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部,傳統日式建築被數層結界籠罩其中,
一群身形佝僂、渾身上下充斥著腐朽味道的老人看著面前呈上來的紙張上的調查結果相顧無言。
「所以……你們到底是個什麼看法?」
原本應該強硬地對六神凜這種離經叛道、且已經被打為詛咒師的傢伙毫不客氣地下達死刑的命令,然後剷除這個威脅,但總監部現在遲遲未商議出結果的最主要原因還是——
打不過。
以及並沒有被否認的「死而復生」。
「死刑的事情……」來自禪院的高層艱難開口,「要不……暫緩?」
「可是現在她都是詛咒師了,要是『暫緩』,豈不是顯得太過兒戲?」另外一個人提出異議,「更何況,一年前我們那次慘案發生之後,為了暫且穩住她,我們已經撤回過一次通緝令了。」
本來是想讓她感恩戴德地替總監部做事,沒想到對方反叛的速度真這麼快,說變就變,一點都沒有契約精神。
不……六神凜就連束縛都敢違反,「契約精神」這種東西在她面前確實可笑。
更何況……
他們還需要「死而復生」的秘術。
這時,一位頭頂縫合線的高層笑眯眯地說:「依照之前傳來的消息,『刺殺六眼』本就是六神凜教學過程中的一部分,……這件事被弄錯了而已,也談不上什麼詛咒不詛咒吧?」
「既然『誤會』都解開了,那麼六神凜當然不會成為詛咒師,只是五條家不要因為六眼的事情太過激,把六神凜給逼急了,一切就只是一場『誤會』……諸位,你們覺得呢?」
「渡邊,你的意思是……?」一個人有些猶豫地張口,然後得到了「渡邊」肯定的回答。
「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以「誤會」作為結尾。
確實是個可行的方法。
眾人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面上還沒表態,紛紛把目光隱晦地投注在了五條家的幾位高層身上,等著對方的回答。
果不其然,因為涉及到「六眼」,五條家的高層們眼中原本的從容淡定立刻消失不見,幾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環顧四周,頓時拍桌而起。
「不因為六眼的事情過激是什麼意思?我們六眼現在還在六神凜的手上,要回來那不是天經地義?!」
幾個老骨頭當場就怒了,這群道貌岸然的傢伙打著什麼主意都沒背著他們五條家的面說!
要為了他們「死而復生」的秘術而放棄六眼?開玩笑!
被稱作「渡邊」的高層假惺惺地勸告:「雖然我知道幾位出身五條,心中在所難免會朝向五條家考慮,但六神凜的相關處置可是事關整個咒術界,你們不能為了一己私慾……」
「一己私慾?一己私慾?!我呸!你們一群老東西怎麼說得出口!」
「你們就是眼紅!眼紅我們五條家誕生了六眼,而你們什麼都沒有!」
「不行!悟是我們五條家的,『死而復生』的信息還是我們五條家主動共享出來的,現在看見局勢不利就想過河拆橋,開什麼玩笑?!!」
因為被戳中了真正的所思所想,在座的各位也都坐不住了。
雖然確實是因為嫉妒,眾人心裡都知道,五條家要是真的拿不回來自己的祖傳術式,這傳出去只會貽笑大方。
更何況六神凜雖然有著六眼「老師」的名頭,但實際如何大家也有目共睹——
就算是「老師」,就算是立下了束縛,六神凜她還是想幹什麼幹什麼,就算是違背束縛,五條悟她也照殺不誤。
現在看起來五條悟是安全的,但是誰知道之後六神凜會不會又突然給六眼來一下子,真送六眼去死呢?
因為她隨心所欲,所以在場所有人,包括已經和她立下過束縛的五條家都沒辦法相信她。
「誰嫉妒了,啊?誰會嫉妒一個連祖傳術式都保不住的家族?更何況,難道你們真的認為五條悟能平安活到成年?」
「被異端盯上……就算這次沒死,那日子還不是跟走到頭了沒什麼區別!」
「比起得罪六神凜,還不如先犧牲一個六眼假意討好……至少要把死而復生的秘術拿到手上!」
五條家一眾高層因為這番發言氣血上涌,面色漲得通紅,心情就像漲到極致的氣球般,輕輕一碰……瞬間就炸了。
關係脆如紙片、當場翻臉的總監部打出了弱點擊破!
五條家諸位高層陷入了狂化狀態!
「犧牲一個六眼假意討好?!六眼不是你家的,你當然覺得無所謂!」
「你誰家來著?禪院?哈!我就詛咒你們禪院家生不出祖傳術式!要是十影法真出現了,那也絕對不會出現在你們禪院家!」
五條家長老打出了反擊,弱點擊破*2!
眾所周知,咒術師不能輕談「詛咒」,因為源自負面情緒的「詛咒」甚至不需要說出口都能成真,更何況一眾五條家長老還在氣頭上。
於是原本還帶著半是嘲弄半是看戲的姿態假模假樣勸說的禪院家諸位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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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確信這個詛咒的效力不會強大到影響禪院未來的祖傳術式誕生,但「詛咒」已經說出口了,禪院聽不得這話。
「笑話,十影法不出現在禪院家出現在哪?難不成還是你們五條家?」
反駁者強作鎮定,「至少我們禪院還有生出祖傳術式的機會,你們呢?你們的六眼已經被搶走了,現在五條家還能再生出一個六眼嗎?」
——絕不可能!
眾所周知,一代只能有一位六眼。
而距離上一任六眼已經過去了數百年的時間。
弱點擊破*3!
……忍不了了!
「你找死!」
一個盛著滾燙熱茶的杯子頓時移形換影,從原地高速旋轉起飛,呈現美麗的拋物線形狀播撒滾燙的怒意,直到狠狠地降落在被打者腦袋的褶子上,再「噹啷」一聲落地。
沒碎也沒水花,滿分(bushi)!
「你做什麼!五條,同為御三家,你們怎麼如此粗鄙!」
被砸到的那位禪院家高層摸了摸臉,熱辣辣的痛楚頓時襲來。
五條高層:「粗鄙?!要不是開個破會還不能帶咒具進來,咒力也被抑制了……你現在就該人首分離,以死謝罪!」
禪院捂臉痛呼:「我怎麼就以死謝罪了?讓你們放棄六眼只不過是個建議而已,更何況,綁架六眼的又不是我們禪院,你想要回六眼,那就去找六神凜啊!」
「我們把六神凜能『死而復生』的情報給你們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聯合起來奪回六眼嗎?結果一群人當場叛變,還想與詛咒師為伍!」
「用我們家六眼討好她?做夢!」
五條剛罵完,禪院不甘示弱:「笑死,你讓我們去對付六神凜?開什麼玩笑!桌上這份資料你沒看?她就是異端!異端你知道嗎?總監部之災才過去沒多久吧?你真覺得我們聯合起來就對付得了她?」
一個個反問拋出去,字字珠璣,就像無數利箭插在了聽者的心上,雖然本意是嘲諷五條家,但旁聽的加茂家和其餘家族也感覺自己的膝蓋上好像被中傷了。
「你們五條家就是拋出一個誘餌,好讓我們所有人跟你平攤風險!去你的吧!」
一群人吵得不可開交,旁觀者逐漸插不上話,「渡邊」笑容微僵,沒想到事情居然朝著這種方向發展。
「那個……我們現在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爭吵沒有意義……」
「你給我閉嘴!」五條&禪院。
渡邊:「……」
在數不盡的爭吵中,兩邊的怒氣發泄了出來,局面終於在犧牲了幾十個名貴的瓷杯後得到了控制。
現場一片狼藉,老頭子們互相拿鼻孔看人,根本沒有一點好臉色,尤其是五條和禪院兩家。
渡邊勉強打起圓場:「那麼,五條家最終的決定是什麼?」
總監部和其餘家族已經明擺著不會繼續參與討伐,目前又沒有人可以對六神凜,那麼五條家就算是不願意,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放棄,並計劃著如何與六神凜相安無事地相處。
五條家是什麼決定還重要嗎?
他們拿不回的六眼,更不會有人幫助他們拿回來。
「長老!長老你怎麼了長老!」
驚慌失措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眾人這才發現,那幾個五條家的高層居然有一個活生生氣暈了過去。
禪院高層的眼中有一道嘲諷一閃而逝,他收回視線,提議道:「投其所好吧。」
渡邊:「據我所知,六神凜很缺錢。」
「那就給錢。」
「錢?哼……果然是平民,都特級了還這麼庸俗……所以給多少合適?」
「找個人去試探一下吧……渡邊,那個輔助監督呢?」
又是一陣沉默。
渡邊笑容僵硬,麵皮微微抽動,心裡只想對著這群只會內訌的怕死玩意們狂扇巴掌。
——合著這麼大個總監部全是吃乾飯的是吧?
那個輔助監督,他早八百年就叛變了!
這麼大的消息【窗】都傳開了,應該也有報告呈上來,這群人一看跟自己沒有利益牽扯就管都不想管是吧?!
「渡邊,你怎麼不說話?」
「你們忘了嗎……他叛變了。」
又是一陣沉默。
而後爆發出不可置信的怒斥。
「……什麼?!!!」
「一個小小的輔助監督,他怎麼敢!」
渡邊心頭冷笑,把自己看過的資料給複述出來:「今井拓也,禪院家的旁支,他有六神凜撐腰,為什麼不敢叛變?」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難道不是派誰去見六神凜嗎?輔助監督叛變了,那總該有新人選吧。」
可在那句「禪院家的旁支」出來之後,好像霎時間就找到了人選。
一群人的目光又齊刷刷地看向禪院。
禪院眾人心道不好,可所有人都想著自己絕對不出人,現在有了由頭讓別人去,那肯定是往死里找罪名。
加茂高層意味深長地說:「哦……禪院的旁支啊。」
「說起來,禪院家不是一直想要撬五條家的牆角嗎?這件事情大家都有所耳聞吧……沒想到這麼早就開始了。」
禪院眾:「……」
禪院高層屈辱道:「我們出人。」
只是去接觸而已,找喜好找話題,送錢送權力,實在不行再送幾個漂亮男人過去。
為了「死而復生」的秘術和自己的命……區區討好而已,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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