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表情露出了一絲不悅,還是隱匿而去,說道:「三皇子殿下,夜傾城乃我琅月太后,三皇子下次還是莫要用此事開玩笑。」
太皇太后的話完全沒讓皇甫俊炎聽進去。目光依然還是落在盛晚晚的身上,那眼神盯著盛晚晚的臉是一瞬不瞬。
「三皇子,我問個問題啊。」盛晚晚歪著頭,用疑惑的目光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充斥著不解。
皇甫俊炎挽著迷人的笑,點頭問道:「小傾城要問什麼呢?」
「我們認識嗎?」盛晚晚一副不解至極的神情,「我記得我不認識你啊,你一口一個小傾城,三皇子殿下還真是自來熟啊。這臉皮真是夠厚的!」
此話,讓這氣氛頓時僵硬詭異了幾分。
皇甫俊炎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那好不容易表現出來的高貴氣度頓時崩塌龜裂,盯著盛晚晚那一臉不解的神情,真是心碎!
「小傾城,你怎麼可以忘了本殿下?」
「哦,我的確不認識你啊。」盛晚晚攤攤手,一時半會兒的確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了,也懶得去繼續想。
她是個懶人,她現在全心全意地在思考昨晚上到底是和軒轅逸寒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哪裡有這個空閒來想這眼前的紅衣騷-包男人是誰。
皇甫俊炎眼睛瞪大了幾分,不可置信。
「殿下請進,夜太后生性就是頑劣,不記得也屬正常。」太皇太后還算是滿意盛晚晚的表現,畢竟盛晚晚是軒轅逸寒看中的,若是這會兒被皇甫俊炎給纏上,兩國交戰必不可少。
只是眾人都不明白,這生性頑劣和太后記不住這位殿下有幾分關係呢?
被盛晚晚如此華麗麗地忽視了,皇甫俊炎心底一個怒,下意識的就把所有的罪過全部怪罪在了軒轅逸寒的身上。四處打望了一番,竟是沒有瞧見那囂張的男人。
「攝政王怎麼不在?本殿下今日可是特地來跟他比一比蹴鞠的。」皇甫俊炎提到攝政王三個字的時候,有一種暗自咬牙切齒的意思,想起那日被打斷肋骨的痛苦,現在想想都覺得嫉恨。
聽聞軒轅逸寒的毒剛剛壓制下去,說不定這會兒趁人之危最好了。
他向來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卑鄙的手段他使得也不少了,這會兒更是想著該怎麼報復回去。
聽見蹴鞠二字,盛晚晚的雙眸微亮,她還沒有看過古代人的踢球比賽呢,不過按照宮廷的蹴鞠比賽,大抵應該是在馬上蹴鞠。
她心痒痒的,想著待會兒她也要參加。
「寒兒他事務繁忙,殿下改日再與寒兒切磋吧?」太皇太后瞧著眼前這三皇子,心底隱約還是有些不滿意的。
她還想著把軒轅秀雅嫁給這三皇子呢,可是看著眼前這頑劣性子的三皇子,她忽然又改了主意。
再怎麼說,昭龍國還是要拉攏為好,所以她勢必要把一個女子嫁到這三皇子身邊。
盛晚晚發現太皇太后盯著三皇子的時候,眼神又是挑剔又是思索,那眼神仿佛是在挑女婿一般嚴肅,看起來好生奇怪!
她心中來了一絲主意,上前湊到了太皇太后的身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母后,臣妾忽然覺得,讓二姐配這位三皇子殿下可是絕配?」
太皇太后一聽這話,不免雙眸大亮,「你這主意不錯,倒是個替姐姐著想的主兒。」
沒想到太皇太后竟然同意了,而且還誇讚了她,這還這是出乎了盛晚晚的意料之外。
其實算算,這不是絕配嗎?
琅月王朝第一名媛配昭龍國第一美人,多麼適合啊!
即便那二姐也是個假名媛,可是頭銜還在那兒呢!
……
早上接待完這昭龍國的皇子後,盛晚晚就回了宮中補眠,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就是睡不著。
其實她很困!
可是腦子裡只有昨天早上起來被男人親吻的畫面!
她到底喝醉的時候,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以至於讓她到現在為止都覺得,格外地不對勁?
門外傳來了說話聲。
「這牌子豎的可真是好啊,看來小傾城對攝政王偏見頗深。」是那騷包男人的聲音。
「太后呢?」然後,第二道聲音熟悉地讓盛晚晚猛地從床榻上坐起。
她依稀還記得,門外還豎著那塊「攝政王和狗不得入內」的牌子。
她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再然後理了理自己的髮髻,對著鏡子中看了自己一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兩個男人在她的宮門外,萬一又打起來,太皇太后又要把責任推到她的頭上了。
「嘖嘖,攝政王,這小傾城將攝政王殿下和狗相提並論,這小丫頭果然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皇甫俊炎瞧著門口那牌子,還在兀自說著,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意思。
軒轅逸寒蹙眉,表情很冷,掃視著一旁紅衣的男人,冷淡開口:「三皇子骨頭癢了?」
這話,讓葉寧連連冒冷汗,想著王爺這會兒不會是手癢了,又想揍人了吧?
最近王爺實在太暴力了,把三皇子揍得肋骨斷裂,又把傅丞相給揍得吐了好幾口血,真是太血腥了!
被軒轅逸寒這話給惹得,皇甫俊炎那張妖孽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怒,可是又礙於在別人的地盤上無法發作。
盛晚晚走出來的時候,兩人男人都沒有再說話。
只是,這股敵對的氣氛,讓四周的護衛宮女太監紛紛緊張不已。
護國寺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上次在護國寺用膳時,雖然沒人在場,可是後來他們去用膳時看著滿廳的狼藉,不用猜測也該知道這畫面有多麼可怕而壯觀了!
而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夜太后。
盛晚晚看了一眼皇甫俊炎,還是非常自覺地挪動腳步,擋住了軒轅逸寒看這塊牌子的視線,一邊暗暗給小月使了個眼色。
「呵呵,呵呵,二位找哀家有何事?」她隱約覺得,那雙紫眸落在她身上時,好像能夠透入她的靈魂,把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似的。
軒轅逸寒紫眸中光華閃爍,定在少女的臉上,那分明就是心虛。
「小傾城,本殿下特地來找你的,和攝政王說好了午時來一場蹴鞠比賽,你要不要去看看?本殿下讓你瞧瞧什麼叫威風凜凜,定殺的他一個片甲不留!」皇甫俊炎豪爽大方,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故意,說到一半的時候,激動萬分之時還伸手準備攬上了盛晚晚的肩膀。
只是手還未搭上,盛晚晚忽然被一隻手給拉扯了一下,順勢和軒轅逸寒換了一個位置。
然後……
皇甫俊炎的手就摸了一個空,看著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那意氣風發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軒轅逸寒,你什麼意思?」他語氣有些沖了。
軒轅逸寒挑眉,「殿下何意,本王不明白。」
盛晚晚被抓到了軒轅逸寒的身邊,都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剛剛也沒有意識到皇甫俊炎的手要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所以只能默默地看著這兩個火藥味極重的男人,有一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她拉扯了一下葉寧問道:「剛剛是發生了什麼嗎?」
葉寧蠕動了一下嘴角,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是旁觀者分明看得清清楚楚,爺兒是怕皇甫俊炎的手碰到太后,特地要將太后給按拉到了另外一個位置上,真是太神奇的一幕了。
被軒轅逸寒給氣得感覺肺都要炸了,皇甫俊炎咬牙切齒,「你等著,待會兒賽場上定要你好看!」
「拭目以待。」男人平淡回應,不以為然。
盛晚晚也很期待待會兒的蹴鞠,下意識地拉住了軒轅逸寒的手臂問道:「我也想要去參加,可不可以加我一個?」
「不行!」男人想都不想,果斷拒絕。
「為什麼啊?」盛晚晚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拒絕地這麼幹脆。
「小傾城,這是男人的戰爭,你不要參加。」皇甫俊炎也是滿臉嚴肅樣兒。
這話完全不能說服盛晚晚,盛晚晚在心中暗嗤了一聲,滿滿的都是鄙夷之色。她怎麼就不能參加了,巾幗不讓鬚眉,誰說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差的?
她鬆開了拉扯著軒轅逸寒衣袖的手,微微嘟了嘟嘴,表情不悅。
瞧著少女的表情,男人嘴角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
蹴鞠比賽在賽馬場舉行,此刻四周有護欄圍著,除了要入賽的人,其餘人都只能站在護欄外瞧著。
在場最激動的莫過於一眾少女了,懷著那一顆萌動的芳心,激動不已。
而今日之戰,不止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更是代表著兩國的尊嚴。
雙方都已經換上了易行動的短打裝扮,皇甫俊炎那頭的人全是他們昭龍國的人,集體穿著紅色的短打,艷麗地幾乎過頭了。
瞧見這紅隊出場,場中少女尖叫連連,還有不少少女揮著手中的小手絹,扯著嗓子叫著三皇子,這種場面,讓盛晚晚忍不住想要吐槽。
而另一邊琅月的人也已經換好了衣裳,盛晚晚的目光一下便落在了軒轅逸寒的身上。
他換上的黑色短打勁裝,簡練乾脆,襯得他身子修長完美,更是讓他那一身狂傲之氣一覽無遺。
瞧見攝政王的出場,耳邊的少女們仿佛是炸開了鍋。
盛晚晚掏了掏耳朵,有些受不了。
「真是奇怪,攝政王從來不會親自參加這種比賽。」小月站在盛晚晚的身邊,低低地喃喃。
盛晚晚咦了一聲,「從來不參加?」
「是啊,奴婢在宮中也有這麼幾年了,攝政王以前是從來不會參與這些。」小月輕輕說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頓時露出了一絲恍悟的神色,「太后,奴婢可不可以多一句嘴?」
「你說。」盛晚晚挑眉,也在思考,為啥從來不會參與這種事情的攝政王今兒個會突然親自上陣?
「奴婢覺得,是攝政王想要表現給太后看。」
這……算是理由嗎?
這邊琅月隊伍的人都是熟悉的,帶頭的隊長自然是軒轅逸寒,然後更讓盛晚晚覺得驚奇的是,連傅燁也上陣了,還有上次那位被蕭怡然指使要押她入牢的將軍,瞧著琅月這邊都是能打的大將,不知道昭龍國那邊能招架不?
「太后,你不去給王爺系上這紅結嗎?」一旁的梨晲見快要開始了,忽然推了一把盛晚晚,臉上閃著奇怪的笑意。
看著梨晲遞給她的紅結,盛晚晚狐疑了幾分,「這是什麼?」
「自然是代表幸運之神降臨了,去吧!」梨晲笑著再推了她一把,心道這死丫頭還真是一點都不開竅,這麼關鍵的時候,該機靈點啊!
盛晚晚沒懂,可是一抬頭,就發現了事實原來是這樣的!
瞧著一群女人一窩蜂分成了兩批,將各自的紅結系在了心儀的男子的馬上,艾瑪這是什麼怪風俗?
只是攝政王的馬前女人最多,里外三層,簡直是水泄不通。
這種近距離靠近的機會,女人們可不傻,自然是要趁著這番機會好好靠近一番攝政王殿下了。
盛晚晚心底划過了一抹濃重的不悅,終於是抬步往前走去了。好嘛,再怎麼說也該表現表現一番才是。
見太后走過去了,所有人都忽然安靜了。
多少人心中都在猜測,太后是去找傅丞相的,還是去找攝政王的?
站在護欄外的夜婉雲眼中一抹精光划過,冷冷笑了一聲,「夜傾城這不要臉的!」
蕭怡然橫掃了她一眼,說道:「婉雲妹妹,都安排好了?」
「蕭太后放心,自然是都安排好了。」夜婉雲淡淡一笑,眼底卻是陰冷一片。
伴隨著人群自動散開來,盛晚晚的腳步毫不停歇,最終停在了軒轅逸寒的馬前,眼神炯亮至極。
男人坐於馬上,英姿卓絕,這般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他有足夠的傲氣睥睨眾生,在他那樣迫人的紫眸下,所有人都必須要臣服一般。
盛晚晚無意識地抬頭,對上他那瀲灩的紫眸,心跳,開始狂亂!
「太后此番,是在說,心儀之人是本王?」他難得有了戲謔她的心思。
盛晚晚的手一頓,竟是有那麼一剎那不敢直視他的雙眸,感覺到他的雙眸仿佛能夠直接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尋思了片刻,抬頭漾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可不是嘛,難道王爺才知道?」
傅燁的馬就在軒轅逸寒的身邊,傅燁身邊自然也站了不少姑娘,可是卻也將身邊那兩人的談話清清楚楚聽進了耳朵里,這一刻,他覺得心中被什麼給狠狠刺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那此刻極般配的兩人,心就是被堵著了似的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太后承認了,而且當著這麼多女人的面承認了,不少女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瞧著盛晚晚。
「從今往後,王爺可是哀家的人,哀家的男人,別的女人都別想染指。」盛晚晚說完,輕哼了一聲,其實是故意的。
瞧著這群女人蜂擁而上,她腦子一熱,也管不著別的了。
坐於馬上的男人眼中閃爍了一絲笑意,淡笑一閃而逝。
「第一球,為太后進。」魔魅的嗓音,不容置疑,霸凜無比!
盛晚晚彎唇,「哀家可是拭目以待了。」她挺期待的,尤其是想想某男那英姿颯爽的卓絕身姿在場中,必定是最耀眼的!
比賽即將開始,所有人都被趕出了護欄,盛晚晚經過傅燁的時候,挽起一抹溫淡的笑意:「傅丞相,看好你哦。」
一句話,讓傅燁微怔,終究是苦笑了一番。
她變了,變得讓他覺得陌生不已。
或者說,是他一開始就沒有看清過這個少女。
瞧著那邊柔情蜜意的樣子,皇甫俊炎的臉色黑沉了幾分,本來妖孽的臉仿佛染上了墨一般,陰沉沉的。以至於讓四周本來想上來獻殷勤的眾少女紛紛不敢再上前了。
今天的攝政王,似乎更好接近,因為渾身的冷意仿佛是被午間的陽光給沖淡了幾分。
所有人趕出護欄後,一聲銅鑼敲響,所有人都緊張地靠在了護欄前,屏息靜氣。
盛晚晚抱臂環胸,走到了梨晲的身邊,聳聳肩說道:「我以為這是什麼習俗呢,你丫的咋不早點給我?」語氣中還有些埋怨的意思。
梨晲瞥她一眼,鄙夷道:「是你傻,早就告訴你,讓你去追求嘛,看看那男人,是多少女人的目標,你再不抓緊,我怕被人搶走了。」
「小梨子,你之前不是反對我的?」盛晚晚眯細了雙眸,用一股怪異的眼神掃視著梨晲,這死丫頭這副神情,怎麼怪怪的?
梨晲輕咳了一聲,掩飾掉自己臉上的笑意。
不對勁!
盛晚晚逼視一般盯著她,可是她就是不說話了。無可奈何之下,她也不好再逼迫這小妮子說什麼來了。其實她隱約覺得,梨晲有暗中跟組織聯繫的,只是同樣有晶片在身,為啥沒人和她聯繫呢?
梨晲最近很興奮,也不知道為啥就是這麼興奮,有些事情她沒有告訴盛晚晚,只是為了等著看好戲。
她看來是要幫他們一把,做一個推波助瀾的黑手。
梨晲摸著下巴,眼底划過了一抹精光。
正在這時,那邊響起了女子的尖叫聲:「進球了!攝政王贏了!」
第一球,真的進了!
盛晚晚雙眸大亮,湊到了護欄前,目光很不期然地與那絕世的男人對上了,只是這麼遙遙對望著,她的心底依然震動地厲害。
這種小心臟又開始歡快撲騰的感覺,讓她還真是一時有些適應不了。
皇甫俊炎表情極不好,一勒馬韁,揚言道:「別太囂張了,這才第一球!」
「皇兄,讓我也參加吧?」一旁躍躍欲試的公主也上前了,時不時用害羞的眼神掃向了對面的攝政王,這般耀目的男人,實在太惹眼,她動了心思了。
盛晚晚一聽,也忙說道:「哀家也要參加!」
她這突兀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那眼神充斥著懷疑。
草包太后,也要參加?
「傾城,別胡鬧!」夜太傅輕喝了一聲,「你怎麼能……」
「既然夜太后要參加,參見便是了,畢竟也是我琅月的女子。」太皇太后發話了,等著瞧好戲呢。看著那昭龍國的公主瞧著寒兒的眼神,必定是喜歡的,她一心想著牽紅線,不管是牽誰的紅線都是簽。
得了旨意,盛晚晚興奮地去換了衣裳,挑了馬就入了場中。
終於可以,和他並肩而行!
盛晚晚騎馬到軒轅逸寒的身邊,有些小小的驕傲,「三皇子,可要憐香惜玉哦。」她眨了眨美眸。
對面的皇甫俊炎撫著胸口的位置,一副為難不已的神色,「小傾城,你這不是故意的吧?」
軒轅逸寒瞥了她一眼,一個眼神掃過去,染了幾絲冷意。
盛晚晚感覺到他的眼神有些涼,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不許對男人眉來眼去。」男人警告的話語,淡淡地飄進盛晚晚的耳朵里。
盛晚晚收了表情,研究著這怎麼讓馬來踢球,著實很奇特的打法。
一般球都是自己動腳踢,可是這會兒他們皇家的蹴鞠是用馬兒來踢,剛剛看軒轅逸寒那進球姿態極為輕鬆,大抵也是因為他和這匹駿馬之間的默契極佳,這也是有關係的。
伴隨著一聲銅鑼敲響,第二場就開始了。
站在護欄外的夜婉雲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意,「夜傾城,是你自己衝進去的,倒是天助我也。」
「確定都安排好了?」蕭怡然再次確認一般地問道,語氣有一絲緊張。畢竟這會兒關鍵時刻,她是真的恨不能立刻讓那馬上的臭丫頭死,怎麼死都無所謂,只要死了就行!
盛晚晚一開始還算生疏,後來漸漸也開始玩起了勁,操縱著馬兒極佳,畢竟她對各種動物的馴服能力是極好的,這匹馬不過一會兒就能夠與她心意相通。
球是立刻就被她給搶走了。
她勾唇,揚聲道:「小寒寒,這一球還你的!」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她射下了第二球!
讓人不敢相信這坐於馬上意氣風發的少女,真的是他們所認識的那草包太后。
軒轅逸寒沒動,看著少女那在臉上張揚的笑,心一動,很想將她抓入懷中。
她身上是黑色的短打勁裝,反倒是將她身上玲瓏有致的身段襯托地極好,頭髮高高豎起,與往日的宮廷裝完全不一樣。
這一刻,她是張揚的美,絕美的五官更顯嬌艷無比,陽光打在她那精緻的小臉上,微微的熱風拂動著她的髮絲,瞧著如此美艷的少女,他很想將她藏起來。
傅燁瞳孔微縮,盯著那遠處黑衣的少女,心臟的跳動仿佛都跟著狂跳,他竟然也有這麼一刻,心跳加速。
皇甫俊炎相較於輸給軒轅逸寒,輸給盛晚晚反倒是不顯得生氣,而是笑呵呵地說道:「小傾城,你果然是有一手啊!」
盛晚晚剛要說話,忽然身下的馬兒仿佛是被什麼給驚嚇了一般,揚起了前蹄,她順勢就摔下了馬去!
眾人紛紛臉色大驚。
而這時候不單單只是盛晚晚一人的馬兒發狂,其他的馬兒更是突然變得狂躁不安,紛紛亂奔。
「哎呀,怎麼回事?」有人驚呼了一聲。
整個賽馬場的馬兒仿佛集體失去了控制一般,開始四處亂奔。
盛晚晚被甩下馬來,暗罵了一聲臥槽,眼眸瞪得老圓,瞧著突然一群馬兒朝著她奔騰而來,不少人都被一群馬蹄給碾壓而過,血濺起,駭人無比!
而下一個要被碾壓的人,就是她!
站在護欄外的梨晲見狀,有想要動手的,可是又怕這麼多人眼底,瞧著她們兩人有不同於平常人的能力,會產生懷疑。
盛晚晚如若平日裡一定是非常鎮定的,畢竟這些都是畜生,她有的是辦法對付,可是這會兒一雙雙目光盯著她,她若是真的動手把自己的能力暴露了,那日後夜傾城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
正在糾結時,說時遲那時快,從三方有三股力量而來,竟是捲住了她的身子。
她很莫名,因為三道內力都鉗制住她,讓她此刻想逃都逃不了,她罵了一聲:「媽蛋!」
最後瞧著狀況不對,皇甫俊炎出手本是想要把盛晚晚拉到馬上,結果誰知道那頭的傅燁和軒轅逸寒同時出了手,直接導致把盛晚晚給用內力圈住了動彈不得!
軒轅逸寒眼中戾氣騰升,自己的女人還輪不到別的男人插手!
此刻盛晚晚儼然已經成了他的專屬品。
盛晚晚還被壓制著,心中暗暗腹誹著有武功了不起,一群自大狂!
腰際驀地一緊,然後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將她的身子吸走,那內力強勁地直接把另外兩個出手的男人給震開了去!
皇甫俊炎被震得差點沒摔下馬去,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撫著被震痛的胸口,簡直是要罵娘。媽的,是誰告訴他,軒轅逸寒毒剛剛發過,現在弱不禁風,風一吹就會倒下的?他要知道是哪個該死的下屬說的這種話,一定把那下屬的舌頭給割了,簡直是丟臉丟大了!
傅燁也是被震得喉間一股腥甜,最終還是忍住了。
盛晚晚被那股力道給捲起,整個人都落在了一個熟悉異常的懷抱中。
她詫異抬頭,對上了幽深不見底的紫眸,那眼眸中的光讓她著實看不懂。
「沒事吧?」他問道,凝視著這張摔在馬上沾了泥土的小臉,眼中有股殺氣瀰漫。
那群馬兒朝著前方奔去,直接衝出了柵欄,發瘋似的,讓不少人紛紛後退躲避。
盛晚晚看了一眼那已經奔走的馬群,搖頭,再看著地上不少被碾壓的屍體,暗自咽了咽口水,死在馬蹄之下可真是冤死了。
「李將軍,派人收拾。」軒轅逸寒冷眼掃過,那眼神帶著一股壓迫感。
那位臉上留著鬍渣的將軍微微頷首,「末將這就去辦。」說話間,不免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向盛晚晚,這個太后,難怪蕭太后會如此厭惡這夜家的嫡小姐了,竟是因為這女子深得攝政王的心。
……
賽馬場外一處涼亭,太醫很忙,忙著給受傷的公子哥兒治傷。
「爺兒,此次意外死了三人,傷了四人。」葉寧湊了過來,匯報著,「屬下在場中找到這個。」葉寧手中拿著好幾株長相奇特的草,這些草呈現一派紫色。
盛晚晚也是目光落在了葉寧的手中,蹙眉:「這顯然是有人動的手,這是一種讓馬群發狂的草。」
聽見盛晚晚的話,葉寧看了過來。
「而且,這這種草光扔在地上起不來作用,還必須將其碾碎餵食給馬兒,當要讓馬兒發狂時,直接將這些草藥扔至他們的面前便達到效果了。」她低低地說著,只是因為此刻就軒轅逸寒和葉寧在此,其他人在比較遠的地方,就他們二人,她沒什麼好隱瞞的。
「所以,動手之人並沒有給傅丞相和三皇子,以及王爺的馬餵食,其他的馬都餵食了該種草?」葉寧恍然大悟,難怪當時馬群發狂的時候,唯獨他們三人安然無恙。
軒轅逸寒冷冷道:「查,先去太醫院查。」
宮中沒幾個懂藥理的,那必定是問的太醫。
除了盛晚晚。
可是盛晚晚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動機,他也相信,盛晚晚不會做這種事情。
盛晚晚蹙眉,忽然覺得,有人這麼做,是為了陷害她?上次鼠災之事,還有剛開始整治蕭太后時的蟲子大軍,他們稍微動腦子想一想就會把事情懷疑到她的頭上。
她冷哼一聲,把能夠陷害她的人都數了一遍。
「手臂怎麼回事?」軒轅逸寒的目光忽然頓住,看見了她挽起衣袖的時候,有擦破的痕跡,目光有些陰冷。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盛晚晚瑟縮了一下手臂,忙搖頭道:「沒事,一點擦傷而已。」
「別動。」男人的手忽然就穩住了她的胳膊,讓她不再動,他蹙眉再蹙眉,卻還是吩咐了一旁的小廝把跌打藥拿來。
畢竟這裡都是傷患,要拿藥很快也容易。
盛晚晚看著為自己細心擦藥的男人,心頭一暖,什麼都不想了。
「小寒寒,不是告訴你別用內力的嗎,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了?」她問道。
看著他那比之前要蒼白些許的臉,盛晚晚心頭有股不好的感覺。剛剛她摔下馬後,那三股內力相互較量下,總歸還是要費些力氣,更何況她剛剛瞧見皇甫俊炎吐血了,顯然用的勁道不小。
軒轅逸寒低低地嗯了一聲,完全沒在意。
盛晚晚有些惱,「軒轅逸寒,下次你再用武功試試?」
男人的手一頓,抬眸看向她,道:「無礙。」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她真是想要抓狂,「呸,你要是無礙母豬都能夠上樹了,聽到沒,下次千萬千萬不准再用武功了,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動用武功,我直接就……」
「就……」盛晚晚想不出任何能夠威脅這男人的招數呢,簡直了!她絞盡腦汁地想,就是不知道該就什麼。
「就什麼?」瞧著這死丫頭那一副氣惱的樣子,他的嘴角輕輕牽起了一抹弧度,紫眸深處漾著淡淡的笑意,「太后說說。」
盛晚晚忽然挺了挺胸膛,非常乾脆地說道:「我就告訴所有人,攝政王是個不舉的!」
雖然她已經知道,攝政王不是不舉。
軒轅逸寒眯眸,盯著她那得意的小臉看,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一定要狠狠教訓她一番。
「太后可試過?」他低低地問道,狀似不經意地繼續給她擦拭手臂上的傷。都擦破皮了,血跡都乾涸了,讓他紫眸划過一抹心疼很快便隱匿過去。
盛晚晚撇撇嘴巴,這才緩緩說道:「沒試過。」
看著那溫柔地給太后上藥的男人,夜婉雲整個人都炸了,她本來是想要弄死這該死的臭丫頭,結果非但沒有弄死還給了他們這麼一個極好的機會,她哪裡會甘心!
「此事定要查清楚。」太皇太后蹙眉,表情有些冷,若有所思地盯住了盛晚晚。
被太皇太后盯住,盛晚晚坦然著,並不覺得有什麼。
「母后,臣妾覺得此事跟夜太后有很大的關係。」蕭怡然眼中有陰毒的光四溢開來,上前小聲道,「之前第一場的還好好的,可是傾城妹妹一上去就出了這種事情。」
太皇太后沒吭聲。
「更何況傾城妹妹這能力不可小看,上次招來了一群老鼠,再上上次還招來了一群蚊蟲,這種能力恐怕就只有她夜傾城才有了!」蕭怡然為了佐證夜傾城的罪過,把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搬了出來。
太皇太后沉沉點頭,「蕭太后說的倒是極為有理。」
蕭怡然說第一段話的時候是很小聲,可是到了第二段話就忽然放大了幾分聲音來,讓所有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會兒一雙雙懷疑的眸光都落向了盛晚晚,大家都不免覺得,這蕭太后的話也確實沒錯。
盛晚晚冷冷掃了過去,「蕭太后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哀家要做也不會搭上自己的命來做吧?」
「這不是想著讓王爺丞相以及三皇子都為了你而出手,表演一番英雄救美的戲碼,妹妹你以前這般做的還少嗎,現在做這種事情有意思嗎?」夜婉雲也來添一句。她就等著這死丫頭站在地獄的邊緣,她好踢一腳將這死丫頭片子給永遠踹下去,永世不得超生最好了!
聽見這話,所有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夜傾城這花痴,皇城所有人都知道。
盛晚晚看向這個背後插刀的姐姐,忽然覺得很好笑,「二姐,你說我特意扮柔弱來讓三位來救我?呵呵,那麼還請攝政王殿下,丞相大人,以及三皇子殿下都來說一說,三位最有評理的資格。」
傅燁看著夜婉雲的時候,眼底有了厭惡的光,「夜二姑娘,身為姐姐,不是應該最先關心妹妹的傷勢如何,而不是此刻落井下石。」
夜婉雲還未說話,一旁紅衣的皇甫俊炎也點頭同意道:「可不是嘛,你真的是親姐姐嗎,這簡直是要在本殿下面前表演一番手足相殘不成?」
夜婉雲咬住下唇,沒想到被兩個男人堵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們若是不信,便看看她的馬上的馬兜里是不是還有這些草。」蕭怡然見形勢不妙,立刻出聲。
她不信,弄不死她夜傾城!
這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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