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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周郎(三國)
&生既有關乎存亡之言,總不能站在營門外說罷。」李睦側過身,伸手一引,再次請徐庶入帳。
一直盤算著要尋個給力又可信的謀士,原打算找鳳雛龐統,卻不料又是一次歷史功底不紮實的誤會——龐統是荊州襄陽人士,如今方被征為郡中功曹,完完全全一個生活在劉表地盤裡的劉表的人,就算她去挖牆腳,要動劉表腹地的人,怕還沒那麼容易。
突然從天上掉下來個徐庶,走進她軍營之中,她又怎麼會將人白白放走?
徐庶只覺得她似乎過分殷勤,但亂世之中,禮賢下士,謙和恭謹又似乎是不少上位者都具備的態度,就連劉表,雖無成大事的氣魄,於他們這些四方來投的名士也還是優待有加。
只是他此番前來江東軍中,卻不是為了要給李睦說存亡的。
一進帳中,徐庶不等李睦寒暄,就回身問道:「今有數人共買物,每人出七錢,則盈餘三錢,人出六錢,則不足五錢,敢問烏程侯,人數及物價各幾何?」
李睦正要招呼他坐下,不想手才抬起來往几案處一指,一句「請坐」還沒說出來,就被他迎面問了這麼一句。當下睜大眼望著他,心中發懵,不解他這是何意。
徐庶見她不答,忽然發笑:「怎麼,烏程侯素以算術見長,怎連九章開篇的算法都記不清了?」
九章算術,在李睦表現出「驚人」的計算能力之後,也在江東聽人提起過,不過這卷書她卻是連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更別說讀了,哪裡會知道開篇是什麼?
挑一挑眉毛,她走到軍案前,隨手拿茶盞道出一小灘水,蘸著水在案上飛快地列了個二元二次方程,解題出答案:「權並未讀過九章,更不敢自詡擅算,不過是知道些偏門算法罷了。先生此題,人數為八,物價五十三。」
徐庶臉色微微一變。九章開篇確實是這道題,只不過他將題中的數字稍作改動,若李睦只是讀書而不是真正識算,換而言之,若她為眾人所知的擅算都只是遵書而行,那她所得的成就,究竟是出於己力,還是背後另有人指點,就有待深究了。
不想李睦根本就沒看過九章,一個他完全看不懂的方程式,算得快准狠。唯獨想不明白,莫非這「從天而降」的徐庶是來和她「切磋算術>
李睦剛報出答案,一念未絕,徐庶衣袖輕拂,又道:「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有幾何?」
&李睦眨眨眼,突然撫掌而笑,「元直先生原來與月英是舊識!當時解法我俱都給她送去了,先生既知題,怎又要問其答?」
語聲頓一頓,再眨一眨眼,笑問:「莫不是她故意為難先生?」
她與黃月英通信許久,除軍械設計,建築構造之外,更常常論及算術。其中有一次便是李睦突然想起了這道後世經典的雞兔同籠,問了周瑜此時世間「題庫」中還並沒有此題後,就隨手寫了題干和解法給黃月英送去消遣。
這題中的數字都是她根據答案倒推反編出來的,只有她與黃月英知曉,就連周瑜也是只聽她說了一句雉兔同籠,數頭數腳而不知具體數量,如今徐庶能說出來,不是從黃月英那裡知曉的還能是從何處?
聽她提起黃月英,徐庶抿了抿唇,臉色微微有點不自然:「雉二十三而兔一十二,我自有解法,只願聽烏程侯高見。」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催促李睦。
黃月英出此題時,看著他擺出一地算籌,便莞爾輕笑,只在他得出答案時說了一句:「元直可論擅算,卻是算得無趣。」
聽得他全不知其意,只能親來領教一番,何為「有趣」的算法。
在徐庶堅持的目光下,李睦笑著摸了摸鼻樑,將自己寫給黃月英那個近乎玩笑,純屬逗樂的算法說了出來:「有一日,籠中雉兔一同從軍,軍令森嚴,違令者斬,一聲鼓響則舉起一足。如此這般,兩聲鼓響之後,足去七十而剩二十四,雉皆坐於地上,餘下兔子個個雙足而立,平分二十四即得十二頭兔之解。」
還以為是天上掉下個徐元直,原來還是知交靠譜。下回再見到黃月英,定要好好謝她,送這麼一員高才謀士來。
她盤算起到了江夏之後或許還能有機會親見黃月英,而徐庶卻是愣在當場,一身松姿鶴骨之態蕩然無存。
雉兔從軍,還軍令森嚴?何其荒唐!
便在這時,門外忽又有人來報:「趙雲將軍遣使求見。」
李睦以為自己聽錯了:「誰遣使?」
&雲,趙子龍趙將軍。」帳外兵士口齒清晰。
李睦掃了徐庶一眼,立即轉身掀開帳幕:「快請。」
算一算時間,劉備比她早走數日,她又攜軍故意慢行,這個時候,劉備應該差不多到荊州了才是,趙雲與劉備同行,怎會在這個時候遣使來找她?
趙雲不是得寸進尺,不知進退之輩,又深知她不待見劉備,除非像上次徐州那樣被曹操兵臨城下,兵敗得無處可逃,十萬火急,亦或是像這次借船一樣雙方各有所圖,等閒不會再因劉備的事來找她。
更何況,劉備到了荊州就有劉表這個同族庇護,就算有什麼險處,趙雲也不至於再找到她這裡來。
總而言之,實在蹊蹺。
再看向徐庶,只見他已不複方才吃驚難言,又哭笑不得的不自然神色,清朗的眉目徐徐展開,似有成竹在胸。
不及細問,帳外親兵就帶進來一個人,李睦一見其人,心裡就一咯噔。
這次隨劉備去荊州的人手都是周瑜全力安排的,不似往日她又是巡營又是與兵士閒聊家常,故而這一撥人里,她連臉熟的也沒幾個,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一年多前甘寧與周瑜破江夏,她入城巡營時甘寧為原在黃祖軍中的蘇飛求情,當時與蘇飛一同前來相謝的親衛就是此人。
李睦本來倒也沒刻意去記,是周瑜與她送劉備那天提起,才又想起來。
&立許子駐?」李睦從記憶里找出這個名字,朝正要向她告辭的徐庶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迴避,目光落在面前這個樣貌樸素的兵士身上,「爾等離開吳郡時,公瑾便有軍令在前,不得軍令而擅歸,其罪為何?」
身材略矮,體格健壯的兵士單膝點地朝她行禮,聞言復拜:「稟權公子,非我有違軍令,實趙將軍以公子佩劍為令,令我晝夜兼程趕回公子帳下,不得稍停。」
戰亂時代,上位者常常以親授佩劍,表示權力下放,以劍為令,取有違者直接斬殺之意。李睦離開吳郡時孫紹當著眾將士授古錠刀也正是這個表示。而將青釭劍贈給趙雲,她縱然是有這個意思在裡面,希望有朝一日,趙雲離開劉備投東吳效力時,能憑此劍過關入境,又或是傳來書信,以最快的方式讓她知曉。
但她心裡卻也清楚,青釭劍在趙雲手裡,多半也真的只是寶劍配英雄而已。要他以劍為令,哪怕他日真的投入江東軍中為將,也斷不會輕易行此事。
不料他才出江東地界,就立刻用到了!
&開吳郡時都督交代,他不在軍中,不能及時知悉戰情,故若遇軍令有違權公子號令,全以公子之令為先!」見李睦沉吟不語,許立連忙又補充一句。也正是因為如此,當趙雲拿出青釭劍要他速歸時,他才會遵令而行。
周瑜這是將後背全都交到她手裡了!
李睦動容。雖說自從遇到周瑜之後,行軍布陣,臨陣調兵,她都學了不少,理論與實戰結合,又是師從千古名將,也能算得上學有所成。但說到底,她終究是半途出家的半吊子。
便是如此,周瑜將自己的後路,以及他此行成敗得失之後軍中的應對,全部都交給她。
性命相托。
想起周瑜,李睦用力抿了抿唇,眼眶微熱,唇角又忍不住勾出一絲笑意。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也帶了幾分柔和:「那趙將軍有何言要你轉告?」
&將軍……」許立忽然語塞,敦厚的面容浮現出為難忐忑之色,糾結了片刻,才支吾道:「趙將軍沒有話轉告公子,也沒有書信……」
李睦一愣,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她理解趙雲不便以書信相托的難處,但若是連句話都沒有,又何必動用青釭劍矯令將人遣回來?還挑個她認識的人。
李睦是直來直去的性子,素來不喜歡玩這種猜猜猜的遊戲。還沒猜完徐庶的來意,現在就連趙雲都給她出啞謎,不禁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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