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作輕鬆的插科打諢過後,室內又恢復到了沉默中。
空氣里瀰漫著尷尬。
我很少會和人講嚴肅的話題,有關理念,信仰和夢想的東西更是隻字不提。
在和別人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過後,會產生難以言明的羞恥感。
就好像把自己一整個掏空,倒騰倒騰晾出來給對方看見,是一種靈魂上的赤裸。
總感覺生活已經很艱難,老是抬頭看月亮,腳邊的六便士就都被別人撿走了。
倍感不適。
夏油傑也不說話了,可能他多半也有同感,所以只是在地鋪上默默地躺著。
我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因為尷尬而變得通紅的臉,悶在被子裡強撐著說了句:「不早了,趕緊睡吧。」
「哦。」他不尷不尬地回應:「晚安。」
「晚安。」我趕緊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因為被子蒙著頭,呼吸不暢。
夜裡,我做了一場窒息的夢。
在一間看不到地點的暗室里,夏油傑穿著五條袈裟躺在一副棺材正中央。
一束不知道從哪裡打來的光正照在他的屍體上。
右手手臂的位置是空的,屍斑已經慢慢爬到了蒼白英俊的臉上,再過不久,這副身軀就會慢慢腐爛,直到剩下空蕩蕩的骨架。
一柄雪白銳利的手術刀橫到了他的額前。
來人附身站在棺材前,溫聲說道:「很抱歉要把你的腦袋打開。」
他一邊動作,一邊細緻地講解道:「原本你的死亡並不在我的計劃中,但是五條悟給了一個難得的意外之喜。」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我沒想到他真的會殺你。」
「如果不是為了你身上的術式,我是絕對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跑到這裡來的。」
他直起身子,看不清五官,只隱約露出嘴角的笑意:「但我保證,夏油傑,你的名字將成為被歷史銘記的一道符號。」
說罷,他的上半截身子墜了下去。
不知道過多長時間,也許是一瞬,也許很久。
夏油傑的身體從棺材裡坐了起來。他穿著五條袈裟,手臂已經重新長了出來。
臉上的屍斑已經褪去,只是額頭的位置多了一道難以忽略的縫合線。
他仍舊不太適應這具身體,僵硬地扭了扭脖子,骨頭摩擦時,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動。
「夏油傑」隨後直直地盯著前方,好像穿破了時間和空間,正在望向我所在的位置。
他意味深長地說:「找到你了。」
.......
......
「!!!!!啊啊啊啊啊啊!」
我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昏暗,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著我的腦袋——是被子。
有細小的光從縫中漏進來。
我掀開被子,天已經大亮了。
腳邊的床鋪疊的整整齊齊,被歸置在一處,但夏油傑不見了蹤影。
我一陣恍惚。
現在是在夢裡嗎?還是在現實?夏油傑還活著嗎?我真的有把他救下來嗎?
還是說,這都是一場夢,我已經回到三次元了?
穿上拖鞋後,我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人在這裡。
那盥洗室呢?
我衝到盥洗室,猛地把門拉開。
夏油傑穿著一身休閒裝,黑色的長袖,卡其色的寬鬆褲子,長發還沒來得及梳好綁起來,鬆鬆地垂在胸前,黑色的金屬choker卡在脖子上,正隨著他平穩的呼吸有規律地微微起伏著。
已經刷完了牙,他手裡拿著一條毛巾,正在擦臉。
「早上好.......」他看見是我,很自然地笑著打了個招呼,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我咚咚咚地跑過去,揪住他的臉,對著額頭的部位仔細地看了又看,飽滿光潔,一看就是個很好的頭,最關鍵的是,沒有縫合線。
「你.....怎麼了?」夏油傑被我揪住了兩頰的肉,說話有點艱難,他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我。
我鬆了手,心有餘悸地撐在牆邊,「沒啥。」
頭有點暈。
「你這一看就是有啥吧?」他把毛巾扔到洗手池裡,擰了一把掛在壁掛上:「沒事幹跑到洗手間揪我的臉,玩呢?」
「萬一我要是在上廁所,怎麼辦?」
「不會的。」我擺了擺手:「好歹你也是特級,我相信你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懂事地提起褲子。」
「你就不能不隨便亂闖洗手間嗎?」洗漱完畢後,他把手交叉放在胸前:「男生在的時候,女生禁入啊。」
「行了行了。」我沒精打采地說道:「我錯了。對不起,以後再也不這麼幹了。」
「你怎麼了?」他一愣。
「做夢了。」我面無表情地說:「夢見你屍體被偷了。」
得,更多的話我也不能說了,再說又得被禁言。
盥洗室的空間其實不大,一個人站著還行。
但兩個人,尤其夏油傑還是這麼有壓迫感的塊頭,挨在一起就顯得格外逼仄。
我推著他的手臂往外:「你已經洗完了吧?洗完就趕緊出去,女生在的時候,男生也禁入。」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啪。」我關上了門,夏油傑被我不分由說地趕出去了。
「左邊的那條才是你的毛巾,別搞混了。」門口的夏油傑還在抱怨著:「真不知道為什麼要買兩條一樣的毛巾。」
「這個你去問五條悟啦!」我在裡面喊道:「是他挑的!」
當時在超市里,我還在糾結選哪個牌子的護髮素,五條悟刷刷地扔了好幾件日用品過來,還拍著胸脯保證,這都是他傾情強力推薦的好東西。
洗手台上放著兩根牙刷,為了區分,白色的那根是我的,黑色的那根是夏油傑的。
我拿起牙膏盒,在牙刷上擰出一條牙膏,然後開始刷牙。
牆上掛著一面半人高的鏡子,是和我面對面的。
刷牙刷著刷著,眼淚卻不自覺地從眼眶裡滑落。
一滴又一滴,一滴又一滴。
媽的,這都叫什麼事兒?
我在心裡罵道。
憑什麼是我穿越到這個地方來?
憑什麼我非得面對那些試探和陰謀詭計?
憑什麼我睡個覺還得看見腦花那個陰魂不散的老畢登?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嘩!!!」
水流順著管子衝到了下水道。
吸了吸鼻子,我拿起毛巾擰了一把,蘸著冰涼的水,摁在眼眶的位置上。
啊!好像拿錯了,這條是夏油傑的。
算了無所謂了,他要是有意見就來揍我吧。
敷了一會兒,拿下來的時候,鏡子裡的人已經恢復了平靜。
「沒關係。」我對自己說:「只是一場夢。」
我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又不是說一定會被幹掉。」
夏油傑沒有死,五條悟不會被封印,七海他們就更不可能死掉了。
等這些事情結束了,我也一定會返回自己的世界的。
再大的挫折也不會把我打倒,成年人不就是這麼頑固堅強嗎?
.............
「丁鈴鈴鈴.......」五條悟給的手機響起來了。
來電人是七海。
他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餵。是夏油小姐嗎?我和五條悟都在高專門口,請你們兩人都出來吧。」
喜歡咒回:性轉cos穿後總遇見正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79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