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街燈烘焙著黑夜,遠處的燈光亮了又滅。我漫步在馬路邊緣,吹來的寒風帶著白雪。
我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只想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卻沒想到遇到了下雪。果然,連老天也在跟我作對。
蹲在馬路邊緣,看著一輛輛汽車在眼前駛過,有點想哭。
從醒來到現在,哭了多少次,自己都不記得了。可是哭真的有用嗎?我緩緩搖了搖頭。
看著雪白的地面,不停的在白雪裡畫著圓圈,我詛咒所有在xx里點讚的傢伙今晚失眠。
現在都是什麼人啊?一說『我今天心情不錯,還有好友陪伴。』沒人理睬。一說『我很孤單,今夜失眠。』全部點讚。這群見不得人好的傢伙,我詛咒你們。
白色的雪花不斷飄落,覆蓋在我剛才畫的圓圈上,慢慢的「抹去」它的痕跡,讓它消失在自己眼前。
我蹲在那裡一動不動,感覺就快變成了雪人,在那呆呆的出神。
很冷,冷的快要受不了,全身都在發抖。我開始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回到家裡,能不能再活下去……
這時,一件很大的風衣包圍了我,裡面那溫暖的絨毛,使我瞬間感覺活了過來。
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色風衣,好像在哪見過,但又記不起來。
我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身材挺拔,不胖不瘦,正低頭俯視著我,是那個庸醫。
此刻的我看不到他的臉,因為他太高,我蹲著身子仰視著他,完全被燈光給遮掩住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我的右邊,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
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言語,只聽著汽車快速往來發出「呼呼」的聲音。
雖然白雪還在不斷飄落,但感覺寒風似乎小了很多。我知道是他為我擋住了風雪。
他把風衣讓給了我,身上只剩下保暖內衣,顯得衣服有些單薄,但他卻沒有表現出感到一絲寒冷的模樣。
一輛輛汽車從遠處不斷駛來,潔白的燈光讓我看清了他的面容。
臉上依然還是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給人一種想打他的衝動,但這麼英俊的臉卻又讓人不忍心下手。
看了一會兒後,我低下頭,繼續在地上畫著圓圈。
他看著我奇怪的動作,問道:「在做什麼?」
「詛咒你~」
「詛咒我什麼?」
「詛咒你在我眼前消失。」
他輕輕笑了笑,說道:「確實會應驗。」
聽到他的話語,我抬起頭來看著他。都知道我是在做白痴的事情,完全不會有用,他竟然說會應驗。我忍不住問道:「哪裡有應驗?」
「你閉上眼睛。」他說道。
「為什麼?」
「你閉上~」
「閉上就會應驗嗎?」我盯著他問道。
他笑著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面帶微笑的臉龐,我很想相信他的話。相信閉上眼睛後,我的願望就可以實現,可以讓他消失,可以讓自己過上幸福的生活。於是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神奇的光芒,也沒有美妙的聲響,卻依舊有汽車往來的呼嘯聲迴蕩。似乎任何事情都沒發生,但我依然期待著、希望著會發生什麼……
「現在還看得到我嗎?」他問道。
"……"我感覺自己被耍了,但卻沒有生氣,因為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生氣了。
之後我們陷入了沉默,我蹲在地上閉著眼睛,默默流出了眼淚,不停的啜泣……
而他竟然一直在我身邊守護,沒有安慰,沒有勸阻,什麼都沒有,就那樣站著,很久很久……
很好奇他為什麼不催促我離開,或著他離開,就只是那麼一直站在我身旁,看著我。
哭過之後,看到他還站在那裡,我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輕輕的為我拂去身上的雪花,然後說道:「堆雪人~」
現在的我實在沒心情開玩笑,隨便他來幹什麼,我都不在乎。現在在乎的是我自己的腿,因為長時間蹲著,已經麻痹了。於是便對他說道:「能把我拉起來嗎?」
他聽到我的請求,隨即把手掌打開,遞了過來。
手掌很大,恐怕要有我的小手兩倍大小,給人一種寬厚、穩重的感覺。健碩的手臂隱藏在衣服裡面,但我依然能夠看出那強有力的輪廓。
抓住他的手掌,手心裡傳來一股溫暖的熱流,讓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這是怎麼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用力一提胳膊就把我拽了起來。自己幾乎沒用任何力氣就站起來了。但是現在的我雙腿已經麻木,根本站不住腳,「啊~」一聲,身體就不聽使喚的向他倒去。
他立刻用健碩的身體變成我的依靠,擋住要倒下的身子,然後緊緊的抱住,讓溫暖的身體包圍住我。
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躲在他的懷裡,躲在他那寬闊的臂膀之下。
溫暖的胸膛不斷向我傳遞著熱量,感覺連自己的臉都好燙。
抬起頭看向那英俊地臉龐,此刻他正低頭看著我,依然輕輕地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好慌亂,總是咚咚咚跳個不停。不知道此刻要做什麼?下一刻又該做什麼?
與他見面的次數不多,這樣不好吧,我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可是他那有力的臂膀根本使我毫無可能逃脫。
我又抬頭看著他的臉,那股笑意似乎又濃了幾分,知道他剛才是故意的,故意不放開我。我害怕了,害怕這個傢伙對自己有不軌的圖謀,但在他隨後的動作里,我又釋然了。
只見他單膝跪下,扶著我的身子坐到他的腿上,然後為我拂去頭頂的雪花。
我有點受寵若驚,想要站起來,可是雙腿麻木的根本不聽使喚。
看著他單膝跪在雪地里,頭上、肩上都是白雪,我有些莫名的觸動。從來沒有一個人為我這樣做過,「以前」沒有,醒來之後也沒有。
他就如同冬季里的雪神,保護著一個受傷並迷失方向的女孩兒。用寬闊的胸膛與臂膀為她帶來溫暖,並幫她實現願望。
雪花不斷的飄落,他不顧雙腿的冰冷,跪在雪地之中,只是想為我麻木的身子做著支撐。不會問我姓名,不會問我傷痛,只是默默的做著為我好的事情。
或許,人在悲傷的時候,就只要靜靜的一個人大哭一場,不需要那些多餘的安慰與勸阻。哭過了,那麼一切也都釋然了。
看著眼前這張總是帶有一絲壞笑的臉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個人兒,在白雪紛飛的馬路旁邊,男孩單膝跪地,為女孩兒支起一塊可以安坐的地方。不多說一句話,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只是做著為女孩兒好的事情。這或許是因為……女孩兒剛才的願望實現了吧?
他的頭上和肩上落滿了白雪,耳朵也凍的通紅,我知道他應該很冷,可是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就只是那麼淺淺的笑著,看著我。
我可以一個人在寒風裡顫抖,可以一個人在大雪裡發呆,甚至可以一個人凍死在這沒有生氣的黑夜。但請不要連累別人,更何況是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人。
看著他頭髮上的雪花,我輕輕說道:「冷~」
他是一個聰明人,沒有多說一句話,多做一個動作,只是把我輕輕背起,向著未知的方向前進。
我無力的趴在他的身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看著他英俊的側臉。真是帥氣,真是有型。沉穩細膩的性格,健壯高大的身材,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男人。而此刻,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曾經的「自己」,那個曾經也在社會上打拼過的人,他的性格幾乎也是如此,做事穩重,內向謹慎。一向自稱堅強的「我」,不知道從何時起,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軟弱,迷茫,無助的女孩兒。
他背著我走過了無數盞街燈,「畫」出一條長長的腳印,來到了街角的一處麥當勞。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一股暖風吹了出來,讓我感覺又回到人間。
這時店裡的人已經很少,但還是引來了幾人的目光。他們眼睛盯著進來的男女,像是看到情侶一樣,眼裡流露出一絲羨慕神色。
庸醫把我慢慢的放到椅子上,然後轉身去了前台。他沒有問我要什麼,就直接去了前台,難道他知道我想要什麼?
其實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只想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因為我的小腹真的好痛。
該死的「姨媽」已經讓自己很不舒服了,現在又在外面吹過冷風。我感覺自己小腹不斷的絞痛,就好似有人拿拳頭不停的捶打,然後還在傷口處揉擰,那種能把人殺死的劇痛,快要讓我昏迷。蜷縮著身子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揉搓著肚子,希望可以減輕一點。
這時,庸醫走了回來,然後把一杯熱飲放到我面前。看著我痛苦的模樣,他擔心的說道:「稍微忍耐一會兒。」然後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他要去幹嘛,只能猜想應該是去給我買藥了吧。
獨自一個人在這裡等待,感覺時間無比的漫長,十分痛苦,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庸醫如果把自己丟在這裡怎麼辦?我這樣子還能走回家嗎?擔心的我不斷向外張望,希望可以看到他回來的身影。
正當我感到迷茫、慌亂時,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到了麥當勞門口,只見庸醫從車上快速的下來,直奔店裡。
看到他進來的身影,我不禁有些感動,他沒有舍我而去真是太好了。
來到我的身邊,他先遞給我一瓶止痛藥,說道:「先喝了。」然後就站在那裡緊張的看著我。
見他衣衫單薄,卻在如此寒冷的天氣里滿頭大汗,就可以想像出剛才他跑得是有多快。
我很感激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過遞來的小瓶……他真的很特別。
喝了一粒止痛藥,就想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但突然被他一把抱起,走出了麥當勞。
他的舉動太過快速,我有些惶恐,害怕他會對我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可是他並沒有如此,只是抱著我出了麥當勞,然後走向他的車子,打開車門將我放到了副駕駛座位,然後準備關門。
我一把推住要關上的車門,告訴他:「我不能坐車。」我知道自己每次坐車就會頭腦發暈、噁心嘔吐,試過幾次都沒有辦法在車裡久待,所以我不想在這種狀態下加重自己難受的感覺。那樣我會死的~
他聽到話語後,看了我一下,然後轉身去了另外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來,開動車子……
我都說了自己不可以坐車,他怎麼還這樣?我開始有些憤怒了,想要掙扎著下車,但被他緊緊抓住了胳膊。
只見他把車子開出一小段距離,然後停到了一個空車位。迅速的又從那邊下來,走過來把我輕輕背起。
他的動作很快速,卻又很輕柔,就那樣的把我背起,向著未知的地方走去。
「你要把我背去哪裡?」我在他背上緊張的問道。
他轉過側臉,看了我一眼,說道:「醫院。」
我不要去醫院,我恨那個地方。那裡是我的夢魘,是自己一刻都不想待的地方。「我不要去醫院!」我堅定的告訴他。
此刻,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呆立片刻,然後又轉過頭來看著我問道:「回家走那邊?」
回家?他想要這個樣子把我送回去嗎?路可是很遠的,而且現在還在下雪。他穿的實在過於單薄,這樣可不行啊。
「不用了,我一會兒自己回去。」我不想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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