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道清脆的女音傳來,一些正準備跪下的人紛紛站起身來。一雙雙眼睛,紛紛注視向緩步走入的少女身上。
就連那站在中央的小皇帝,都不免驚訝地看了過去。
所有人都以為,夜傾城是死在了外面,怎麼會出現?
此刻推開人群的盛晚晚,並未易容,一步步往祭祀台走來。
站在不遠處的洛玉澤也漸漸挑了挑眉,表情都帶著幾分饒有興致。盛晚晚的出現,在意料之外。畢竟他之前聽說了盛晚晚失蹤地事情,卻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人群因為她的到來,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她就這麼坦然地承受著無數雙眼睛的洗禮,一步步,一點點靠近那棺木。
她的心,也因為這越來越靠近,拉扯地疼痛。
她的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的位置。那個地方有些脹痛難受!
疼,疼得呼吸仿佛都被抽取完的感覺!
軒轅弘俊瞧見盛晚晚,氣急敗壞,眼看著皇位就要到手了,這個黃毛丫頭殺出來,就是給他添堵的!眼中漸漸凝聚起了一抹殺氣,真想馬上動手把這個死丫頭片子給掐死去!
「夜傾城,如今大勢已去,攝政王已死,你以為你還能夠做你的太后?你以為你還能夠像過去那般為所欲為嗎?」軒轅弘俊怒視著盛晚晚,他的眼睛都帶著一種血紅,這種紅色又夾雜著陰毒。
盛晚晚從沙漠地區趕回來,風塵僕僕,身上的衣衫又髒又破爛。
本來該是嘲笑一番這個少女的形象,卻不知為何,少女的出現,一股很強的氣壓彌蓋過來,這氣勢極強
。少女一個眼神掃來,那樣凜然的目光,儼然不屬於十五歲的夜傾城的氣勢!
冷氣,即刻四溢!
頗有幾分攝政王的風範!一個氣場,就足以壓懾四方!
可是沒人敢懷疑,這個不是夜傾城。
只有傅燁知道,這確實不是夜傾城。他看著那風華無限的少女,心跳的很快。軒轅逸寒死了,日後,她若是繼續做太后,他會替軒轅逸寒好好照看這個丫頭……
盛晚晚收回目光,她的心思壓根不在這些人的身上,她的目光凝視著棺木。
棺木是闔著的,看不見裡面的人,盛晚晚甚至還希望,棺木裡面的人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
她一咬牙,上前欲要推開棺木,卻被人給阻止了。
「太后,萬萬不可,這是對攝政王的大不敬!」侍衛上前攔住了盛晚晚的動作,目光下意識地落向了遠處的軒轅弘俊,顯然是受軒轅弘俊的指使。
「去你妹的大不敬!」盛晚晚渾身都是戾氣,不親眼瞧見,她又怎麼會甘心?什麼大不敬,她管不著。這男人都把她棄之不顧,就這麼不負責任地死了,她憑什麼要對他敬重啊?
真是好笑,為了一本什麼莫名其妙的曲譜,被山崩所困,巨石壓死,說出去多丟人啊。
他好歹也是琅月的攝政王,出了名的戰神,怎麼也該死的輝煌點吧,怎麼死在這種窩囊的情況下?
她不信,她死都不信!
一個侍衛攔不住,軒轅弘俊立刻吩咐好幾個侍衛上前去攔。盛晚晚的戾氣更重了,因著這些人突然都成了她的阻礙,她的手下的也狠了幾分。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力氣,瞬間就把這些人全部給甩開了!隱藏在袖中的毒蛇也飛快地竄出,扼死了一個又一個侍衛。
太后突然爆粗口就算了,還把上前來阻止她的人紛紛甩開了去,那怒氣橫生,嚇得一旁的侍衛和宮女都不敢上前去阻擋。這會兒所有人都被盛晚晚這滿滿爆棚的怒火給震懾住了。
原來小丫頭髮起怒來,也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地上爬行的毒蛇,樣子極為恐怖。
「傾城,別胡鬧!」夜太傅見現在的氣氛不對,本來今日趁著攝政王的葬禮,四大家族的人和宏王耀王都已經聯手好了,準備著奪位之爭,現在這個丫頭突然跳出來,把自己置身在了這樣的風口浪尖,該是帶來多少殺身之禍!
看著自己的女兒袖中竟然藏著毒蛇,夜太傅的表情都有些不好。他對這個女兒,怎麼越來越不了解了呢?
盛晚晚壓根沒有理會夜太傅的話,深呼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眼前的棺木。
伴隨著她的動作,四周傳來了一陣倒抽的冷氣。
這夜傾城,當真是瘋了吧?竟然就這麼明目張胆地把……攝政王的棺材給打開了?太嚇人了!
棺材推開後,盛晚晚的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已經有多少天沒有瞧見這張臉了,往日俊美無雙的臉,此刻毫無血色
。盛晚晚仿佛聽見自己心中什麼東西崩塌的響聲,她都不敢去相信,甚至還暗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手背都已經被掐的發紫了,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意,這種疼意完全抵不過內心的疼,所以她麻木地想,這一定還是夢一場,他還活的好好的。
「太后,你這樣自殘……」傅燁的目光一直鎖在盛晚晚的身上,這時候瞧見盛晚晚緊緊掐著手背,終於還是不忍地上前來想要阻止她。
盛晚晚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手微微顫抖著摸上棺材裡的人。
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溫度!
什麼叫心死,大概指的就是現在她這樣。
她咬住下唇,咬住自己唇瓣的顫抖,也更是要忍住自己的渾身的顫抖!她仰著頭,不想讓眼淚落下。
所有人都看著,她絕對不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表現一絲一毫的軟弱!
「太后可看完了?看完就該舉行儀式了。」軒轅俊耀怕事情有變,更何況盛晚晚出現,也恰到好處地阻止了宏王奪位,不管怎麼說,現在先討好這個太后,一起對付宏王,他才好動手。
「火葬嗎?」傅燁微微蹙眉,面帶不悅。
「不行!」盛晚晚一個冷眼掃過,「誰敢火葬,哀家就誅誰九族!」
這話一出,四周詭異地安靜。
平日裡,這個丫頭,囂張都是仗著攝政王寵她才會如此跋扈,可是此刻,攝政王已死,誰又會知道,這個少女這般的氣勢也著實嚇人。
她的神情嚴肅冷峻,看向軒轅俊耀時,眼中殺氣很重。
「太后,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趕緊入土為安,才是對攝政王最好的解脫。」
盛晚晚仿若未聞,伸手掐住了棺材裡的軒轅逸寒的手腕,確實是掐,狠狠地掐。她壓根不相信,這是她的男人,更不想聽到任何關於這個是屍體的說法。
「入土為安,也不允許火葬!」盛晚晚一個冷眼睇過去,「耀王覺得,哀家的話不夠?」
軒轅俊耀一怔,閉上了嘴巴。
「夜傾城,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最好識相一點離開這裡。」軒轅弘俊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氣勢所震懾,簡直是丟人丟大了。他堂堂的宏王,說出去都要被人給恥笑。
「呵!」盛晚晚收回手,轉身朝著宏王走去。
她的突然靠近,所有人都沒有動靜,甚至還會覺得,太后這會兒的氣勢迫人,不敢再去造次。
「某些人,用著大義凜然的話,不過早就是對這皇位蓄謀已久,宏王,你通敵叛國的證據可在哀家的手中,你以為,琅月的百姓會容許你做這皇位?」
軒轅弘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四周因為盛晚晚的話,開始議論紛紛。
盛晚晚冷笑,瞥了一眼軒轅弘俊,彎身進棺材裡,將軒轅逸寒的身子扶起,「來人,把攝政王的身子,送到哀家寢宮
。」
「呃……」一旁的侍衛暗自抖了抖,太后此舉是何意?
「看什麼?哀家的話聽不懂嗎?」盛晚晚橫掃過來。她看了一眼洛玉澤,饒有幾分深意。
洛玉澤沒有阻止,輕輕頷首,「一切都按照太后吩咐去做便是。」
「洛祭司……」軒轅弘俊見狀,暗暗著急了。
盛晚晚卻極快打斷了他的話,「將宏王押入大牢,讓大理寺好好審問一番!證據的話,哀家晚些送到大理寺。」
「你憑什麼說本王通敵叛國?」軒轅弘俊聽到這裡,簡直暴怒。
可惜這樣的暴怒,完全打動不了盛晚晚分毫,她揮了揮手,那神情似乎還帶著幾分嫌棄之意。這個男人,她可真不想再瞧見,扔進大理寺,這才是剛剛開始。
敢想要火葬她男人,必定會讓他知道後悔。
……
太后的寢宮裡,冷氣在四周擴散著。
「晚晚。」梨晲上前來,握住了盛晚晚的手,感覺到了她的手冰冷無比,讓梨晲的心中閃過無數的擔憂。
「他死了。」盛晚晚用平靜的聲音說出三個字,只是這樣的三個字,卻帶著一種絕望之色。
梨晲聽得出來她說的這句話的意思,因為這三個字,心情也莫名變得很沉重。
「晚晚,節哀順變。」梨晲張了張嘴,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到了嘴邊的話語,變成了這樣一句。除了節哀順變之外,她還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
盛晚晚在床榻邊坐下,將那隻冰涼的手放在臉頰處,好像只有徹骨的寒。
「小寒寒,你個王八蛋,騙子,老混蛋,不是說會回來找我的嗎?」
結果呢?最終的結果卻是……把她拋棄了嗎?
梨晲沒見過這樣的盛晚晚,甚至感覺到她的臉上還帶著一抹無奈的笑意,可是那眼底深處倒映出的悲傷,讓梨晲覺得很難過。她上前抱住了盛晚晚。
「晚晚,我們想別的法子,不是還有別的法子嗎?夜傾城都能夠活過來,一定也能讓他活過來,對不對?」
聽見這話,盛晚晚驀地坐直了身子,抬頭看梨晲,「你說的是……」
「還魂蠱既然能救活夜傾城的命,那一定也能救活他的命。什麼法子都要試一試才知道,對不對?」
是啊,哪怕只有最後一線希望,她都要試一試。
盛晚晚頷首,「你說的對,哪怕機會微乎其微,我也要試。」
梨晲點點頭。
「沒有我盛晚晚的允許,他休想死
!」盛晚晚的眼底漸漸溢出一番戾氣。
「嗯,好,他的身體,我幫你放在儲物空間裡保管著,以免腐爛。」
盛晚晚沒吭聲,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的男人,眼眸漸漸溫柔了幾分。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魔域的還魂蠱了。
時間有限,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一方面要把琅月的大權握在手,另一方面還要去把肖澈救回,最後才能去魔域拿還魂蠱。
「你也趕路趕了這麼久,好好休息,我讓人給你備好了熱水。其他的事情,你也別太擔心了,晚晚,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
盛晚晚輕輕點頭。
……
「這夜家的小丫頭可真是大變樣了啊,沒瞧見昨日她那樣兒,可真是囂張。」
「最後攝政王的屍體到底葬沒葬呢?」
「誰知道呢,那太后把攝政王的屍體帶到寢宮後,就再也沒說要下葬的事情,難不成還想著和屍體做那事兒?」
整個皇城都因為昨日的事情,早就鬧開了。
隨處停留在一家酒樓前,都能夠聽見百姓們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盛晚晚易容出門,聽見這些人的聲音,嘲弄地掃了一眼,看了一眼如月樓三個字,抬步往二樓走去。
門「嘎吱」一聲響,屋門被推開。
「看來不需要本宮親自上門要解藥。」花墨炎抱著手臂,對於盛晚晚的不請自來,似乎早有猜出。
盛晚晚沒理會他的話,走到了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花小弟,哀家今日來,也是來談生意。」她說罷,將兩包藥粉扔在了桌上。
「這是接下來兩個月的藥,算是報答你上次帶我們去北冥山的事情。不過接下來,我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花墨炎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粉,看向盛晚晚,挑了挑眉,他不免要用另一種眼光看這個丫頭了。盛晚晚這個丫頭,自從知道回來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這種氣勢,和往日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或許,這也是盛晚晚,只是以往那些神經大條的表現,不過都是她的假象?
「說吧,什麼事情。」他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兩包藥粉收入袖中。
「幫我除掉耀王和宏王,四大家族。」
「宏王你不是已經快要解決了。」花墨炎挑眉,倒是詫異於盛晚晚的話。這個丫頭對宏王的下手可不輕,聽說今日一早,宏王通敵叛國的證據已經送到,並且因為這樣的證據,還牽扯到了蕭家。這下,蕭家人那邊恐怕已經亂了。
只是證據不夠充分。
盛晚晚抬眸,「你只要給我一個乾脆的回答,是幫還是不幫,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回答,你一個大男人還給不出?」
「好。」花墨炎難得地今日沒有生氣。
他倒要看看,盛晚晚這個小丫頭片子,能把琅月掀起多大的風浪
!
或許,他更多的是期待。
軒轅逸寒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難怪他軒轅逸寒要捧在手心中寵著,這般呵護著。
盛晚晚點點頭,「合作愉快。」
「等等,事成之後,本宮就沒有好處?」
「事成之後,解藥全部給你。」盛晚晚瞥了他一眼,語氣淡定。
花墨炎的眼眸深處划過了一抹極亮的光,「你就不怕我解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你?」
盛晚晚頗為好笑地轉過頭來看他,「花小弟,我能給你解毒,亦能給你再下毒。你覺得,我會給你殺我的機會?」
……
宏王雖然被問斬,可是蕭家卻沒有確切的證據,因此還在北城過著風光的日子。
玉璽被交由太后暫為代管,而小皇帝被太后扔在了皇宮裡軟禁一個月,就為了面壁思過。
大勢所趨,文武百官哪裡還敢再對這位太后抱有任何的不滿,平日裡上朝,所有大事必經她太后的手。
盛晚晚其實根本不會處理這些國事,不過還是在傅燁的指導下慢慢學會。她也是內心深處渴望著能夠立刻像當初軒轅逸寒那般,處理這些國事得心應手,隨手都能夠解決。
自從攝政王的死訊傳開後,攝政王府就變得格外安靜,這會兒卻意外地熱鬧了幾分。
「額……太后,這是要做什麼?」管家看著盛晚晚在書房裡翻箱倒櫃的勁兒,他的內心很無奈。自從攝政王的死訊傳開後,這位太后就再也沒有踏進過攝政王府一步,今日是第一次踏入。
攝政王府里只有平日裡的這些僕人,盛晚晚不免有些懷疑。
「葉寧和閻澤呢?」身為攝政王的貼身侍衛,就連那日葬禮都未曾出現過,這讓盛晚晚很懷疑。
她的心中似乎還有一抹希冀,她轉過頭問向管家的時候,眼眸微微眯起。只是那棺材裡的男人她有確定過,那確實是自己的男人吧,那溫度,那張臉,不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人找來忽悠她的吧?
「回稟太后,葉寧和閻澤已經去往魔域了,畢竟王爺的死訊這件事情,若是傳到魔域……」
盛晚晚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失落和絕望,很快隱匿在眼底。
葉寧和閻澤回魔域也要主持大局吧?她剛剛剎那還真後悔她要問出這個問題。甚至她還希冀管家會說出她想要的話,可惜……
「攝政王之前拿了還魂蠱,我記得並沒有用完,可知放在了何處?」盛晚晚問道。
畢竟那日,玉蓮還拿著剩餘的還魂蠱在玩耍,這可見這東西根本沒有用完。
盛晚晚逼迫的眼神,讓管家的眼眸閃爍了一下。
「我問你話呢
!」
「太后……還魂蠱也被葉寧和閻澤兩位侍衛一同帶回了魔域。」
「靠!」聽到這話,盛晚晚大罵了一聲靠,暗暗瞪了管家一眼,轉身就走。
現在,她該怎麼做?
……
屋子裡很安靜。
盛晚晚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摺,很煩躁。最近批改奏摺的功夫也長進了不少,不過這奏摺,她不過就是在上面隨便勾勾畫畫,也沒什麼提出什麼實質性解決問題的法子。
她蹙眉,終於還是拿起一本,剛要翻看,卻聽見有人敲了敲門。
「怎麼了?」門沒關,她瞧見了走入屋子裡的梨晲,表情略深沉。
這樣的表情出現在梨晲的臉上,說明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壞事。」梨晲上前來,伸手輕輕敲著桌面,「這肖澈把你的蠱蟲引走後,那耶律昊就不打算放人。」
「蠱蟲不是可以再引到第三個人身上嗎?」盛晚晚疑惑。
「你傻啊,這東西怎麼可能引到第三個人身上?」梨晲揉了揉眉心,「你大概沒有研究過這東西吧,這蠱蟲只能二次引走,第三次就再也引走不了。第三次的宿主,若是血液剛好正對蠱蟲的喜好,蠱蟲是引不走的。」
「呃……什麼意思?」盛晚晚第一次無法理解這話中的意思了。她的確沒聽明白。
「就是……」梨晲深呼吸一口氣,「你因為是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即便是從你的中指入的身體,蠱蟲也不喜你的血液,但是肖澈這樣普通人的血液,蠱蟲就格外喜歡。它是引不出來的,只能用另一種法子引出。現在,北漠王說了,必須用洛玉煙此人來交換肖澈。」
「呵呵……」盛晚晚笑了,「用洛玉煙換啊,那就換唄!」
「你去哪兒找個洛玉煙呀?」
「當然直接把洛玉煙抓過去唄,反正那女人蠢得很,隨便哄騙一番就過去了。」
「呃……」梨晲默默地抹了一把額際的冷汗。這丫頭說的可真是輕鬆啊,隨便哄騙一番,就能夠過去?再怎麼說,她洛玉煙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引走吧?
盛晚晚丟了手中的奏摺,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深刻的笑意,「小梨子,你知道洛玉煙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
「什麼?」梨晲狐疑地看著她,表情有些莫名。
「洛玉煙啊,最大的弱點是我家小寒寒。」
「……」這算什麼弱點?這應該是她盛晚晚最大的弱點吧?梨晲無力吐槽。
「這樣吧,讓花小弟地人今晚上就把洛玉煙綁了送到漠北去,讓那位北漠王好好享受享受。」
「……」這丫頭,這做事的方式怎麼感覺越來越土匪了?不過聽聞這位北漠王前不久剛剛喪失了生育能力,這會兒要這個女人做什麼?
……
三日後
。
烈日下,漠北的風沙吹得人眼睛發疼。
盛晚晚易容了一番,和梨晲下了馬車來。
抬頭看了一眼這皇宮建築,盛晚晚咂舌了一番。
「這皇宮,還有些像古埃及的風範?」
「呃……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梨晲摸著下巴,不免有些感嘆似的點點頭。眼前的建築,有點像是埃及的金字塔形狀,不過只是有點像,卻並無任何的稜角。
「洛玉煙人都看好了?」盛晚晚轉過頭來問道。
梨晲點點頭,暗暗唏噓。這洛玉煙真心很倒霉,只要被盛晚晚惡整的人,她都抱有百分之百的同情心。
「人呢?」為首的耶律昊出聲就質問道,他的表情透著一股陰沉,語氣極為不好。
「王上,要人可以,我的人呢?」盛晚晚問道。
耶律昊冷冷瞥了盛晚晚一眼,給了下屬一個眼神。
一旁被人帶著走出的肖澈被人狠狠推了一下,肖澈轉過頭來,一個冷眼橫掃過去,帶著濃濃的殺氣。
「蠱毒解了。」盛晚晚抱著手臂,給了梨晲一眼。
梨晲聽命,上前把車簾拉開,露出了昏迷中的洛玉煙。
「這是洛玉煙,王上要的人,我人已經送到,麻煩把他身上的蠱毒解除。」
「解蠱。」耶律昊一心就想著怎麼把這個叫洛玉煙的女人給弄到手,再好好折磨一番,其他的他都不想了,此刻也顧不得這其中是否有詐。他轉首,給了一旁的下屬一個目光。
盛晚晚微微眯了眯雙眸,目光落向那名下屬。
從他們的神情來看,她隱約可以猜測到一點,這個下屬才是會用蠱的人,而他耶律昊,對蠱毒只能算是了解。也對,蠱毒一物,本是魔域最常有的東西,那這名下屬……
盛晚晚的表情陷入了一絲沉思。
肖澈乖乖把手伸出,讓這下屬解蠱。
「這個真的是洛玉煙?」快要給肖澈解毒時,耶律昊不免有些懷疑地問道,那神情帶著一絲絲懷疑。他盯著那馬車內的人時,目光陰沉了幾分。
一想到那日受到的屈辱,他的內心就說不上來的氣憤惱怒!
「怎麼,想要驗貨嗎?沒問題,你可以讓人上來驗貨,我們洛祭司的妹妹誰有這個膽量假扮?」
耶律昊再次仔細看了一眼盛晚晚,終於還是對著下屬微微頷首了。既然人已經到手了,他就沒必要再繼續磨蹭下去,他現在恨不得馬上抓到洛玉煙這個人,狠狠折磨一番。
……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梨晲坐在盛晚晚的對面,敲著桌面
。
「我們分頭行動。」盛晚晚握住拳頭,「這邊四大家族的事情,我已經讓花小弟幫我看著,以花墨炎那兇殘的能力,四大家族再怎麼說也還是忌憚他的勢力。季姐姐,麻煩你和傅丞相幫我去穩住四大家族,剩下的我和小梨子去魔域解決。」
「晚晚……」季晴語蹙眉,「魔域這地方,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進入的,更何況你現在好不容易拿回主動權,這一走,這琅月說不定又亂成什麼樣。」
「不會的,傅燁肯定能做好。」盛晚晚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季晴語,「季姐姐,我給了你機會,你要好好把握。」
「什……什麼機會。」季晴語的臉紅透了,雖然明明知道盛晚晚話中的意思,臉上卻故作不知情的表現。
「季姐姐,晚晚說的也沒錯,晚晚,我陪你去。」梨晲給了季晴語一個眼神暗示。
去魔域,正是她們共同的目標,只有去魔域,任務才有完成的可能。
盛晚晚剛要說話,外面卻傳來了聲響。
她的眼眸一沉,手中的暗器極快地射了出去,就聽見了一聲聲響:「哎呀呀呀,痛屁屁!」
這毫無語法的話,不用猜測也知道是誰的。
盛晚晚起身開門,視線緩緩往下掃去,就清晰瞧見了那圓溜溜的小東西,小短手捂著身後,表情還帶著一絲絲哀怨。
「小西瓜。」盛晚晚上前拎起了對方。
「女人臭,臭女人。」
「對了,這東西是魔域的靈物,它應當可以給我們指路。」梨晲的目光落向玉蓮,一拍手,滿臉興奮。
玉蓮拽拽輕哼了一聲,那表情拽的不成樣。
「小西瓜,我帶你去魔域。」
「錯錯錯!」玉蓮揮舞著短小的爪子,可惜它的爪子只有兩根指頭,乍然一看還長得有些像豬蹄,「是小爺帶你去,去魔域。」圓溜溜的大臉上做出了一副拽拽的神情。
這小樣子,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欠揍。
……
魔域坐落在極寒之地,在大陸最北端。要去往魔域的路途起碼要走上一月才能夠到達邊境之地,不但如此,踏入之後,要面對各種危險都是未知的。
梨晲他們去了兩次,可是每次都是中途而返,根本沒有踏進去過。
聽聞踏入過魔域的外族人,都是死。
連夜出了皇城,馬車比往常都要快很多。
盛晚晚閉著眼睛,想要假意地休息一會兒,可是不管怎麼做,都沒有任何的睡意。
馬車驀地停下了。
緊閉的雙眸,驀地睜開了來。
「怎麼回事?」梨晲挑開車簾,問道
。
「呃……有人攔下了馬車。」外面的車夫,輕輕道。
盛晚晚蹙眉,可是也沒有急著去挑開帘子看。
梨晲已經挑開了車簾,瞧見了外面的人,蹙眉:「傅丞相?」
「太后呢?」傅燁大概是出來的匆匆,說話還帶著一絲絲地喘息。
「小梨子,我跟她說說。」盛晚晚抬了抬下巴,隨即下了馬車來。
「太后,此行不妥。」傅燁蹙眉,語氣堅定。
「妥不妥,與傅丞相無關。」
盛晚晚的話,堵得傅燁還真是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確實,這妥不妥,與他傅燁當真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只是……
「太后,現在局勢還不夠穩定,更何況魔域此地,危機重重,隨時會有喪命的危險。」
「傅丞相,我心意已決。」盛晚晚不再說什麼,準備放下車簾,傅燁卻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盛晚晚的手腕。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執意要去魔域,不過既然要去,我陪你一同去。」
盛晚晚覺得,傅燁這個時候的表情很詭異。因為平日裡,她覺得傅燁就是普通的朋友,可是現在,這個男人眼底閃爍的複雜光芒,讓盛晚晚覺得……很莫名。
「不必了,琅月還需要傅丞相,我也不會出事的。」盛晚晚蹙眉。
傅燁是不是搞錯了對象啊喂?該關心的應該是季晴語才對,該用這種眼神說話的也該是對著季晴語才對,為毛她會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見了淡淡的情愫?簡直了!
傅燁張嘴,還待再說,那頭另一個男人聲音忽然傳來,極快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太后說的也的確是有理,傅丞相該是回皇城主持大局,我會看好太后。」
自暗處,走出短髮的高大男人,他負手而來,表情淡定。
看見這人,盛晚晚蹙眉。
肖澈怎麼會在這裡?她分明說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肖澈的!她的目光掃向了一旁的梨晲,帶著一抹逼迫的意思。
瞧見盛晚晚這般的眼神,梨晲攤攤手,表情無辜至極,她的的確確沒有告訴過肖澈。可是看著盛晚晚這般神情,估計是不打算相信她了?
盛晚晚蹙眉,聲音冷淡:「肖澈,我去魔域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傅燁看了一眼肖澈,再看了一眼盛晚晚,終於是無奈,輕嘆:「肖公子,保護好太后。」
肖澈淡淡頷首,看著傅燁轉身,表情還算是平靜。
盛晚晚趁著肖澈轉身的剎那,手中銀針飛快而出,點中了肖澈的穴道!
突然的偷襲,讓肖澈猝不及防,可是又反抗不了,身子完全動彈不得!
「晚晚?」梨晲被盛晚晚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震驚住了
。
盛晚晚給了梨晲一個警告的眼神,踢了一腳馬屁股,「快走!」
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肖澈的內心冒火了!
……
魔域。
魔域占地極大,是琅月的面積三倍。
高聳入雲的宮殿外,葉寧來回踱步,心中帶著一股焦灼感。
此刻宮門打開,閻澤走出。
「怎麼樣?」葉寧迎上前去問道,神情帶著格外的肅穆。
閻澤未說話,抬了抬下巴,讓他看過去。
此刻跟著閻澤走出的,還有五位長老,五位長老的表情嚴肅至極,看上去就不太像是……好辦的樣子!
閻澤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那表情似乎在說,他已經真的是盡力了。
「你們兩個,把主子照顧到重傷,是不是該罰?」為首的黑衣長老,拐杖重重在地上敲打了一下。
聽見這話,葉寧暗自咕噥了一聲:「這能怪我們?主子自己執意要做的事情,我們能攔著?」這老頭兒,每次說話都氣勢洶洶,好像誰都欠他錢一般。
「葉寧!」長老耳朵極好,表情嚴肅地橫掃過去,語氣都帶著一股壓迫感。
閻澤在一旁伸出手肘撞了撞葉寧,低聲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葉寧摸了摸鼻子,終於是沉默了。
「都滾去面壁思過去。」長老一甩袖,轉身就走。伴隨著黑袍長老地離去,另外四位長老也紛紛跟上。
人走遠,葉寧輕唾了一口。
「他不讓我見爺兒。」
「瞧出來了。」葉寧撇嘴,「看他那神情,莫不是暗戀我們家王爺吧?」
「……」閻澤橫掃他一眼,覺得葉寧這種話說出口,簡直是就是嚇人至極。
說完這話,葉寧也覺得尤為好笑。他都不知道,這種話他是怎麼說出口的。他聳聳肩,輕嘆一聲:「現在怎麼做?」
閻澤摸了摸下巴,「能怎麼做?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暗著來。」
「他不是讓我們面壁思過三天嗎,說什麼三天後才能見到。」葉寧有些懷疑,畢竟這個時候,他們兩人沒法和五位長老抗衡。再說了,這次他們家主子受傷這事情,確實是他們失職。若是當日他們一同跟去,或者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呢?
魔域的夜晚尤為漆黑,月光卻尤為皎亮。月夜籠罩而下,這高聳入雲的宮殿被這層月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顯得尤為莊嚴肅穆。
葉寧和閻澤兩人小心避過了所有人,這才溜入了宮殿中。
「其實我覺得,是那長老故意放我們進來的?」葉寧小聲道
。
「是想讓我們見到人吧?」閻澤低低地重複著,「畢竟口頭上要懲罰,其實心裡還是不忍心的。那老頭兒,總是這樣,小時候教導爺兒的時候,不也是這樣?」
葉寧嘖嘖了兩聲,沒有說什麼。
頂樓是魔帝的寢殿。
他們兩人以輕功到達時,小心落地,剛巧就聽見了屋內的談話。
「陛下這還要昏迷多久呢?」女子的聲音,輕盈好聽,玉珠落玉盤的動聽。
「難說,你說,長老這真的這麼做了?」
「怎麼做?」
「噬心蠱啊!」
噬心蠱!
葉寧瞪大了眼睛,看向閻澤,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不可置信。長老不會這麼狠吧,竟然給他們主子下這種蠱毒?
「洛祭司都說了,那叫盛晚晚的少女是個災星,是我們魔域的災星,更是陛下的災星,不這樣做怎麼辦?」
聽到這聲音,葉寧的內心閃過了一抹狂怒。這感情的事情,用蠱蟲能夠解決的嗎?要是能夠解決的話,那怎麼不一開始就把噬心蠱種在他家王爺身上,非要等到事情發生後才這麼做?
「怎麼辦?」閻澤用口型詢問。
「等人走了,我們進去瞧瞧。」葉寧無聲地說道。
兩人向來有一種道不明的默契,這會兒不出聲,也能夠體會到彼此之間的意思。
門在這時候「嘎吱」一聲響了。
兩人隱在暗處,小心翼翼地看著屋子裡走出來的兩名女子,她們還在談論著。
「那小姐,這長老是打算再給小姐做主了?畢竟小姐才是最有成為魔後的資格。」
「呵呵……等著陛下醒來就好。一切都不必多說,陛下醒來後,我有足夠的把握幫陛下一統天下,到時候要拿回天魔令牌,也是簡單的事情。」
伴隨著兩人走遠,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葉寧莫名覺得,長老是故意放他們進來見人的,更是故意讓他們聽見這一番話。
噬心蠱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魔域長大的人,即便是用蠱不是各個都是高手,可是對各種蠱毒卻能夠隨口回答出來。
葉寧蹙眉,他都不敢想,若是他家王爺醒來後,回到琅月後,遇見太后,那會怎麼樣呢?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來。
冰榻上的人驀地睜眸,瀲灩光華的紫眸,睜開的剎那,光華無限!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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