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第一頓晚餐,全家人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闔家歡樂。
程老爺子今天高興得很,兒孫滿堂,多少年了,家裡都沒這麼團圓過,熱鬧過了。
尤其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左一聲太爺爺,右一聲太爺爺的,叫得程老爺子心花怒放。
開宴前,照例老爺子講幾句,送給晚輩們新一年的祝願。
程老爺子如鷹隼一般的目光,先銳利地看向兒子——程向琛,嚴肅地對他說:「阿琛,又一年了,今年你要是再沒有交到女朋友,那就別怪我這個做老父親的不念及我們的父子情,把你掃地出門!」
老爺子的話音落,大家都跟著哈哈的會心一笑。
新年伊始,程向琛可不敢惹父親生氣,他無奈地應承道:「好,我儘量,行吧?」
「儘量?」老爺子臉一板,「我要的可不是這模稜兩可的答案,是必須!」
「行,必須!」程向琛違心地答應下來,又在心裡說,「要是找不到,您老可別怪我。」
程老爺子看兒子滿口答應著,又再一次地給予希望,兒子這個老大難,有時他也挺無奈的。
說完兒子,他繼續下一位,看向了楚睿。
「小睿。」老爺子帶著濃厚的情感,重重地叫了他的名字,聽著就有頗深的感情。
楚睿被點名,笑著用力地答應著:「誒!爺爺!」
老爺子滿眼憐愛地看著他,欣慰地說道:「小睿,過去一年,做得不錯,沒給爺爺丟臉,不止沒丟臉,還給爺爺做了幾件長臉的事,非常好!新的一年,爺爺對你也沒什麼大要求,穩紮穩打,穩步前進。」
楚睿腰板挺得溜直,聽完老爺子的話後,說道:「爺爺,您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謹遵教誨。」
程老爺子欣慰的一笑,轉了頭,看向了喬沅夕兩口子。
「你們倆第一次回來過元旦,姥爺心裡高興啊。」面對他們兩口子,老爺子顯得輕鬆了不少,臉上的笑,也更大了。
程老爺子繼續說:「以前,每次過年過節,姥爺都會想,要是阿言和沅沅也在,那該有多好。今年,姥爺多年的夙願終於得以實現了。雖然我的阿言不在了,但我的沅沅結婚了,也不錯。」
「新的一年,姥爺對你們小兩口只有兩點要求,一是你們二人要團結,不背不棄;二是,抓緊時間,給我生個小曾孫出來。你們倆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喬沅夕和江遇對視一眼,她笑著對老爺子說:「姥爺,哪有用『團結』這個詞來形容夫妻的呀?聽著好新鮮。」
程老爺子認真地解釋說:「因為姥爺認為,『團結』這個詞能更好地幫助夫妻間的事情和感情。只有你們兩個人齊心協力,共同攘外,你們才不會被摧毀,才會穩固。這不比那勞什子的『相愛』,來得更穩妥啊?」
喬沅夕在心裡咀嚼著「團結」這倆字,覺得姥爺的解釋是可以的,相愛只有愛,容易被利用,被瓦解,聽著不如「團結」來得厚實。
江遇看老婆沒說話,立馬接話道:「姥爺,我明白您的意思,和沅沅我們倆必定會團結的!」
程老爺子對著江遇點點頭,「江遇,有你這句話在,姥爺就放心了。」
說完了大人的,最後輪到小朋友了。
程老爺子也不吝嗇,對敏真和麥冬諄諄教導,和期盼。
「好了,全都說完了,開飯!」程老爺子大手一揮,氣勢豪邁地喊了一句。
新年的晚餐,歡洽融然,很是順當的吃完了飯。
程老爺子高興,多喝了幾杯,飯後有些昏昏欲睡,被程向琛和楚睿給扶回了臥室。
客廳里,喬沅夕看著江遇,關心的問:「你沒喝多吧?」
「沒有,和舅舅就點到為止。」江遇說。
喬沅夕小聲的說:「我開始以為這頓飯吃不消停呢,真不知道楚睿什麼時候就蹦躂出來。」
江遇說:「他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場合上卷姥爺的面子呢?」
「說的也是。」喬沅夕左右看看,想要問問他的計劃,又怕隔牆有耳,她忍了下來,等著晚上睡前再問吧。
很快,程向琛從樓上下來了,朝他們二人走過來。
「你姥爺睡了,今天你們也累了,都早點去休息吧。」程向琛說。
喬沅夕看舅舅像是要走的樣子,不禁問道:「舅舅,你要走啊?不在這住嗎?」
「還有別的事,不住了。」程向琛說完,又深深的看了江遇一眼,抬腳朝門口方向地走。
喬沅夕和江遇送他,問:「舅舅,明早回來吃早飯嗎?」
「看情況吧。」程向琛坐在換鞋凳上,雙手撐在腿上,又說:「明晚你們陪姥爺去梨園聽戲,有點無聊,就別帶孩子過去了。」
喬沅夕眼珠轉了轉,「嗯,知道了。」
又問:「舅舅,去梨園聽戲,你不去嗎?」
「再說,我不一定有時間。」程向琛說完,從凳子上站起來,撣了撣衣服,說:「沒別的事,我走了。」
「拜拜。」喬沅夕送走舅舅,關上門,轉過身就忍不住地小聲問:「明天梨園有安排?」
江遇不想瞞她,沉默著的微點了一下頭。
不知怎地,喬沅夕的心猛地收緊,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江遇沒說話,只是笑著撫了撫她的頭,拉著她的手往樓上走,「今天累了吧,等下洗完澡,老公給你做做按摩。」
兩人剛走到樓上,就見到楚睿要往下走。
「要休息了嗎?」他看著喬沅夕問,「晚上市中心有表演,要不要帶著倆孩子去湊湊熱鬧?」
江遇步子一邁,上前半遮擋住了喬沅夕,對楚睿說:「這個就不勞煩楚哥你了,要出去玩,也是我帶著老婆孩子一起。」
楚睿嗤笑得勾了勾唇,「妹夫不用這麼緊張,咱不都是一家人嘛。」
江遇但笑不語,可眼裡的譏笑也是相當的明顯。
現在「一家人」這三個字,是楚睿的痛點,百試不爽。
楚睿說完也反應過來了,臉頰緊繃,冷哼一笑,「江遇,你別忘了,你也是個外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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