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
她太熟悉了!
當初練習催眠術的時候,就曾經被催眠過。
那種被人牽著鼻子走,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
蒼離淵,竟然對她施展了催眠術!
而且,他的能力遠在她之上!
顧九清的意識本能的掙扎,卻在下一刻,徹底的淪陷了。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忍不住在心中哀嚎。
完了!這一次,怕是連底褲都要被人扒乾淨了!
然而就在此時,耳邊卻是瞬間響起了一陣陣尖銳的警報聲。
她猛然回神,本能的便抬手推開了蒼離淵。
蒼離淵沒有防備,卻是被她推了個趔趄。
此時,顧九清滿頭冷汗,戒備的瞪著他道:「王爺此舉,可非君子所為!」
「本王從來都不是君子。」蒼離淵冷聲說著,眼中透出了幾分興味。
顧九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是沒底。
剛才她有沒有向他透露了不得的事情?
透露了多少?
該死的,不管她如何回想,卻是毫無印象!
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卻聽蒼離淵淡聲道:「從未有人能掙脫本王的攝魂術,你是第一個!倒是本王小瞧了你。」
聞言,顧九清瞥了他一眼,卻是看到了他眼中滿滿的欣賞之色。
顧九清,「……」
所以,上次從毒谷出來,她竟然試圖催眠蒼離淵的行為,在他眼中,肯定無異於跳樑小丑吧!
可惡!這傢伙身上,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她也顧不得探究蒼離淵的秘密了,因為手鐲的警報聲越發響亮了。
這就說明,有病人正在向她求救。
若是放在往常,她肯定很煩。
如今她卻是分外感激這病人出現的及時,不然她在蒼離淵面前,便再無秘密可言!
思及此,顧九清掀開了車簾。
就在這個時候,迎面駛來了一輛馬車。
那個病人,就在馬車之中!
就在她準備縱身跳下去的時候,卻是猛然被蒼離淵給扣住了手腕。
顧九清詫然回頭,卻聽蒼離淵道:「都說醫不叩門,你就不怕招惹禍端?」
說著,他涼涼的看向了那輛馬車。
顧九清循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卻並沒有從那馬車之上,看出什麼異常來。
那馬車看起來很普通,駕駛馬車的車夫,看起來也是普普通通的模樣。
而馬車之中,時不時的傳出一陣陣咳嗽,可見裡面的人,病的著實不輕。
不過蒼離淵既然這麼說,必然是看出了她沒有看出的信息。
她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這個道理我當然懂,只是師父有令,我也不得不遵從。」
說話間,那空間的警報聲越發尖銳刺耳了。
顧九清皺了皺眉,已經做好了被蒼離淵諷刺一通的打算了。
卻不曾想,他並沒有嘲諷她,反而一臉認真的道:「你可不像是會謹遵師命之人。控制你的,只怕另有其人!」
顧九清,「……」
要不是情況不對,她當真想要給蒼離淵豎個大拇指。
可惜控制她的不是人,而是這該死的空間。
如果是人的話,總有解決之策。
但是空間這種東西,同她意識相連,她即便想要找出解決之策,都無從下手!
說話間,馬車就要走遠了。
而若是再不施救,接下來,只怕空間的懲罰就要來了。
顧九清不由繃緊了神經,轉頭對蒼離淵道:「王爺,此事容後再議!現在我必須去給病人醫治!」
說著,她掙開了他的手,抬步便跳下了馬車。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輛裝著病人的馬車卻也停了下來。
裡頭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哪怕隔著一層馬車,都不難聽出此人病情的危急。
「公子!」
那趕車的車夫也是個年輕人,此時發現自家主子狀況不對,趕緊停下了馬車,急急的鑽進了馬車之中。
裡頭的病人還在咳嗽,而且已經咳出了血。
一連咳出了幾口血之後,那病人最終暈死了過去。
顧九清沒有急著上前,那車夫此時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公子!公子您不要有事啊!」車夫顫聲道,「來人啊!救命啊!有沒有大夫……醫館在哪裡?救救我家公子吧!」
說話間,他轉身走出了馬車。
此時,這裡的動靜,引來了不少的圍觀百姓。
而他胸前的衣襟上,卻是瀰漫著大片的血跡,看起來十分駭人。
看到那些百姓,車夫趕緊道:「請問諸位,可否告訴在下醫館在哪裡?可有治療咳疾的高明大夫?」
眼見他走下來,那些百姓齊齊變了臉色。
「你別過來!那裡面的人,莫不是得了肺癆!怎麼咳嗽的那麼厲害!」有人掩住了口鼻,急聲道,「你離我們遠一些,別給旁人傳上。」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忙不迭的閃身避開,好似他是什麼吃人猛獸似的。
「不是的!我家公子得的不是肺癆!之前也曾找過旁的大夫,他們都說不是肺癆!我們不得已,這才來到了京城求醫!」
車夫急的不行,「一路奔波,我家公子身體受不住,這才加重了病情!求求各位大哥大姐,告訴我治療咳疾的好大夫吧!」
車夫說著,對著重重的跪了下去。
可見他的確是急的夠嗆,那些圍觀百姓也是不由心軟。
「倒是有那麼幾個大夫,治療肺病挺厲害!」有人道,「但是,這種情況,未必能治得好吧!」
「或者可以找雲瀟公子啊!他的醫術就非常高明!當初安國侯府那小少爺,都被他給救活了!」另外有人道。
「雲瀟公子?敢問這位大夫在哪兒?在下這就去找他為公子醫治!」車夫眼中瞬間升起了希望,他擦了擦眼淚,
正說著,有人看到了正往此處而來的顧九清。
「雲瀟公子不正在那裡嗎?」有人指向了顧九清。
此時,那車夫也是急急的轉身,對著顧九清便磕頭道:「求公子救我主子一命!」
「放心,我會出手,你先起來吧!」顧九清說著,將他給扶了起來。
「雲瀟公子出手,這事穩妥了。」
百姓們紛紛議論之中,顧九清已經快速的沾取了男人身上的血液,放入了空間之中檢測。
而空間很快給出了檢測結果,在這血液之中,有種從未遇到過的病毒。
這個車夫說的沒錯,他家主子得的,的確不是肺癆。
若是肺癆,她還有把握很快治好。
但是這個男人的病,看起來卻是麻煩。
不過就算再麻煩,她也不可能甩手不管。
顧九清隨即取出口罩帶上,闊步走進了馬車。
馬車裡的味道著實不好聞,若要詳細形容的話,那就是長久生病之人,身上所透出的病氣。
混雜著濃郁的血氣,著實很上頭。
顧九清沒有猶豫,當即伸手探向了他的脈搏。
下一刻,她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此人,便說是病入膏肓都不為過。
其脈搏虛浮,儼然已經是時日無多的徵兆。
馬車之中,自然不是什麼治病的好地方。
顧九清隨即取出了銀針,拉開他的衣服,給他刺入了胸口的穴位之中。
幾針下去,男人的氣息倒是和緩了不少。
連帶那蒼白的面色,也恢復了幾分紅潤之色。
卻在此時,車簾被人給掀開了。
顧九清猛然轉身,卻見一臉凝重的蒼離淵正欲進來。
她面色驟變,趕緊制止了他。
「出去。」她沉聲道,「此人病氣傳染!」
她沒法去跟蒼離淵解釋病毒之類的東西,但是她可以確定,這男人得的,乃是傳染病。
聞言,蒼離淵卻是渾不在意的道:「無妨,本王不怕這些。」
顧九清,「……王爺,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他的病症,我也不能完全確定!」
「你就不怕麼?」蒼離淵望著她,淡聲道。
「我是大夫。」顧九清正色道。
「大夫也是肉體凡胎。」蒼離淵淡聲說著,朝她伸出了手。
顧九清會意的取出了一個口罩給他,蒼離淵戴好之後,這才道:「需要本王幫忙嗎?」
顧九清點了點頭道:「我需要一處空房子,將病人安置進去,還需安排專人照顧。同時,這些人還不可接觸外人!」
她的心中有種預感,這個男人身上的病,會有很強的傳染性。
蒼離淵的執行力自然是驚人的,一刻鐘之後,這個病人和車夫便安排到了一處閒置的院子之中了。
顧九清看著這過分奢華的院子,不由嘖嘖嘆道:「王爺,其實不必如此,一處小院子便足夠了。」
聞言,蒼離淵看著病床上的那個男人,卻是冷笑道:「如此,豈不委屈了越王。」
「越王?他?」顧九清不由一怔,下意識看向了床上之人。
恰好此時,那男人也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了他們的方向。
此人長的十分俊美,只是滿臉病氣,倒是讓他顯得過分憔悴瘦弱了些。
饒是如此,他的周身,卻也透出了一種儒雅的氣質。
「勞鎮國王費心了!」越王啞聲道。
顧九清,「……」
到底什麼情況!
而此時,蒼離淵則是好心的替她答疑解惑道:「這位乃是西涼越王穆滄凌。」
「西涼的王爺?為什麼會孤身出現在大梁的京城?」顧九清瞬間戒備。
西涼乃是大梁的鄰國,這些年來,沒少跟大梁發生衝突。
不說旁的,就是他們白家人,跟西涼就交手了不少次。
彼此都沒有從對方手中討得便宜!
不過這一次白家軍倒是大敗西涼,可是狠狠的揚眉吐氣了一番。
他們前腳凱旋歸朝,這西涼越王卻是後腳悄麼聲的來了。
若說這其中沒有陰謀,她是不信的。
最可氣的是,這還是因為她的空間,她主動撞上來的!
思及此,她冷眸看向了穆滄凌。
這一眼,卻是恰好撞入了他那溫潤的視線之中。
穆滄凌掙扎著起身坐了起來,這才款款道:「想必在下的病情,雲瀟公子已然心中有數了。在下已然病入膏肓,還能折騰什麼風浪不成?在下此行,自然是為求醫來的!」
他說的一臉誠懇,顧九清卻是瞬間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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