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澤旋即側臉瞧著陸瑤神態。
滿滿都是愛八卦的味道。
陸瑤站在竹棚桌邊,手中握著白色的鋒利骨刃。
她木盆里揀出滿是刺的球兒,用刀背拍爛棕黃色的刺球,一枚枚板栗露了出來。
她以刀尖在栗皮上快速劃口子,挨個丟進熱水裡,這樣能幫助板栗脫去裡面的薄皮,方便燉肉。
大概過了半分多鐘,在山輝注視的目光下,清婉的眉眼低垂,輕緩回答道,
「我不喜歡,因為銀嵐不暴躁,不會被打一拳就變成獸態。」
「哈哈」
雪塵發出沒形象的狂笑。
墨澤也是勾唇在笑,他用過份瘦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面,不以為然的說道,
「要是這麼比,還真是這樣。
但是女王大人,我得說一句,大水牛從來都不打雌性。」
陸瑤知道墨澤提起的可能是雀靈的事情。
她背對著他,坦然解釋道,
「那只能說明,他被不熟的女人伸手摸還保持微笑。
我的伴侶不暴躁,但也沒那麼好的脾氣,他有底線,被碰了底線發怒,不算暴躁。」
墨澤看了看臉色越來越不好的山輝,故意「哦」了一聲,尾音很長,略帶挑撥的說道,
「女王大人的意思是大水牛沒底線?脾氣太好,誰都給摸?」
陸瑤轉過身,看向呼吸「搞事情」的老墨澤。
他乍一看像是漫畫裡優雅的吸血鬼,邪魅、深邃、帥氣的很。
可這相處起來,她覺得,這精神有問題的傢伙,恐怕滿腦子都是找好玩的事!
不務正業,沒有正行!
陽光開朗且好脾氣的山輝硬是給氣得要炸,沉聲道,
「大紅蛛,想打架的話,跟我走。」
墨澤看向雪塵,意味深長的挑了下眉。
雪塵不笑了,為了三族還能繼續合作,救場道,
「別打了,我們不是來商議晚上的戰鬥嗎?這都要中午了,別鬧了,聊正事。」
雪塵朝著雙方都制止的伸出手。
原本上午他們都想想陸瑤具體聊聊,可是秋瑩死了又跑出來一位海聖女,耽誤不少時間。
「山輝族長,你別生氣,陸瑤姐姐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是墨澤首領先提起過去的事情亂對比。」
海鈴一向敬重山輝,因此開口給他解圍,順序上也的確這樣。
「有。」
「吱呀」一聲。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銀嵐提著一堆長裙,眉宇冰寒的走了出來。
妖冶的冰眸依舊被猩紅血霧覆蓋。
不過氣勢恢復不少,沉冷巍然許多。
「你怎麼又不休息就出來了?再等會兒飯才能做好。」
陸瑤不贊成的看向大貓貓。
板栗燉肉是想給潘達燉的…他很傷心,她想哄哄他。
高湯加入一些補藥再煮開,可以給大貓貓療傷。
其餘的菜她還得想想。
「我去洗衣服,不打架。」
銀嵐開口解釋,抱枕上殘留的氣息不夠他平靜。
聞到織月走了就按捺不住想找陸瑤。
屋裡的髒衣服快堆成小山了,陸瑤這兩天不斷落水,不斷換裙子
一般獸人能有兩件獸皮裙換洗就不錯了,但是陸瑤七八件都快不夠換了
銀嵐對大量髒衣服很煎熬,比隱忍不能去戰鬥都煎熬。
陸瑤將骨刀放下來,走向大貓貓,仰頭看他,清靈眼眸里閃著柔光,勸說道,
「可是你手受傷了,骨裂不休養好,可能會長不正,放著吧,等會兒我來洗。」
「我就吼你。」
銀嵐快而莫名其妙說出這句話。
陸瑤秒懂,故作驚訝的「哇」了一聲,轉身說道,
「真是好厲害的威脅,我害怕極了。
很可惜,傷患沒資格討價還價提要求。
你先把衣服放那,坐下來,等著吃飯。」
銀嵐很幼稚,很幼稚的意思是。
他答應不吼她,承諾要天冷他來洗衣服。
如果說話都不能算,就吼她了。
這貓多少還有點生氣呢。
陸瑤一下就能懂,覺得可愛透了。
銀嵐俊美的面容有些陰戾,捏緊了抱著的成堆的衣服,憋屈的坐在墨澤旁邊,渾身都散發著低氣壓。
「大哥,你感覺好點沒?不行我幫你洗~」
雪塵興沖沖的湊到銀嵐身邊。
「不用,你離我遠點。」
壓抑冰涼的嗓音以及令人窒息的警告眼神…讓雪塵吃醋的坐回銀嵐對面。
更又有些嫉妒的盯著安然無虞的墨澤。
滿眼都是:為什麼大哥願意挨著你?為什麼!為什麼!
墨澤趴在桌上,雙肩劇烈發顫,快憋出內傷了。
他看向山輝,指向銀嵐,輕咳一聲,嚴肅道,
「我覺得他真的不暴躁,大水牛,你應該學著點,從搓洗獸皮開始。」
墨澤感覺銀嵐溫和的要命。
比他覺醒時候的狀態清醒上百倍!
平靜上千倍!
腦子混亂的還特固執、生氣、憤怒的要洗衣服。
天啊,誰能救救他,憋笑真的很痛苦。
「算了,不說這些了,等我部落的人來了,我們就走,我們商議下最後的幾個問題。」
山輝掃了眼「痛苦萬分」的墨澤,提起了正事。
合作戰鬥是一件複雜且需要互相信任的事情。
他們三個人怎麼配合都行,但手底下的人互相不熟悉,難以信任。
昨晚勘察地形後,眾人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尤其是想合作很難。
首先伏擊地點不能太靠近火熊部落的領地。
不然他們的人支援起來很快,到什麼成百上千的熊族衝出來根本沒法打。
所以他們思來想去,只能在沿海沼澤區域動手。
夜晚環境很黑,必須有人做統一指揮。
山輝心覺得應該是體型最大的墨澤負責指揮全局。
但是他是夜族,蟲態與獸人語言不相通,且蠻角部落的獸人對夜族的接受程度沒有蒼風部落那麼高。
山輝是要率先引起混亂的人,他得先負責在高處放哨,指揮不了。
雪塵使用獸態,移動速度快,倒是能指揮,但是夜族釋放眩暈蛛網的人,不一定能懂他的語言。
偷襲的環境很亂,夜蛛不論是釋放蛛網亦或者毒液,都需要第一時間提前通知地面上行動的雪塵。
不然禍害到自己人就麻煩了。
選不出指揮,他們就有許多細節需要商討。
爭取三方完全各做各事,互補干擾。
海鈴跑去幫陸瑤做飯,雖然不懂陸瑤要做什麼,但她可以打打下手,去地下室和通風矮棚里拿各種食材。
陸瑤將醃製的鹹肉切的很薄,蔥姜切片用於在陶盤內,鹹肉蒸出來後呈現出晶瑩剔透狀態,聞起來也很香。
主食她做了很清淡細膩的粉蒸肉灑上了翠綠的小蔥。
調製肉沫的時候幾乎沒有添鹽,但是高湯汁水的加入能夠提升鮮味。
蒸的方式能讓營養少流失。
覺得太淡了,可以搭配鹹肉來吃。
肉配肉的主食吃法,她是為銀嵐定製的。
獸人需要高蛋白以及高脂肪,戰鬥時就會瘋狂燃燒,不會長胖。
米飯有能量,但多數是糖分、澱粉,對肉食動物來說,等於沒有營養,提供不了戰鬥爆發力。
趴趴族的商販老人送了很多黑虎蝦,昨天還沒吃完,今天在不吃就要壞了。
陸瑤圖省事的僅取蝦尾肉,依舊剁成泥,加入番薯汁水澱粉,做成蝦滑。
有了高湯,做什麼菜餚就像是加了雞精,鮮香許多。
「女王大人,你應該不介意飯桌上多一個胃口很小的夜族吧?」
飯沒做好,墨澤放棄聽山輝過份詳細的嘮叨,詢問向專心致志做飯的陸瑤。
「不是,你也不缺這口飯吧?」
雪塵看向還想蹭飯的墨澤,他們雄性不是每天都需要進食,來這裡也不是蹭飯。
只是習慣在這裡討論事情了,因為陸瑤分心聽著,說不定就會給出建設性意見。
墨澤漫不經心地撣了撣黑貂絨上的幾片白色灰屑,坦然說道,
「我大概十多天沒進食肉類了,為什麼不缺?」
繼而,緋紅的唇角上挑,感謝道,
「銀嵐你人真好。「
陸瑤和海鈴在燒火,難免有菸灰亂飛。
而肩寬體闊,脊背挺直,抱著成堆衣服冷肅正坐的銀嵐…成為了一道霸氣的屏障。
略有些離譜的是,銀嵐「嗯」了一聲回應他。
可能銀嵐根本不知道墨澤的具體意思,單純誇他人好。
雪塵盯著他,忽然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輪到山輝摁住雪塵的肩膀,勸說道,
「冷靜點,蒼風族長,我們還是等等陸瑤的意見。」
「十多天不吃飯,不會很餓嗎?」
在燒火的海鈴詢問向墨澤,獸人可不能那麼久不進食。
墨澤看向蹲在地上的海鈴,妖魅眸底冷不防的閃過一道危險嗜血紅光,故作陰森道,
「餓啊,餓起來吸長耳兔的血。」
海鈴「撲哧」一笑。
搖晃了下纖薄的兔耳,得意道,
「又想把我嚇哭啊?蝶飄飄告訴我了,你們不吃獸人,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才沒那麼膽小。」
墨澤頓覺無趣,遙遙望著瑩羽蝶族的小屋的方向,漸漸失神。
直到海鈴將飯菜端上桌,將碗擱在他跟前才反應過來,道了句,
「謝謝」。
銀嵐懷裡的髒衣服被陸瑤奪走了。
他右手骨折,但左手依然能拿勺子,僅是有點不自然。
只是,他剛拿起來的勺子又被陸瑤奪走了。
以至於,他抬頭看著她。
陸瑤的腰後靠在桌沿,望著他冷冰冰的臉龐,嚴肅說道,
「沒辦法,只能我餵你了,誰讓你控制不住打架了,你的手經過昨晚的休息本該不抖了。」
銀嵐眉宇清寒的偏過臉,將骨節發顫的右手背藏在腰後。
人形耐受能力低,他控制不了肌肉因為深度扭曲、疼痛造成的痙攣。
幼崽都不需要餵飯。
這麼多人在這裡,銀嵐會下意識覺得自己廢物,寧可不吃,也拒絕投餵。
陸瑤心情頓時舒緩的發出一陣輕盈的笑聲。
她拿起銀嵐的左手,在他手掌里放了一枚竹製木叉,輕哄他,
「逗你的,吃肉丸,用勺子不方便,用這個。」
銀嵐目光落在掌心,眼底的月光微微晃動著,輕而認真的說道,
「那我原諒你了。」
陸瑤先是一愣,隨後坐在他身邊,將專屬於他的藥膳大餐推到他面前,
「謝謝你的包容,你在這裡把這些吃完,我去看看潘奇小幼崽,等我回來陪你睡一會兒,好不好?」
銀嵐眉宇有些舒展,輕「嗯」一聲。
陸瑤知道大貓貓記仇,還會生隔夜氣。
他還生氣她幫織月躲過一劫,那時候不幫他,維護壞人。
現在的意思是,不生氣了,與她徹底和好。
雖然大貓貓本身什麼都沒有說,但他心裡難過。
原諒就代表…不難過,不計較了。
這胸懷還是很大的。
陸瑤端了一份午餐要走,海鈴頭疼說道,
「不是,陸瑤姐姐,你還沒幫我們想出…晚上誰指揮比較好啊?」
陸瑤轉身,點了點自己胸口。
她是獸人眼裡的神賜雌性,能得到蒼風部落、以及蠻角部落的雄性尊敬。
她是瑩羽女王,屬於夜族的一份子。
夜蛛的雄性對她不會有太多排斥。
她不會戰鬥,但可以做軍師。
過去…陸瑤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這種「離經叛道」的打劫事情。
還要和一堆奇異物種混在一起作戰。
但…為了她的家,為了爭奪生存的一席之地。
為了縫補這個有些過分破爛的地方。
很多事,總是要鼓起勇氣,勇敢去爭。
陸瑤端著午飯,餵給哭唧唧的潘達,抱著他輕哄了一會兒。
潘達本就被蝴蝶娃娃們圍著安慰,陸瑤又來抱抱他,吃了一些東西後,悲痛情緒緩和很多。
午飯後。
陸瑤坐在床邊利用糖、生薑、硫磺、硝酸鉀,搗鼓出幾個富含氣味的大號竹筒煙霧彈。
獸人的嗅覺靈敏,如果是火燒的味道,或者看到火光,容易警惕。
這種應該不容易被迅速發現。
銀嵐躺在床上,合目養傷。
直到陸瑤起身出門,將煙霧彈交給雪塵。
他睜開眼看向陸瑤背影。
墨澤、山輝、海鈴都在下午的時候帶著族人去黑沼澤附近準備了。
他們聽取了陸瑤的建議在身體上摸了很多紫草汁液。
雪塵留在部落,等著與她一起出發。
「等我會兒,我詢問你大哥的意見。」
陸瑤輕輕說著。
「大哥…現在這裡不好,能同意嗎?而且大哥的狀態,看到戰鬥說不定會忍不住,壞了我們事情,畢竟我們還要把其餘部落拉下水。」
雪塵指了指腦袋,擔憂說道。
這次搶劫不是普通的戰鬥,對寒季的蒼風部落很重要。
如果熊族也懷疑上虎族他們,對付他們,虎族、豹族等就不會蠢蠢欲動想偷襲自己的部落。
「我會想辦法把他哄住的。」
陸瑤微微一笑,關上門,走到床邊。
她與銀嵐對視,坐了下來,詢問道,
「等會兒我想出去,但你一定會跟著我是不是?」
銀嵐看著她,「嗯」了一聲。
陸瑤俯身,一手摁在他胸膛上,親吻了下他抿著的薄唇,撫摸著他的臉龐,稍帶著曖昧氣息輕哄道,
「那我們一起去,如果你乖乖聽話,只觀看,不動手,我回來獎勵你親親,好不好呀?」
銀嵐的呼吸有點兒亂,冷銳的長眉擰起,不理解情況的盯著她,吐出兩個字,
「獎勵?」
陸瑤明媚的杏眸過份晃眼,她笑容很甜,哄誘道,
「嗯,你不是最喜歡獎勵了?獎勵親親,獎勵抱抱,獎勵羞羞的事情,現在是狩獵狀態,可不代表明天也是~」
大貓貓多數時候克制禁慾,儘管很多時候肌膚貼著肌膚…擁抱在一起,他都能溫馴的擁著她安眠,最多咬個脖頸。
但不經撩,不能碰。
她稍微主動一點點,就一點點,哪怕是吻一下脖頸,撩撥的摸一摸腹肌,稍微傳遞給他一丟丟情慾信號。
大貓貓就會變成一團被點燃的火。
正因如此,他實際上非常喜歡主動被親,被摸。
所以,陸瑤至今不敢亂摸他人形的身體。
儘管他說他現在無法求偶,她也不敢挑戰越界。
男人說這種話,不可信。
這時候,銀嵐像是回憶起什麼,呼吸稍重,情緒在翻湧。
瑩白的脖頸上突兀的喉結滾動,咽下齒間分泌出來的欲望唾液。
「我要獎勵,不變成獸態,不戰鬥。」
銀嵐給出承諾,同時坐起身,叼住陸瑤脖頸,本能的要通過標記來暫時緩解占有欲。
「也不能分泌特殊的唾液標記我,我們身上都不能有氣味,你得忍。」
陸瑤抗拒的推開他,拿起橘子皮,在脖頸上示範性的擦了擦…
銀嵐嗅著她脖頸橘皮刺鼻的味道…額角竟有青筋突突跳了…
過去陸瑤無時無刻都被被他氣息內外占有。
突然被橘子占有了,太激怒獸了。
陸瑤的下巴突然被他用巧勁兒捏住。
他有些暴躁的吻她的唇,啜吸深入,強迫她接受那股已經產生的冰涼氣息。
好一陣才放開她,咬著後槽牙,憋忍吐字,
「也不標記。」
陸瑤好一陣喘息,起初更是被熱吻的要窒息…
好險…
差點就回吻他了!!
她也算兵行險著…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即便與他親密共度許多夜晚,也很難抵擋他的…氣場。
有的時候,銀嵐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眼神,甚至聲音,都透著性慾望的捕誘感。
鋒芒畢露時他桀驁、銳利。
安靜陪伴她時,清透的眼眸里總有一種幽深靜謐、沉靜安然的美麗。
每每欲望暴走,眼神、身軀、姿態,會散發出極具壓迫感的雄性荷爾蒙。
然而,他又擅於克制、隱忍。
僅會在短暫的時間裡爆發出狂熱的欲望,妖異冶艷,噬骨銷魂,讓人唇乾舌燥,無法拒絕。
這種鬆弛又野性的貓性很迷人。
不巧,她多少有點貓奴體質,不經意間就會被迷的神魂顛倒,臉紅心跳。
科塔爾山脈最北邊。
水源與陽光所到之處草木蔥蘢。
但水源過度以及陽光過盛也不是絕對的好事,氣候濕熱、陽光充足,海水與河流衝擊,形成了大片的黑淤泥沼澤。
黑沼澤地里長滿了樹根盤結的黑雲杉,大量漂浮在淤泥中的烏木散發出木頭腐爛氣息。
黑雲杉是一種很有特點的樹木,小的時候生長極其緩慢,要忍受長久的陰暗與潮濕,但長大後,每年能夠拔高40~70厘米。
陸瑤來到這裡所見到黑雲杉,可謂高聳入雲,每顆都猶如高樓大廈,高度二十米有餘,人類與獸人在自然面前依舊顯得渺小。
這些的樹木遮住沼澤的天空,占領的沼澤地。
沼澤地與海洋交接的沿岸屬於翼鯨海域。
聽雪塵說,不同於其餘被鱷族或者蛇族占領的沼澤,這塊經常會被淹沒的區域屬於無主之地。
根據黑雲杉樹體上的痕跡,陸瑤能判斷出這裡最高被淹有十多米。
這也是冰鮫一族與火熊一族選擇在這裡交易的原因。
深淵龍鰻與冰海鮫人不對付。
除了邀請八方的大集會,冰海鮫人作為外域海族不得隨意踏足翼鯨海域,但這裡處於交界處,沼澤土地概念又模糊,說不清屬於陸地還是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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