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辰聽了一會,總算聽明白了,原來是因為他喝了鮮血才導致那兩人的壽命將至。筆硯閣 m.biyange.com這事也有他的錯,可是他們人魂已經到了死神界,不可能再讓他們重回凡界。
沉思半晌,便對鬼魅道:「你覺得如何處理才最好?」
鬼魅自然是沒想好該如何處理,這死神界如此龐大,事情如此之多,豈是他一人說了算。
「師父,你就別為難他了!」青雲在一旁實在是瞧不下去,便幫腔道。既然是幫忙,那就好人做到底嘍。誰讓鬼魅這隻活了幾千幾萬年的東西,還不如她一隻狐狸精明呢。
「嗯?」暗辰的臉色有些微微發怒,這狐狸見個男人都幫,還挺講義氣的。可是如此勾搭他的人適合嗎?
半晌沒聽到人回話,暗辰只好再次出言:「直說。」
「我……不想讓她們白死,她們本不該死的。」鬼魅吞吞吐吐了半日才將心底的想法道出。
「可是她們死透了,都到這地方了。」青雲小聲的提醒道。像她來這個鬼地方都沒辦法回狐狸果樹,如果能回去,她也想跟著回去。
「規矩不可破。」暗辰略微無情又簡略的五字擊破了兩人的希望。
「這……」鬼魅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好長時間的沉默,周圍好安靜,沒有人來打擾。
他們可以在這裡胡思亂想,可那兩個人真的等不及了,是該去準備他們接下來的歸去。
青雲的小嫩手亂動來亂動去,最終也沒能想好到底該如何去處理,才能減低對死神界的傷害,好好補償她們。
暗辰又不是昏君,怎會不明白這道理。自然不可讓她們回凡界,可卻能給她們的家人一定的補償。已死之人也接受不了補償,活著的人只能珍惜。
一切都是規則。
「可補償她們活在凡界的親人,就是交由鬼魅你處理,其他的就聽天命吧!」暗辰難得說了一句長長的話,可一言過後卻閉上了眼眸,臉上還帶著濃烈的疲憊。
鬼魅一聽這辦法,雖不像他想像般美好,可好歹也是做了補償,低頭離去去處理了。心中只能暗暗希望,那兩個凡人不會恨他。
青雲自是跟著去湊熱鬧,疲憊什麼的早就煙消雲散,飄到九天之外。
天大地大,好玩最大。
青雲的玩心太重,導致她忽略了那閉上眸的男人嘴角的冷漠。
穿過了一定的結界,才來到凡間,卻發現那位老婦人早已去世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墳墓,周邊連個人影都沒有,到處布滿了雜草,荒木像是很久沒被打理過。
青雲有些疑惑,不是說來補償人嗎?怎又來到這荒山野嶺之外?
鬼魅的臉色更加失落,有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她們都死了,而幕後黑手是他。
凡界的秩序就因他那小小的行為,變化如此大。那幫他找人的那位兄弟呢,是否也歸西而去了?
鬼魅到處張望,腳步凌亂,差點就摔倒了。
從來都沒有過的心慌,從來都沒有過的難受,頃刻間堵得心口發慌。鬼魅蹲下抱著腦袋,差點就陷出了原形,為什麼才短短的時日就變成這般模樣?
青雲認識鬼魅這麼久,只知曉他高高在上,性子傲慢,卻從不知曉這男人也有這麼可憐的一面。
小心翼翼地走到鬼魅旁邊,輕輕地拍著他肩膀安慰道:「一切會好起來的。」
「她們真的死了,都死了。我殺人了,我擾亂了凡界的秩序。」鬼魅崩潰的狂吼。
青雲被嚇壞了,身邊這些神仙發狂起來,怎就如此恐怖。
很想安慰這樣的鬼魅,可卻不知從何處開始安慰。
鬼魅作為死神的坐騎,不應該殺過很多人嗎?為何兩三個凡人的死亡竟會給他造成如此大的悲痛?
想到這裡,青雲再次安慰道:「不就幾個凡人嘛,死了就死了。你以前不也殺過很多人嗎?」
這番話吐出來,青雲都有些呆愣。雖說她不是什麼天真善良的女子,但當她說出這些話還是有深深的罪惡感。
悄悄地在心裡默念:罪過罪過,請各位原諒!
「你胡說些什麼?本座怎麼可能會殺了她們?本座殺的都是該殺的人。這次是意外。」鬼魅紅著眼睛站起來狂吼。
發紅的雙眼,還有眼中的凶光在宣洩著他此時的憤怒 。
青雲嚇得再次後退,她真的只是想安慰一下鬼魅,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指責的意思。
鬼魅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對,轉身背對青雲,眼角竟有淚劃落,這是懺悔的眼淚。
青雲也不敢再次上前多言,只能害怕地躲在一旁看著那墳墓。無聊的在一旁拔著那些草,既然沒有人掃墓,那就她掃她祭拜吧。
青雲蹲在地上拔了一個時辰有餘的草,才把周邊的荒草給拔掉。這草挺傷手的,細嫩的皮膚都被劃破了不少 。還有不少的鮮血滲出,仍舊無所謂的拔著。拔完才知曉手心疼,吸了幾口後,看著自己的傑作笑了起來。
青雲撇了一眼那個男人咳了幾聲「咳咳咳……」表示自己的存在。
鬼魅慌張的擦乾眼角未乾的眼淚,轉過身來,卻發現後面有天翻地覆的變化。看著女子的笑顏,好欣慰,好感動。這狐狸好生重情重義,是個可深交的妖。
快步走了過來,就瞧見青雲小手不停的變換,地上出現了不少凡界的東西。
有祭拜用的酒,有美味的包子,還有新鮮的果子。
鬼魅有些許驚訝,不想氣氛太尷尬,便好奇地詢問道:「你怎會對凡界的習俗如此了解?」
「我爹娘總讓我學習凡界的各種習俗禮儀規矩,什麼都學會了,就還差感情這件事還未觸碰 ,結果就被師父帶到死神界來啦。」青雲吐槽道。
以前覺得這些東西沒些許用處,可如今卻還是有那麼點用處。好歹是幫上了一些許忙。
「呵呵,那你爹娘挺心胸廣闊的。」
鬼魅感嘆這爹娘,竟然讓一隻妖學凡人生活。有些許可笑,種族的跨越,還真是只有心胸廣闊四字才能概括。
青雲不理會鬼魅的言中深意,凡人道:祭拜之事不可戲,不可馬虎了事。應真誠祭拜方可得到祖先的庇護。
雖說不是祖先,但好歹是相識一場,祭拜要用心。
青雲不顧地上髒亂,跪下輕輕叩上一首。一跪三叩首,二跪六叩首,三跪九叩首。禮儀必須到位,還真誠真意向著老婦人問安。
鬼魅瞪大雙眼,快要驚掉他的眼珠子了。不會也讓他跪下吧,這種事怎能讓他去做?
心裡是很愧疚,可讓他跪拜一個凡人,這事他放不下面子。突出一個念頭便是想逃。補償也不是該用這種辦法補償的。
「還不跪下?我都跪了,你就別想跑了。」青雲真心實意的跪拜後,起身卻發現旁邊的男人不為所動,立馬凶道。
「我……本座如此高貴的身份,豈能下跪?」鬼魅倔強道。
「我不高貴嗎?就你高貴?不就一個坐騎嘛,神氣什麼?你不是內疚嗎?不是覺得虧欠嗎?趕緊跪下祭拜了事,我還要回去,你不跪你就別回去了。」青雲不服氣道。
怎麼回事啊?
明明就是他該跪的,她都陪著了,竟然還想逃。小心天理難容,送他一道雷罰。青雲一邊想著,一邊張大漂亮的眼睛,兇巴巴瞪著鬼魅。
鬼魅心中確實有內疚,只好真心真意跪下。每一跪拜,每一叩首,都帶著懺悔。如果當初知道結果會是這般,絕對不會找這兩人。
那墳墓裡面安靜躺著的屍體,像是感受到了外人的祭拜。心中也是溫暖萬分,終於有後人來祭拜他了,會不會是她那可愛的孫女呢?
做完這一切,便直接回到了死神界。
鬼魅要去準備大禮,因此便和青雲分道揚鑣了。
青雲一個人坐在命運台那裡瞧著那些生平,獨自感嘆,也許還能找到那兩個人的資料。胡亂翻找,終於在那堆蓋好了印章的生平上找到了那三人的生平。
看起來那三人身世也算坎坷,那女子本是一小戶人家的小姐,可父母都去世了,無依無靠,只能淪落為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
那小姑娘,爹爹不要,娘親又去世了,帶著祖母去尋找爹爹。爹爹閉門不見,還娶了新夫人。
那老婦人辛苦忙碌了一輩子都享受不到一日兒孫滿堂的日子。實在可憐,可悲。
上面卻註明了她們倆是怎麼死的。
被一群土匪搶劫殺死的。
簡單的一句話,這讓青雲有了更多的想法,那是不是有義務去報仇呢?
土匪不是好人就應該受到懲罰,早死晚死都得死。
可鬼魅不在身旁,他也不適應仙法,只好先放心裡,過段時間提出來一同下凡界殺了那幫土匪。
青雲繼續翻看生平,對了,她的生平呢?
繼續翻找卻沒有發現她的生平,難道沒有記錄她的,還是被藏起來了?
想到這事,還想問師父一個問題。
她是為了誰而死的?
說是錯殺當了童子,事情太多便忘記了詢問,她到底是為誰死的?
「鬼一,鬼二,你們身在何處?」有問題當然得呼喚那幾位鬼使。於是青雲往空中亂叫,揮霍著手中的生平。
鬼一鬼二還在處理著自己的事情,聽到召喚便立刻趕了過來。風塵朴朴的過來後便瞧見青雲,他這一堆生平在那亂晃,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有何事?」兩鬼異口同聲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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