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沉默地看著遠處,周身被一層冷冷清清的空氣包裹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兩日太冷清了。
雖然剛登基,她卻已經體會到了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也許有些矯情,不過那個讓她時常聽見心聲就覺得非常有趣的狼崽子不在身邊,確實有些不太適應。
楚青凰嘆了口氣,習慣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不知道扶蒼這兩天表現得怎麼樣。
若不是想治好他心底的自卑,她也犯不著讓他去學藝,橫豎江山她自己能坐穩,治理天下這種事只要提拔幾個能臣干將,君王懂得知人善任,便也不是問題。
其他的,大不了她以後慢慢教。
所以,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楚青凰獨自站了一會兒,夜晚的風拂過面頰,空氣中已經有了幾分入秋的涼意。
轉身走向城樓,開始又一晚的忙碌。
九月底,有大臣上摺子請求女皇充盈後宮,這是每一位皇帝登基之後都會面對的情況,楚青凰倒也不意外。
不過摺子她只看了一眼,就丟到一旁去了。
十月開始專心於朝務,並於十月中旬在九華殿設宴,邀學子入宮討論家國大事——放下君王的架子,拋出問題,讓學子們自由辯論,各抒己見,說錯了也並不怪罪,瞬間拉近了女皇和學子之間的距離。
這種近距離接觸的方式可以讓她更快地發現人才,在辯論的過程中留意學子的才能、魄力、胸懷、格局,以及對天下大事和百姓生計的了解程度。
表現較為突出的,她暗自記下了名字,來年的春闈和殿試上必有他們一席之地。
深秋過後便是入冬,天氣越來越冷,元寶早早給女皇備下了炭火暖爐。
不管是在勤政殿批閱奏摺,還是晚上在寢宮休息,周身都是一片暖融融的感覺。
楚青凰不由就想到了扶蒼。
炎熱的夏季里他尚且渾身冰涼,這冬日裡他會不會冷得睡不著覺?
嘖。
楚青凰回神之後,忍不住皺眉。
她就說吧,兒女私情果然能讓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整日裡胡思亂想,牽腸掛肚。
跟以前的理智冷酷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對扶蒼特殊照顧。
楚青凰擰了擰眉。
不過現在又能怎樣?當初憐憫他的是自己,不忍他遭受折磨的是自己,心疼他遭遇的是自己,每天晚上聽著他的心理活動,暗自覺得有趣的人也是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讓一個原本無情無欲的影衛對自己生出了崇拜,以及各種感情現在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算了。
自己選擇的路,繼續走下去唄。
女皇陛下坐在御案前,獨自糾結了片刻,很快收回思緒,繼續批閱奏摺。
「陛下。」元寶過來添了茶,小聲開口,「時間不早了,陛下要不要早點休息?」
楚青凰語氣淡淡:「朕把這些看完再睡。」
元寶默了一瞬,退下:「是。」
楚青凰翻開一份奏摺,眉頭忽然皺起:「這份奏摺是誰呈下來的?」
元寶上前一步,緊張地回話:「這些奏摺都是戶部和禮部剛送過來的。」
「傳戶部溫尚書過來一趟。」
「是。」
沒過多久,從溫暖被窩裡被叫起來的溫行雲匆匆穿上官服進宮,走進勤政殿,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陛下召見微臣?」
「這份摺子是戶部送上來的?」楚青凰把摺子丟到他面前,目光沉沉,「增加瀾東賦稅?這是誰想出來的點子?」
溫行雲恭敬說道:「陛下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說要借銀子,大臣們都覺得不妥,可能是哪位大臣想到了這個主意」
「為什麼是瀾東加稅?」楚青凰嗓音散漫,卻透著冷意,「這個主意是誰率先提出來的?」
溫行雲謹慎回道:「瀾東今年夏季和秋天的收成都不錯」
「但瀾東一帶一直以來並不富庶。朕記得去年夏天還發生了水患,朝廷連賑災的銀兩都拿不出來,幸有當地商賈救濟,才渡過了難關。」楚青凰皺眉,「去年秋季把麥子種下去,到今年夏天的稻穀大災之後,當地百姓剛勉強能喘口氣,就有混賬東西提出加稅?」
溫行雲臉色一變:「臣臣」
「溫尚書,你還沒有回答朕剛才的問題。」楚青凰又問了一遍,顯然不容他迴避,「這個主意是誰提出來的?」
奏摺上的署名只是戶部的一個小郎官,她不相信若無人指使,一個小郎官敢擅自做主提出這樣的建議,並直接呈到御前。
溫行雲戰戰兢兢:「臣臣這就回去查清楚」
事實上這個主意是戶部幾位官員一起提出來的,溫行雲是知情者,也是主使者之一。
身為戶部尚書,掌管國庫錢財,他最關心的當然是國庫收入問題,國庫不充裕,他這個戶部尚書做得又有什麼意思?
連油水都沒有。
何況楚青凰上次在早朝上提出了跟東陵借錢的建議,大臣們幾乎一致反對,他們擔心的是以後萬一還不上錢,女皇陛下又想抄大臣的家既然如此,不如增加賦稅。
增加賦稅得來的收入不用還,怎麼也比借錢讓人安心。
楚青凰目光落在他頭頂,嗓音冷漠強硬:「明日一早,本宮要知道是誰。」
「是。」
「另外你是戶部尚書,這樣的摺子就不該呈上來。」
溫行雲惶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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