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里沒有鬍子的小狐狸精如果非常生氣應該用什麼來表現?不可能光抖嘴角,他也沒有能翹起來的尾巴,那——壓耳朵?他好像沒有大耳朵圖圖的這項絕技。
唔,好坑。
江以南無助的翻著白眼瞧著眼前這兩個老頭子,威廉也不曉得是持續扎心還是真的在好心的幫他解釋,滔滔不絕。
「傅家掌事,分為三種,一是後期外來,就如梁森或是你當初那樣,是被家中某位長輩指定或是主家親選的,這樣的人,權力之類的沒有區別,但規矩也只接觸外門;二是從小待在傅家,算是家生子的,本身能力已達或並不達、但因為掌事位置空缺拉出來充數的,但相貌不出眾,這一類很少,就算有,也都是去跟隨男性主家,在掌事的要求中也是有相貌出眾一項的,最低,也得是端正,尤其是小姐身旁的掌事,往往是一家之中最出眾的。」
江以南稍想想,這倒確實,見傅家小姐身邊一向都是長得不錯的異性掌事,就像時時身邊的封適之,不能算最好看,但也是格外貌美的,前面最多頂了個賀清雲,梁森就算是個外門,由鄭夫人親口指下,據說也是經過層層檢查的,最後一項保密,只怕就是看臉了。
「這第三嘛……」威廉稍頓了頓,咬著牙,仿佛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無法開口,可許久也只能硬撐著吐出來:「三也是內門掌事,屬於長得好看的一批,尤其選給家中小姐的,傅家規矩,外嫁的女兒不能繼承家產,而若選擇上門女婿,就是自己掌事優先,他們本來也離不開傅家,知根知底的,小姐沒有訂婚之前,他們不允許破身,打小的時候也會為將來做準備,所以從十五歲起就會學……學……」
江以南皺了皺眉,急匆匆道:「學什麼你倒是說呀,磨磨蹭蹭的。」
「學房……」威廉努力許久,話卻遲遲卡在嗓子眼裡,最終還是傅鳴堂看不下去。
「房中術。」
「噗!」
江以南「以茶代血」噴了一地:「要那麼早就開始學?他們……他們就確定以後一定要用?」
「用不用是一回事,家裡準不準備又是另一回事,萬一要用呢?傅家小姐若二十五歲還沒有訂婚,掌事就是要準備了,小姐如果懷孕,自願的情況下,掌事就可以做姑爺了。」威廉無奈的擺擺手:「反正學了又不占地方,就算不娶小姐,以後成婚也用得著啊。」
江以南啞口無言,這番言論似乎很歪,可冥冥之中又好像有點道理,忽然想到什麼,頓時又炸毛:「那封適之豈不是!他、他……」
「小封最初確實是選來這個用處的,但是時時早就訂婚了,不然梁森也不會被容許結婚,小封當然也是自由的,但如果他自己喜歡時時,那我們也管不了。」傅鳴堂點點頭。
「怪不得。」江以南癟著嘴心有醋意道:「怪不得傅家家規那麼嚴苛,時時都不被允許太過接近高辛辭這個未婚夫,封適之牽她抱她你們卻都視若無睹,連時時自己都不甚在意!」
威廉一早看穿他的心事,沒好氣的戳破:「你吃哪門子醋,時時還不到二十五歲呢,要說身體接觸,你才是沒少挖高辛辭的牆角。」
「你……」江以南想反駁,卻發覺威廉說的好像是實話,頓時耳根子也紅了一半,呢喃抱怨許久,終於也裝不下去了,長長的嘆了口氣:「所以,你是想讓我做掌事,以內門的方式去……去照顧時時……」
「對。」傅鳴堂總算正經點了點頭:「我不喜歡高辛辭,但是時時的眼光高,除他之外,梁森呢,年紀太大了,而且已經結婚了,沒理由的總也不能再讓他離,小封是在時時訂婚後出現的,想必他們兩個彼此也沒什麼意思,你倒是還可以,把握著南行和林默念在手,我也不怕你跑,你的任務,就只要在方方面面照顧時時就好。」
「梁森已經結婚了,人家過得好好的那就少折騰,至於那什麼封適之我見過,樣貌放在人堆里是還湊合,但跟我家南南比起來是差的遠了。」威廉心中一顫,很快又恢復,輕咳了咳插嘴道。
「反正威廉已經把我賣了,我聽你的話就是……」江以南咬著唇瓣,鬆開的地方大片泛著白,而後又變成血紅。
「你少裝矜持,我不賣你也想來!」威廉沒好氣的懟了句,倆人互相翻了個白眼。
傅鳴堂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你說你也是,這麼大年紀了跟一個孩子鬥嘴。」
「好歹是我養大的,說他兩句處處頂嘴——」威廉扯著嘴角,雙手扣著指節,蒼白的膚色漸漸浮起淡粉。
江以南依舊不甘示弱,翻了個老大的白眼:「我打六歲賣給你,這麼多年又管公司又幫你收人,連我自己身體都沒守住,現在一出事你直接把我賣了,我還不能頂你兩句嘴,我吃你家兩頓飯真的好難啊——」
威廉癟癟嘴不再理他了,轉頭望向傅鳴堂:「所以,你就只從我身邊要走他和南行,再沒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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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仿佛也沒什麼可以給我的了。」傅鳴堂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擺擺手,又喚江以南上前。
雖說自己現在對時時的感情還很複雜,可不管怎樣,老大自盡,已經把圈子給他限的死死的,至少在時時成婚之前他不能奈她何,當然,最好的結果是時時一輩子都不要知道這件事,從此往後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他也不想趕盡殺絕。
傅鳴堂想到什麼,煩躁的擰了擰眉,自己兩個兒子護著妹妹、這事兒是他自己教的、無可厚非,良好品德嘛,總歸還是可控的,鳴延一定也以他自己孩子為先,最可能會自己退避,但是時時那邊還有幾個不好搞的刺頭。
傅疏愈占著長房掌家的位子,有權有錢有腦子、還聽時時的話,首當其衝是最難對付的,其二就是紀檳,那玩意,拿自己的命都能跟玩似的,最可怕是真的沒有一點軟肋,如果只是傅惜時,他不是那麼忠心的人,偏偏傅惜時是鄭琳佯的女兒,他可是個重情的人。
澄澄或許還有審時度勢,自己手上捏著陸茵茵的命,但紀檳那邊,傅鳴堂在意他和紀檳本就有血海深仇了,鄭琳佯可是被一點一點餵藥慢慢灌死的。
局勢已到這種地步,這還沒有算封適之及梁森那群小輩,所以,還是不鬥,相安無事最好。
如今若拿江以南替換高辛辭,沒了聯姻的提攜,就相當於斷傅惜時一臂,那她就需要許久的時間來恢復元氣,到時候,老大留給她的一些證據自然而然的也就煙消雲散了。
他這個做叔叔更多希望時時過得好,可也一定是在他認為好的基礎上,但顯然這句話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愧。
於是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招江以南走的更近了些,再次坐直了身體,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道:「我的意思你應該都明白了,你從此以後唯一要緊的任務就是照顧時時,不要讓我見到一丁點的閃失,如果讓我知道你有半點逼迫讓時時不高興的地方,你知道後果,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竟然不知道,原來時時是你的底線嗎?」江以南不由得冷笑,這句話的意思,在場眾人一清二楚。
「當然。」傅鳴堂只稍一頓便點了點頭,而後便是預想中的威脅:「我不喜歡你的眼睛,比起你,我更喜歡現在關在和韻樓里的那位,因為他,才是讓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抽筋剝皮的,你不要逼我把他那雙唯一漂亮的眼睛塞在你眼眶裡。你說呢?」
提到南行,再多諷刺於心、江以南也不得不咽下一口氣。
「只要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南行今天晚上就可以做手術。」傅鳴堂緩了緩語氣,威逼完了便是利誘。
顯然,這樣的方式用於江以南這種硬骨頭再合適不過。
江以南眼眶「唰」的紅了,他未曾想過還能有機會救南行,而且還是不需要他心臟的情況下,默念也是有人救的,他在生命的方面獲得了自由。
可緊緊捏了捏拳頭,這麼好的機會,他卻還不能堅定的答應。
時時的心思還放在高辛辭身上,就算自己有上一世的加持,可在時時的記憶里,高辛辭也有,他們甚至有孩子,自己怎麼能在情意最深的時候趁虛而入呢?
如果時時不喜歡,難道他還用強不成?那樣反而會讓時時對他最後的憐憫也消失殆盡。
傅鳴堂扶了扶鏡框,不急不緩道:「怎麼?你還有什麼別的問題?」
「時時和高家的聯姻還在,我該怎麼做才能拆散他們?」江以南壓著心虛問。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只是給你這個機會,而且,我沒有什麼耐心,我只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之後,你還沒有讓時時動心,那自然會有人來替代你,世上比你好看的臉難找,可我傅家人多,要是人人精巧,你說時時是要你呢、還是要那一院子漂亮書生呢?」傅鳴堂嗤笑笑,不再與他多說,轉頭示意齊承:「告訴醫院,趁早給他定製義眼,時時看著他臉上那個窟窿久了估計也心煩,哦對了,要藍色的。」
「為什麼一定是藍色的?」江以南鬱悶也不解道。
「你別忘了,小寫和南行、林默念的眼睛可都是藍色的,你是個冒牌貨,當然數你特殊,我讓你看上去沒那麼突出而已。」傅鳴堂戲謔道,不過今晚事還多,他無心再和江以南多說,使了個眼色,齊承便帶著不情不願的江以南離開。
此刻又只剩下他和威廉。
威廉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更讓他心煩。
「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不要拿那一副要吃人的眼神看我。」傅鳴堂隨手拍了拍腿上蓋毯莫須有的塵土。
「保住傅惜時。」威廉沉默許久,最終竟然吐出這五個字來。
傅鳴堂不禁笑破了聲,只怕此刻若是老大活過來,聽見是威廉說這話都得翻著白眼給他說聲謝謝。
「笑個屁。」威廉冷著聲說:「那是老大最後的血脈,她的姻緣之類的、你養著我不管,我只要她活著,如果她有任何閃失,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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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現在按名分算是我親女兒,我給了她我一半的家產!可你呢?」你不過是從我傅家名分不正被趕出去的一條哈、巴、狗。」傅鳴堂再沒了好臉色,冷笑著蹙眉道:「省省力氣吧,憑你也配跟我提時時,什麼東西。」
「傅鳴堂,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名分?說得好像你是正室嫡出似的,若論老爺子當初說起的名分,我娘好歹是正經過了門的,你娘大著肚子進家門,你都不算庶出,一個外室子,我要是老大,我能容你,你娘都得給我跪著上香。」
威廉並不算生氣,他早對母親沒什麼印象了,幼時母親尚且自顧不暇,所以管他並不算多,他最遺憾的,還是大哥,至於傅鳴堂瘋狂所在意的什麼出身,他打心眼裡覺得老爺子才是最畜生的那一個,與女人們無關。
「你要是真在意傅惜時,今天就不會演這一齣戲,你試探她什麼?直接把心臟源拿出來不就好了,你分明是為了她身上還有一塊掌家牌子——」
威廉冷哼一聲,抱著一副看戲的態度。
「老爺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時時剛生下的時候就給她留了這麼一個指望,老爺子還說呢,雖說是個丫頭,可萬一他正經嫡系孫輩里就剩下這麼一個,丫頭也得留著啊,如今還真一語成讖。陸茵茵也是你安排的吧?不然就那一個蠢貨,怎麼可能幾次三番算計了鄭琳佯?」
「傅鳴堂,你真可憐,老爺子都死了,老大也從不提及,這世上還有誰在意你的出身?傅鳴延他媽是個戲子都不吭聲,許家好歹還是大戶呢,你為何非要自己抓著不放?你就那麼自卑嗎?」
傅鳴堂聽著漸漸渾身抽搐,面部抖得不成樣子,喉結滑動,拳頭也在背後捏的緊繃繃的。
可是不管怎樣,如今他獲勝了不是?無論用什麼方法。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為了讓自己過得好,禍害怎麼了?
當年是老大非要留他的,他也就只是禍害了老大而已,老大活該啊——
他最終扯了扯嘴角,認同了自己這個觀點,獲勝者是不需要向失敗者爭辯的,而威廉,更是失敗者中的失敗者。
「知道就安靜,瑪笪給你下了最後通牒吧?你比我更清楚,他們就只是要錢而已,至於誰給,那不重要,我想當地政府也不會為了一個你來得罪大國的世家,人家可比你識時務多了,把國籍轉到那種連主權都沒有的地方去,蠢貨。」傅鳴堂毫不客氣的諷刺一番,最後又成了嬉笑:「你說你,老大都死了,好好的領地為什麼不回去呢?非要留下幹什麼,你不也在算計他最後一個乾乾淨淨的孩子麼。」
「我要留在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不用你管。」威廉沉著氣說了句,想起老大,精神就有點恍惚,晚上的藥又忘了吃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記性開始越來越差,脾氣更不穩定,仿佛是從半個月前,他使勁拍了拍腦袋才回神,直勾勾的對上傅鳴堂那雙污濁的眼:「我從來沒把心思往傅惜時身上放,我甚至從來也沒有想置大哥於死地,是你!」
「我也沒想殺他,老大是自殺的,我是原因,可你也逃脫不了!我今天告訴你一句,要么正正經經的斗,要麼就相安無事,別給我耍花樣,自己選一個吧!」話音剛落,傅鳴堂早已拂袖而去。
喜歡和仇人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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