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五條主宅,少主院內。
氧氣隨著每一次呼吸逐漸減少,腦袋像是被換季的冷風痛擊了多次,心臟還一抽一抽地疼。
——這是五條悟現在的感受。
他感覺自己好像在海里歡快游泳的蝠鱝,後來遇見虎鯨,被它重重地抽了一尾巴,呈拋物線降落在了遠處的沙灘上,大海還恰好開始退潮。
「別這麼悲觀嘛,你還有命活呢。」
這時,精神的海洋突然裂開一道豁口,鬼鬼祟祟的奶牛貓如黑夜潛行般躥了進來。
奶牛貓脖子上的那顆淡藍色圓珠開始散發出瑩瑩耀眼的藍光。
一見那顆珠子發亮,五條悟就明白,自己大抵是又魂歸天外了。
「所以這是第七次了吧?」
他面無表情,語氣縈繞著淡淡的死感,好像終於看破了紅塵:「凜,你好像又把我弄死了。」
六神凜:「是你太弱了。」
「明明就是你的錯!」五條悟怒了,「我這麼可憐又脆弱的小孩,你動手的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這次的死亡和前六次的很不一樣,五條悟感覺自己要痛死了……真奇怪,明明以前死到了這片空間都會失去知覺,為什麼這次痛成這樣?
奶牛貓跳上他的肩膀,故技重施地探著腦袋看他:「你要哭了?」
五條悟這次是真的想抹眼淚了,但聽她帶著笑音的詢問後又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走開。」
「悟,是你先問的。」
六神凜嘆氣:「我本想讓你自己體驗一下切割靈魂的感覺,沒想到你這麼脆弱。」
「……你說什麼?」
五條悟滯住了,他瞬間扭頭,「你把我是靈魂切割了?不對……你切哪裡了?心臟?大腦?還是我哪個器官……」
他上上下下檢查了靈魂狀態的自己,卻發現什麼都沒少。
五條悟陷入沉思,而後恍然大悟:「你把我的闌尾切掉了?」
他看過科普節目,知道闌尾是人體最沒用部位,不切可能會發炎,切了也沒壞處。
六神凜:「……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
「所以都不是嗎?」
「靈魂和肉體完全不同,切割靈魂的過程就像從荷葉上的大水珠里取出一個小水珠,大水珠的形狀完全不會改變。」
只是少了些許水量而已。
五條悟明白了。
「所以我被切下來的部分靈魂會變成一個小小小悟嗎?」
到時候讓切片代替自己去應付家裡的老頭子,代替自己去做任務,代替自己去買點心……太棒了!
「不可能。」六神凜打斷他的暢想。
「我只切割了很小的一部分,類比的話……亞馬遜雨林少了三棵樹的那種程度?」
六神凜看著他:「就這麼點。」
你指望從雨林砍下的三棵樹一落地就能成為新的森林嗎?
——當然不可能。
切片都是需要成長的,從三棵樹變成新的森林,更需要經歷難以想像的時間。
「……好吧。」
白髮幼崽失落嘆氣。
他把貓貓從肩膀上抱進懷裡,手上的動作有些顫抖,雖然極力掩飾,但六神凜可以看出他現在的狀態。
……那絕對算不上太好。
只是五條悟沒說。
切割靈魂的疼痛沒辦法轉移和消解,六神凜掙扎了下,五條悟沒放。
孩子悶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好久沒摸過貓貓了。」
於是六神凜不動了。
她沉默了會:「你可以摸你自己。」
被切下來的靈魂畢竟和水珠不同,靈魂是沒辦法塞回主體中去的。
五條悟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一陣巨大的拉力就瞬間把自己帶出了這片幽暗的空間。
再度睜開眼睛後,映入眼帘是熟悉的房間。
面前的身軀變得極其龐大,白髮神子身著喪服,躺在被符咒覆蓋的床上。
他的時間好像停留在了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生命鮮活地被定格。
很好,很正常,死亡就該是這樣,完完整整、乾乾淨淨、原原本本、漂漂亮亮……
——個鬼啊!
為什麼他看見自己躺在床上死了?還變得這——麼大!
那他現在到底是在哪裡醒的?!
五條悟心裡著急,一轉頭,對上一張碩大的黑白色毛臉。
奶牛貓圓潤的黑色眼瞳分明映照出自己的樣子——
那是一隻藍眼睛的白毛小貓。
六神凜的語氣就像個賣保險的:「和上次的肉身變貓不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新切片,滿意嗎?」
五條悟像個木雕般不動了。
奶牛貓困惑歪頭:「悟?」
白毛小貓回過神來。
然後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誰要變成貓啊!」
五條貓貓張牙舞爪,而後被奶牛貓伸出前爪抵住了腦袋,他在原地胡亂撲騰,忍不住道:「——混蛋!」
這和他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
喜歡咒回:當社恐穿成人形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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