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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休息室後,喬治安娜快布行走在這個漂亮的溫室里。墨子閣 m.mozige.com
雖然玻璃將大部分北海的寒風給隔絕開來,卻還是有些許寒意,她穿這身盛夏時節的裝束還是太冷了。
她忽然停了下來,然後緩緩轉過頭,發現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少年,本來她以為是賓客的孩子,等仔細看才發現他看著非常眼熟,尤其是他的面部輪廓,還有古希臘式的鼻子,簡直……
「你在這兒!」一個女人忽然說「我總算找到你了。」
喬治安娜轉頭,發現朝著她急步走來的是琪亞拉。
「你想幹什麼?」喬治安娜氣勢洶洶地問。
「我退出。」琪亞拉瞪著眼睛說。
「什麼?」
「我退出這次比賽。」琪亞拉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說,就像傳說中那樣,帶著義大利口音。
喬治安娜一點都不覺得這腔調迷人。
「你以為你退出就能解決問題了?」喬治安娜裝腔作勢地說。
「我沒有做那些事。」琪亞拉氣喘吁吁地說「我向上帝發誓,我什麼都沒有干。」
喬治安娜沒有做聲。
「這樣你滿意了?」琪亞拉問。
「我滿意什麼?」
「讓那些人停止中傷我。」琪亞拉指著會場的方向說。
「你以為我可以做到?」喬治安娜反問。
「你怎麼能這樣?」琪亞拉高傲地抬起下巴,不敢置信地說。
「流言一旦傳開了就沒法制止,剛才你跟他單獨離開的時候怎麼不謹慎點?」
琪亞拉抬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喬治安娜被激怒了,她剛要去抓扯琪亞拉的衣服,這時古爾丁冒了出來,女拳擊手像裁判一樣將她們給拉開了。
「冷靜點,女士們。」古爾丁看著二人說「這是公共場合。」
喬治安娜躍躍欲試,想給琪亞拉一個直拳,不過她個子太矮了,可能打不中琪亞拉的鼻子。
「走開。」琪亞拉也說,看來她也想教訓一下喬治安娜。
「你們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閒言碎語而動手。」古爾丁說「我可不想被人笑話。」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喬治安娜問。
「因為我們都是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動手,值得麼?」
「是她破壞了規則。」喬治安娜指著琪亞拉說。
「把你的手放下,我破壞了什麼規則?」琪亞拉高傲地說。
「哦,這還需要我說嗎?」喬治安娜插著腰說。
「我憑自己的本事參加比賽,破壞了什麼規則?」
「啊哈,就憑……」
「說啊!」見喬治安娜說了一半不說下去,琪亞拉逼問道。
喬治安娜沒有回答。
琪亞拉含著委屈的眼淚,帶著鼻音說「我退出,這下總公平了,我現在只想恢復自己的名譽,你必須幫我澄清。」
「這種事只會越描越黑。」古爾丁疲憊地說。
「你聽到了。」喬治安娜對琪亞拉說。
「那你就什麼都不管了?」琪亞拉驚訝地質問「如果你不在這裡說清楚,很快整個歐洲都會知道的,外面有那麼多記者。」
喬治安娜想用遺忘咒,讓所有人把剛才發生的事都忘了。
「還有美國記者。」古爾丁火上澆油地說「很快那邊也會知道的。」
喬治安娜捂著發疼的頭,她越來越覺得遺忘咒是最找的解決方法。
「最好有大新聞能蓋過它。」古爾丁說「你有沒有什麼『料』?」
「我能有什麼『料』?」喬治安娜氣地發抖。
「最近法軍有沒有新的動向?」古爾丁問。
喬治安娜冷靜下來。
「他從來不跟我說軍事行動的事。」
「那你們聊什麼?」琪亞拉譏笑著問。
「關你什麼事。」喬治安娜回嘴道。
「我聽說你們要去荷蘭,對嗎?怎麼中途掉頭了?」古爾丁問。
「他要趕著回去過聖誕節。」喬治安娜說。
古爾丁和琪亞拉像盯傻瓜一樣看著她。
「去荷蘭是我臨時起意的,因為我想去看倫勃朗的墓,本來就不在這次行程里。」喬治安娜回答。
「不是因為荷蘭撤軍後有別的部署?」古爾丁問。
「法國人懷疑我是間諜,他也不讓我接觸那些。」喬治安娜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來,剛才波拿巴要她處理郵政方面的問題。
「你想起什麼了?」琪亞拉著急地問。
「你覺得英國和法國之間有沒有假設電報的可能?」喬治安娜問。
「為什麼……不對,電報是什麼?」琪亞拉問。
「問一問其他人,我相信現場肯定會有人知道的。」喬治安娜微笑著說,然後轉身走了。
走出去幾步,臉頰火辣辣的疼提醒她自己挨打了,她轉身看著琪亞拉,琪亞拉也看著她,大有她敢過去就繼續打的架勢,古爾丁於是拉著琪亞拉走了。
她心有不甘地憋著一口氣,掉頭往回走,這時她抬頭,發現剛才那個少年不見了。
有可能剛才「運動」過了,她渾身發熱,感覺不到剛才那股冷意,然後她繼續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巴達維亞共和國的名字源自於巴達維亞人,是公元世紀左右生活在萊茵河右岸,北海附近的「蠻族」的名字,而在萊茵河左岸則是羅馬人,在塔西陀的記錄里,並非所有的萊茵河都是水勢洶湧的,有的河段水很淺可以渡過去,這樣的地方被當成了「自然疆界」,將游移不定的人分成了「這邊」和「那邊」。
&bsp&bsp世紀的時候匈奴入侵,占領了歐洲第一大河多瑙河流域,原本占領那一片區域的「蠻族」西遷,這導致世紀時還統治這一片區域的羅馬人,到了世紀就變成了日耳曼人。
整個世界都被顛倒過來了,蠻族開始利用羅馬人修的路、水渠,喬治安娜曾去過里昂,參觀過古羅馬時代留下的水道橋,波拿巴給她看過完整的地圖,那條羅馬人修的路,從維埃納開始一直修到諾伊斯,也就是位於德國的萊茵河下游西岸,再沿著萊茵河,經過克桑滕、克勒弗,直到「巴達維亞」。
沒有人喜歡被稱為「野蠻人」,而且這種命名方式極為「羅馬」,她幾乎可以想像地出要是拿破崙踏上了荷蘭的領土必定也會和約瑟夫二世在比利時時一樣遭到冷遇。
路易「後來」成為荷蘭國王,路易可能接受的教育比拿破崙多,他努力融入荷蘭社會,甚至學荷蘭語,波拿巴現在說法語都改不了他的腔調。
語言會形成一條無形的邊界,將人給隔離開,就像神為了阻止人類修建巴別塔,讓人類說不同的語言,使人類互相之間不能溝通,計劃因此失敗,人類自此後各散東西。
那個沙漠遊牧民族的神靈將羅馬崩潰後的諸國給凝聚起來,發動了十字軍東征。
煉罪之火不同於阿鼻地獄,它會將輕罪滌淨,那個時代的苦修者會鞭打自己的後背,以換取心靈的平和。
但有種苦,男人是無法理解的,「蠻族」女人不像羅馬的女人,會把不夠強壯的孩子丟棄在棄嬰場,她們也不會痛哭流涕到恨不得代之去死,因為她們相信戰神會派瓦爾基里,接引他們去瓦爾哈拉歡宴。
美狄亞會下毒,毒死丈夫的新歡,她的姑媽毒死自己的丈夫,安德洛瑪刻表面服侍新的主人,卻偷偷把她生的孩子遺棄了,她所愛的赫克托爾和他們的孩子都已經死了,眼淚無法讓赫克托爾死而復生,同樣還有她的兒子,而那個害死她兒子的人正是奧德修斯,是他在希臘人的大會議上提出了這個建議,並且全票通過。
因為希臘人不能撫養一個十分勇敢者的兒子,他必須從特洛伊的城頭,那被阿波羅修建的城頭扔下去。
得知這個消息時,安德洛瑪刻哭喊著最親愛的兒子,我的無價之寶,你父親的勇敢毀了你,但願也有同樣的決議落到他自己(奧德修斯)兒子的頭上。
這是安德洛瑪刻對奧德修斯的詛咒,事實上那個少年差點死了,如果他父親再在卡呂普索的島上多呆一會兒的話,「求婚者」們已經要動手了。
身處颱風的風眼反而是一種寧靜,在從布魯日到根特運河上,昔日用來作為荷蘭共和國邊界的座堡壘其實已經所剩無幾,威廉三世去檢查它們的時候就已經年久失修,法國人進攻的時候帶了新的攻城機器,更是將它們給毀得差不多了。
問題是喬治安娜知道的真的不多,安特衛普的計劃也是她到了這裡才曉得的。他要幹什麼沒人曉得,所以才派出美女間諜,琪亞拉不僅多才多藝,而且還會說義大利語,他們還獨處了那麼久,她套取到情報了?
前提是波拿巴要上當才行。
當她回到休息室的時候,他也回來了,正在看她留在桌上的「採購單」。
察覺到她出現了,他抬頭看著她。
「你買那麼多水泵幹什麼?」他問。
「給消防隊用。」喬治安娜微笑著說「滅火用的水泵要有足夠的壓力和水量,你想要是水管里噴出來的水像小於廉的尿那樣怎麼可能澆滅大火。」
「你怎麼不買點女孩買的東西。」他笑著放下了那張紙。
她走到了他的身邊「採訪進行得怎麼樣了?」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麼了?」
「美國禁酒協會你聽說過麼?他們覺得酗酒是一種有害行為,你用葉卡捷琳娜的啤酒政策是在縱容墮落。」
喬治安娜驚訝得張大了嘴。
「他們正努力將美國式的禁酒運動引入歐洲,而且還寫了請願書,要在法國成立禁酒分會,還有俄國。」
「難以置信。」她皺緊了眉「你同意了?」
他大笑了起來「只要不喝醉,為什麼要禁呢?」
她想著怎麼駁倒他。
「你聽到了?」他忽然說。
「聽到什麼?」
「音樂。」他牽起了她的手「和我跳一曲怎麼樣?」
還沒等她說話,他就帶著她跳起了華爾茲,這舞他跳得越來越熟練了。
等那邊的音樂停了,他們也停止了跳舞,他剛想低頭吻她,她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為什麼?」他摸著被打的臉問。
「我被打了。」她指著自己的臉「我剛才差點和琪亞拉打架。」
他得意得笑了,好像覺得兩個美人為了他打架是件光彩的事。
「誰贏了?」他漫不經心地問。
「你沒聽見嗎?是『差點』打起來。」喬治安娜假笑著「我還沒來得及還手,就被人拉開了。」
「所以只有你被打了?」他不滿得說「那個拉架的人是誰?怎麼不等你還手了之後再拉開你們。」
「對啊,所以我才打你。」她笑眯眯地說「你要打回來麼?」
他無法理解地看著她。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精神錯亂了。」
她垮著臉,剛想發怒。
「琪亞拉本來還有三個弟妹,但他們都被她精神錯亂的奶媽給殺害了,所以她是家裡唯一倖存的孩子,那個女人還堅信她的所作所為是送他們上天堂。」他嘆了口氣「你可別瘋成她那樣。」
「哦!」喬治安娜驚訝地捂著嘴。
「我跟她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你別讓那些流言傳出去。」
「但我已經說了。」
「你說了什麼?」
「我說,英國和法國之間搭建電報線。」
這下他的表情也嚴肅了。
「我惹麻煩了?」她心虛地說。
「你為什麼要那麼說?」他火氣十足地問。
「我想用一個大新聞,蓋住這個『新聞』。」她嘀咕著「我怎麼知道她有那麼多故事。」
他搖頭,「攙」著她的手帶她離開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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