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點了點頭,對於月靈可以窺探到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有一點倒還是讓我挺擔心的,我不知道月靈現在是否知道我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問吧。」月靈淡淡地說道。
「哦,這個不急。」我朝著屋子裡環視了一圈說道:「這屋子裡這麼大的血味兒,難怪你睡不著呢。」
我故意把語氣表現的很隨意,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現在打掃也已經來不及了,我們明天反正要出發的。」月靈說道。
「可是這裡不是你家嗎?你不是說你妹妹很在乎這裡?」我皺著眉問道。
月靈笑了笑:「其實這些血腥的味道對於我們來說或許不完全是壞事。」
「我每次一聞到這些味道就感覺很衝動。」我說道:「你就不怕我待會兒發狂?」
「我還是相信你的自控力的,而且,你如果想對我發狂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
……
月靈這話說的有夠挑逗,有夠坦白,可以說這是我自打認識她以來,她說的最為露骨的一句話了。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月靈穿了一身頗為讓人浮想聯翩的薄紗睡衣,而且她整個人身上現在也散發出一股慵懶嫵媚的氣質,這種氣質在她身上同樣很少出現。
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我現在把這個月靈推倒的話……會不會可以直接……
然而我很快就自我清醒了過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我開始把話題朝著歐陽碩身上帶了過去:「月靈,我能跟你商量個事情嗎?」
「歐陽碩的事?」月靈又看穿了我的想法。
「嗯。」我點了點頭。
「你說吧,我聽著。」月靈說話的同時便朝著床上坐了下去。
「你之前說過去給救世軍製造混亂……只有我和你兩個人行動對嗎?」
「是的。」月靈點頭說道。
「現在加上歐陽碩行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行。」沒想到月靈很乾脆的就回絕了。
「為什麼?」我疑惑地問道;「歐陽碩是值得我們信賴的。」
「我沒說他不值得信賴。」月靈立馬說道:「但是我不想帶他去。」
「你總得給個理由吧?歐陽碩想找他姐姐呢。」
「他姐姐是誰?」月靈果然又忘了。
「就是歐陽菁菁,我們從藍鳥公司總部救出來的那個女孩兒,是歐陽碩的姐姐啊,你忘了?」
「哦……」月靈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起來了,她還曾經幫過我們對不對?」
「是啊!我們總不能夠忘恩負義吧?」
月靈點了點頭:「那這麼說,你一定要帶上他嘍?」
「對!你不是一直希望由我自己來拿主意嗎?我現在想帶上他。」
「好吧,那就帶上。」月靈再一次出乎我意料的同意了。
然而緊接著就聽月靈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提醒你,這個歐陽碩可能有問題。」
……
我有些無語了。
感覺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在互相猜忌一般,彼此都會說對方「有問題」,艾米說月靈有問題,歐陽碩說聖女有問題,現在月靈又說歐陽碩有問題了。
「有什麼問題?」我皺眉問道。
「你難道就不奇怪嗎?」
「奇怪什麼?」
「歐陽碩是緬甸人,他為什麼會背叛自己的人?」
「他不是緬甸人。」我立馬說道:「他只是在緬甸長大,跟隨他的師父學習過一些蠱術而已。」
「呵呵,這沒有區別。」月靈說道:「他依舊是那些蠱師中的一員,你不覺得帶他在身邊,會暴露我們的行動嗎?萬一他把這些細節告訴他的人,你不怕會出亂子?到時候再波及到我們其他人就不好了。」
「月靈,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歐陽碩從我們回到島上之後不久就已經開始和我們一起行動了,他如果想要報告,早就報告了吧?還用等到現在?」
月靈搖了搖頭:「你太天真了,你想想,首先歐陽碩到底有沒有報告,誰都不敢肯定。其次,當時歐陽碩和我們相遇的時候,緬甸的蠱師還沒有大批量到來,他就是想報告也沒這個條件。」
我立即把在火車上歐陽碩對我說他想殺死其他蠱師的事情說了一遍,月靈依舊搖頭說這不足為信。
「你別忘了,我們之所以去緬甸,這個信息可完全是從歐陽碩這裡提出來的,你如果連他都不信任,那我們還有必要去嗎?」
「有必要。」月靈點了點頭:「而且這和歐陽碩無關。」
「那和誰有關?」
「伏都教聖女。」月靈說道。
「是她告訴你的?」
「沒錯。」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真的很想問問她和這個聖女到底是什麼關係,更想問她聖女手下的那些面具男真的是伏都教的人嗎?但我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問出來。
「她是怎麼說的?」我問道。
「伏都教對這些緬甸蠱師的追蹤觀察已經很久了,這些蠱蟲病毒就是他們製造出來的,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你去緬甸一探究竟嗎?現在我們只剩下最後一個劉勇沒有找到了,聖女下一步會和我們分頭行動,她會帶人到東口省搜尋劉勇並將他帶回來,而我和你則在同一時間去和我們島上的其他人匯合。」
「那聖女什麼時候出發?」
月靈的這個計劃倒是我第一次聽說,不得不說聽起來似乎還挺誘人的,如果劉勇也找到了,那我們三個關鍵人物就齊了。
「過幾天就會走。」月靈說道:「她正在籌措人手。」
「怎麼籌措?」
「伏都教會有後續的人員趕來支援,他們現在還在路上。」
我點了點頭。
「怎麼樣?你還要繼續帶著歐陽碩嗎?」月靈再度問道。
「帶!」我想都沒想就說道:「我相信歐陽碩是不會騙我的,否則他之前為什麼幾次三番救我們?」
月靈臉上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這表情明顯表明她早就已經把歐陽碩做的那些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那好吧。」月靈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帶上吧。」
月靈說完之後身子就朝後一仰,然後平躺了下去。
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睡著了。
我就這樣站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陣子……
該死的……
月靈,你到底是誰?
我已經越來越搞不懂你了,我甚至都有點希望魏冬梅臨死前的話成為現實就好了,如果月靈真的在魏冬梅死後發狂變成女魔頭,我至少還能多少理清楚大部分的來龍去脈,但是……
月靈並沒有發狂,而且她和以前相比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這就瞬間讓我摸不著頭腦了,因為這似乎就從根本上否定了魏冬梅的話。
當然,也再一次否定了陳烈的話。
我突然發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對不起月靈了?我竟然毫無緣由地選擇了相信別人。
就這樣呆呆看了一陣子,接著我便聽到了月靈輕微的鼾聲,看來她已經徹底入睡了。
月靈的身子在靠內側的位置,在床上給我留出了一個可以躺下的空位,似乎是在暗示我和她睡一起?
那我有這個心思嗎?
我確認了半天,發現自己並沒有……
不過我現在如果離開這個屋子也顯得有些太刻意了,所以我乾脆就坐在椅子上小憩起來。
不得不說月靈剛才對於「血腥味」的說法還是有點對的,因為我驚奇地發現自己對這些味道其實已經不太抗拒了,我甚至還有點享受這種淡淡的氣息……
媽的……
看來我真的要變成吸血鬼了。
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第二天一睜眼,我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到床上了,不過月靈此時已經起來了,她正站在床邊擺弄著頭髮,一副剛起床的慵懶模樣。
見我有動靜,月靈便回頭笑著看了我一眼說道:「起來了?」
……
她這個表情……簡直就像是小媳婦在清晨問候丈夫的語調……
我似乎也蠻享受這種意境的,我發現自己在潛意識裡其實還是對月靈很嚮往的,甚至說有種依賴感。
不過這種微妙的意境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月塵突然闖了進來。
她是一腳把門踢開的,進來後立馬怒目瞪視著我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睡覺……」我乾咳了一聲說道。
「你和我姐姐睡一起?」月塵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有些吃驚,心說這他娘的這么小的丫頭還知道這些事情?
不過我似乎本來就不該把她當成小丫頭,我急忙起身解釋說自己就是單純的睡覺,別的什麼都沒做。
月塵又狠狠瞪了我一眼,這才沖她姐姐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馬上。」月靈笑眯眯地說道:「你先去樓下等著我們,我們吃完早飯就出發。」
月塵點點頭快速離開了。
「怎麼?她也去?」我驚奇地問道:「不是說不帶她嗎?」
「情況有變。」月靈說道:「而且是你先變的。」
我立馬明白了:「你是在說歐陽碩?」
「是的,我一個人有時候沒法監視他,有我妹妹在,情況或許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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