舞足蹈，但是一不小心扯到了胳膊的傷口痛的他直咧嘴。不過他顧不上自己的傷口，立即對身後的戰士說：「趕緊去通知副營長他們，這裡有條小溪兄弟們有水喝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直奔小溪而去，一頭扎進溪水裡「咕嘟、咕嘟」的大口喝了起來。三娃子是真的渴壞了，從昨天夜裡突襲了鬼子的指揮部後就一直不停的在趕路，水壺裡的水早就喝完了，而且在昨天夜裡的戰鬥中他負了傷又流了不少血，此刻喉嚨里早就跟火燎了似得，幾大口清涼的泉水下肚，那渾身透爽的感覺簡直的無法形容。三娃子直喝的一張嘴水就往外冒才心滿意足的爬了起來。

    三娃子剛起身，董震天帶著隊伍就從樹林裡鑽了出來。三娃子一轉頭看到董震天他們都來了，激動的朝他們揮著手喊道：「副營長，這裡有水快來啊！」董震天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面的小溪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興奮的朝身後一揮手，李虎嘯看到董震天的一揮手立即大喊一聲：「弟兄們，沖啊！」說完帶頭衝到小溪邊一頭扎進溪水裡狼吞虎咽的灌了起來。戰士們經過一夜的激烈戰鬥和急行軍早就累的是人困馬乏、**難耐。此刻一聽到李虎嘯的命令立刻歡呼著的撲到小溪邊一陣狂飲。喝足了水之後他們放下槍脫掉身上早已濕透的衣服跳進小溪里，戰士們疲憊的身體泡在清涼的溪水裡那感覺簡直賽過神仙。

    董震天看著兄弟們在小溪邊歡呼著、打鬧著露出了高興笑容，一把抓過三娃子遞過來的水壺，「咕嘟、咕嘟」一口氣將整壺喝了個底朝天。董震天這一路急行軍早就渴的嗓子眼冒煙，一壺水喝下去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大喊一聲：「真他娘的過癮！」說完他也走到小溪邊摘下身上的裝備脫掉衣服跳進小溪里痛快的洗著，一邊洗還一邊喊著舒服。三娃子笑呵呵的看了他們一眼拿起槍去給他們放哨去了。

    董震天洗完澡換上一件乾淨的襯衣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同時叫來了李虎嘯和周龍飛。他讓李虎嘯去布置警戒哨，又叫周龍飛安排人生火做飯，同時把大家的衣服烘乾這樣穿在身上才不會著涼。周龍飛擔心的問道：「副營長，現在生火做飯會不會被小鬼子發現？」董震天拍了拍周龍飛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放心吧，我們昨天搶了小鬼子的補給，又端掉了他們的指揮部幹掉了他們的指揮官，此刻肯定是亂作一團，小鬼子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偷襲了他們，所以暫時已經沒有精力來追擊我們了。兄弟們忙乎了一夜肯定都又累又餓，找個乾淨點的地方讓兄弟們生火做飯，吃過飯好好的睡上一覺。「剛說完董震天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飯做好了叫我，太累了我先睡一會兒。「說完也不管他們兩個就往樹下一躺，枕著一塊石頭就睡下了，沒兩分鐘就打起了呼嚕。

    李虎嘯和周龍飛看到董震天這個樣子相互看了一眼，無奈的笑了起來。李虎嘯站起身拍了拍周龍飛的肩膀說：」周兄，那個啥，你辛苦一下把兄弟們安排好，我也去睡會了。「說完打著呵欠就往地上一躺，拿著帽子蓋住了臉。周龍飛沖躺在地上的李虎嘯喊道：」老李，憑啥你先睡覺，我去安排工作，難道我就不困嗎？「可李虎嘯假裝睡著了不理他。沒辦法周龍飛只好強撐著站起身往人群那邊走去。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身後傳來李虎嘯懶洋洋的聲音：「飯熟了記得叫我起來吃飯，快餓死了。」周龍飛聽了之後猛的轉過身去一把扯掉頭上的帽子就朝李虎嘯身上扔去，嘴裡喊道：我叫你給我裝睡，你放心的睡吧一口飯都不給你留。「說完轉身就走了。

    很快小河邊就升起了炊煙，三娃子還帶人帶下游抓了幾條魚回來手裡還拎著一隻野兔。清晨的山裡溫度還是挺冷的大夥圍著火堆一邊烤火一邊兩眼直盯著烤的噴香的烤魚和烤野兔流口水。一口行軍大鍋里蒸著繳獲鬼子的大米飯正冒著香氣。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飯也蒸熟了，肉也烤熟了。周龍飛走到董震天身邊輕輕的推了推他，輕聲喊道：」副營長，副營長，開飯了。「董震天睜開眼，看了看周龍飛懶洋洋的站了起來。轉頭看到了還在熟睡的李虎嘯，喊了聲：」虎子，起來吃飯了。「結果李虎嘯一點反應也沒有，還在熟睡。董震天走過去，抬起腳一腳就踹在李虎嘯的屁股上。只見他「蹭」的蹦了起來，大喊到：」有情況！「董震天和周龍飛被他緊張的樣子搞的哈哈大笑。李虎嘯楞了一下一看是董震天和周龍飛才回過神來，揉揉屁股也嘿嘿的笑了起來。」還傻站著幹什麼，再不快走啥都吃不上了。「董震天笑呵呵的對李虎嘯說道。

    董震天走進人群里一看：」呵，真香啊，居然還有肉吃。三娃子把烤的噴香的野兔送到的董震天跟前笑呵呵的說：「副營長，這是我和幾個兄弟一起抓到的，烤的可香了，您快吃吧。」董震天並沒有伸手接過烤野兔，而是對三娃子說「有肉大家一起吃，你去把這些肉給大夥分了，給我留一塊就行了。「說完他轉過身對這大家說：」兄弟們，你們都辛苦了，吃飽飯大夥好好睡一覺，等睡足了咱們再出發！「

    太陽漸漸的升了起來，陽光溫柔的灑在每個人身上。這兩天的連續作戰和強行軍，每一個人都累得夠嗆。整個露營除了負責警戒的戰士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到處都響著戰士們打呼嚕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董震天一覺醒來，睜看一看太陽已經升到正當空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已經到中午了。他走到小溪邊用清涼的溪水洗了把了臉，頓時整個人清醒了很多。他又來到哨兵的位置讓站崗的哨兵回去再休息一會，自己擔負起了警戒的任務。

    董震天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從身上摸出一根繳獲鬼子的香菸點著了深吸了一口，享受這難得的安寧。但他也知道這種安寧只是短暫的，因為接下來他和他的隊伍何去何從是他必須馬上要思考的事情。雖然他們現在武器裝備精良彈藥也十分充足，但是畢竟人少而且沒有後勤補給，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落腳之地那麼部隊隨身攜帶的糧食很快就消耗光了。雖然說他想帶著隊伍去投奔真正抗日的部隊，可是一時半會上去去找這樣的部隊呢。時間不等人啊，董震天抽著煙陷入了沉思之中。

    董震天正在思考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周龍飛。「你怎麼不再多睡一會？」董震天關心的問道。「睡的差不多了，我醒來一看你一個人坐在這抽菸，肯定是在想事情，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周龍飛回答「是啊，在思考咱們這支隊伍下一步該往哪去。」董震天兩眼望著前方若有所思的說道。「那副營長有什麼打算呢？」周龍飛緊跟著問道。「暫時還沒想好，所以發愁啊，你也幫我想想吧。」周龍飛聽董震天這麼說也不說話了，坐在一邊低著頭皺著眉頭思索著。

    忽然周龍飛想到了什麼，猛的抬起頭望著董震天興奮的說道：「副營長，我想到了一個去處，不知道合不合適。」「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只要能先把弟兄們安頓下來，其他的都好說。」聽到周龍飛說有個地方可以去，董震天頓時來了精神，馬上著急的問道。「是這樣的，離天門鎮往北幾十里的山裡，有個叫羅家嶺的地方，那裡有個雷鳴寨。大當家的叫蔣雷鳴，曾經跟我……」「停！」董震天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兩眼直盯著周龍飛接過話說：「你說的那個雷鳴寨我聽說過，那就是個土匪窩。你的意思是讓我帶著兄弟們一起上山落草當土匪？開什麼玩笑，我們雖然是脫離了325團，但我們好歹也是正規軍出身，我們的身上還穿著晉綏軍的軍裝。我最起碼還是少校副營長，你領子上不也還掛著晉綏軍上尉的軍銜嗎。我們剛剛帶著弟兄們跟鬼子大戰一場，狠狠重創了小鬼子，打出了我們晉綏軍的軍威。這轉眼就落草成了土匪，這要傳出去我們晉綏軍的臉往哪擱？我不同意，弟兄們也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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