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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回暖,春風和煦,街上人們的穿著也不在厚重笨拙,明明又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所以林孝珏又要去公堂了。
風少羽和流銀就匆匆從街道對面趕來,見差官和周家馬車都停在儀門口,流銀給差官一些買路錢,然後跟風少羽一同找到林孝珏。
林孝珏馬上就要上車了。
流銀聲音低低的,還帶些氣喘道:「小姐,公子交代的事情我們辦砸了,沒有找到路遙那個人。」
風少羽不自覺的低下頭。
林孝珏看了二人一眼,道:「砸就砸吧,我還是相信這世上有公道的,我不是濫殺無辜,不怕他們誣告。」
流銀道:「不能這麼說,這次事情蹊蹺,那少施行醫跟吃了聰明伶俐丸一樣,把公子的部署全都躲過了,我懷疑他幕後有人指使。」
林孝珏:「……」聰明伶俐丸……
她道:「那也只能這樣啊,我還是得上堂去,既來之,則安之吧。」
風少羽聽她這話的意思,好像早也沒指望他們能做什麼。
不太高興道:「那個何天歸倒是找到了,但殺也殺不得,打也打不得,照哥說要給他錢讓她撤掉狀子,他寧死不屈,死活不肯,照哥審問了一晚上他都不同意,怕他再再堂上反咬你一口,所以天亮了趕緊就把他放了,我看著人是恨你至極,錢都不要,這次官司,只能靠你自己了。」
如果殺了何天歸,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解決,但她殺人滅口的名聲肯然是逃不了了,要在京城行醫,那就更艱難了。
林孝珏點頭道:「大家已經盡力了,十分感謝。」然後朝風少羽和流銀微微行禮。
二人哪裡願意接受她的致謝,剛要推辭,她已經帶著兩個丫鬟上了車。
流銀看著周家馬車一輛一輛從眼前過去了,問風少羽:「咱們去哪?」
風少羽截住周懿之的馬車:「咱們也跟著去唄?留下來你不是跟擔心。」
薛世攀那邊也在命令心腹準備出門的車輛,心腹歸來,已經告訴他行動失敗,殺人的計劃剛好被賢王世子給擋了。
見他要車,心腹道:「大人已經告訴車馬那邊,今日沒有他的命令,誰也別想調動車馬,大人是知道公子您要去看小姐的案子。」
薛世攀急了:「讓你殺人你殺不了,讓你備車又沒有車,你是讓我在家裡等消息嗎?」
心腹道:「那人不能殺,現在他們已經打官司的消息散步的滿城風雨,如果吧苦主殺了,就算不是小姐乾的,都得算在小姐頭上,那樣才是害了小姐。」
薛世攀道:「你寧願聽信賢王世子等人的妖言惑眾也不肯信我?殺了之後死無對證,誰會管這無憑無據的事?就算有人說那又怎麼樣?她一個女子,本來就應該呆在後院,只要不聽不信,管外面怎麼說?」
「公子不能這麼說。」心腹辯解道:「小姐不是普通女子,她還有那麼多事要做,都得與人打交道,如果有了殺人還滅口的名聲,她跟人交往將會舉步維艱,而且她還要嫁人。」
「你以為這樣她就嫁的出去了?」薛世攀將袖子一甩:「只要她肯堅守一個女子該有的操守德行,壞了名聲沒人娶她我娶她。」
「說了也沒用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脾氣又暴躁起來:「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反正我要備車去大理寺,若是辦不好,你不用再回來見我了。」
這心腹正是在江西薛世攀僱傭來的,然後在他生死危難之時,別人都棄他而去,這人將他送到方景奎的賬下,讓林孝珏救好了他。
他知道薛世攀對林孝珏心中有愛卻固執不想承認,這還不夠,還要固執讓別人按照他預想的生活方式走。
人家只有讓他滿意了,他才承認他的愛意。
可人家小姐偏偏就不買他的賬,也不在意他的想法。
這不是解不開的死結,自找苦吃嗎?
伺候的人這麼偏執,他早就了解,本來也是為了混口飯吃,所以薛世攀數落他,他心中有氣,但還是去辦了自己該辦的事,從外面偷偷僱傭了馬車來將薛世攀運走。
這樣,周家,薛家,陳家……許多百姓也都聽說今日開堂審案,也都聚在大理寺門口看熱鬧。
光看還不夠,這些人還議論呢,大有奔走相告之勢。
「大家快來看啊,那個周小姐又要跟人打官司了。」
「哪個周小姐?」
「哪個?一個結巴,別人還說不過她,贏了兩場官司,這已經是今年第三場了。」
「原來是她,在東華大街行醫的也是她,我們認得……」
當林孝珏的馬車快到大理寺門口的時候,陵南放下窗口的帘子,回頭對林孝珏道:「小姐,你真是出大名了。」
「是,醫術或許還沒有打官司有名氣,等我不行醫了,我就去當狀師。」
陵南:「……」不是在誇獎你。
陵南見林孝珏好像一定沒受什麼影響,倒是小周四整個人心不在焉的,就摸著周四的頭:「這小丫頭自打聽說小姐被人告了,就更不愛吱聲了,你是怕小姐真被判了刑,沒人養你嗎?」
林孝珏點頭道:「那你不用怕,我如果真的有事,大伯母也不會不管你們的。」又道:「即使她顧不過來,我已經將一筆銀子留給你們兩個了,就在我包袱里的一根鍍金簪子裡,那簪子是空心的,裡面有一千兩銀子,夠你們置辦田地房屋,過正常人的日子了。」
小周四聽得泫然欲泣,委屈的看著林孝珏。
林孝珏摸摸她的頭:「只可惜你才學了一點醫術,你很好學,我打算把我所會的都交給你呢。」見周四真的哭出來,她笑道:「逗你玩的,我不會有事,一定會好好的出來教你。」
小周四知道她們家小姐說的是最壞的打算,她都知道,小姐雖然是個看起來冷漠的人,但接觸起來,熱心腸的很。
她難過不是因為小姐會比收監判刑,而是狀告小姐的是她的親哥哥,小姐殺死的是她的親生父親,這一場官司下來,她該怎麼面對哥哥,又怎麼面對小姐?
可她這麼難過,卻不能對任何人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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