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爍。
六神凜站在門口,整個人處於一種抬腳又不想往裡走的量子疊加態。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披肩,想到自己要因為六神樂這個混賬東西幹的好事被迫花錢泡男人就渾身不適。
「我是一個道德感很高的人民教師。」
她冷著臉看著牛郎店的招牌,仿佛是在給自己洗腦般說出這話,「踏進這裡會讓我有負罪感。」
家入硝子探頭:「為什麼踏進這裡會讓你道德感缺失?」
六神凜沉默一陣。
還能因為什麼?
上輩子的世界就算再怎麼群魔亂舞超凡橫行,那也是個有正經國家管理的世界啊——
她的國家甚至還奉行著偉大的社會主義,至於牛郎?
她唯一聽過的牛郎還是神話傳說里那位。
但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就算沒踏足過這種地方,她也對這種地方的消費有所耳聞。
如果不是道德感尚存,她也不會來找被咒物「六神樂」害成這樣的夏油傑。
如果不是因為道德感尚存,她也不會在牛郎店的門口望而卻步,哀悼自己即將逝去的金錢。
……雖然她藉口沒帶錢,但八萬導遊從肚子裡掏出一張她名下的卡,拍著胸脯說沒關係它帶了。
六神凜:「……」
奶牛貓沒驅魔的狀態下甚至可以反噬飼主本身嗎?
還是說這九年自己根本就沒有精力關心這些小貓,導致它們一個個的性格全都朝著難以言說的方向發展了呢?
八萬導遊:「飼主放心,嘿嘿嘿。」
六神凜:「……」
她看向它,金色的眼中充斥著難以言表的情緒。那一瞬間,她的沉默如雷貫耳。
八萬導遊:「飼主你說句話啊飼主。」
六神凜:「……」
家入硝子一把捂住了小奶牛貓的一張好嘴,「小聲點,沒看見你家飼主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嗎?」
旁邊的五條悟表情倒是沒什麼所謂,甚至有些興奮:「進去吧進去吧老子也有錢!」
他握著手機,已經在腦子裡暢想到了夏油傑被一群男男女女簇擁著狂吸的景象,並且很確信自己可以在見到的瞬間為摯友找好最佳拍照角度。
——他一定會留下最讓傑屈服的照片!
五條悟就這麼水靈靈地踏進了牛郎店。
不管是不是作為客人,在那一刻,六神凜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背影,感覺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節操,是節操吧?
是五條悟的節操。
——小時候明明還會因為感到丟人而臉紅,現在居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小奶牛貓趴在家入硝子的肩膀上:「飼主,小悟進去了耶。」
六神凜來回踱步:「我知道。」
「你還要給小樂擦屁股呢。」八萬導遊提醒她,「小傑現在還在水深火熱之中,飼主你可要好好想想啊!」
感受著八萬導遊毛茸茸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掃著自己的肩膀,家入硝子心想,這隻奶牛貓看起來未免也太過熱切了。
它分明是自己好奇吧——明明語氣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六神凜罕見地陷入了焦躁的猶豫之中。
她意識到一件事——就算自己真的認為這個世界糟糕透了,她可以瘋狂地把小資本家掛上路燈,卻在某些幾十年如一日的環境影響中逐漸形成了無法自我打破的壁壘。
「這不只是錢的問題……」她喃喃自語,「退一萬步來說,牛郎店裡真的可能接受一隻狐狸嗎?」
*
「退一萬步來說,牛郎店裡真的沒可能接受一隻狐狸嗎?」
憑藉著出色的外貌,五條悟幾乎在十分鐘之內獲得了新的兼職。
一開始,白髮少年並沒有成功地進入店裡,他剛踏進門被侍者當作前來鬧事的某位女顧客的男友,但很快侍者被五條悟摘下墨鏡的那張好臉衝擊了眼睛。
侍者瞬間推翻了鬧事的想法,頓時露出人販子般的燦爛笑容:「您是看見招聘啟事來應聘的吧?」
這般姿色……感覺都能和店裡頭牌的甚爾君掰掰手腕了。
五條悟想了想。
五條悟露出燦爛的笑容,從善如流:「是的呢。」
他承認他只是好奇,而且如果能夠有個更好融入的身份,或許找到夏油傑會更加方便。
聞訊而來的經理對他的外貌十分滿意,幾乎是立刻就斷定這位肯定會大受歡迎,甚至沒有過多考慮,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對方的兼職要求。
經理笑得像一朵燦爛的向日葵。
和五條悟這位一眼看去可以偽裝成年人的樣子不同,家入硝子是個實打實的未成年,現場唯一的成年人或許只有六神凜……儘管她的相貌未曾變化,但多年以前的身份證明上標註的身份用得了就行。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抱著貓坐在了門口的長椅上,看著六神凜依舊緊緊皺著眉頭的表情。
家入硝子:「六神女士,或許一切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小奶牛貓從把爪子伸進肚子裡掏了掏,又拿出那張卡,然後用貓貓爪夾著它往六神凜的方向遞:「飼主,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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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眼睛慢慢看向那張卡。
「裡面有飼主的兩千萬,我買東西花掉了四千六百日元,還剩下很多呢嘿嘿……」
六神凜的眼中閃過艱難的掙扎。
她伸出手,終於打算接過那張卡。
手剛剛伸到一半,不遠處的拐角卻突然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哇!」
熟悉的大音量,熟悉的讓人虎軀一震的高分貝,甚至熟悉的急促腔調。
家入硝子豁然轉頭,看見了一隻熟悉的黑灰色狐狸。
她頓時愣在原地,瞳孔地震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傑?」
夏油傑被一個孩子背在背包里,只露出個毛茸茸的黑灰色腦袋。
狹長的紫色眼睛在見到她的瞬間透露出熟悉的詭異的光,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家入硝子在這樣的眼神中品出一點點控訴的意味。
六神凜跟著轉過頭,同樣看見了那樣的畫面——
世界還真是一個小小的圈子,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她居然又見到了熟悉的小朋友。
黑色短髮的綠眼睛幼崽看著年紀不大,也就四五歲的樣子,身上還穿著幼稚園的可愛淺藍色上衣和深藍色短褲,腦袋上還戴著一個可可愛愛的小黃鴨花邊帽。帽子把他像海膽一樣的頭髮壓了下來,於是看著就更像是某位故人了。
八萬導遊也睜大了眼睛。
是之前見到的好心小朋友!
——而且小朋友的背包里還是他們找了許久的夏油狐狸!
小奶牛貓化作一道流光沖了出去,猛地撲上幼崽的肩膀,在他的臉頰蹭了又蹭:「小惠萬歲!小惠幫我們找到了小傑!小惠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後對著旁邊的狐狸狂蹭:「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我們看監控你從動物園的鐵絲網上翻了出來……嗚嗚嗚差點以為從此我們就再也無法見面了嗚嗚嗚……」
夏油傑:「……」
能不能不要提這件事了?
夏油傑悲憤地張開嘴筒子:「哇!」
六神凜冷靜地收回了手。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必要進去了。」她說,「我們走吧。」
夏油傑搖了搖頭,然後從背包里艱難地伸出前爪拍了拍背著自己的海膽頭。
「哇!」
被稱作「惠」的小孩有些為難:「你……你別喊了……別人都看過來了。」
夏油傑:「……」
夏油傑委委屈屈地住了嘴,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
因為知道了這隻狐狸實際上就是自己的同期,看見狐狸這副樣子,家入硝子抽了抽嘴角,突然感覺沒眼看。
同期不願回去,那只能和面前這位無故來到牛郎店門口,一臉神色緊張的樣子的孩子身上找到緣由。
自認自己是個道德高尚的人民教師,六神凜蹲下身,金色的眼珠直直注視著顯然神色有些緊張的幼崽。
她問:「你叫什麼?」
幼崽:「伏黑惠……」
敏銳的直覺讓她繼續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來找爸爸……」伏黑惠的語氣有些緊繃的低落,又驟然緊張起來,「我、我不是想要把狐狸拐走……是狐狸自己跟著我的……我沒辦法這才帶著它……」
夏油傑心想,可不是嗎?
這孩子的家庭狀況也太糟糕了,放任他大晚上獨自出門去牛郎店怎麼想良心都過不去吧!
就算他變成了奇怪的狐狸,在孩子遇見危險的時候,好歹可以大叫一聲來引起注意啊!
這孩子要去牛郎店找父親。
甚至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就只有身邊的一隻狐狸。
六神凜突然沉默,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她嘆氣,終於說:「我帶你進去吧。」
小奶牛貓又從肚子裡掏出了那張卡。
就這樣,六神凜帶著伏黑惠,伏黑惠帶著夏油傑,夏油傑的腦袋上還頂著小貓咪——兩人一狐狸一貓踏進了店內。
家入硝子在門外點了根煙滄桑地抽,為自己不能入內的境況感到遺憾。
和原先設想的場面截然不同。
比起伏黑惠某個可能出現的父親,六神凜第一眼看見的,是被無數客人簇擁在中心的白髮少年。
白髮少年穿著修身的制服,頭上戴著一個可愛的狐狸發箍。他往桌案上一站,高喊:「老子就是最棒的!」
下方眾人齊齊歡呼:「好耶!」
奶牛貓一瞬間放飛自我,絲滑的加入歡呼的行列:「好耶!」
而被伏黑惠放在背包里的夏油傑,在看清楚場內發生的事情之後,豁然睜大了小眼睛。
夏油傑:「哇!」
石破天驚的死動靜嚇了所有人一跳。
場面安靜一瞬,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的位置。
六神凜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機,在五條悟看過來的瞬間迅速地拍了兩張照片。
她微笑:「五千萬即刪。」
本想看好摯友笑話的五條悟僵住了身形,湛藍色的眼睛望向微笑的六神凜,又慢慢移動到縮在幼崽背包里露出腦袋的夏油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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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只是五條悟和夏油狐狸的第一次見面。
但那狐狸熟悉的配色,狹長的紫色眼睛,還有長嘴筒子旁邊一綹奇妙的長毛……無一不在說明狐狸的身份。
……不是,傑?!
情況過於滑稽,角落沙發的伏黑甚爾挑起了眉頭。
「……哈?」他忍不住笑,「這場面可真是精彩。」
旁邊的女人喝了一口白蘭地,隨心猜測:「做這行就是會有些這樣那樣的麻煩,看這架勢……估計又是什麼情感糾紛吧。哈哈,還帶著這麼標新立異的寵物。」
「甚爾君在這家店裡待了這麼久,這樣的事情估計也見過不少吧。」女人曖昧地伸出指尖搭在他健碩的胸肌上輕點,伏黑甚爾抓住她的手。
他的語氣堪稱溫柔:「這是另外的價錢。」
女人揚唇:「三百萬夠嗎?」
「當……」
下一瞬,被六神凜帶進來的小伏黑惠目光精準地落在他的身上。
「爸爸。」他脆生生地喊,「我和姐姐要吃不上飯了。」
於是所有賓客的目光從發出死動靜的狐狸身上紛紛轉向了他。
一句話,給現場所有人打出了沉默的效果。
伏黑甚爾:「……」
女人:「……」
女人還算體面地繃住了表情,緩緩嘆氣:「哎呀,原來是你的樂子。」
伏黑甚爾:「……」
*
事情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被六神凜帶進來的伏黑惠看了看自己醉生夢死的父親,又看了看不遠處顯然和自己的狐狸相識的陌生哥哥,聰明的腦袋瓜很快就搞清楚了現在的情況。
女人從伏黑甚爾的懷裡退出來,看著一動不動的伏黑甚爾,又看了看不遠處黑髮金眼的少女,最後把目光放在了這個跟伏黑甚爾長相神似的幼崽身上。
女人提醒他:「或許你們可以好好聊聊。」
經理就十分有眼色地給這兵荒馬亂的隊伍安排了封閉式的包間。
十分鐘後,六神凜正坐在伏黑甚爾的對面,身邊是幼崽伏黑惠和夏油狐狸,腿上還窩著小奶牛貓。
伏黑甚爾大爺似地靠在沙發上,聲調慵懶隨性:「什麼事?」
「好久不見。」六神凜說,「沒想到你居然都有孩子了。」
伏黑甚爾也回:「沒想到你居然都復活了。」
兩人堪稱乾澀的寒暄草草結束,六神凜原本只打算找到夏油傑,但現在,某種還未消散的道德感讓她低頭看向了身邊的伏黑惠。
黑髮幼崽面無表情,雙手卻緊緊抓著上衣的一角,看起來嚴肅又緊張。
六神凜:「你怎麼當爸的?」
夏油傑:「哇!」
——這孩子家裡就他和姐姐兩個人,兩個人年紀加起來都沒有他的年紀大!
夏油傑從動物園裡翻出來,東躲西藏地在路上走了許久,還好遇見了夏油傑。
這孩子和他姐姐是個就連夏油傑也會落淚的好人,被帶回家時,他才驚覺伏黑惠家中過於蕭條糟糕的情況。
姐弟倆艱難生活,據說母親已經了無蹤跡,但還留下了一筆錢,父親更是直接不知所蹤。
可硬要說的話……伏黑惠似乎並非不清楚父親的去向。
在糾結了許久後,眼看著兩人都要揭不開鍋,母親留下的錢即將被用完的時候,伏黑惠才終於下定決心,趁著夜色離開了家門。
夏油傑怕他出事,硬是要跟著過去,然後就見到了這樣糟糕的畫面。
那個人——那個人絕對就是伏黑惠的父親!
如出一轍的臉,如出一轍的頭髮和眼睛,說不是夏油傑都不信!
可是他在做什麼?
他居然在做牛郎!
那孩子呢?
夏油傑在伏黑家呆了這麼一整天的時間,早中晚三餐都是伏黑惠的姐姐伏黑津美紀做的,那個過分懂事的女孩還需要用凳子踮著腳才能夠到鍋……她甚至還拿出家裡為數不多的肉給被弟弟抱回家的他做了三頓!
夏油傑很是愧疚地占了便宜,半夜睡不著,滿心滿眼都是這兩個孩子真可憐啊。
他們的父母呢?
現在找到了人,夏油傑一雙狐狸眼死死地頂著神色絲毫不見愧疚的男人,準備看看這傢伙到底能說出什麼肺腑之言。
伏黑甚爾表情都沒變一下:「我是人渣。」
一句話,讓六神凜和夏油狐狸當場失語。
沒從他臉上看見一星半點的羞愧,只有坦然和……煩悶?
伏黑惠看向自己的父親。
他仰著腦袋,對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期盼,只說:「給錢。」
伏黑甚爾:「在賭場裡輸光了,沒錢。」
夏油狐狸:「哇!」
沒想到不僅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甚至還是個賭鬼!
伏黑甚爾被狐狸偌大的嗓門震了一下,看向自己兒子:「你怎麼養了只叫聲這麼難聽的寵物?」
「哇!!!」
伏黑惠繃著小臉,轉頭抱緊狐狸:「不要你管。」
六神凜看了看父子倆緊繃的關係,問:「孩子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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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掀起眼皮:「死了。」
海膽頭的幼崽又攥住了衣角,神色黯淡了幾分。如翡翠般的綠眼睛虛虛地垂落視線,不知道看著哪裡。
現場突然有些沉默。
「你可憐這個小子?」他像是丟掉一塊粘在身上的橡皮泥,「那就送你。我虧點,免費送。」
好端端的局面,無端變成了人口販賣現場。
氣氛瞬間安靜地落針可聞。
*
伏黑甚爾記得六神凜。
他記得多年以前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六神凜去看禪院家新覺醒的小少爺,離開的時候,兩人在禪院家朝向門外的某個拐角處相遇了。
準確的說,是六神凜發現了藏在暗處的他。
身為沒有絲毫咒力的天與咒縛,伏黑甚爾當時只想著去看一眼那位被主家眾人眾星捧月的少爺,看看那個小孩覺醒了什麼術式。
可諷刺的是,他站在拐角處觀望了許久,現場的咒術師卻都沒有發現他。
六神凜對禪院直哉表示了失望,然後猝不及防轉眼,就這麼看向了他。
伏黑甚爾記得很清楚,那一天,五條家的六眼已經被她帶走了兩年。伏黑甚爾自己都說不清當初的心中湧出的那點竊喜和期盼到底是什麼,回過神來時,她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命運從沒優待過他,或許後來命運瞎了眼,才讓伏黑甚爾結婚生子,可惜一切都好景不長。
但他知道六神凜的。
代幫禪院家送過賠禮,他站在六神凜住所的短圍欄外面,隔著花草樹木和二樓的少女對上視線,甩給她一個咒具,裡面就裝著來自禪院的賠禮……大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吧,六眼生氣地去毀了禪院家的大門。
伏黑甚爾對六神凜的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她對六眼真的很好。
雖然咒術界傳聞六眼的生活水深火熱,但是他卻在六神凜這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總有人不講道理地全部兜底。
所以……
至少她對幼崽還不錯,比他伏黑甚爾好太多了。
夏油傑震驚地看著伏黑甚爾隨意做出決定,又轉頭看線六神凜,結果更加震驚地發現她居然在思索!
你在想什麼啊六神女士!這種事是可以考慮的嗎?!
「哇!」
小奶牛貓抬起前爪,一把捂住了夏油傑的嘴巴:「別吵,飼主在思考!」
最終,思考的少女終於下定決心。
她看向伏黑惠:「你自己的想法呢?」
小小年紀的伏黑惠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成熟,他的心中權衡半晌,小心地問:「可以保證基本的生活嗎?」
六神凜聲音很輕:「當然。」
伏黑惠更小聲地說:「我還有一個姐姐。」
「如果你不想跟我生活的話。」六神凜打斷他,「那我也可以作為資助人,資助你們的生活和學習。」
她不知想到什麼,眼神虛虛地落在某一點上,好像看見了已經被塵封進灰色匣子裡的時光碎片,那或許是一些記憶……但卻並不美好。
這個令咒術界聞風喪膽的屑人,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
伏黑甚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天與暴君的直覺在某些方面准地要命,細緻入微的洞察力加上從小的遭遇被迫鍛煉出的謹慎,伏黑甚爾只是見了六神凜幾面,就篤定她絕對會對這個小崽子心軟,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
不過伏黑甚爾實在很好奇。
「你為什麼喜歡小崽子?」
六神凜否認:「我不喜歡。」
「嗤。」
倒也無意探究她話中的真假,伏黑甚爾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伸了個懶腰,壯碩結實的肌肉被拉伸成流暢漂亮的弧度,「隨便吧,反正我也不管。」
伏黑甚爾拉開了門。
然後對上五條悟若無其事的打量視線。
五條悟很刻意地假裝不在乎:「你們聊什麼了?」
伏黑甚爾盯著他,驟然露出惡劣的笑:「你猜?」
喜歡咒回:當社恐穿成人形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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