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看來是對媽媽肚子裡的小寶寶好奇得很,在張素馨跟前左邊站站右邊站站,盯著張素馨的肚子看個不停。
張素馨道:「寶寶還小呢,不會發出聲音。」
纖纖眨了眨眼,道:「纖纖也小,纖纖就會說話。」她自動把發出聲音理解成了說話。
張素馨不由笑了起來,道:「你不是總說你長大了嗎?」
纖纖道:「纖纖還木有長大。纖纖以後再長大。」
苗素琴做好了早飯端出來,聽到纖纖的話,過來抱起纖纖,說:「走咯小寶貝,吃早飯咯。纖纖現在還小,但還有更小的時候啊,你更小的時候也不會說話。」
纖纖回頭看了眼張素馨,問:「那媽媽肚子裡的小寶寶什麼時候長大啊?」
苗素琴笑道:「等明年小寶寶就長大了。快叫媽媽過來吃飯,你得讓媽媽好好吃飯,小寶寶才能快快長大。」
「嗯嗯。媽媽快來吃飯。」
纖纖沖張素馨招了招手。
「好,來了。」
張素馨答應了一聲,從沙發上走了過來。苗素琴也把路安之和張宇之叫了過來。
一家人坐下吃飯其樂融融。纖纖吃早飯來就暫時把其他事情都忘了,專心致志地對付苗素琴給她準備的精美早餐。吃飽了以後,她才繼續關注張素馨,盯著張素馨道:「媽媽你多吃點,讓小寶寶快快長大。」
「嗯,媽媽知道。」
張素馨笑著答應了一聲,然後跟其他人說道,「說起來之前纖纖還不同意要弟弟妹妹呢,剛開始我們跟她提起的時候,她都老是鬧意見不答應,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轉變態度了。說起來,我之前還有些擔心她會不高興呢。」
張宇之道:「小孩子一天一個想法,主意會變也很正常。」
纖纖湊到了張素馨身旁,正盯著張素馨的肚子看,還伸手去摸了摸,聽到張宇之的話,突然就回過頭來,問:「是在說誰呢?」
張素馨揉了揉纖纖的頭髮,說:「在說纖纖呢。」
纖纖問:「在說纖纖什麼?」
路安之笑道:「在說纖纖是公主。」
「嗯嗯,纖纖是公主!」
纖纖高興地說。
張素馨成了家裡除纖纖以外的第二個寶,享受的待遇幾乎和纖纖一樣,甚至受到的限制也跟纖纖一樣。
纖纖每天看電視、刷手機的時間要受到嚴格的控制,避免眼睛早早壞掉,而張素馨也一樣被控制了,多看一會兒電視,多用一會兒手機,總是惹來苗素琴的嘮叨。
「說了多少遍了這些電子產品都有輻射,你就不能自己控制著點。」
苗素琴總是說類似的話,讓張素馨頗為無奈。苗素琴一說,她就反駁:「真沒事的媽,我懷纖纖的時候又不是沒看電視用手機,不也都沒事嗎?纖纖到現在也健健康康的,沒什麼問題不是?我就看一會兒不要緊的。」
苗素琴就道:「我又不是不讓你看,只是讓你別看時間太長了而已。」
張素馨無語道:「你連一集電視劇的時間都不給我。」
苗素琴笑道:「夠一集動畫片了。」
張素馨無奈地翻白眼:「你把我當纖纖啊!」
纖纖聽到,「咯咯」地笑:「媽媽當纖纖,好搞笑哦!」
這句「好搞笑哦」如今也成了纖纖的口頭禪,小傢伙時常會說出來。不過看這小傢伙對這句話的應用場景,想必是明白了「好搞笑」是什麼意思的。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張素馨躺在床上跟路安之抱怨:「啊啊啊啊我都快窒息了。咱們找個理由早點回海都怎麼樣?」
路安之笑說道:「這個問題咱們之前就討論過啊,爸媽有寒暑假呢,咱們回海都,他們怕是也要跟去啊。跟到那裡跟現在不也是一樣?」
「唉」
張素馨嘆了口氣,突然抱住路安之的胳膊,眼巴巴地看著路安之問:「你能不能想個理由能讓爸媽別去啊?你寫那麼厲害,一定能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吧?」
路安之撓了撓頭,道:「我沒這個本事啊。寫跟現實不一樣。里再怎麼樣我都能控制劇情和人物的走向,我寫這個人往東人就往東了,我寫這個人往西人就往西了。可現實不行啊,我無論拿筆還是拿鍵盤,都沒法控制爸媽去不去海都啊。」
張素馨忽然瞪了路安之一眼,氣哼哼道:「你現在這麼說了!當初咱們剛見面的時候,你怎麼跟我說你寫出來的人物會不受你控制,做出自己的事情什麼的?!」
「呃是麼?我說過這話麼?」
路安之有些忘了。
「你跟我說過的話你竟然忘了?!」
張素馨有些更氣了。
「啊是!是!我是說過!」
路安之連忙說道。
張素馨又瞪路安之一眼,問:「那你當初為什麼那麼說?」
路安之「哈哈」乾笑了兩聲,說道:「事實確實是如此啊。你看我連筆下的人物都控制不了,哪能有本事控制你爸媽啊?」
「什麼都讓你說了!」
張素馨越聽越氣,一口咬在了路安之的肩膀上面。
「嘶——」
路安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女人下口怎麼這麼狠?!
等張素馨咬過癮了鬆開口,路安之低頭一看,自己的肩膀上面牙印深而清晰,一接觸空氣,還涼絲絲的。夏天漸近的熱意,這牙印上是一點也感受不到。
「你屬狗的嗎?」
路安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張素馨卻柔柔一笑,看了看路安之的肩膀,又看著路安之眼睛問:「疼不疼?」
路安之道:「你看看你咬這麼深,能不疼麼?」
張素馨嫵媚地看了路安之一眼,輕輕地沖路安之的牙印上輕輕吹了兩下。
路安之更加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涼絲絲的了,忙道:「別吹了,你吹得我肩膀發涼。」
張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把手按在路安之肩膀上,輕輕揉了起來,問:「現在呢?還疼不疼?」
路安之道:「不疼了不疼了。你快歇歇吧。你懷孕了,本該是我照顧你才對,怎麼你一個孕婦照顧起我來了?」
張素馨道:「給你揉一揉肩膀算什麼照顧?」
路安之擁住了張素馨,問:「今晚想聽什麼故事?」
張素馨道:「你再給我講講那個什麼混亂吧,那個挺好玩的。你明明有這麼讓人開心的故事,為什麼不寫出來呢?老是寫那些讓人抑鬱的。」
路安之道:「不是我不寫喜劇啊,主要是我剛寫書的那會兒,寫喜劇沒寫悲劇賺錢啊。那會兒市面上正流行那種帶幻想的青春傷痛文學呢。」
張素馨狠狠地瞪了路安之一眼:「所以說什麼角色不受控制都是假話,是你這樣戳人痛能賺錢你才寫悲劇是吧?」
路安之笑了笑,道:「怎麼,不可以嗎?」
張素馨笑著瞅了瞅路安之,說:「你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你問我做什麼?」
之後路安之就給張素馨繼續講起了《史上第一混亂》,項羽不要轎車要麵包之類的劇情依舊逗得張素馨哈哈大笑,把苗素琴都引來了,在外面敲了敲門,說:「不睡覺幹什麼呢?動靜這麼大,能休息好嗎?素馨你可是懷著孕呢。」
張素馨趕緊答應了一聲,先應付走了苗素琴,然後和路安之道:「還是先別講這個了,繼續講《天龍八部》吧,別一會兒我又忍不住笑,把我媽招來。」
路安之道:「你看你說的,仿佛你媽跟洪水猛獸似的。」
張素馨道:「你快別瞎說!我沒說過!」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繼續給你講《天龍八部》。」
路安之繼續給張素馨講起《天龍八部》的故事來。這部在給張素馨每晚的講述中已近終章,張素馨聽過了西夏招親,聽過了王家亂局,已經聽到了宋遼之戰的部分。
這裡的結局,她早以前就已經聽路安之簡單地說過。不過那時候她對《天龍八部》整體的故事並沒有多少概念,現在聽完了一整個故事,再想起這故事的結局,一時間心裡又有了別樣的感觸。
聽路安之講完了一整個故事,張素馨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為什麼說這個故事講的是無人不冤,有情皆孽。」
路安之問:「怎麼說?」
張素馨回想著路安之這麼多個晚上給她講述的故事,說:「慕容復一生所求,段譽卻出生就有,段譽苦追的王語嫣,卻心心念念的是慕容復。丁春秋夢寐以求的東西,虛竹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可虛竹想要的只是常住少林,吃齋念佛,反而是最後丁春秋被囚少林做到了。還有段譽不喜歡練武卻成了高手,鳩摩智苦求武道卻功力盡失,蕭峰心在丐幫本是抗遼的,最後自己卻成了契丹人,還有玄慈、四大惡人一個個都是求而不得」
路安之聽張素馨說罷,不由笑道:「你不去當個評論家那真是可惜了。」
張素馨卻傲然一笑,說:「那我要是去當了評論家,回頭你是不是又該說你不去當歌手可惜了?」
路安之道:「說不了。你要是去當評論家了,那說不定咱們就沒現在的緣分了嘶」
張素馨又一口咬在了路安之的肩膀上面,牙印還跟之前的重疊了。
等張素馨鬆開了口,路安之又無語道:「你屬狗的嗎?!」
「哼!讓你瞎說!」
張素馨翻了個身背對路安之,「睡覺!」
路安之無奈地嘆了口氣,躺好了閉眼睡覺。
路安之把給周博的歌準備好了,到地下室去把小樣錄了出來。張素馨本打算跟去看看,卻又被苗素琴給攔下了,說什麼那裡電子設備更多,輻射更大之類的。張素馨更加苦惱,越發想要逃離了。
不過路安之錄好小樣以後,張素馨還是聽了聽的。只是有句歌詞她聽不明白,問路安之:「這句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是什麼意思啊?」
路安之道:「你就把圈圈圓圓圈圈當成雨落在水上的樣子,把天天年年天天想成三生石的意向好了。」別的解釋他也想不到。前世對這首歌的歌詞褒貶不一,但總的來說貶的還是大於褒的。
但不管怎麼樣,這首歌發給周博後,周博還是很滿意的。
周博在電話里一個勁兒地感謝路安之,表示這首歌很稱他的心意,而且質量也極高,一如路老師以往的水平,一出手就是金曲。有這首歌打底,他新專輯絕對沒問題。
周博繼續去準備他的新專輯,而在他的新專輯還沒有準備好之前,熱鬧並不屬於他。
七月初,天后袁怡的專輯即將發售。纖纖靜聽的「編曲遊戲」版塊迎來了第三波熱鬧。路安之和杜冰進行了第三輪PK,路安之的《天涯明月》和杜冰的《江山如畫》殺穿了整個版塊,把其他人對這首歌的編曲全部比了下去,而且差距拉得極大。
到這時候,眾人才明白小樣里所謂的《盼天晴》不過是杜冰耍的花招。杜冰準備的編曲後作品從根本上發生了變化,跟小樣里沒有一丁點相像。
但是可惜,路安之並沒有上當。他修改後編曲的《天涯明月》,風格和杜冰的《江山如畫》出奇的相像。當然,具體內容上面,還是大不一樣的。
一場PK下來,路安之和杜冰勢均力敵,算是打成了平手。
——這兩首歌吸引了不少的人來聽,也吸引來了不少的好評。只是喜歡《天涯明月》的,基本上也都愛聽《江山如畫》,而喜歡《江山如畫》的,也大都喜歡聽《天涯明月》。
這首歌比不出高低來,兩人看來只能在最後的作品上見分曉了。
「老人家不講武德啊,跟咱們耍這種花招!」
路安之在聽到《江山如畫》的時候如是笑說道。
張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說:「你還好意思說,你那首《兩個寂寞》,不也是給杜冰老師留的坑嗎?你比杜冰老師還要不講武德!」
不過這暫時都是後話了。《天涯明月》和《江山如畫》PK之後,是天后袁怡新專輯的表演時間。
天后袁怡不愧是天后袁怡,她的這一張新專輯一經推出,就立刻大殺四方,銷量坐火箭似的起飛,周博三張專輯都和她沒法比。
當然,以周博這一年來的發展,只要新專輯質量過硬,想要達到這個成績,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這個專輯時代,人氣很重要,但說到底,歌曲的質量才是重中之重。袁怡的新專輯裡算上那首《天涯明月》,有四首路安之的歌,四首歌風格不一,卻各有特點,質量極佳,而且都是之前就已經面向過大眾的,起到了極好的宣傳作用。
而以袁怡如今的實力和資源,約到好歌也不難。路安之聽了她的專輯,覺得其他歌也都很不錯。一張質量這麼高的專輯,再加上袁怡的人氣,不火才怪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路安之陪著張素馨和纖纖出門遛彎,聽到街邊放著的音樂,大部分都是袁怡專輯裡的歌曲。尤其是《不必在乎我是誰》,這首歌的播放量更是高的嚇人。
路安之甚至收到了苦苦的稱讚。某天他打開電腦繼續碼《神鵰俠侶》時,看到苦苦給他發來消息,說:B老大你真厲害!袁怡的專輯裡就數你的歌好聽!尤其是那首《不必在乎我是誰》,真的太好聽了!還有歌詞,寫的真棒,你是怎麼寫出來的?
看到苦苦發來這樣的消息後,路安之就回復問:怎麼你對這樣的歌詞還有感觸啊?
苦苦:我也是女人啊!
路安之:所以你思春了?
苦苦:!
苦苦:能不能聊天了?!不能聊算了!我還是跟你說正事吧。有兩個事,B老大你先聽哪個?
路安之:先聽第一個。
這編輯也是搞笑,沒跟自己說兩個事有什麼區別,讓自己怎麼區分?於是路安之只好回答第一個了。
苦苦:
苦苦:算了,我問廢話,你回答廢話也正常。我直接跟你說吧,《射鵰》銷量出來了,比《龍族三》還高。這本書太猛了!B老大你今年的收入還要刷新記錄啊,宇宙作家榜第一今年肯定是沒跑了!
路安之:是麼?
現在版稅的收入已經無法在他心裡生出一絲波瀾。畢竟有彩鈴的收入在那裡放著,版稅跟彩鈴收入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說起來,現在已經是七月了,今年上半年的彩鈴分成,應該又快發了。他沒怎麼關注彩鈴網,但也還清楚,自己的歌基本上還一直掛在前面。後來雖然有其他歌曲起起伏伏,搶了上來,但到底沒有自己的歌那麼持久。
自己的收入,又要爆炸式地漲一波。
苦苦:是啊。B老大不愧是B老大,真淡定。
路安之看著苦苦的回覆笑了笑,問:第二件事呢?
苦苦:第二件事就是《三體》的版號已經批下來了。我們先讓出版社印刷了兩套樣書,今天就給B老大你寄過去。你現在是在哪呢B老大?
路安之:在西京,不過很快就要回海都了。你後天郵寄,給我寄到海都家裡就行了。
這兩天張素馨經過和苗素琴、張宇之多次交流,終於說服了二老,他們自己回海都,說是要提前給纖纖看看上什麼幼兒園好。
張宇之和苗素琴也表示海都的教育資源要比西京好一些,纖纖上學的話,自然還是去海都好。只是剛開始的時候,張宇之和苗素琴還是要一起跟去,張素馨費了好多口舌,才把二老勸說住了。
張素馨在勸說過程中並沒有用什麼理由,她和路安之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只是耐心地勸,死磨硬泡,說服了二老。
當然,他們也只是說服二老他們先過去,二老隨後想去海都住一住玩一玩,也是可以去的,並沒有就硬阻止二老,讓二老不能去海都。
他們也確定二老之後肯定是要去的,但現在張素馨就想清靜清靜,能躲一天是一天。
路安之已經訂好了機票,後天他們就要帶纖纖返回海都。因此才跟苦苦這麼說。
路安之發完了消息,苦苦就在秋秋上回覆說:好!
而在路安之、張素馨和纖纖啟程的前一天,張宇之和苗素琴好好陪纖纖玩了一整天,又準備了滿滿一大桌子飯菜,把兩大一小三個人都給吃撐了。
臨行前苗素琴又免不了一頓嘮叨,說讓張素馨千萬要自己注意,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有什麼事、做什麼都得多想想肚子裡那個,然後還跟路安之說要多監督張素馨,不能讓素馨多看電視玩手機,別不好意思說素馨之類的,還說如果路安之不好意思說素馨,就讓路安之給她打電話,由她來打電話訓素馨。
張素馨聽得一陣無語,等和二老分別,進去了機場,張素馨瞪了路安之一眼,說:「我看你敢告狀!」
路安之笑了笑,說:「我告什麼狀呢?我可不是打小報告的人,我從小就對打小報告這種行徑深惡痛絕!」
張素馨道:「算你識相,哼!」
小小的纖纖被路安之和張素馨夾在中間,一隻手拉著路安之,一隻手拉著張素馨,在倆人說話的時候,抬起頭來左看看右看看,等倆人說完了,她問:「爸爸媽媽在說什麼?」
路安之道:「在說不打小報告。」
纖纖問:「什麼是小報告啊?」
路安之道:「就是背著媽媽偷偷跟姥姥說話。」
「就是偷偷跟姥姥說話啊。」
纖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坐飛機對纖纖來說已經是很熟悉的過程,小傢伙在車上睡了一路,就到了海都。三人下飛機後,打車回到了家。他們才坐上了車,張素馨就收到了苗素琴的來電。
接通電話以後,苗素琴就問怎麼樣到了沒感覺有事沒事之類的,張素馨一一應付了。纖纖突然插了句嘴:「姥姥!」
苗素琴在電話里聽到纖纖的聲音,終於不再管張素馨,和纖纖說起話來:「纖纖小寶貝,離開西京想不想姥姥啊?」
「想!」
纖纖很乖巧地回答。
張素馨鬆了口氣。纖纖真是有用啊,能幫自己擋了媽的嘮叨。
然後纖纖突然道:「姥姥,媽媽和爸爸說不打小報告。纖纖知道小報告是什麼!」
張素馨:「?」
苗素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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